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我和夜墨沉沒有半點關系,就算我們曾經戀愛了,那么也是他對我念念不忘,是他犯賤,一邊想著結婚,一邊還不忘前任。”
余歡說到這里,看向了夜墨沉:“夜先生,你說,我說的對嗎?”
夜墨沉的臉色,難看得無法形容。
余歡笑容自若地看著地上被打懵的袁萊,繼續道:“以后出門帶個腦子,知道了嗎?”
她說完,自若地轉身,朝著看呆的人群笑笑:“不好意思,麻煩大家讓讓。”
眾人不約而同地讓開了一條路。
這究竟是誰家的千金,怎么能跋扈成這個樣子?又是什么樣的家庭,能教養出這樣無法無天的性格。
海城如果有這號人物,怎么會一點都沒有聽說。可是眾人看著夜墨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這個女子的來頭,看來似乎是不小的。
余歡捏了捏眉心,卻是覺得有些慶幸。
還好,這個女的是將自己認錯了,如果是找到了朱七七,按照后者的個性,指不定要受多大的委屈。
余歡這般想著,心中的煩躁頓時減輕了許多。
而人群之中,袁萊還坐在地上,她實在是狼狽得厲害,有人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袁萊看著夜墨沉一言不發的樣子,簡直恨極了:“夜墨沉,你就這樣不為所動!你的心里究竟有沒有我家筱年!”
而夜墨沉看向她,冰冷到了極致的目光,一絲絲溫度都沒有:“需要我把話說的這么清楚嗎?沒有。”
周萊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再度開口,聲音有些不穩:“我當初就和筱年說了,你們夜家的男人,一個賽一個涼薄。她偏偏不聽,如今她人還沒有嫁過來,你就已經這么全然不顧她的顏面了嗎!”
夜墨沉的眼中,一抹濃重的厭惡劃過。
他不語,只是越過周萊,徑直離開了。
過了很久,才有人上前,將跌倒在地上的周萊扶起來。
各位看客的眼中,多多少少有了幾分同情的顏色。
為了自己的好友,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的確是極其不值當了。
而周萊站在原地,身體極度的僵硬,偏偏一言不發。
而此時此刻的婚禮現場門口,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下。
司機看向后座矜貴的男人,道:“趙先生,已經到了。”
趙北硯抬眉,面色無波地看著窗外。
今天是夜墨沉的婚禮,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過來看看。
也許,能見到余歡呢 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傅瑾珩對自己窮追不舍,恨不能讓自己一無所有,可是他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商場上的明爭暗斗中了。
他節節敗退,是連自己的一臉之中的事情。
趙家上下對他的微詞頗多,故而他如今的家主的位子,坐得并不算穩當。
而現在,他不過就是坦然接受了這一結果。人之將死,有很多身外之物,要與不要,都并不重要了。
司機替他打開了車門,小心翼翼地說:“趙先生,需要我扶您下去嗎?”
他這些日子一直都有在復建,這過程很痛苦,可是他卻能真實地感受到自己確實是活著的。
因此,他對于這一過程,甚至是覺得很喜歡的。
如今,他如果拄著拐杖,已經能夠自己行動了。如果不拄著拐杖,也可以行動一小段距離。
趙北硯的眸光微黯,之后,他淡淡的說:“不用了,把我的輪椅拿過來。”
他的處境越慘,余歡越容易心軟,不是嗎?
冬日的雪又落了起來,趙北硯的膝蓋上放著羊毛毯子,他的腿受不得寒氣,每每這個時候,都會發疼。
他從車里出來,司機已經給他撐上了傘。可是風有些大,還是有雪從傘外面飄進來,落在他的身上。
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之后像是忍耐到極點,眉心微蹙。他微微側過臉,對著薄雪的地面,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
潔白的雪地上,有一抹鮮紅暈染開。
而他的面色,竟是比雪色還要蒼白幾分。
司機大概是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臉上倒是不慌,畢恭畢敬地遞給了他手帕。
趙北硯接過,表情自然地擦去自己唇角上的血色,之后平靜自然地說:“你在外面等我就好,我自己進去。”
司機說好,將傘遞給趙北硯,舉步離開了。
夜墨沉的這場婚事,將海城錦城最為顯赫的兩個家主請到了現場,自然是人群沸騰。
“沒聽說趙先生也要來啊。”
“九爺都來了,九爺想要拉攏的人,趙先生肯定也是想要的。你沒有聽說嗎?最近九爺已經對趙家出手了,目前,似乎似乎是趙先生略居下風呢。”
最后一句話,小得幾乎聽不清。
而趙北硯的面色未變,在路過竊竊私語的兩人的時候,甚至還微微側過臉,對著他們微笑以示意。
兩個人被趙北硯的笑容一震,誠惶誠恐地陪著笑,一通示好:“趙先生好,趙先生好!您今天看起來,氣色真好。這身黑色西裝,很稱你。”
這話說的實在是很諷刺,趙北硯扯了扯唇角,笑意未達眼底,透著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涼意:“謝謝二位,您們剛剛說,九爺來了?”
兩個人一愣,因為都是商場上的人精,在這句話輕易讀出了火藥味:“是是的。”
趙北硯的笑容,這才真切了一些:“那九爺夫人來了嗎?”
“這這倒是沒有看見,剛剛九爺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另外一個人回答道。
趙北硯瞬間收斂了所有笑容,越過兩個人,直接進去了。
站在原地的兩個人,不由得一陣唏噓:“這這可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誰說不是呢”
余歡從剛才的鬧劇中離開,直接去了婚禮的中心,打算尋找傅瑾珩。
她的臉上還有些水痕,頭發也被打濕了,雖然看起來依舊漂亮,可是未免狼狽。
路過的人或多或少都好奇地看著她。
余歡的表情,一直都是自若的。
旁人的看法,早就不能傷害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