第兩百零四章: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你們與我在一起呆一夜吧。”
就在那支獵荒者超凡小隊就要離去之時，身后卻突然傳來這樣的話語之聲，那名科萊頓人首領有些詫異的回過頭，雖然有些莫名其妙、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還是很快點頭同意了。
“黑暗皇帝”石毅是這幾代東方族人共同崇拜的偶像，而信眾對于偶像的包容度，總是非常高的。
不同于和平時期，世人追逐喜愛那些顏值過人，能歌善舞的偶像藝人，在現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人類的生存條件遠遠沒有那么奢侈，雖然知名的歌姬、舞姬、搞笑藝人還是有的，但這個時代全民崇拜的偶像，卻是可以庇護族群發展、文明延續的超凡強者乃至大科學家。
“我們這些人啊，平常就是搜尋那些領主級荒獸的巢穴，然后先行偵察、設計計劃，準備工具、布置逃跑線路…偷來的荒獸幼崽，一些被直接賣到研究中心，一些則賣給軍方進行戰獸的馴化培育。”一邊言說著，那個名叫嚴超雄隊伍首領，一邊還抱取出一頭像小貓似的紅鬢幼獅幼崽，恭敬的雙手遞給石毅，讓他把玩。
“除此之外，若是捕獲到珍貴的高資質荒獸幼崽，賣給一些豪富的人家，那才是真的賺錢。就像這頭火焰雄獅幼崽，先扔到野狗堆里餓上個幾天，讓它被欺負個幾天，再讓富人家的小姐過去撿回來養，只要遵守一些基本的準則，養出來的荒獸既聽話又忠誠，年幼的時候可以做寵物，等到長大了就可以作護衛，有趣又有面子，庇護所的那些豪門小姐，養高階戰寵幾乎成為風尚。”
石毅手中的那只火焰雄獅幼崽，都還沒有睜開眼睛，落在石毅溫暖的手中，一個勁的以頭頂蹭著石毅的手掌，連石毅這樣鐵石心腸的人，都覺得的確可愛極了，若換作是女孩子的確少有會不喜歡的。
篝火升起，獵荒小隊的眾人各自訴說著自己經歷的趣聞，自己知道的笑話，他們私下推測眼前這位大人是太過寂寞了，因此一個個都很賣力，今天的夜晚，充斥了歡歌笑語的輕松氛圍。
石毅已經不需要進食，吞吐攝取天地能量既可保持巔峰生命狀態，但這并不等于他無法進食了，獵荒小隊的眾人各自拿出看家本領，做出各種各樣的美味烤串、水果沙拉，石毅也紛紛品嘗了，吃了不少，賓主皆歡。
“相逢既是有緣，你們把你們各自精擅的職業技能、武學都給我演示一遍吧，我給你們提一些建議，對于你們的未來也許有著一定的助力。”石毅的這句話語，讓在場人不分男女全部都原地高潮了，西方大陸最強超凡者石毅的親自指點啊！這是多少豪門子弟、名門望族一輩子都求不來的福氣福分，眼前這個男人一句指點，足夠作為在場所有人一輩子的修煉指向的。
“不需要一個一個的來，你們全部演練一番，我大體看過后，就可以給你們作出一個指向了。”
“嚴超雄，你的刀法穩健霸道，輔以步法輕功，這是經典的霸王金刀練法，但你是中年修煉，根基不足，還能夠沖入傳奇境界已經是非常幸運了，未來很難再有什么機會突破現在的境界，我給你的建議是，左手兼練暗器接打或者是槍法，多在打法技巧上下功夫，尤其你的輕功還有很大的可提升空間，你現在再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主修主體功法，收益性價比已經越來越低了。”
嚴超雄的這種情況，除非石毅肯為他易筋洗髓，用上兩三年甚至五年的時間為他補回根基，否則沖擊四階半神境界是無望了，莫不如將打法戰力提升到極峰，然后再主修主體功法，一點點提升功力。
“伊薇·福勒，你的問題在于用功太過了，你是不是經常感到眉心陣痛？心臟也不是很舒服？還好你現在還年輕，慢慢把修煉進度緩下來就好了，不想減慢修煉進度的話，就需要以大量的藥物療養彌補，再繼續這樣省錢的話，你可能會把命省進去。我建議你在隊伍內購買一頭使魔，既可以分散你的精力，緩解你的精神，也可以逐漸形成戰力，諾，這只火焰雄獅幼崽就很不錯，送給你了。”
“商炬，你的斂息術練得很不錯，不緩不急，頗有天賦。但是身為刺客你居然有潔癖？這是你必須要克服的心理障礙，否則終有一天你會死在這個上面。”
“蘭宮媛，身為槍斗者，你對于魔法子彈的購買比重過分了，魔法子彈的各種效果的確是很不錯的，但是穿甲彈、爆破彈這類特種子彈的效果也非常好。我想說的是，你犯了大多數槍斗者都會犯的錯誤，過分注重槍械裝備，而忽視了對自身的鍛煉。”
在將這支隊伍的所有人都一一指點后，入夜之時，石毅展開大玄天暗黑結界，因此，這支獵荒小隊的所有人都陷入深沉的香甜睡眠當中，在石毅的身邊睡上一覺，會讓他們的身心都得以修復，效果之大影響之深遠，不下于數月一年的辛苦修練了。
大修行者，無論佛道都有天人合一的概念，他們調整自身磁場，和天地磁場結合，本身就是行走的“洞天福地”，哪怕僅僅只是在那里什么都不去做，都會對一定范圍的人有極大的好處。當然，這是正道之人，魔道之人就是行走的“妖魔煉獄”，哪怕僅僅只是在那里什么都不去做，時間久了四周的普通人都會被強大能量輻射死絕，除非他全力收斂自身能量外放。
“好了，不要再裝也沒必要再繼續隱藏了吧？他們不清楚，你應該非常清楚我為什么要你們留下。”
因為大玄天暗黑結界的籠罩，四周所有生靈都睡得非常之沉，深度睡眠，因此石毅即便以正常的聲音言語，也不會有人聽到然后清醒。
“石毅，多年不見，想不到再次見面時，會是這種情境。”一名金色頭發，戴著一頂紅色前沿帽的強壯男子，聞言翻身而起，緩走到石毅的面前，當他摘下帽子的那一刻，顯露出來的是一張清俊無比的臉龐，他的右手臂肘處，有著很明顯接駁的手術痕跡。
“這是一條凡人的手臂啊，接在你的身上，用起來不會不習慣的嗎？大蛇！”
“天下高手，搜尋追殺你這么多年，想不到你居然樣子都沒有換，就隱藏于庇護所當中。”
“誰又能想到，當年的毀滅之神，會變成今日這個勤快開朗的打雜小子呢？即便是我自己也完全沒想到，更何況是他們了。”大蛇苦笑著這樣言說道，今日的他與四十五年前那個冰冷殘酷的毀滅之神，已然截然不同。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世界毀傷到如此地步，你的一身修為卻不進反退？”石毅之前也曾經無數次推衍過，再一次與大蛇見面時的樣子，推衍雙方會打得怎樣天崩地裂，酣暢淋漓，即便必定有一人會死，那也必然是極盡快意的一戰。
然而石毅真的沒有想到，再次見到大蛇時，對方的一身修為已經跌退到傳奇巔峰之境界了，這四十五年來此消彼長之下，石毅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出手，只要一個念頭，他的使魔就會直接撲出將大蛇整個撕碎。
“你似乎也修煉了神術，我為什么會這個樣子，你能夠看出來嗎？”似乎也知道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過，這個已經化名宗吉的家伙反而完全放開了，他這樣笑著問道。
對方不急，完全掌握著局勢主動的石毅也不急，自身即便算上兩世為人，總體壽命閱歷也不過才百年左右，若有機會同這些古老的存在深度交談一番，對自己而言是受裨益的。
“…這個世界的毀滅原力日益強盛，而你的修為卻不進反退，從神學的角度上講，除非是你的神職權柄被分割了…嗯，銀月女士從我這里獲得你的一條手臂，銀月女士煉化了毀滅神格，她正在不斷剝奪你的權柄？”
在黑暗教會的最古之秘典中，莎爾被描述為原初的黑暗，是在時間開始流動之前的完全虛無，是強大冷漠的先天神祗。
她極度渴望能回到太初時的寧靜虛無，因此她在暗處計劃著要毀滅物質界所有的文明及秩序。
她的圣徽是有紫色外環的黑色圓盤，教會的藝術作品中常常把這位女士描繪成一位擁有烏黑長發的美麗黑衣女子，她那讓人難以忘懷的紫色眼眸中有著深不可測的漆黑瞳孔。
代表：原初的虛無。
初始神職涉及領域：幽暗地域，夜晚，憎恨，失落，遺忘，睡眠，惡夢，假象，謊言，欺騙，未被揭示的秘密，隱秘場所，背叛，陰險，誘惑，盜賊，偷竊，謀殺，冬季。
這是銀月女士最初的概念，但隨著物質世界人類的不斷強大，以及信仰神祗的迅速崛起，銀月女士也不得不改易自身概念，以求生命的存續，力量的強大。
這些多年發展下來，無數古老的神祗都已經殞落了，而莎爾通過不斷拋棄初始神職領域，輕裝上陣，漸漸的，她的神職就只剩下：幽暗地域，夜晚，憎恨與謀殺，總結起來，均可歸為黑暗。
“那位陛下，在我這里獲得你的毀滅神格…黑暗與毀滅之神，不失為一種恰當，并且是順應時代的選擇，那位陛下本來就擁有這種傾向性，她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也不奇怪。”
隨著黑暗女神莎爾的一步步煉化侵蝕，在人間孤立無援也沒有足夠神力補充的大蛇，其毀滅權柄不斷失去，因此毀滅原力再怎么沸騰，也漸漸跟他沒有關系了，能夠獲得的神力補充越發有限，再加上不斷的被追殺。而讓大蛇陷入如此死局的，卻是當年它與石毅那一戰的戰敗。
四十五年前，大蛇剛剛神降的時候幾乎有著天下無敵的力量，這一招的孤注一擲若是成功，毀滅之神就將會是這一代諸神當中的最強者。不說憑借此次的冒險成為神上之神，但成為最強的幾位天界主神之一，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可就算是那位陛下侵蝕剝奪了你的權柄，你也不至于衰弱成這個樣子，你，做了違逆神性的事？”
什么叫作違逆神性，簡單來說就是善神做好事，惡神做壞事，在它們全盛時期，這樣做的傷害還是不大的，盡可隨心，但眼前的大蛇就靠著原力的那一點補充了，再違逆先天神性，毀滅神力的削減反噬，頓時就讓他受不了了。
“不僅僅是莎爾而已，我可以感覺到，還有一個比莎爾都更強得多的人，正在不斷凝聚毀滅神格，并且，相比莎爾，我能夠感到毀滅原力更喜歡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家伙，即便我巔峰時期，比他也有所不如。”
（無上天妖梟祖，以身合道？）
聽著大蛇宗吉的回答，石毅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修者的心血來潮、靈光一閃通常都是比較準的，越高階強大的修者越準，但這一次的心血來潮，卻讓石毅莫名覺得有些怪異，就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引導自己向那個方向上牽引一樣。不過，這種牽引之感，并不是來自于眼前這個已經衰弱到傳奇級數的大蛇身上。
“好了，你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吧？現在你可以殺了我了，然后取出我的心臟，再向你的女神陛下討要封賞。”伸展開雙臂，宗吉這樣平靜的言道。
看著這個家伙這樣的姿態，石毅的眼神初時轉利，殺意凝聚，但在下一刻，他卻直接笑了：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并不想殺你？”
“因為現在殺了我，對你并沒有太大好處，對你而言，那個黑暗女神過于強大了，你的利用價值就大大降低了。而且，我還在你身上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你應該已經開始在物質界，開始在科萊頓人內部傳播你的死亡信仰了吧？”
“這就是當年我為什么要冒險神降的原因，神祗高高居于天界，對于人間信仰的掌握甚至未必比一位行走于人間的傳奇更強，更遑論與強大半神相比了。現在東方族群科萊頓人對你的信仰，更超過對莎爾的信仰，你已經開始逼宮了，又怎會甘愿助莎爾在短時間內更進一步，那不是自找死路？”睜開眼睛，放下揚起的雙臂，注視著石毅宗吉這樣言道。
“但你也是我危險的敵人啊，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讓你就這樣安安穩穩的活著，我的心里也不放心啊。”被對方一陣的剝皮拆骨，石毅也并不介意，雖然遠遠還沒有到圖窮匕見的時候，但自己真正的底牌卻是丹破嬰成的仙道元嬰境界，只要達到這個四階境界，即便對方是在五階神國內戰力全開的五階真神，石毅也自負可以來去自如，自保無憂。
那個時候，對方敢對自己族人下手，自己就敢將對方在物質界的教會連根拔起，因此，與其說死神神職是石毅的真正殺招，不如說這一招是真正殺招的掩飾，因此，石毅才敢于同連城九家合作，即便此時被大蛇宗吉刀當面揭穿了，他也喜怒不形于色，只讓此時的對手覺得，高深莫測，心機深沉。
“黑暗與毀滅之神不錯，死亡與毀滅之神也不錯，只要石毅你肯放過我，這世界上能殺我的人幾乎沒有，你若是可以在與莎爾的對抗中活下來，我可以做你的從神，有我輔佐，對你的利益遠大于弊端。”
那漫長的一夜，石毅與大蛇宗吉談了很多很多，化名宗吉的大蛇甚至將自身的毀滅之爪絕學，都向石毅盡數傳授、解析了，不過，即便如此，石毅還是在對方的身上種下雷霆禁制，哪怕這個術的形式大于意義，但至少石毅需要向對方表達：我并未完全相信你，你小子給我老實一些。
次日，當嚴超雄、伊薇·福勒、商炬，蘭宮媛這些人完全睡醒過來的時候，石毅已經離去了，嚴超雄捶胸頓足，后悔自己昨晚為什么就莫名得困覺了，遇到那位大人，理應整夜照顧，多求一兩句指點才是，現在死死睡了一覺，感覺全身上下的精力充沛得都快要溢出來了，卻又還有什么用處呢？
“宗吉，你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大好看，這是怎么了，昨天沒睡好嗎？”一位背著五六歲孩子的柔美女子，一邊收拾著帳篷，一邊這樣問向自己的丈夫，雖然在獵荒隊出任務還帶著孩子似乎很夸張，但在這個時代五歲孩子，就開始拿著小刀在戰場上剁敵人的腳板不在少數，八歲孩子扣動扳擊打出的子彈，也許比一個十八歲孩子扣動扳擊打出的子彈更加致命，五六歲大了才帶出來適應，已經算正常的現象了。
那個五六歲的女孩，并不是宗吉的，只是女人的丈夫死了，宗吉成為女人新的丈夫，孩子新的父親。只是，此時此刻哪怕自己的心臟，被層層閃電包裹著，宗吉依然很溫柔的對妻子微笑，依然上前親一親自己剛剛才醒過來的女兒。
“沒什么事的，不用擔心我。我答應過洛瓦，一定會活著下去照顧你和女兒，一生一世的。”
在另一邊，石毅對于大蛇這些年經歷了什么，絲毫不感興趣，他此刻正踏在蠻血紅龍的頭顱上，向遠方飛行而去。
大蛇傾囊相授的毀滅之爪絕學，頗有意思，石毅現在正在尋找一個地方開辟洞府，閉關領悟，希望將之完美的化入自身的修行體系當中。
半月，深山茂野一瘴氣縈繞不散的山谷內。
白發黑袍的石毅，正虛空盤坐于洞府的核心處，周身暗金色的八卦圖形緩緩旋轉，令其深度參詳領悟著真靈九變、云雷之道、毀滅之爪與暗滅一指，倒不是分心，而是不強求，一門功法想到深處時，還是想不通，那就暫且放下，換換腦子，參悟另外一門功法，因為強行領悟，強行賦予意義，很容易誤入歧途。
因此，懂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石毅從來都不會強迫自己自以為懂了。實則在錯處越陷越深，積重難返。
在石毅參悟功法，行功修煉的過程當中，他面前漂浮著，散著近乎神圣光輝的龍骨彎刀，也無形擴散著道道信仰之線，不斷與死亡信徒的信仰者，加強聯系。
如果石毅光明正大的立教，那肯定是不行的，許多的助力會在頃刻之間化為死敵，但石毅作為守護著這片大陸的第一超凡強者，他本身的擁護信眾就非常多，人家自發形成信仰，教會是管不著的，黑暗教會的高層也不好因為這種尚未確定的事不斷向黑暗女神打小報告。
東方九連城暗中不斷運作，引導1949號庇護所內的科萊頓人自發信仰，并秘密加入死亡神教：
死亡.......僅僅只是開端。死亡，是一場偉大的冒險！
這是死亡神教的核心教義，并不是引導任何人選擇死亡，恰恰相反，任何正神教派的第一禁忌，都是禁止自殺，從最功利的角度來說，一個活著的信徒和一個同樣信仰程度的祈并者，提供的信仰之力強度是十倍甚至幾十倍的差距。
并且引人自殺，這也與社會倫理道德體系完全沖突，除非是在邪教，否則在任何正神教派當中，這都是足以下地獄的巨大之罪。
死亡神教的核心教義，是勸人不要因畏懼死亡，而破壞了享受生命的精彩與美好，自殺在死亡神教同樣是第一重罪，不愛惜自身生命的人，連擁有真正死亡的資格都沒有，將會被困于最痛苦的那一日，完成十一萬八千次的輪回，然后才能獲得選擇輪回或者灰飛煙滅的資格。
畏懼死亡的人，在死亡到來之前已經死過很多次了。好好感受生時的酸甜苦辣、辛酸美好，那么死亡到來之時，也請懷抱著崇敬感激之心擁抱它，并且對自己說：我沒有辜負這一生，我已經盡力活過了。現在，我要去經歷一場更加盛大，更加美妙的冒險。
這，其實就是石毅本身對于死亡的領悟，他將這些領悟記述進教義當中，然后再由威利他們編撰，擴充，微調修改，最后傳播。
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直面死亡的時代，石毅的死亡信仰教會，毫無疑問是契合時代的，并且給予人莫大心理安慰的，因此一方面是石毅本身的巨大號召力，另一方面是教義也符合時代背景、貼合大眾心理，因此死亡信仰教會在東方族群甚至在羅曼人族群中擴散的很快。
但既然接受眾生的信仰了，也就要承擔神之職責。
雖然現在的石毅本質不過一個三階生命體，但他卻擁有封神秘寶·龍骨彎刀·微型神國。
雖然微型神國內已經填滿二十萬人了，但硬擠一擠的話，二十五萬祈并者甚至五十萬祈并者也能湊合，不過再多就不行了，要么放棄死亡神職，要么，石毅未來必須高舉神國，否則人神契約無法完成，哪怕石毅的違約抗性比尋常偽神強些，但玩得太大的話，絕品金丹也扛不住眾生怨恨，氣數反噬。
不過現在，達到足夠信仰強度的人是比較少的，并且也不會立刻大面積死亡，因為三十萬祈并者的緩沖余地，暫時還是夠的，畢竟目前主要在科萊頓人族群內部傳教，而哪怕是1949號庇護所基地內的目前東方人人口，也不過才兩百七八十萬，不過三百萬人。
在這一次的閉關靜修結束了之后，石毅又翻閱了一次封神寶典，重要的書必須常常反復閱讀，每讀一次都會覺得開卷有益。即多次反復、虛心領會，神道雖然不是現在主修的，但封神寶典，石毅也還是開始常常研讀、琢磨了。
“我若是能理解透徹，那就好好經營這死亡神國，若是始終領悟不足，那在我四階元嬰之后，就將這柄刀送給莎爾，封神不僅僅是自身之進化，同時也是巨大的責任，一人之身，肩負了眾生的運命…在這個角度來講，似乎除了少少幾位神祗以外，大部分真神都不稱職啊！”
每次翻閱封神寶典，石毅從這冊書卷上，看到都是兩個字：“責任”！
如果類比的話，修仙其實類似于需要身體力行的科學家/科學狂人，而修神則更傾向于是政治家，雖然并不是完全重合，但有一部分是這個意思：
神的興衰，三分之一來自原力沖突的永恒斗爭（光明與黑暗，戰爭與和平，正義與邪惡），三分之一來自于神性神職的貫徹與滿足，無論善惡正邪，而余下的三分之一，就來自于神自身的個性謀略了。經營神國，與君王經營自己的國家又有何區別？
“不過，相比西方世界，從封神寶典中的記載來看，東方靈域世界的神庭體系，居然更加趨近于神國融合，這個世界的神祗是各自分封各自經營的，東方靈域世界的神庭，則是將所有神明都聯合起來，組建天庭！這樣做的好處是成長迅速，權能巨大，缺點是神明極大衰弱了，不過可以通過仙道體系來結合彌補…因此頂尖的戰斗型神明，幾乎全部都是仙神復合體，若是不是，那就談不上頂尖了。”
“西方神國體系，成長緩慢，對于物質世界的影響控制力，也遠遠沒有東方天庭體系那樣強大，但由于權力獨享，因此每一位西方神靈都有很強的領地保護意識，不過因為權力獨享、無有制衡，也非常容易陷入各自的糜爛放縱。雖然東方天庭體系的天帝權限也很高，但有著仙之體系的制衡，甚至還可以有其它帝君分薄其權柄。”
雖然很麻煩瑣碎，但東西方神國體系的不同，卻又是石毅必然會思量考慮的，這也關系著他未來道路的選擇，雖然建立天庭大權獨掌，非常有利，但這個世界環境背景下顯露出這樣的意圖，約等于是在向其它神明宣戰，并且是不死不休。
思索到這里的時候，石毅的念頭又跳躍到大蛇宗吉所說的，除黑暗女神銀月女士以外的那位以身合道者身上，這個家伙隱身于黑暗當中，雖然疑似無上天妖“梟祖”，但石毅又莫名覺得有些不像，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自身往梟祖的身上引…
“換而言之，那個以身合道煉化毀滅原力的人，我認識嘍？”喃喃的低語聲，在洞府之內回蕩。
而在結束這為期半年的閉關之后，荒妖帝國針對石毅的SS級圍殺，也終于到來了，通過自身對于西方大陸的影響輻射，石毅在這組人找到自己的提前三天，獲知了有二十八位北方帝國荒妖半神，踏足西方大陸的消失。即便是在荒妖帝國，半神也絕對不是大白菜隨便扔的，之前圍殺石毅的幾次刺殺，要么被其避過去，要么被其擊退反殺，但一次被滅六位，還是讓整個帝國都感到陣痛了。
因此這一次，二十八打一，甚至即便把西方大陸明里暗里的四階半神全部算上，也未必夠這支小型半神軍團正面毀滅的。
并且，這一次荒妖帝國帶隊之人，是石毅之前所殺俊美持槍半神的妻子，憑借秘術形成的“血仇感應”，這一次石毅是連逃都根本逃不掉的，或者，他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追上，然后殺死。
“我這次前來，是為阿卡拉奧羅斯大人為你帶話。”
“阿卡拉大人給你的建議是，你最好去其它位面世界躲一躲，天妖秘術血仇感應雖然效果很強，但如果跨越的位面足夠多的話，終究還是會干擾到的，更何況，你若是能把二十八位妖神遠遠牽制，這也是巨大的戰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