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道窮則變,物窮則反;

　　神兵利器，唯有在高手手中方能展現真正的價值，一名武道強者，手中的武器即便只是普通刀劍，也足以開山破巖而絲毫不損鋒刃，若是刀劍被損，最大的可能是其武學被人干凈利落的破去了，那時手中即便是神兵利器也無意義。

　　當然，以上都是一些非常極端的情況，普遍情況下，武道強者手中的往往都是神兵，而神兵也可以大幅增強其實力。

　　石毅手持劈奪來的單刀，在城頭之上沖鋒殺戮，他并不一味追求自己殺人，而是追求最高的效率，沖到一名下屬身邊，將他身邊的敵人擊倒了，石毅并不會再補上一刀，而是攻擊下一個目標，由那名下屬補刀收人頭。

　　“將軍，接刀！”

　　一名穿著凱巖之領甲胄的戰士，從背上取下綁著的彎刀，然后全力向石毅方向投擲過去，嗖得一聲破空聲，石毅揮手接刀，鏘然拔出，而手握鋒利無比的龍骨彎刀的，石毅的戰斗力又是激增數倍。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守備軍調整城防弩炮，向著施展火焰之手的勒尼特羅斯開炮，一支大號弩槍轟得一聲破空，當勒尼察覺到時臉色驟變，這種重型弩炮都可以用來攻城了，自己的遠程防護法術能不能防得住，自己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然而，就在勒尼覺得自己就要被轟個對穿之際，一道疾影在眼前一閃而過，同時帶來的還有一道璀璨到刺目刀光，石毅一閃而過，半空當中的那支弩槍直接就被斜斬削斷，破開準頭。

　　（竟然直接用刀斬斷發射出去的弩槍！！）

　　在勒尼特羅斯驚愕之時，遠處潛伏著的坦克奧爾梅多也看到了火焰升起，他一人當先嚎叫著猛沖出去，而一見主將尚且如此，坦克身后的戰士們也嗷嗷嚎叫著追隨出去。

　　因為凱巖之領附近是沒有樹林的（城防需要），因此哪怕在夜色中眾人也潛伏得比較遠，要沖到城下的話需要一段時間，而在城墻上廝殺的已方之人，聽到下方援軍的沖鋒，也精神更加振奮。

　　“打開城門，讓我們的弟兄們進來。”這個時候石毅的左手已經有一面奪來的盾牌，他左手執盾右手執刀，是不可能親自去轉動機關的，石毅轉動機關的速度只是比普通士兵稍快，而他的戰斗殺戮效率卻是普通士兵數倍以上。

　　因為剛剛那個守備隊長的機警謹慎，城頭上的防御力量完全被激活起來了，凱巖之領用于換防的二十名軍士，并沒有回到城內各自家中，而是在宿舍里居住，因此涌出來的速度相當不慢，只是當他們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石毅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帶著兩個人站在尸骸血泊當中。

　　剩下的人手全被石毅派出，由青年法師勒尼帶去開城門了，凱巖之領沒有護城河，城門并不是吊橋形式的，而是外層用厚重的鐵欄門落下，再以兩側木門閉合，因為鐵欄門的沉重，因此凱巖之領無論是誰開城門都很麻煩沉重，借用機械之力還需要數個壯漢操作，但這種事，也是防御優勢。

　　古代，氣血系化勁級的武者，身披重甲，策良駒戰馬，手持大槍可以殺百人如剪草，裂土封疆，為王為侯。

　　但那是因為化勁級武者體魄強壯，可以穿著重鎧，同時勁力散布全身，可以抗受強力鈍擊而無傷，這樣的猛將在古代戰場上，大多數無力的攻擊對他們來說是沒用的，再加上他們殺人容易，當然就是戰場上的大殺器，所以古人才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但若是脫下重鎧的話，化勁級武者和普通人一樣，被一箭射在要害一樣流血一樣死，并且戰場上形勢混亂，若是運氣不好的話，很多意外情況是根本無窮預判避免的。

　　因此，哪怕是石毅在眼下這種情況下也打得很謹慎，左手箏形盾護住身軀，右手持刀，他并不沖上去殺人，而是帶著自己兩名下屬堵著從營舍中跑出來的凱巖之領士兵，不讓他們去干擾阻止勒尼那一隊人開啟城門。

　　因為石毅之前表現出來的兇暴悍勇，那種難以形容卻又可以清晰感知到的劍豪氣魄，凱巖之領那些新兵們，居然士氣低落，一時彼此對視不敢向前。

　　凱巖之領盛產弩兵，他們當中也是有弩兵的，可是石毅帶著兩名下屬卡在一處墻沿死角之地，至少在這個時代，石毅敢說沒有人比自己更懂得怎么卡死射擊彈道！

　　當城門鐵欄拉起，大門開啟，坦克帶著主力沖入進來的時候，凱巖之領就已經大局抵定，城防再堅，城防設施再好，若是缺乏足夠精銳的戰士來操作的話，那也是有等于無的。

　　軍隊很快占領整個凱巖之領，并且包圍辛普森家族的內堡。

　　“看樣子，我的兒子失敗了。霜狼之領的領主，我愿意承擔一切戰敗貴族應該承擔的責任，但也請你保留作為一名貴族應有榮譽，不要再做無謂的殺戮。”

　　當石毅重新穿著甲胄，騎著戰馬來到辛普森家族的內堡時，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夫人站出來主事的，由于長年的戰爭，辛普森家族成年的男性幾乎都已經死光了，要么就是傷殘，因此，倒也真的沒必要再進行滅族了。

　　“尊貴的夫人，辛普森家族將被剝奪爵位、土地與原本擁有的財富，你們可以保留一些物品，但需要經過檢查，并且，你們接下來將會遷移到霜狼之領，作為平民生活下去。”

　　在石毅當眾做出承諾之后，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夫人命人打開了內堡，凱巖之領辛普森家族至此消亡，從此這里將會是霜狼之領的領地。

　　一夜奪下號稱五大領地當中最難啃的硬骨頭凱巖之領，石毅命背叛的原守備隊長陶馬作執政官，命一名河灣之領步兵隊長作治安官，共同管理這片土地。

　　接下來，四十六名河灣之領步兵將會駐守在這里，混合著當地部隊作為防衛力量，而并未受到損失的四十名霜狼投矛手，將帶著二十名編入的俘虜弩兵，在一夜休整后返程霜狼之領。

　　雖然這樣來回奔波非常辛苦沒有錯，但一方面石毅的統御夠高，威望夠強，連戰連勝，并且另一方面，石毅賞下的金幣物資足夠多，他將辛普森家族的內庫都掏空了，像這樣的老牌家族，存續成本是很高的。

　　都說需要三代才能培養出貴族，但正因為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很考究，因此方方面面都需要高額開銷。

　　平民出身的貴族養騎兵隊，老牌貴族養女奴小丑，然后平民貴族崛起、老牌貴族覆滅，這仿佛是一個輪回。

　　當然，貴族階級本身也會聯合起來，瘋狂封鎖壓制平民晉升的機會，這種聯合達到極致，就是地球西方中世紀的那種，王室與王室之間、貴族與貴族之間長期通婚，導致彼此間都是親戚。當你不是他們親戚的時候，那你就一定不是貴族，至此邏輯閉環。

　　上面說了那么多，其實就是要體現一件事，那就是辛普森家族雖然覺得自己的錢不多，但當石毅把他們家內庫掏空的時候，發現真的有好多好多的錢，甚至能買到馬的話，足夠自己養出一支騎兵隊了。

　　老牌貴族腦海里的有錢，與平民貴族腦海里的有錢，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兩日后，山嶺之間。

　　“這樣急匆匆得趕回霜狼之領，接下來您是要攻打河灣之領了吧？其實，何必那樣著急，您先慢慢消化掉凱巖之領，這樣您的實力大幅增強了，同時也不會讓北方兩個領主不顧一切的攻擊您，短時間內連續吞下相近自身三倍大的土地，這樣的決策未免太激進了。”

　　四十名霜狼投矛手，二十名凱巖之領弩兵，守衛著辛普森家族前往霜狼之領的族人以及財富，坦克管理著他們，而石毅與青年法師勒尼，則騎馬走在山路上。

　　勒尼乘機勸告石毅，不要太過貪心繼續爭戰了，雖然無論是霜狼之領防守戰，還是凱巖之領攻城戰，石毅都打得極為漂亮，但各種各樣不穩定的因子也都存在了。

　　讓那名背叛者成為執政官，讓河灣之領的戰士駐守凱巖之領，這幾步固然都是精妙的安排，但萬一河灣之領的戰士與凱巖之領平民產生流血沖突，脆弱的平衡頓時就會被打破，那個時候石毅這邊的形勢將會全面惡化，甚至因此導致崩盤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畢竟是自己家鄉，自己的父親，感到心痛了？”同樣騎在馬上，石毅在聽到勒尼的諫言之后，微笑著言道。

　　“我是擔心你玩崩了，我不僅僅要背負背叛的名聲，還要背負愚蠢之名。”

　　“現在已經不是我能決定打不打的情況了，而是即便我不想打了，你父親很可能也會來打我！”

　　“在我抽調四十名霜狼投矛手之后，整個霜狼之領是不到八十名職業士兵管理著一百九十俘虜，如果我是你父親特羅斯公爵，我這時絕對已經盡起能戰之兵，先打過來再說。”石毅騎著馬走在前面，這樣說道。

　　“不可能，我父親我還是了解的，他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膽魄，更何況河灣之領已經損失慘重，最多還能聚起一支一百人的部隊，這樣規模的部隊怎么能攻下霜狼之領？如果是由您來指揮的話，那還有些許的可能。”在下這樣斷言的同時，勒尼特羅斯不輕不重的拍下石毅的馬屁，而對于眼前之人的軍事才能，他卻是真的嘆服的，無論是霜狼之領防守戰還是凱巖之領攻城戰，都幾乎是以最小的損失打出最大的戰果。

　　因此，石毅手下的部隊不僅僅沒有因為接連的戰爭而減少，甚至還在不斷增多著，當然，因為領地的負荷，需要駐軍守護，因此減少，但這并不是因為傷亡減少的。

　　“沒有膽魄？若真的沒有膽魄，又怎么會用你們家那位老將軍的計策，若是真的沒有膽魄，甚至都不會有那晚的霜狼之領防守戰，那一次若不是在最后關頭醒悟過來，我就真的幾乎戰敗了。”

　　“你父親沒得選的，如果他不趁著北方二領力戰過后休養生息的間隙，吞并我的霜狼之領，那么等北方二領恢復過來之后，首先要攻陷的不是我霜狼領，而是他的河灣領。因為世人皆知河灣之領經濟富庶，而霜狼之領苦寒，北方二領都是不缺戰力的，只有攻占河灣之領，獲得足夠的資源之后，他們才可以全力發展軍力，只要想明白這個，那位特羅斯公爵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在石毅的提點下，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勒尼特羅斯臉色微變得言道：“既然河灣之領經濟富庶極具戰略價值，那您為什么不攻河灣之領反而要先攻凱巖之領？”

　　“因為你們家鄉的河盜實在厲害，因此我得給你父親一些能贏的機會，讓他選擇出來打。”

　　“然后，一戰干掉河灣之領大多數的河盜…”石毅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勒尼特羅斯就已經完全明白，直接說出答案。

　　石毅想要的是一個平衡的經濟發展中心，因此河盜是必須要清除掉的，這些家伙就類似于沿海的海盜，至少要清除大半，否則對當地商業發展，稅收收取，都壓制太大。

　　這一路上，與霜狼之主的一席談話，讓勒尼特羅斯的腦袋嗡嗡的，但同時也讓他徹底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統天下、平定戰亂的雄才，心中對于自己的決定卻是越發的確信了：自己并未背叛家族，在這樣的存在面前，特羅斯家族本來就沒有任何贏的機會，自己的選擇反而是為家族更好的延續。

　　當霜狼之主的領地越來越大時，河灣之領，還是會回到特羅斯家族手中。眾人返回霜狼之領后，就得到了埃克托·特羅斯公爵親率軍隊進攻的消息，而他手上的部隊有兩百人之眾，其中更是包括一支從北方二領租賃過來的五十人騎兵部隊。

　　特羅斯公爵到底是豁上多大的血本，開出怎樣的條件，才能讓北方二領共同給他拼湊出一支五十人的騎兵部隊，霜狼之領這邊不得而知，但只是從軍隊規模來看，埃克托·特羅斯公爵真的是把河灣之領都搬空了。

　　霜狼之領防守戰那晚，河灣之領就派出總計一百五十人職業士兵，手上剩下的兵力就僅僅只夠勉強防守，但在通過輕騎得到戰敗的消息之后，特羅斯公爵迅速重金招募，把五十人職業士兵部隊擴充到一百五十人規模。

　　河盜，其實就是經濟比較富裕的漁民，體質比普通平民相對強壯，家有余財也可以裝備比較好的甲胄武器，但也因為家有余財，因此不是足夠高額的報酬的話，這些漁民是不會去參軍搏命的，現在直接招募一百名成年的河盜，這花銷恐怕不下于直接組建一支五十人騎兵隊了，但是兩者的實際戰力卻是無法相比的。

　　埃克托·特羅斯公爵的想法，是憑借這支以重金代價拼湊出來的軍隊，強行攻陷因為大量俘虜以及戰損，而兵力受限的霜狼之領，但盡管他緊趕慢趕，亞諾阿法爾攻下凱巖之領的速度也實在太快了，當從輕騎斥侯的口中得知，一支七十人部隊返回霜狼之領的時候，已經有些白發而禿頭，一身明亮甲胄的老人，略有疑惑，但還是覺得大勢已去，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七十人部隊匯入城中原本的部隊，雖然已方軍力還是暫時保持著優勢，但想要憑借這種優勢攻破城池，就未免有些妄想了。

　　當埃克托·特羅斯公爵已然準備退去，準備返回河灣之領再思計策時，霜狼之主亞諾阿法爾親自率領一支一百二十人的部隊，追上特羅斯公爵，與其展開大會戰。

　　埃克托·特羅斯公爵，總兵力兩百，騎兵五十、弓箭手三十、步兵二十，河盜一百。

　　亞諾阿法爾，總兵力兩百，四十名長槍手，二十名步兵，二十名弓箭手，四十名霜狼投矛手。

　　雖然兜兜轉轉，但最后用來打大決戰的，卻還是石毅剛剛降臨時的老班底，新編入的三十名凱巖之領弩手，新招募的六十名霜狼投矛手，全部留在城中監管俘虜了…其實直接將那些俘虜殺光，輕裝上陣也不是不行，只是他們畢竟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士兵，石毅已經把他們視之為自己未來的兵源了，卻不肯直接殺光的。

　　“主君，這一戰不好打啊，雖然我們手上有四十名槍兵，但敵方那五十名騎兵還是很不好對付，他們是不會同我們硬碰硬的，騎兵占有機動優勢，更何況我們的總兵力還更少些。”軍事將領亞諾斯有些滿面愁容，他不是不知道放埃克托·特羅斯公爵回去，將來攻打河灣之領將會十倍的難打，但是像現在這樣對賭，一個不好，就會將之前贏下來的優勢，全部都一場輸干凈。

　　這一戰，是慘勝恐怕都不行，必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否則的話，自家主君的決策就是失誤的。

　　然而以手上現在這樣的兵力打出一場大勝來，亞諾斯覺得是很難甚至不可想象的，冷兵器戰爭中，騎兵永遠都是核心兵種，決勝武器，因為與擁有騎兵的對手對陣，打輸了逃不掉，不說全軍覆沒，至少要死傷大半，然而即便打贏了，也很難擴大戰果，敗勢抵定，騎兵來去如風，根本就不會死磕到底。

　　如果是中國古代戰場上，那種動輒萬人，數萬人的戰爭規模，還好說，因為有包圍的可能，但在西方千人戰就算大戰的戰場上，騎士團根本是攔不住的。

　　這也是北方二嶺最終愿意以重金，支援出兩支騎兵隊的原因，因為騎兵統領隊長不是埃克托·特羅斯公爵的人，一旦戰斗形勢不妙，這兩支騎兵是會選擇撤退的。

　　當然，該盡力他們還是會盡力的，因為他們背后的主君，也并不希望霜狼之嶺真的徹底坐大。

　　平原決戰，埃克托·特羅斯公爵率先以步兵弓箭兵混合的五十人部隊不斷列陣推進，在這支混合部隊的后面是一百人的河盜，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對手上的騎兵團缺乏統治力，讓他們平常情況下聽命可以，打順風戰可以，但讓他們直接為自己拼命死戰，那卻是做不到的，因此像這樣的行軍戰術，卻是埃克托·特羅斯公爵根本沒指望以自己的部隊打贏，只要自己這支一百五十人的部隊能夠把對手逼亂，那么當騎兵團沖進混戰圈的時候，自己就打贏了。

　　“前軍，防守！弓箭手，齊射！”

　　石毅策馬于戰場前，直接指揮著戰斗，他的身旁站立著坦克奧爾梅多以及法師勒尼特羅斯，而亞諾斯是作為親衛隊長，直接統領四十名霜狼投矛手的。

　　前期的步兵前進，弓箭手互攻這些都還好說，軍事常規操作而已，但當兩支軍隊對沖到一定距離時，相對靠于后陣的四十名霜狼投矛手開始入場了，因為每一名霜狼投矛手身上的投矛都只有七支，因此投擲次數有限，若敵人沒達到一定距離，是不會選擇攻擊的。

　　而當距離達到一定之時，伴隨著石毅的示意，亞諾斯高吼的：“準備。”“放！”

　　嗖嗖嗖嗖嗖嗖，一片的投矛就這樣高飛于空中，然后隨著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砸入敵人的陣列當中。

　　只是第一輪的攻擊，就給敵陣帶來近十人的死傷，亞諾斯本以為自己的主君會將一部分投矛留給對手的騎兵部隊的，結果，并沒有收到這樣的指令，因為亞諾斯只能一遍一遍的發號施令，盡可能的給對手帶來極值傷害，雖然對面的河盜身上，也有著一些投斧與標槍，但他們使用這種武器的水準，完全不足以與專精的霜狼投矛手相提并論。

　　在七輪連續投擲之后，一百五十人混合部隊幾乎被打掉六七十人，幾近一半，好在終于距離已經很近了，雙方迅速接陣，四十名霜狼投矛手由遠程轉為近戰，抽出隨身武器開始沖鋒戰斗。

　　霜狼投矛手雖然主要以遠程殺傷為主，但近戰能力僅僅只是稍弱于步兵，是不遜色于河盜的，甚至更強一些，然而隨著混戰將四十名列陣的長槍兵也卷入進來，遠處的騎兵部隊終于開始動了。

　　只要避開長槍陣列的兵種克制，五十騎戰馬沖鋒進來，直接就可以帶來巨大的殺傷力改寫戰局，并且，似乎是為追求極效的殺傷，兩支騎兵隊分開從兩側襲來，恍若雙頭龍戰術，兵分兩路，合擊中央。

　　“坦克，去痛快的戰斗吧，打不贏的話，不允再回來。”

　　“是！”得到主君的命令，早就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巨漢坦克奧爾梅多，吼嘯著手舉鐵刺雙錘沖入陣中，他只攻不守，只進不退，甚至于標槍、投斧刺砍在他的身上，也只能讓這個家伙越發的瘋狂怒攻。

　　“勒尼，你也加入戰場吧。但是你記住，不允插手我的戰斗！”

　　“啊！？”不遠處的五十人騎兵，已經馬上就要抵達到了，以勒尼特羅斯的聰明也一時未能明白石毅話語中的意思。

　　然而他下一刻就明白了，因為石毅已然單人提刀，策騎沖出，只留下一句話語在空氣中回蕩：“如果你干擾我的戰斗，我會直接殺了你。”

　　很平淡的一句敘述，其中甚至都沒有多少情緒的起伏，然而勒尼特羅斯卻清晰的感受到，對方是認真的。

　　別說我們的青年法師懵了，當那五十人騎兵隊看到霜狼之主一人持刀策馬沖出的時候，他們也是懵的，但是下一刻就狂喜無比的向石毅調轉馬頭沖過去了，若是能夠斬殺霜狼之主，對他們而言是比打贏這場戰爭更加榮耀更加有功勛的事。

　　瘋了，瘋了，幾乎所有還有理智余力觀察戰場的人，都覺得霜狼之主已經徹底瘋了。

　　可是，此時此刻的石毅眼中，卻是平靜透徹，除極致的專注以外，再無一絲一毫其它情緒。

　　道窮則變，物窮則反。世間之一切武學，幾乎都以殺戮與毀滅為目的創造出來的，但要真正達到極致，突破極致，最終帶來的卻是與目相反的東西，生命與進化。

　　在戰馬嘶鳴聲中，被利益現榮譽沖昏頭腦的兩名騎士與石毅對沖，然而刀光閃爍，剎那瞬間，向石毅身后奔跑而去的就剩下兩匹戰馬了，而戰馬上的騎士已經砸落于地。

　　自進入這個世界以來，石毅一直都在追尋一場酣暢淋漓的極限戰斗，現在，他終于尋找等到。

　　刀光絢爛間，四十八名勁騎開始追逐環繞著石毅開始圍殺，這些專業騎兵的騎術很好，石毅的騎術也并不差，馬步的作用：鍛煉下肢力量，壯陽，強化槍兵列陣防御力，模擬馬術。

　　起伏蹲身之間，石毅整個人腳踏馬蹬，整個人卻仿佛與戰馬融為一體，因為四面八方都是敵人，都是攻擊，因此他的精神注意力不得不極度集中，鏘鏘鏘鏘，星火迸濺間，刀兵一次次對撞。

　　一名又一名的騎士被石毅斬落下馬，但其它騎士都紅著眼睛毫不在意，他們絕不相信在這個世界有人可以單人斬殺五十名騎兵，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眼神心中，都已經被貪欲充斥。

　　若是能夠擊殺霜狼之主，那便是一輩子的富貴榮華。

　　與之相比，石毅的眼中只有武道。希望以最極致的武道，突破生命的最極限境界：丹道人仙。

　　古代，華夏人的平均壽命也就五十歲上下，即便是達官貴人養尊處優，能夠活到七十歲的也非常少，而那些在懸崖絕壁上鑿壁練功，吞吐日月，盜取天機的丹道人仙，往往壽至百歲，甚至據記載武當張三豐活到一百四十九歲，比普通人高出近三倍。

　　所以道家長生術，從古至今都不是假的，只是現代人不理解古代環境，所以才覺得都是騙術，唐朝時許多地方人的平均壽命才三十歲左右，而一個體能修煉到極限的丹道人仙，壽命可以比那個時代的普通人高三到五倍，這種求道者被世人稱之為仙人，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道窮則變，物窮則反，作為人身潛力開發與武道相對極致的丹道，帶來的卻是深層潛能激發與壽命的大幅延長。

　　嗖嗖。

　　混戰當中，石毅也開始承受攻擊，開始受傷，精神是無限時時刻刻都保持極致專注的，有兩支投槍突然投擲過來，而因為長時間的高強度凝神戰斗，石毅終究還是一個恍惚，八卦心象出現一個角度的黑色空隙，兩支勢大力沉的投槍，頓時扎在石毅戰馬的脖頸上，將主人直接摔下戰馬。

　　而見此，其它的騎士更加瘋狂了，因為策馬狀態下可能還有的糾纏，而騎兵圍攻步兵，卻是一面倒的殺戮了。

　　也就是在跌落下馬，翻身卸力的時候，剛剛起身，四面的攻勢就瘋狂的斬殺而至，那一刻，生死之間的恐懼將生命的濃烈推向極限，亂發飛揚，石毅的雙眸當中甚至在這一瞬間照射出可怖精光。

　　在這一刻，他視自身之軀恍若琉璃，本身保持著八卦心象狀態，但對于心力消耗卻激降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捕捉到了，這就是突破的感覺！）

　　陡然旋身，錯過一刀斜斬而來刀光的同時，反刀一擊將對手斬落于馬下，下一刻石毅就已經騎上那無主的戰馬，當瘋狂追殺石毅的騎士們，終于發現四周的同伴已經死掉大半的時候，也在這一刻，他們發現戰爭已經結束了，霜狼之領的聯軍，已經把握住這段時間獲得最后的勝利。這時，他們已經往這里追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