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做的?你騙鬼呢!思年被名媛圈子除名,整容失敗,就是你干的好事。”鄒蔓薇的聲音開始有些哽咽:“顧余歡,有些事情,過猶不及,你不明白嗎?”
被名媛圈子除名,余歡還能理解。可是整容失敗,怎么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顧思年整容,和我有什么關系?”余歡的語氣冰冷:“你不要再打電話過來,這些事情,如果是和我有干系,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她說完,掛斷了電話。
車里之前溫馨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余歡看著傅瑾珩面無波瀾的樣子,緩緩道:“傅瑾珩,解釋一下吧。”
傅瑾珩的語調平靜,他看著余歡微冷的面容,供認不諱:“是我做的。”
“是你讓顧思年在名媛圈子里被除名?”余歡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顧家欠我的,我報復顧家的,已經都足夠了,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交集。”
“余歡,”傅瑾珩的聲音低沉了許多,他緩緩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不趕盡殺絕,要我怎么安心?”
“整個顧家上下加起來,你想要他們傾覆,也不過瞬間的事。傅瑾珩,我不是什么良善的人,顧思年如果還要報復我,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可是如今,你沒有必要這樣。我本來覺得,上輩子那些事,在顧思年的生日宴會上,已經畫下句點了。”
一段叫人逼窒的沉默。
余歡聽見傅瑾珩說:“好,我不再針對顧家。”
余歡的臉色緩和一些,道:“還有整容......又是怎么一回事?”
余歡明顯能感覺到,她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傅瑾珩周身的氣壓,下降了一點不止。
之后,傅瑾珩抬手,緩緩摸了摸她的面容。
他說:“余歡,你覺得我會大度到,讓一個人照著你的樣子整容嗎?”
余歡覺得背脊有冷汗。
顧思年的瘋狂,實在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
她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一直不知道,為什么顧家對我有這么大的惡意。上一輩子的時候,顧耀邦甚至不惜用顧思年的死,也要送我走上絕路。”
傅瑾珩看著余歡眼底的黯然,一瞬間沉默。
之后,他抱住她,緩緩地說:“我向你保證,只要顧家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不會再動顧家。”
余歡點了點頭,她看著手中的畫作,心情這才好了一些:“不想這些了。”
她說完,將頭靠在傅瑾珩的懷里,語氣悠悠的:“傅瑾珩,我真的不是心軟,只是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已經不想再陷在上輩子的恩怨中了。”
傅瑾珩只是摸著她柔軟的發,他不說話,神色如煙似霧。
車子在望居門口停下,有細雨朦朧,給周遭的一切披上了一層輕紗。
余歡從車上下來,傅瑾珩握住她的手,牽引著她,走進了不遠處的朦朧之中。
其實年少顛沛,兩輩子的人生,余歡幾乎已經不會再無措了。可是傅瑾珩握住她的手的這一刻,她不知怎么,竟然生出了幾分安心來。
這個人是她的丈夫,他們攜手一生,注定親密......
婚禮的時間,不知不覺就近了。
傅瑾珩原本就沒有想要低調地處理的,就算他想低調,傅氏集團總裁的名銜在這里,哪怕再怎么低調,也不可能真的一點點水花都沒有。
傅瑾珩按照曾經對余歡的承諾,精心布置了一場轟動海城的婚禮。
婚禮的當天,來了很多人。
在渡荊鎮,余歡被傅瑾珩從秦洛川手中救走時,傅瑾珩曾經同余歡笑言,說倘若娶她,必然是千里紅妝,萬人空巷。
余歡當時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的婚禮,真的如傅瑾珩所言,一字不差。
他用整個傅氏集團給余歡做了嫁妝,何止千里紅妝?余歡和傅瑾珩結婚的這一天,傅氏集團的新聞部向外發表聲明,傅瑾珩將手中的傅氏集團15的股份,無償給予妻子顧余歡。
這筆錢,足夠一個人奢靡揮霍許多輩子。
一切都很好,只是唯一叫人意外的,是蠻婆沒有來。
余歡身邊的朋友并不多,來當伴娘的是余歡的舊友李玉珊。不同于余歡和魏昀,她大學安安分分讀了四年大學,如今即將畢業。
她和余歡都不是那種擅長交際的個性,這些年月其實聯系并不算多。然而余歡的婚禮,她還是第一時間過來了。
在沒有到達海城之前,李玉珊并不知道余歡未來的丈夫是這么芝蘭玉樹的人物,因此在剛剛看見的時候,小姑娘通紅了一張臉,結結巴巴地說:“你好......我是......是余歡的朋友。”
而傅瑾珩的臉上,不過禮節性的微笑。他親自去接,足夠見重視。
此時,梳妝室里,李玉珊替余歡帶頭頂的珠花:“余歡,傅先生長得很好看,就是......不會笑,感覺好兇啊。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對你也這么兇嗎?”
余歡看著自己身上的中式婚紗,鑲金鏤花,袖擺嵌玉,材質名貴。余歡不知道這件婚紗的價值有多昂貴,可是也能從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略懂一二。
她從座位上起身,看向身后的李玉珊,笑意淺淺:“他平時對我,不兇的。玉珊,謝謝你這么遠跑來參加我的婚禮。”
“這沒有什么,我們是朋友啊。”李玉珊和從前沒有什么變化,她看著余歡,眸子干干凈凈。
兩個人相視而笑,門口,傅瑾珩穿著西裝,緩緩地走向她們。
他今天很好看,平日里就姿容驚艷的男人,今天越發叫人不可逼視。
大約是因為婚禮,他的身上少了很多平日里的冷清不近人情,多了一絲絲煙火氣。他穿著黑色的中式禮服,上面有暗紋流動,剪裁得體,極其矜貴。
余歡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這是他們的新婚,在海城的懿華酒店,傅瑾珩兌現了從前余歡以為的玩笑話。
李玉珊在傅瑾珩進來的這一刻,就已經出去了。
化妝室里,只剩下傅瑾珩和余歡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