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對弈,死靈VS死亡
雕梁畫棟，輝煌無比的白骨大殿內，雖然石毅與第一執政官阿卡拉·奧羅斯站在核心位置上，但他們不能完全無視其它人，尤其是其它亡靈大帝的意見。
之前，石毅的認識有所偏差錯誤，他以為死亡國度的所有人都是原北方大陸的死剩種、歷史遺民，但其實是大部分人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尤其是高層。
不算尚未加入的石毅，不算進階中的死之主伊拉圖斯的話，目前死亡國度共有十二位四階半神亡靈大帝，其中大概有五位是不想回歸，不想再同強盛無比的荒妖帝國開戰的。
它們中的有一些是其它位面加入死亡國度的一方首領，有一些則是前進史觀者，認為過去的就該讓其過去，畢竟荒妖帝國已經統治那片大地極為漫長的歲月了。
其中“回歸派”的代表當然是第一執政官阿卡拉·奧羅斯，而此時出現在石毅眼前的這一位，則是“前進開拓派”的首領雪女，她穿著冰藍色的古服，其上有花瓣作為點綴，不同于在場其它亡靈大帝的衣飾，這真的是她真身，眉目如畫，古服朱顏，頂多在進化的過程中有過被動優化。
“雖然并不完全贊成阿卡拉大人的提案，但既然大多數人擁有阿卡拉大人，那么小女子也是對那個世界有所了解的。石毅大人貴為西方大陸第一超凡者，論及修為戰力小女子自知遠遠不如，但是，我們這是是死亡國度啊，我們聚集起來的意義，是共同探索死亡的極奧妙意…”
話語至此時，雪女就不再多說什么了，然而在場的亡靈大帝除石毅以外，最年輕的都至少已經有千年陰壽了，雪女的話語雖然沒有說完，但它們也都聽出意思了。
雪女認可石毅的修為戰力，但并不認可其死靈術修為，東靈山石家以紅龍之血名傳天下，而石毅的成名，也是以龍脈劍圣的身份：亡靈君王、龍裔、大法師，劍圣，術士，這些都是超凡職業當中排名前列的強大職業，但從來沒有都哪位劍圣因為自己劍術強，就可以加入法師協會的。
（PS：其實這種案例還是有的，曾經有一位傳奇武僧，拿著石頭跑到法師協會，非要表演“大裂解術”，當然是物理版本的，結果當時法師協會的會長看著已經被握成石粉的金剛石，又看了看眼前這位腦門上血管青筋突突直跳的傳奇武僧。
在謹慎評估對方的精神狀態后，一咬牙一跺腳頒給對方一個高級法師的職業證書。因此，實際情況是如此拳頭夠大的話，劍圣憑借劍術加入法師協會也是可以的，只是歷史上這樣腦子不大好的傳奇階強者畢竟數量不太多，而在大部分歷史時期，法師協會都非常強勢。）
雪女的話語說完，石毅聞言與面前的阿卡拉奧羅斯對視一眼，然后在對方頷首之后站起身來，微笑著開口言道：“好，那就以死靈術為限，你我比試一場好了，你我都不直接出手，只以傳統的死靈法師戰法對決，你若是勝了，我自然無顏再留在這里作死亡執政官。”
“只要您不親自出手，以傳統的死靈法師戰法對決，您若勝了，我愿意將自身的執政官座次輸給您，并且輸您五萬幽魂。”雪女是十二死亡執政官當中，座次僅僅次于首席的執政官，這是由無數功勛積累出來的，再加上五萬幽魂作為籌碼，雪女的下注不可謂不大了。
這樣，也徹底彌平了她與石毅間的身份差距。
傳統死靈法師的戰法就如同下棋一般，雙方召喚棋子，彼此試探實力，發現破綻漏洞，最后確定優勢，獲得勝利。
石毅擁有死之主伊拉圖斯的經驗記憶，這些事情當然是知曉的。
“我也不欺負你，若是你能贏我。這柄刀，就歸你了。”嘶嘶嘶，伴隨著金屬摩擦之聲，石毅緩緩抽出腰間的佩戴的龍骨彎刀，他與雪女雙方向對方走向一步，瞬間，兩人的領域世界頓時就交融在一起了。
整個世界被置換，這是近乎真實的世界一般，眼前是一片遼闊的白色山巒，挾帶著雪花的寒風不住地吹拂著，似要將萬物凍結。
“啊啊啊啊，殺啊，殺光他們！”
從雪山上面奔跑下來大片大片穿著著甲胄、雙手持刀的矮小冰尸，它們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當在大雪當中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其中充斥的依然是千年不變的嗜血與癲狂。
（這個雪女，不會是地球的日本幽魂流浪過來的吧？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時間對于亡者來說，畢竟是最沒有意義的。）處于另一側雪地火山上的石毅，一揮手中的彎刀，下一刻，弩矢與利箭便已然如雨般射殺過去了，將遠處大片大片的矮小尸鬼射倒。
天空當中，在場的其它亡靈大帝們虛空懸浮著，對于他們或者它們來說，這就猶如觀看一場精彩的對弈，是不傷和氣的，因此所有人都非常放松，其中鑒定術水準高的，看到石毅手中的那柄神器級別彎刀，眼神當中壓不住的流露貪婪之色。
“那是？死亡神器！早知道石毅陛下這樣大方，我就下去對弈這一把了，雪女的第二執政官座次再加五萬幽魂，未必值得上這柄刀。”
“你上去？你上去能贏嗎？如果是零勝率的話，對方開出的籌碼再高又怎么樣，你只會輸得越多。不過石毅陛下真是深具雄心霸意之人啊，他完全不了解雪女的底，居然依然對自己保持如此的自信。”
“雄心霸意？我倒覺得是蠢，你們知道雪女最近培育出什么來了嗎？她研究培養了兩千多年的那個東西，已經完成了。”
“不會吧？那，那這位石毅陛下豈不是輸定了？”
這些人的交流，并沒有刻意隱瞞阿卡拉奧羅斯，因此當聽到雪女的研究培養成功之時，這位第一執政官的眼中魂火也是一陣的波動，因為她清楚那是什么東西，有多么的恐怖。
而在這個時候，下方的對弈已經短兵相接了，雖然雪女在這片大雪山中藏兵百萬（擁有類似龍骨彎刀功能的寶物，并且不止一件），但她在所擁有死靈的質量上是遠不如石毅的，龍骨彎刀在吞噬五十萬顆信仰元晶并融合遠古死亡神格之后，已經完全進化為死亡神器·微型神國，在刀中死域的范圍內，十五萬兩千九百余名戰士，全部都恢復成了生前的模樣，呼嘯吶喊、士氣高昂，但同時卻又更加的悍不畏死。
在最前陣的羅多克神射手部隊后，是守衛在后的諾德皇家侍衛，他們戰意高昂的戰吼吶喊，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替前陣羅多克神射手部隊，短兵相接，雖然諾德皇家侍衛是六級兵種，但在場的諾德步兵全部都是最頂級的六級，因為在龍骨彎刀·微型神國內，他們有無盡的時間與機會去磨練武技，甚至對練死亡之后還會于次日復活，雖然缺乏創造力難以再突破上限了，但達到“天賦”的上限等級還是沒有問題的。
前陣羅多克神射手部隊、次陣諾德皇家侍衛，第三陣則是兩萬八千身披全身重甲，手持釘頭錘的戰斗牧師，他們身披甲胄，右手釘頭錘，左手還拿著一本厚厚的書，但這些奇怪的家伙，卻擁有施展治療神術的能力，可以將部分重傷變成中傷，將中傷變成輕傷。
第四陣則是以大主教威利為首的純牧師軍團，這些穿著深紅色袍服的一萬兩千人，將在戰場上鼓舞士氣、施展各類神術，是戰略型兵種。步兵第五陣的最后方是維吉亞神射手部隊，他們的拋射之箭犀利無比，遠程攻擊覆蓋又快又狠，如雨打琵琶一般，暴雨！
步兵左陣是斯瓦迪亞騎士集群，步拴右陣是薩蘭德馬穆魯克集群，而最后的機動突擊部隊，則是兼備強大攻擊力與高度靈活性的庫吉特槍騎兵部隊，這支部隊是沒有統領的，由石毅直接掌握統帥，指哪打哪。
“贊美你，吾主，您是死亡的主宰！
您上升，照耀，令諸天皆聽您之名諱，教導。
您是永恒法則，萬物終歸。
我們自您而來，因您而成為神圣。
您是完美之神，永恒之神，至上之神！
千年萬年，只有您為不朽。
時間在您的腳下卷起歷史的塵埃，卻僅僅是您不朽的見證。
時間的俯覽者。
昨日，今日，明日的歷程者。
千萬年過去了，您依舊高居帝座！”
浩瀚的神之禮贊，帶來無比強大力量的加持增長，四十年時間過去了，斯瓦迪亞紅龍騎士、薩蘭德藍龍馬穆魯克、諾德皇家黑龍侍衛、羅多克綠龍神射手、維吉亞白龍神射手，全部都在神力的豐沛供應下晉升到了傳奇巔峰等級，此時再疊加上死亡信仰的力量，幾乎將他們強行沖到半步四階半神的能量等級。
死亡國度第二死亡執政官雪女，其實力是很強的，家底尤其豐厚，畢竟大部分亡靈大帝的戰力三分之二都寄托于自身千年積累的亡靈軍團上面，因此每一位亡靈大帝的手底下，有二位數甚至三位數的傳奇階死靈召喚，這并不夸張，雪女百萬軍團中的一二階死靈幾乎沒有，大部分都是三階甚至三階強化型死靈。
可惜的是，石毅的軍團也是魔幻強化型的，維吉亞神射手部隊的箭矢不僅僅是又快又狠而已，還附帶有霜凍、減速效果，雪女發現自己帶給軍團的“寒冰傷害免疫”特效居然沒有效果，因為五階神器·龍骨彎刀的權限等級，遠遠比她更高。
在維吉亞神射手部隊的冰雨箭陣覆蓋之下，雪女的整個軍團控制都出現減速遲滯了。
（好強的觀察能力，他的意識可以覆蓋整個戰場每一處角度嗎？每一次我調動任何戰略部隊，他都可以先一步以箭雨壓制，這個家伙像阿卡拉一樣，是主修預見系魔法的嗎？不可能，他的主職業應該是龍脈劍圣才對啊！）在雪女思付之際，棋差一招，石毅的斯瓦迪亞騎士軍團直接就動了，其侵如火一般沖垮了雪女的骷髏箭手部隊，兵鋒直指其遠程施展的尸巫軍團。
尸巫軍團是擁有很強大遠程殺傷能力的，只是之前的法術始終被石毅這一邊的牧師軍團壓制著，一方面是因為首領威利的強大，他的個人素質幾乎不遜色于雪女，甚至還要更加超出一籌也說不定，另一個方面卻是死靈VS死亡，死靈法師VS死神，本身就受到天然壓制。更何況威利的指揮才能還比雪女更高，雪女分心掌控全局，而威利就死盯著百萬軍團中的精華所在，尸巫軍團，如此對決，豈有不被壓制的可能。
石毅的斯瓦迪亞騎士軍團，是經過紅龍之血擴散強化過的，一經爆發，重騎突擊，其侵如火，名副其實。穿透打入雪女的百萬死靈軍團，就猶如熱刀切牛油般，只有酣暢淋漓的豪快利落。
然而，也因為表現得太搶眼了，因此雪女的注意力就必然被拉過去了。
“既然陷到我的軍陣里面，那就不要想著還可以收回去了，我尸團不要了，也要直接滅了你。”有一句俗話，說女人要是狠起來，就沒男人什么事了。這句話有道理在于，男性始終偏理性、偏生存的，不利于己的事情他不會過多去做，而女人一旦極端起來，往往不管不顧不計代價后果。
在雪女的指令之下，普通死靈軍團無法阻擋擁有紅龍“怒燃”特性的斯瓦迪亞騎士軍團，那么就由軍團中的傳奇統領單位頂上去，盡管斯瓦迪亞紅龍騎士一槍在手，率先沖鋒，勇猛無比，但隨著四周傳奇死靈單位的越來越多，整個重騎兵軍團的沖勢速度還是無可必然的緩慢下來。
維吉亞神射手部隊的特性是“冰雨”、斯瓦迪亞騎士軍團的特性是“怒燃”，羅多克神射手部隊的特性是“猛毒”，射出去的攻城鋼弩，擁有極強烈的侵蝕屬性，被這種強三階的軍團集火攻擊，連傳奇單位都承受不了太久，而這個時候在最前陣沖殺的諾德皇家侍衛軍團，其特性是“抗魔”與“不死”，因為是六級兵種強化黑龍之血，因此是唯一激發出兩種天賦的強戰兵種，現在的諾德皇家侍衛軍團，石毅懷疑能在平原戰中正面砍翻同等數量的斯瓦迪亞騎士軍團。
尤其是不死特性與第三陣戰斗牧師的“治療”特性完美結合，令這支恐怖的步兵團，剿殺雪女的百萬死靈軍團，猶如大片大片割麥子一般高效率，不是雪女的百萬死靈軍團不夠精銳，而是微型神國·神之軍隊，實在有些精銳的過頭了。
然而，羅多克神射手部隊的集火射擊，令自己的傳奇統領部隊受損，這一刻雪女卻已經管不得了，她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惜代價的吞掉斯瓦迪亞騎士軍團，讓對弈到此時都一直穩占上風的石毅陛下，嘗一嘗心痛的滋味兒。她卻是不了解微型神國的特性，她的部隊死了也就死了，石毅的部隊死了，只要信仰元晶充足，完全可以在次日復活，直到信仰之靈完全消磨耗盡為止，若是沒有如此逆天的威能，又如何稱得上是神器。
龍骨彎刀·微型神國內，原本只有兩千九百多戰鬼，十萬基礎死靈，但整合五十萬信仰元晶與死亡神格后，十萬基礎死靈也激發靈性，升華為戰鬼形態了，再配合上威利從覆蓋的死亡神國那里帶來的四萬信徒/祈并者，這就是名副其實的封神之資。
除了雪女完全沉浸于對弈之中以外，在場其它觀棋的死亡執政官面面相覷，自覺逐漸理解了第一執政官阿卡拉奧羅斯的良心用心，因為死靈職業體系，進階到四階史詩半神等級，就再也沒有前進的職業道路了，雖然這已經很厲害了，絕大多數的超凡職業道路，其頂點甚至達不到傳奇等級，但這種與弱者的對比，對于在場這些亡靈大帝來說并沒有意義。
“若是石毅陛下未來會成為死神，成為天上的神圣，那么即便我們不愿意放棄自己的道路，可以與其共事也是很榮幸的一件事。”巫妖、亡靈大帝都是偏執狂，都是瘋子，即便一條道路明顯比自己的道路更光明更好走，它們也未必會去選擇。
當然，即便是亡靈大帝，在絕大多數時候也要對真正的神祗，表示順從。
“我覺得，我們的注意力最好還是集中在這場對決上吧，如果陛下輸了的話，以這位大人的高傲，即便我們挽留，也根本不可能留得下人家的。”
“是啊，雪女在形勢上雖然處于絕對的劣勢，但她的那招殺招，可還沒放出來呢。那可是，絕對足以顛覆扭轉勝負結果的絕殺殺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