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乾坤坎離,艮巽兌震
古老山林中，布衣少年與一頭陰影當中的如熊巨狼相對而立，他侃侃而談，不卑不亢。
“狗屁槍手，你那點小算計騙得了旁人還能騙得了我們？你身上一點魔力都沒有，根本沒轉職吧。要激活你脖子上的那根項鏈都需要消耗精神力吧？另一個方面，其實我也挺好奇你這段時間到底在練什么。”
石毅這家伙在后山又是刻印八卦圖，又是建立梅花樁的，這么大的工程又不進行任何遮掩，石梟發現了是正常，發現不了才是不正常的。
不過對于此，石家宗族既沒有多管也沒有多問，因為在這個時代，各種古跡，各種上古傳承紛紛復蘇，普通人若是愛好這方面的話，稍稍幸運一點都有可能獲得職業傳承，更遑論是代表家族游獵天下的獵魔人了。
當然，絕大多數人獲得的職業傳承，其實都是盜賊、十字軍這一類的普適性傳承，像這種常見（但并非弱小）的傳承，等這個世界的魔力強度足夠強盛之后，很多人有天賦的人自己都能自創出來，尤其是普適性職業的初中階位。
“那就，請您出手吧。”一見躲不過去了，石毅雙手一背暗中緊了緊那對斜月八斬刀，很是光棍的認了。
而石梟也真的是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石毅這邊話音剛落，下一刻他便一爪探出。
畢竟是石毅爺爺甚至太爺爺那一輩的人物，修煉一生古修法傳承，階位也許不高，但其根基之厚，新時代的同階職業者根本就無法望其項背。
一爪探出，石毅只覺得眼前一花，那漫天擴散的爪影就已經抓到自己面前了，石梟將自身力速壓制到與石毅相近的程度，想純以其爪法取勝。
樹影下的巨狼身軀前傾上前一步，石梟好像剎那恢復了人形，他的手臂向前一展，凌空一爪攝拿而下，爪勢變幻之間，已然籠罩住了石毅的頭，頸，還有前胸，后背，甚至小腹，給人感覺是完全突破了空間與距離，一爪抓下，層層疊疊，仿佛天地亦可為之撕裂般！
一直以來，因為自身精神意志堅韌又有炎黃龍魂庇佑，石毅暗地里已經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免疫精神類攻擊了。
但直到此時此刻直接面對石梟的爪功，石毅才知道，炎黃龍魂也許強大，但它絕大部分的力量已經系統性轉化，對于自己靈魂庇佑已經是附帶的了，雖然依然很強沒錯，但已然不是無懈可擊。
或者說，一個活人要獨立面對外面的世界，他的心靈防御就不可能完全無懈可擊的，因為那種剝離感情的機械心智等于是壓制屏蔽所有感情了，以炎黃龍魂性質，當然不可能對石毅做這種事。畢竟，沒有歷練，也就沒有精進修行。
（好…好強啊，這就是老一輩古修士的力量！？）
石梟雖然將自己的力速壓制到了與石毅相近的地步，他一爪探出也并沒有以勢壓人。
但石毅的目光太精準了，他一眼窺破了這一爪探出的可怕，那隱藏于爪法背后的兇絕之氣焰。
但卻也因此直面石梟的氣勢，極大增加了應對這一爪的難度。在極度的心靈壓制下，就在石梟的手爪幾乎要挨到石毅的前額，老人的眼中已經閃過一抹極度失望之色時。
石毅的腳下四周，剎那間恍若擴散開一圈緩緩旋轉的八卦圖，猶如一滴水滴落平靜的湖面般擴散，籠罩住兩人：馭神算而測無常，天地間的萬事萬物，一切盡在掌握中。
巨大的精神壓迫之下，便恍若直面生死，在石梟手爪下落的前一刻，大量的訊息與記憶在石毅的腦海中閃過，最終六爻秘術的知識與八卦掌的知識，大量交融于一處。
（坤17，離42，艮5，巽1。）腦海中莫名閃過這樣一段訊息，身體自然而然就跟著做到了。當然，這也是日以繼夜無數次的苦練之后，已經形成肌肉記憶，因此腦海中意念一成，自然而然就作用在身上了。
“咦？”在石梟的視角當中，本來在自己爪下已然無路可逃的石毅身體怪異的扭曲，下一刻身法一閃，整個人猶如斜飛一般，脫逃出自身原本密不透風的爪勢。
這一招過后，石毅周身汗如泉涌，就像剛剛才從水缸里撈出來的一樣，幾乎完全脫力了。
然而剛剛似乎化形成人那頭巨狼收回手爪，并沒有繼續出手，而是呆呆得站立一會后，轉身離去了。
“你有點意思，說一招就是一招。你想出去就出去吧，家族那邊我會替你報備一聲的。”四周的狼群，隨著這話語聲，很快便散開了，留下寥寥幾只沒有走，卻是在看著石毅，省得他在脫力的時候被山林里的熊、野豬什么的叼走了。
眾所周知，人體最大的耗能器官并不是手腳心臟，而是人的大腦。
因此，在實戰當中，身體的運動消耗體力是相對其次的，更重要地是人處在極度緊張狀態，精神繃緊。在生與死地瞬間，于錯綜復雜地招式、心戰當中去偽存真，找出正確道路的瞬間判斷！
到武功高手的地步，這一下消耗的體力，恐怕比什么運勁發力的消耗都大。
武道的初階是整勁聚力，更進一步的高階就是心境凝神了。
剛剛與石梟長老交手的那一瞬間，石毅只覺得整個世界無限縮小都被籠罩于自己的先天八卦中，自己無所不知、因此無所不能。直到，體能逐漸恢復，走出來的時候，石毅都還在回憶著自己剛剛那瞬間的感覺。
他可以確定，那便是武道中的“凝神入暗”境界。這個世界，至少西方大陸的武道層次有限，就聚力，凝神，神變三個境界，更準確的說，就聚力與凝神兩個境界。
前者開發身體之力量，后者開發心靈之力量，至于第三個神變境界，石毅已經查過相關資料了。
這個世界武術家所謂的神變境界，其實就是練到凝神巔峰后，去給那些神秘力量傳承的各方勢力賣命，然后更換狼人、獸人血統，這便是所謂的神變。
反倒是地球上的武道，明勁對應聚力，暗勁對應凝神，其后還有化勁與更強大的境界，武道的發展，反倒是比這個擁有神秘之力的世界，更先進不少。
當然，這可能是因為武道人才被超凡世界大量虹吸導致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