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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8章:五合一大章

  不好意思,今天實在忙,就不分章節了…

  飯后,王耀祖提出希望樂惠貞這邊在報道的時候偏向兇手一些,多報道一些出租車司業內行業混亂的問題,希望能借此讓整個行業盡快完善起來,避免類似的悲劇再度發生。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挺有同情心,責任心的人。”樂惠貞欣然接受了,為此她對王耀祖的看法好了許多。

  王耀祖笑了笑沒多說什么。

  事實上,身為一個來自后世的穿越人士,他看事情的角度跟這時代的人有本質區別。

  他看到了一個大的機會,如果把我的好,也許能讓他真的掌控一定的話語權。

  此時的港島有接近三百萬人,出租車司過萬臺,去掉新界和大嶼山的一部分不準許進入市區的,能長期在市區活動的出租車也接近上萬臺。

  這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群體,涉及到的家庭能達到港島人口的百分之一,如果算上周邊專門為出租車行業服務的群體,那么占比將會更大。

  而目前港島的出租車行業還是一片混亂,因為出租車數量是逐年增加的,這就導致目前出租車牌照9成都掌握在個人手中,少量的幾個以公司形式存在的出租車公司,并沒有什么影響力。

  稍微有影響力的是所謂的出租車協會。

  當然,也許有很多人看到了其中的巨大收益和無形利益,但問題是,車輛好說,可出租車牌照是永久性的,價值過高,以84年的物價,一個牌照就價值超過二十萬,若是想整合上萬出租車,那牌照價格還會上漲,其最后總體可能超過40億,這個數額太嚇人了,此時的四大家族才有多少資產。

  而出租車行業能帶來的利益,比之地產,航運,石油等等卻差了太多太多,即便是無形利益和影響力,也差距很大,這些真正有實力的人是看不上的。

  而沒實力的…那就只能是晚上做夢想想了。

  但是在王耀祖眼中,出租車行業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用處,引導輿論!

  上萬的出租車,未來會更多,一個只針對內部的交通廣播臺如果辦的好,每天能輻射的人群可以超過兩成的港島市民,這在目前輿論被各方牢牢把控的今天,是無聲無息插入其中的最好方式。

  這對未來王耀祖的計劃能提供極其龐大的助力。

  當然,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在這之前,先從收購被自己控告的幾個家伙的出租車牌照搞起。

  不然,真以為他只是為了出氣才要自費花錢請人打公訴官司么。

  一頭碎發,身穿黑色西服,帶著金絲邊眼鏡的杜厚生走進了中區警署,羈押室。

  杜厚生,葉李黃律師事務所律師。

  葉穎文介紹給王耀祖的,她現在大部分精力都撲在了王耀祖名下各個公司的法務等相關問題上,動不動還要跑到內地去,實在沒時間精力再幫王耀祖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案子了,便把曾經的同事介紹了給王耀祖做私人律師。

  羈押室內,前天晚上被王耀祖打飛了兩顆牙齒的司機坐在里面,神情上滿是頹廢,他的保釋被警方拒絕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徹底慌了,感覺自己惹上了大麻煩。

  “你好,我叫杜厚生,葉李黃大律師事務所的。”杜厚生走進羈押室,把自己的資料放在桌面上并且推給了對方,“你可以先看一下我們再聊。”

  “你是我老婆請來的律師?”漏風男人一臉驚喜。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是王耀祖督察請來的律師,專門為警方跟你打一場公訴案,這很少見,正常來說你們這種小事直接保釋就算了,但,很不巧,王先生很有錢,并不想這么輕松放過你。”杜厚生笑的很職業,可看在漏風男人眼中,就顯得陰森了起來。

  “為什么,是他把我打了,我要告他,我要投訴他!”漏風男人激動地站起身來咆哮道。

  “當然可以,需要我幫你介紹我的同事么。”說著,杜厚生從文件里又抽出一份資料給漏風男人遞了過去,“這是我們公司不同等級律師收費的價目表,我建議您請一個比我更好的律師。”

  “看這里。”漏風男人下意識順著杜厚生手指看了過去,“這是我,這場官司收費大約十萬港幣,只要你愿意付出二十萬左右,那么,你肯定能請到一個更好的律師,打贏這場官司。”

  “你你你你…”漏風男人跌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這完全是以本傷人,除非你認輸,不然,單純的律師費就能徹底拖累死一個普通家庭。

  “這是辦案警員的口供,這是被捕兇手的口供,這是店鋪老板的口供,這是當夜圍觀者的口供,相信我,一個意圖破壞警方辦案,誘導罪犯開槍殺人的罪名,足以讓你在赤柱蹲上兩三年,你現在可以祈禱,自己進去之后,你老婆會不會跟你離婚,出來后你不會多出一個孩子,會不會連工作都找不到。”杜厚生還在繼續刺激著漏風男人的神經。

  “我服了,我給他道歉還不行么。”男人崩潰地大聲喊著,并且從座位上站起就要跪下磕頭。

  杜厚生已經保持著笑容,看著跪在面前的司機,語氣毫無變化地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急,距離開庭還有幾天。”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他還要見另外幾個被以差不多罪名抓進來的家伙。

  下午,全部搞定之后,杜厚生再次見到了王耀祖后笑著說道:“王先生,我都找他們談過了,只需要再熬他們一兩天,可以讓他們見家里人也沒問題,他們一定會同意賣掉自己手中的出租車牌照的。”

  “你是潁文介紹來的,你辦事,我放心。”王耀祖直接拿出十萬塊遞了過去,“這是這次的律師費,之后,辦理一個出租車公司,與那些司機交易的事情也拜托了,我也不占他們便宜,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一切合理合法。”

  “王先生放心,這次的事情,算是我這些年接過的最好做的了,這錢,賺的輕松啊。”杜厚生笑著把錢收了起來,這是要上繳律師事務所的,他只是分成其中一部分罷了。

  “叫耀哥吧,大家都這么叫我,以后咱們接觸的多了,整天王先生什么的,聽著別扭,另外,這事可不簡單,是個挺消耗時間的活。”王耀祖想了想繼續說道:“有沒有興趣直接過來做我的私人律師?”

  “最近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借助葉李黃這個金字招牌的。”杜厚生不愧是律師,說話很委婉,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還讓王耀祖挺滿意。

  第225章:

  十天前…

  “華仔,未來一段時間,你就和阿滿住這邊吧。”

  “港島的房子就這樣,都跟鳥籠子似的。”

  “阿滿不是會做魚丸么,你就出去賣魚丸就好,具體的你自己把握,找機會加入和聯勝。”

  “喂,賣魚蛋的,給哥幾個每人來一盒。”一個頭發遮住半張臉的家伙晃晃悠悠走到華仔攤位前面說道。

  “好嘞,您稍等。”華仔連忙拿過小餐碗開始撈魚蛋,又撒上阿滿自己熬制的調味料插上竹簽,一個個的遞了過去,“您吃。”

  “很不錯啊。”長毛幾個人也沒搭理華仔,一邊吃著,一邊就繼續朝前面走去。

  “喂,你們還沒給錢那!”華仔大聲喊道。

  “小子,你特么眼瞎吧,敢找我們兄弟要錢。”長毛扭頭,沒被頭發蓋住的那只眼睛死死盯著華仔,一臉受到了侮辱的表情。

  “為什么不找你們要錢,吃東西給錢,天經地義!”

  “你他媽的怕不是個傻仔吧。”長毛后來走出來一個小年輕,一臉不可思議地罵道:“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么,這特么是和聯勝的,老子幾個就是和聯勝的。”

  “我已經給你們和聯勝交過保護費了,憑什么還不給錢,你們和聯勝的就這種信譽?”華仔大聲喊道,這邊一鬧起來,立刻吸引了大批路人圍觀。

  “人家交了保護費你們還白吃,真的是白癡啊!”一個身材高大,有個大鼻子的青年抱著膀子站在人群最前面,一臉鄙視地說道。

  眼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長毛幾個臉色越發難看,感覺自己被人羞辱了,今天要是不把眼前這個賣魚蛋的打服了,那以后還怎么上街收錢,還不被其他人笑話死。

  “撲街仔,再管閑事打死你!”一個家伙扭頭沖著大鼻子罵道。

  “老子就管閑事了怎么樣!”大鼻子上前一步。

  另一邊,

  “冚家產,今天不砸了你的攤子,你特么就不知道和聯勝的厲害,兄弟們,揍他。”長毛大吼一聲,四個人朝著華仔撲了過去。

  長毛一腳踹在魚蛋車上,車一下便翻到在地,一鍋翻滾的魚蛋全都淌出來灑在街面之上,華仔連忙后退幾步躲開了飛濺的湯汁,眼見阿滿辛辛苦苦煮了一天的魚蛋全都灑了,瞬間眼睛就紅了。

  “你特么找死!”華仔躲開左側襲來的一拳后,猛地朝著長毛撲去,咬牙硬抗了另外一人一拳的同時右臂如大弓般拉滿,狠狠朝著長毛臉上砸了過去。

  “轟!”一拳,打的本就消瘦的長毛整個人都騰空了,左側下顎骨傳出滲人的骨裂聲,鮮血混合這口水一下噴了出來,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當場昏迷過去。

  而華仔的右手也不好過,拳面當場也腫了起來。

  “啪”被人一腳踢在腰側,華仔踉蹌著朝側面摔去,緊隨其后三人便撲了上來,另一邊,大鼻子和另外一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撕打著。

  華仔左手一撐地面,眼見三人撲來,順手就抓起掉落在地上用來撈魚丸的鐵勺子狠狠朝著一人小腿砸去。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一人捂著小腿疼的跳了起來,華仔手里的鐵勺子也徹底干彎彎了。

  雙手交疊硬抗了一腳,踉蹌一步終于站穩,左腿一蹬地猛撲上去狠狠一拳砸在抱著小腿那家伙的肚子上,對方弓著腰想一直煮熟的大蝦,華仔趁機抓著他的腦袋狠狠來個膝撞,人當場倒地,整個鼻子都塌了下去。

  打群架就是這樣,盯住一個往死了打,打到對方徹底失去戰斗力再換下一個,不然,東一下西一下,自己累趴下之前一個都干不倒。

  就這么幾下的工夫,身上又挨了兩拳一腳,華仔忍著疼,借著轉身的力量一腳狠狠抽一人膝蓋處,這人慘叫一聲膝蓋一軟,直接單腿跪在地面之上,又發出一聲慘叫,抱著膝蓋滿地打滾起來。

  華仔畢竟當過兵,真下起手來的時候黑的很,都是奔著要害去的。

  只剩最后一人,看著華仔望過來的目光嚇的連退兩步,四個人,轉眼間就被放倒了三個,剛剛那勇氣潮水般退了下去,這會臉都白了,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大聲說道:“我們,我們是和聯勝的,我們跟大D哥的,你你你,別過來啊!”

  “我不管你跟誰的!”華仔冷著臉步步逼近,“賠錢,賠車。”

  “小子,有種你等著,我去找我大哥!”這人連連后退,最后還不忘記喊上跟大鼻子撕打在一起的家伙,攙扶著被兩個昏迷過去的人,分開人群就跑了出去。

  “好,我等你!”華仔大聲喊道,他可沒忘記耀哥的交代,又不是真的要靠賣魚蛋養活自己,只不過是要一個合理加入社團的由頭罷了。

  除了蛇仔春,沒人知道華仔和王耀祖的關系,這一點,王耀祖不想暴露,誰還不弄幾張底牌。

  “哇,一打四,放倒三個,自己還沒什么事,大哥,你厲害!”大鼻子剛剛跟對方你一拳我一腳的,弄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你沒事吧,謝謝你剛剛幫忙。”

  “沒事!”大鼻子一擺手,咧嘴一笑的時候疼的抽了口涼氣,卻滿不在乎地說道:“都習慣了,大哥叫我烏蠅就好。”

  “大哥還不走,一會和聯勝的人來了,你就走不了了。”烏蠅湊過來低聲說道。

  “叫我阿華吧,我不能走,今天走了下次就不來賣東西了么,我交過保護費,他們就不應該再來找麻煩,社團也不能不講理!”華仔搖頭說了句,便從兜里掏出兩百塊錢來塞給烏蠅,“兄弟,我就不連累你了,你走吧,這點錢拿著,看看醫生。”

  “華哥說什么話,我烏蠅是怕事的人么。”烏蠅拍著胸脯,一副風里雨里,我在這里陪你的樣子。

  沒多一會,兩人剛剛把攤子扶起來,那邊就傳來一陣嘈雜聲,便看到梳著偏分,帶著墨鏡,顴骨高高隆起的大D朝這邊走來。

  “大哥,就是他打咱們的人。”

  “說吧,今天不給我大D一個交代,你們就休想走出去這條街。”

  耀哥到底什么意思?

  這是讓我投靠警方么?

  大D在自己那300多尺的小房間里來回轉圈,不時用手搓著腦袋。

  我是黑澀會啊,我跟條子攪合在一起會不會不太好?

  二五仔啊!

  其實,聽老鬼歪講古,十年前他們跟條子好的穿一條褲子,沒事就跟探長們在一起吃火鍋…

  街上見面還都要遞根煙過去聊一會,也沒見誰說誰是二五仔吧?

  這才多少年啊,到我這里怎么就變了?

  老鬼歪做得,我就做不得?

  那陳耀慶混的風生水起的…

  上次見過王耀祖后,大D就開始托人去灣仔那邊打聽消息,傳回來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陳耀慶竟然真的短短兩年就忽然崛起了。

  而他在和聯勝混了四年多了,到現在還是個四九仔,雖說比那些連正式加入社團都沒人要的小混混強了不知道多少,也被人尊稱一聲大D哥,可實際情況他自己心里有數的很,要說不羨慕陳耀慶那是假的。

  媽的,去見見,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堅決不做二五仔就對了!

  大D狠狠一跺腳,咬牙切齒地說道。

  “出來混,心狠手辣也好,義氣無雙也罷,張狂肆意無錯,隱忍陰損也可,膽大妄為不錯,膽小如鼠無妨,這些林林總總都無所謂,但,唯獨有一樣,才是最根本的,你知道是什么東西么?”王耀祖端著紅酒杯輕輕搖晃,看著紅酒在杯壁上旋轉,慢條斯理地說道。

  “是,分寸?”大D脫口而出。

  “錯!”王耀祖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是實力!”

  “沒有實力,上面那些,你犯了任何一樣,都會引起別人的不滿而被干掉。”

  “而你有實力,上面那些哪怕全犯了,那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明白了么!”

  “明白了!”大D仿佛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只感覺豁然開朗。

  “大D,你現在只是幫老鬼歪在一條街上收數,手下一群爛仔,連幾個好幫手都養不起…”

  “耀哥。”大D直接開口打斷了王耀祖的話,他已經明白了,只要有實力,這些都是可以被準許的,“我前幾天新招了個手下華仔,北邊當兵的,上過戰場,身手巴閉的很!”

  “哦!”王耀祖一巴掌抽在大D的后腦勺上,“撲街仔,這就是你打斷我說話的勇氣來源么?你覺得現在就有實力了是不是!”

  “不是大佬。”大D抱著頭,一臉委屈,“我,我沖動了!”

  “你特么的,現在屁能耐沒有那就敢打斷我說話,以后牛逼了是不是還準備斬死我啊!”

  “大佬,我真沒有啊!”大D一臉沮喪,剛剛嘴怎么就不聽使喚了,真是讓人頭腦發熱啊。

  “有也無所謂,放心,我這人開明的很。”王耀祖拍了拍大D的肩膀,“這間大富豪是曾經大毒梟朱濤的產業,本來是不需要看場子的,現在給你了,做你起家的路,好好把握,不要讓我失望。”

  “咦,朱濤不是跑路了么?”大D一愣,隨即發現王耀祖目光詭異地看著自己。

  “大D啊,你路子走窄了啊!”一聲嘆息,算了,若是這家伙有腦子,自己也不會選他了,王耀祖如是安慰自己。

  “哦,我明白了,朱濤被大佬干掉了,現在這間大富豪是大佬名下的了。”大D一拳砸在手掌。

  王耀祖忍住一槍干掉這王八蛋的沖動,不停安慰自己傻點也比那種陰險小人好,起碼什么都寫在臉上,“行了,你好好干吧,有事我會通知你!”

  說罷,王耀祖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阿慶,我到了!”豪門夜總會樓下,王耀祖和阿凱推門走了下來,兩人剛走到四樓,便看到陳耀慶迎了過來。

  “耀哥,來了,這邊。”陳耀慶引著路推開一個超大包間的大門,里面坐了不少人,正喝酒的痛快,王耀祖邁步走了進去,屋內瞬間一靜。

  “耀哥,我介紹一下…”

  “不用啦,洪爺,梅姐么,整個東南亞,誰不認識兩位啊!”王耀祖笑著說道。

  “別,耀哥抬舉我了,就是一賣把式了,叫我阿洪就好。”洪金保胖大的身軀站起來笑道。

  “哇,之前總聽祖兒倆說起耀哥如何如何,今日一見果然是靚仔啊。”眉艷芳站起身來笑道:“就單單耀哥這身材相貌,東南亞就找不出幾個能比得了的男人啊!”

  “洪哥謙虛了,現今不是幾十年前,還說什么把式,現在你這叫文化,叫藝術家,還有梅姐,你們演藝圈的人都這么會夸人么!”王耀祖笑著與兩人握握手,走到凌祖兒和馬當娜中間坐下。

  “我聽阿慶說,這次公司第一次正式拍的一部片子,還算是比較成功,多虧兩位演藝界大佬幫忙,來,我敬兩位一杯。”說著,王耀祖端起一杯酒敬了一下。

  “耀哥客氣了,也沒幫上什么忙。”洪金保和眉艷芳兩人也端起酒杯,三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話不能這么說,術業有專攻,各行各業,能做到出類拔萃的都不是普通人。”放下酒杯,王耀祖又拍了拍身邊的凌祖兒和馬當娜,繼續說道:“他們倆,就喜歡演藝圈,以后,還要麻煩兩位多多照顧。”

  “沒問題!”洪金保拍著胸脯保證道。

  “憑借兩位妹妹本身魅力,不用我們幫忙,也能在圈里站穩腳跟的,耀哥就不用擔心啦。”眉艷芳也跟著說道。

  此時的洪金保剛剛三十出頭,眉艷芳也不過比凌祖兒大不了多少,可已經是港臺地區演藝界最出名的人物了,最主要的是圈內名聲很好,這也是陳耀慶找到兩人幫忙的主要原因。

  當然,兩人名氣再大也就僅限于演藝圈而已,作為社團大佬的陳耀慶要請兩人幫忙,那是無論如何也要來的。

  80年代,包括未來的90年代港島電影最輝煌的這段時間,這些藝人看似風光,名滿亞太,可真實情況卻是另一個樣子,這時候的社會環境可不是幾十年后,媒體發達,網絡發達,社會治安良好,藝人影響力巨大。

  在這個年代,單單有名氣是沒用的,只不過是工具人而已,給資本或者社團大佬賺錢的工具人。

  混在TVB的那些明星藝人,拿的還是死工資,不少人動輒連房租都付不起。

  四年后的88年,劉天王因為工資實在太低而想要跳槽,最后被封殺整整一年多,靠這給別人寫歌度日,連飯都吃不上。

  又聊了一陣,王耀祖說了說最近影響比較大的幾個案子的事,便起身告辭了,臨走之前說道:“有什么事,可以來找我,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那就提前謝謝耀哥了!”洪金保兩人連忙起身相送。

  四人起身走后,包房內又重新熱鬧起來,眉艷芳頗有些艷羨地說了句,“祖兒和馬當娜可真是好命啊!”

  “哈哈,梅姐要是羨慕了,也找個大佬唄。”洪金保笑道。

  “我…”眉艷芳搖搖頭,“我這長相,有人要才算啊,條件不好的就算了,條件好的又看不上我這種戲子,即便一時哄著,真到了人老珠黃,還不是沒人要。”

  幾人正聊著,包房沒忽然被再次推開,“梅姐,洪爺,在門外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

  “誰啊?”洪金保低聲問道。

  “柏達啊,過來做。”眉艷芳招呼一聲,這才扭頭低聲說道:“王柏文的弟弟。”

  喝了一杯酒,王柏達便起身走了,他們在旁邊包廂還有一大群人,回去之后喝了兩杯酒,便聊到了演藝圈上,王柏達立刻說道:“偉哥啊,以您在江湖上的地位,進入娛樂圈肯定發達啊,與其找別人冼錢,還不如自己來,現在好多大佬都在演藝圈插一手啊,那陳耀慶不就搞了一個電影公司,聽說最近上映的一個片子賣的還不錯啊。”

  “插一手?插誰啊,舒服不舒服啊!”黃浪偉大聲笑道。

  “偉哥,那肯定舒服啊,那些女明星那么漂亮,光在電視上看怎么過癮,哪里有放在身邊看好啊。”旁邊小弟笑道。

  “還可以一邊看,一邊啊!”哈哈哈哈,眾人一陣大笑。

  “好,等大佬我插進去,到時候一人給你們發一個靚女!”黃浪偉有些喝多了毫無顧忌地笑道。

  “偉哥,剛剛我在隔壁包廂看到眉艷芳了,要不要叫過來認識一下啊。”王柏達連忙湊過來說道。

  “偉哥,喊過來了么,兄弟們還沒親眼見過大明星那,只在電視上聽人家唱過歌,大哥要插進去,先認識一下沒什么不好么。”一群小弟在旁邊起哄道。

  “行!”黃浪偉一拍桌面大笑道:“柏達,你認識,你把人請過來,大家認識認識。”

  王柏達一聽,連忙屁顛顛站起來跑了過去。

  眼見王柏達又過來,洪金保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

  “梅姐,我就在隔壁,洪興的黃浪偉大哥也在,大佬也準備到演藝圈闖闖,想請梅姐過去喝一杯,梅姐,給個面子唄。”王柏達舔著臉湊過來說道。

  眉艷芳心里就是一陣膈應,一旁洪金保也還不好說什么,他們拍戲各個地方都要去,跟五花八門的人打交道,這些社團大佬最是不好得罪。

  就在隔壁,大佬派人來邀請喝一杯是給你面子,你不去那就是打大佬的臉,最終眉艷芳還是‘笑著’站起身來。

  洪金保皺著眉頭,給身邊洪家班的一個兄弟一個眼神,這人立刻站起身來悄悄跟在身后,不指望幫上什么忙,但起碼能通風報信。

  “大名鼎鼎的梅姐,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來來來,坐這邊,喝一杯!”黃浪偉起身大笑著招呼了一聲。

  “不敢當,偉哥抬舉了。”眉艷芳邁步走了過去,旁邊小弟很有眼色地讓開一個緊挨著大佬的位置給眉艷芳。

  看著黃浪偉那副尊榮,眉艷芳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惡,還是笑著端起一個酒杯說道:“初次見面,小妹敬偉哥一杯。”

  “大明星敬酒,不喝不行,都一起來,干杯!”黃浪偉招呼一聲,一群小弟跟著起哄,一時間包廂內頗有些群魔亂舞的味道,包廂大門都沒關,聲音在走廊里回蕩。

  喝過一杯,黃浪偉忽然說道:“以前啊,都是在電視上聽妹妹唱歌,今個也算是有緣,正好這里也有卡拉OK,艷芳妹妹給兄弟們表演一個唄。”

  此話一出,眉艷芳臉色當場就變得極其難看,這時代的藝人一方面被粉絲追捧,頗有種萬人敬仰的意思,一方面又上不得上流臺面,被人看不起,所以,對這種話都極其敏感,頓時感覺被人侮辱了,而且是當著好多人的面,被人狠狠羞辱。

  隨隨便便就給人當場獻唱,這與戲子有何區別!!

  不是眉艷芳自卑多想,雖然現在藝人身份地位比往昔漲了不少,可歸根到底,現在也不過剛剛脫離舊社會罷了。

  就拿洪金保師父來說,之前就是北平的京戲名伶,即便到港島的時候也還是個戲子,包括洪金保等徒弟,也是當戲子培養的,這也是剛剛洪金保說自己是個賣把式的原因。

  而戲子,可是下九流的行當,跟娼女支一個地位…嗯,老年代,偶爾也確實干干娼女支的活。

  好吧,說起來,即便是現代差別也不是太明顯…就是價格高了點,咳咳。

  (下九流:衙差、梆、時妖、打狗、腳夫、高臺、吹、馬戲、娼女支。)

  什么情況?眼見眉艷芳沒任何反應,冷著臉不說話,黃浪偉有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怎么就惹了對方生氣,這也太小心眼了吧,亦或者,沒把我放在眼里?

  在這位大佬看來,唱個歌,跳個舞,大家就是圖個樂呵,來夜總會不就是玩來了么,這沒什么啊,干嘛擺這么大譜!

  黃浪偉也沉下臉來,心里大為不悅,感覺在小弟面前被人落了面子,沉著臉低聲說道:“梅姐這是什么意思,請你唱首歌這么難?”

  說著,黃浪偉那過皮包,直接掏出來一沓前來拍在茶幾上,“是沒給錢的原因么,十萬,夠不夠請梅姐唱首歌的!”

  包廂內氣氛一下變得有些肅殺,門口看著的洪家班成員連忙跑回去跟洪金保匯報,“洪哥,不好了,那姓黃的拿了十萬塊,逼著梅姐唱歌!”

  “什么!”洪金保站起身來,臉上肥肉都在顫抖,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這簡直就是羞辱。

  這就相當于說愛豆沒演技,愛豆不努力一樣…

  “洪哥,跟這幫王八蛋干,這又不是他黃浪偉的地盤!”

  “對,洪哥,不能讓他們欺負了梅姐!”

  洪金保臉色鐵青,他比誰都生氣,現在跟對方干一架無所謂,也不怕打不過…嗯,只要對面沒帶道帶槍的。

  但以后怎么辦?

  拍戲的時候被找麻煩怎么辦?

  不是他猶豫畏縮,而是他身份不同,他是武行班主,要考慮手下一幫人的生計,幾天不開工可以,可時間長了,手下二十多號人怎么養活!

  給誰家拍戲,自帶一幫仇人,人家也不要你啊!

  這就是現實,再如何牛逼的人,社會也會壓彎你的脊梁。

  “別吵了!”洪金保大喊一聲,“大寶,快去請慶哥,這里是他的場子,咱們不能越俎代庖,把這事跟他說一下。”

  “好的!”大寶回了一句連忙轉身就跑。

  洪金保想了想,也帶著手下武行的人站起身來朝黃浪偉包廂走去,在陳耀慶沒來之前,無論如何也要保證眉艷芳不被人欺負嘍。

  這邊剛來到黃浪偉包廂門外,便聽到里面傳來一聲大罵。

  “臭婊子,給你臉不要臉,真當自己是個什么人物!”

  洪金保臉色一變,連忙轉了進去,便見到黃浪偉抬手一巴掌就抽在眉艷芳的臉頰之上,“啪!”

  “阿芳!”洪金保猛地分開人群沖了過去,一把將死死咬著嘴唇也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的眉艷芳拉到身后,隨即臉色難看地對著黃浪偉說道:“偉哥,阿芳說到底是個女人,偉哥這樣,有點過了吧。”

  “洪金保,怎么著,她你的女人,你想給她架梁子?”黃浪偉嗤笑一聲,“看電影你好能打啊,就是不知道真實情況到底是不是那么威,夠不夠格出來說話。”

  “不敢,我這都是假把式罷了,偉哥人已經打了,氣想必也消了,這事就這么算了如何,我洪金保代阿芳給大佬賠罪了。”洪金保護著眉艷芳步步后退。

  這仗,能不打就不打,因為不管輸贏都是他們輸,洪金保可沒有幾百號小弟給自己撐場面,再說,只要拖延點時間,陳耀慶就到了,到時候他們洪興的內部會解決問題。

  “你,哈,演了個和尚,就真當自己是高僧了,你特么的也配!”黃浪偉狠狠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冷笑著看著洪金保一群人大聲說道:“今天這話我放著,這歌,你想唱也的唱,不想唱也得唱,港督來的特么的也不好使!”

  “這歌,今天不給老子兄弟們唱滿意了,臭婊子,包括你們這幫王八蛋,誰特么也別想走出灣仔,我黃浪偉吃定你們了,耶穌也留不住你們,我說的!”這話一出口,黃浪偉一群小弟連連起哄叫好,一個拿著大哥大的,還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顯然是在搖人。

時間稍稍晦朔  “慶哥!”大寶猛地推開包房的門,正看到陳耀慶在跟王耀祖聊天,旁邊凌祖兒和馬當娜在唱歌。

  “怎么了?”陳耀慶皺眉扭頭問道。

  “慶哥,不好了,黃浪偉剛剛派人吧梅姐請過去,然后十萬塊逼著梅姐給他們表演唱歌。”大寶語速極快地說道。

  旁邊凌祖兒和馬當娜也不再唱歌了,兩人一聽這話也神色大變,滿臉都是怒色,兩人現在也算是演藝圈混的人了,最是了解這種情況,這跟逼這人大庭廣眾下脫衣服沒什么區別,妥妥的就是羞辱。

  “耀哥!”兩人喊了一聲。

  王耀祖看了兩人一眼便明白什么意思。

  陳耀慶也黑著臉,切不說自己的場子你姓黃的來鬧事,眉艷芳和洪金保也是他請來的人,還關系到大哥的兩個女人,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耀哥,怎么辦?”有大佬在,陳耀慶多少要請示一下。

  “還有什么可說的,搖人啊!”王耀祖冷著臉說道:“不過,你要小心,不好出手便罷了,一旦超過一個限度,那就要斬草除根!”

  王耀祖一發話,雷耀揚立刻打電話出去,陳耀慶也站起身來,掏出腰間別著的對講機大聲說道:“阿洪,帶小弟上五樓,有人鬧事,快!”

  在王耀祖的提點下,陳耀慶這邊所有場子,都配給了對講系統,可是達到實時通信指揮,節省人力,提高效率。

  這邊,聽到耳麥里大佬的聲音傳來,場子里各處活動的三十多號小弟迅速朝著五樓沖來,另一邊,阿楊一個電話出去,陳耀慶手下其他場子調集了兩百多小弟朝著這邊夜總會而來,而黃浪偉那邊,也有小弟百多號人朝著這邊而來,倒不是準備干什么,而是防著老大出事。

  就這樣,將近五百的古惑仔,即將全部集結豪門夜總會。

  王耀祖幾人匆忙來到黃浪偉包房門外便聽到他大言不慚地說話聲,“這歌,今天不給老子兄弟們唱滿意了,臭婊子,包括你們這幫王八蛋,誰特么也別想走出灣仔,我黃浪偉吃定你們了,耶穌也留不住你們,我說的!”

  “臥槽!”王耀祖當場就樂了,“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這特么真是啥話都敢往外說啊,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什么操行。”

  “阿慶,你解決吧。”小弟能壓得住的場合,作為大佬的自己完全沒必要出面。

  真這會,阿洪帶著三十號小弟沖了上來,陳耀慶和雷耀揚分開人群沖了進來,洪金保一見是陳耀慶到了,立刻便松下了一口氣來。

  “給我打!”陳耀慶大喊一聲,雷耀揚立刻帶著阿洪和十來個小弟沖了進去,跟黃浪偉的小弟打在一起。

  拳腳相加,撕扯扭打,啤酒瓶子亂飛,慘叫聲不絕于耳。

  “陳耀慶,你敢!”黃浪偉臉色大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同是洪興的人,陳耀慶會這么不給面子,二話不說就進來打人。

  “姓黃的,你都特么敢在我的場子里打人,我還有什么不敢的。”陳耀慶冷著臉指著黃浪偉大聲說道。

  “一個戲子罷了,你特么就跟老子整這一出!”

  “怎么著,不服,人是我請來的,就是我的客人,信不信我讓你今天走不出豪門!”陳耀慶上前一步,幾乎要貼在黃浪偉臉上。

  “好好好,這是你的場子,今天我不跟你計較,我看你能護著他們到什么時候,陳耀慶,這話我放這里,這事,沒完!”黃浪偉鐵青著臉,看了一眼外面還圍著的幾十人,咬牙切齒地撂下一句狠話。

  可,戲子兩個字,停在眉艷芳、凌祖兒、馬當娜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個回事兒了。

  聽到到這句話凌祖兒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這個社會還能不能好了,我們女藝人到底要怎么活著你們才滿意,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對女藝人的壓迫,女藝人何時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哎呀我去,這特么逼都讓你給裝圓了。”作為裝逼界的一員,王耀祖就不能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裝逼,分開人群,走了出來,看著黃浪偉冷笑道:“姓黃的,你特么這種丑人就別出來多作怪,老老實實滾犢子不就完了,非特么跟我這里撂什么狠話,你這是不是逼我出手么。”

  “你特么誰啊,敢跟我們老大這么說話。”黃浪偉身邊王柏達眼見大家都停手了,便跳出來抬手指著王耀祖大聲喊道。

  “阿慶,交給你了,往死里打!”王耀祖懶得搭理這種小癟三。

  陳耀慶立刻和雷耀揚撲了過去,黃浪偉伸了下手,終究沒敢攔著,在王柏達驚恐的尖叫中聲扭過頭去。

  見王耀祖出來,洪金保和眉艷芳大大松了一口氣,若是普通的警方督察,黃浪偉還怡然不懼,可身邊這位…洪金保是了解的。

  剛剛真的被黃浪偉的話給嚇到了,這幫古惑仔未必能天天打你,但能天天惡心你,拍戲的時候只要忽然跳出來大喊兩聲或者沖進來轉一圈,那就廢了一大把膠片!

  那可都是錢,一次兩次還好,多了誰能損失的起?

  而且這種事情還不犯法…好吧,就算犯法,在港島這法律情況下,也判不了什么。

  真要是被黃浪偉盯上,洪金保就慘了,不知道要花多少人情請人幫忙擺酒謝罪。

  “耀,耀哥,我這沒妨礙到你吧,我們社團的事,耀哥插手不太好吧。”黃浪偉話頭看似強硬,可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惹不起。

  “你還真妨礙到我了,洪哥和梅姐實際上不是阿慶請來的,是我請來的,我都沒敢說讓梅姐唱個歌,你黃浪偉就這么牛逼,怎么著,要不要我給你也表演一個啊!”王耀祖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不是,耀哥,不知者不怪,既然是耀哥朋友,這事就算了,以后他們走他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干涉。”黃浪偉暗暗在心里罵了一句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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