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珩是不久前到的,他完全目睹了房間里發生的一切。
可是,他將門重新關上,之后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房門。
余歡聽見了敲門聲,目光落在趙北硯因為失血而發白的臉色上。
她的語氣顫抖,是壓低的聲線,喑啞得厲害:“我把你送到陽臺,等等我會支開傅瑾珩,你離開這里,自己處理自己傷勢。趙北硯,我感激你從前的那三年,可是也恨你讓我喪失性命,我們之間的關系,最好的不過就是從此不要再見,你明白嗎?”
趙北硯只是皺著眉,他微微側著臉,臉上的表情流露出了一絲絲費解。
余歡沒有理會。
她雖然無法原諒趙北硯,可是也不至于想要他的命。
她起身,將趙北硯推到了陽臺,陽臺的門被輕輕帶上,之后是窗簾。
陽臺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趙北硯捂著流血的胸口,在周遭一片歡騰之中,他竟然還能聽見房間里面,余歡微微壓抑的喘息。
落地窗前,傅瑾珩抱著余歡,親吻著她的唇。余歡微微仰起了面容,她的呼吸急促,目光沾染了霧氣,有些迷蒙。
因為擔心傅瑾珩看見婚紗上的血跡,余歡將婚紗脫了,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
“這么著急,嗯?”傅瑾珩的親吻細密,落在余歡的鎖骨上。
余歡揪住他的衣擺,聲音輕輕的:“阿珩,我不喜歡這里,我們回望居,好不好?”
傅瑾珩的手從余歡的腰間一點點往上移,停留在鎖骨的位置。
他的唇邊是一抹淡若無物的的笑意,唇角微挑,語氣漫不經心地說:“可是,我很喜歡這里。”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預料之中的事。可是此時此刻,趙北硯還是覺得周身的血,一瞬間冷卻。
他咬著牙,推開了陽臺的門。
夜里風大,窗簾被風吹起。
余歡的心揪緊,她下意識地墊起腳,去親吻傅瑾珩的唇。
可是頭一遭,他推開了她。
“傅瑾珩你聽我說”
可是余歡的話還沒說完,微涼的指尖貼著她的唇,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傅瑾珩瞇眸,他在這一刻,變成了余歡遙遠記憶中的冷漠模樣:“別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他在余歡驚慌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陽臺。
四目相對,兩個瀕臨憤怒的男人。
“傅瑾珩,你別發瘋。”趙北硯咬著牙,他的面色被風吹得發白:“你這樣只會讓余歡為難而已。”
傅瑾珩扯著唇,沒有一點笑意。
他一點一點重新關上了陽臺的門,之后,他在趙北硯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落了鎖。
余歡沖過去,想要阻止這一切。
傅瑾珩的情緒很不對勁,余歡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只是她還沒有接近陽臺,就被傅瑾珩掐著腰,按在了一旁的沙發里,
“你聽我說,趙北硯今天來這里我事先不知道,我已經和他比一切都說清楚了,從今以后,我不會見他。”余歡嘆息,語氣柔和下去:“傅瑾珩,讓他離開,好不好?”
而傅瑾珩的手,停留在她的頸間輕捻。血液淌過動脈,有微微的脈搏感。
他指尖的動作微重,余歡淺淺地抽了一口氣。
“你想要在這里,還是去臥室?”
余歡沒有來得及回答,陽臺,趙北硯的語氣冷沉:“傅瑾珩,你別嚇她!”
余歡看著瀕臨失控的男人,之后,他抬起手,勾纏住他的脖頸。
而傅瑾珩看著她,眼神冷靜、克制、清醒至極。
臥室,余歡被他按在柔軟的床塌里。
這個房間,原本是用來給余歡作休息的,傅瑾珩也沒有打算在這個房間要了她。可是今天趙北硯的出現,終于催生了他心中最深刻的惡意。
他輕而易舉地松開她的睡袍。
余歡并不喜歡這樣的受制于人,她開口,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傅瑾珩傾身,鼻尖劃過她的脖頸。
狎昵到了極點。
余歡忍不住咬住下唇。
“如果我沒有去陽臺,你是不是沒有打算告訴我,趙北硯在那里?”他不動聲色地問,卻在話音落下的時候,在她的脖頸上留下痕跡。
“余歡,你不是身手很好嗎?”他的語調漸漸冷下去:“為什么在趙北硯面前,你就這么被動。你對他的感情很復雜,可是無論如何,就是沒有恨,對嗎?”
余歡閉上了眼。
此時此刻,她說什么都不對。
傅瑾珩的手探進睡衣上擺,握住。在這一瞬間,他的眼神深幽,沒有一點點溫度。
“我一直沒有過問過你和趙北硯的那三年,余歡,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問嗎?”
傅瑾珩的話語很輕,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事實上,他也的確沒有打算得到余歡的回應:“因為我不敢問,我怕這個答案,是我不能承受的。余歡,我真的不是很大度的人,你和我結婚了,我就不許你看除了我以外的人。”
“我活著一天,你就屬于我一天。我死了,你也不許喜歡別人。”
余歡將下唇咬的發白,她的鼻尖發紅,可是還是忍住,沒有流露妥協。
但是她不知道,她的眼眶已經泛紅了。傅瑾珩嘆了一口氣,他突然抱住她,之后,很長久的沉默。
傅瑾珩替她將睡衣重新穿好。
他親了親她的鬢角,道:“我們回家,好不好?”
余歡重重松了一口氣,她點頭,難得一見的乖巧。
傅瑾珩摸著她的面容,道:“我讓玉珊上來找你。”
趙北硯不知道自己在陽臺待了多久,明明這一次來,他就是想要讓傅瑾珩失控,讓他和余歡之間發生齟齬。傅瑾珩的病情,他從來了解,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徹底痊愈。
可是他的目的達成了以后,他卻并不覺得輕松。
他甚至有那么些許后悔。
其實,今天是余歡的新婚,他沒有必要讓她這么為難吧 趙北硯正在一個人胡思亂想,陽臺的門突然被緩緩打開。
傅瑾珩看著他,神色冰冷,眉眼之間摻雜了戾氣。
趙北硯看著他,笑容透著冰冷:“怎么?失控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