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猝不及防地伸手,拿過了余歡手中的鋼筆。
余歡沒有去搶。
魏昀的眸瞇了瞇,顯得眸色更深邃。他笑著,語調玩味:“我怎么不知道,顧耀邦什么時候向我們提供了檢舉?”
余歡臉上,沒有一點點被當場抓包的惶恐。
她的神色還是很平靜,她用冷靜的聲線說:“等我處理完一切,這件事,不會隱瞞。”
魏昀眼底的火光更盛,他看著余歡,恨不能在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我這樣逼你,你不生氣?”
余歡只是拿過他手上的錄音筆,不減半分怒氣:“我不會。”
魏昀走的時候,步伐有些快。
余歡看著他消失在拐角處,抿了抿唇。
而轉角的過道,魏昀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明明,是想要關心她的,怎么話說出口,就變成了質問…
案子結束,周局給他們三個人放了假。十天的假期,足夠在這個風光秀美的地方好好放松心情。
只是,余歡訂了三天后返程的機票。
傅瑾珩沒有過問,可是她知道,他想見她。
余歡提前一天在酒店收拾行李,那時,電視上是海城的時事新聞。新聞上說,昨天夜里特大暴風雪降臨海城,造成多人受傷。
余歡看著新聞的畫面,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這場意外,終于來了。
按照前世的軌跡,此時的顧耀邦,應該就躺在病床上吧。
但是這個結果發生,余歡發現沒有自己預想得那么開心。
她的情緒,甚至是不愉的。
她想到了上輩子發生的種種過往,心情郁郁。
她走到窗臺邊,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飛雪。雪色爛漫,路過的行人,霜雪滿頭。
有路人不經意抬頭,便看見一個黑發白膚的女子依著窗臺而站,神情比雪色清冷,眉眼驚艷美好。
最是人間留不住…
余歡在歸途的前一天,和傅瑾珩打了一通電話。
她和他說打算回去了,傅瑾珩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了她航班的時間。
余歡攥著話筒,下意識開口:“我以為你會很開心。”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余歡聽見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偏偏溫柔。
他說:“對,我很開心。”
余歡這才滿意地笑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前提是如果,如果意外不曾發生。
魏昀將余歡送到了機場,臨走的時候,他對她說:“那天在審訊室里面的事,我不會說,你也不用說。”
余歡不解地看著他。
“因為王勢燁已經向法院起訴了你的養父,說他介入非法購買勞動力,過段時間,他應該就能收到法院的傳票了。所以,你不必再說。”
余歡點了點頭,沒有多意外。
那天他和王勢燁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就預料到,如果王勢燁夠聰明,必定會起訴。
做一個污點證人,他就可以爭取減刑的機會。
魏昀看她平靜的樣子,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原本還擔心,余歡聽見這件事會難受。
而余歡抬起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