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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

  不僅是抱在一起。

  男人襟口大敞,一只手扶在女孩兒腰間,另一只手則按在她后背上。

  由于太過用力,女孩兒半身前傾,幾乎貼在他懷里。

  兩人好像剛分開,謝定淵眸色幽沉、呼吸帶喘;江扶月唇色發亮、雙頰緋紅。

  做過什么,一目了然。

  “…你們?”

  鐘子昂有那么一剎那覺得自己還沒睡醒,而眼前所見也只是夢境罷了。

  但一秒,兩秒…

  隨著時間推移,他并未驚醒,“夢”也沒散。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他喜歡的女孩兒此刻被他親舅舅摟在懷里,又摸又親。

  兩人嘴角還有未及褪去的笑意。

  鐘子昂從來沒見過他舅舅跟女人有牽扯,可第一次見卻是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兒搭進去了。

  他眼眶一熱,鼻尖發酸,“你們…是在談戀愛嗎?”

  少年眸光破碎、臉色蒼白,出口的每個字都透著委屈。

  江扶月看著甥舅倆,平靜地從謝定淵懷里退出來:“你沒告訴他?”

  “還來不及說…”就被撞破了。

  謝定淵曾預想過最壞的情況,如今都發生了。

  他目光輕動,抬眼看向鐘子昂:“是,我們在一起了。”

  “你回來那天我本來想說,但你走得太急…”

  鐘子昂渾身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平靜:“什么時候開始的?”

  謝定淵:“…我從F洲回來那天。”

  所以,江扶月在拒絕他、易辭,還有凌軒之后,選擇了他舅?!

  為什么?

  少年眼底浮現出空茫。

  是他不好嗎?

  謝定淵上前:“子昂,我們去書房單獨談。”

  “不用了!”少年陡然拔高音調,眼神也忽地凌厲起來,表情從震驚變得桀驁,卻難掩深處的受傷,“沒什么好談的,輸就是輸!不用你安慰!”

  說完,轉身跑出家門。

  謝定淵眉頭狠狠一擰,他拿出手機:“一鳴,派人跟著鐘子昂…不用帶回來,確保他安全就好…”

  鐘子昂跑出小區,攔了一輛出租。

  司機:“去哪里?”

  他捂住眼睛,聲音哽咽:“…隨便。”

  司機透過反光鏡看了他一眼,得,又是個失戀的小年輕。

  現在這些孩子啊,在最好的年紀不想著努力奮斗,反倒沉溺談情說愛,果然還是飯吃得太飽,沒受過真正的苦…

  司機載著他往臨江邊上兜了兩圈,據說,失戀看海會讓心情好一點。

  臨淮沒海,但有江。

  反正都是水,效果應該差不多吧?

  第三圈的時候,司機忍不住開口詢問:“小帥哥,計價器已經跳到三百了,你錢夠嗎?”

  鐘子昂立馬掏手機:“小爺我缺什么也不缺——”

  一個“錢”字卡在喉嚨,他傻了。

  兩邊褲兜都沒有!

  再一掏,摸出三百來塊,還是之前網吧老板退他的定金。

  兩分鐘后,鐘子昂下車。

  三百塊給了司機,最后還剩二十三塊,是他如今所有家當。

  沿著濱江路一直往前,江風徐徐,為盛夏送來幾絲幽涼。

  路燈將整條馬路照得十分明亮,來往行車,擦出獵獵風聲。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清楚是往哪個方向,等鐘子昂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網吧門口。

  原本是他先跟老板打了招呼,說要包場的,連定金都交了,可最后老板還是把場子借給了他的好哥們兒,甚至不惜賠他三倍定金。

  就像明明是他先遇到江扶月,也是他先表明心意,可最后她卻選了謝定淵。

  鐘子昂突然覺得自己像條喪家之犬,場子場子包不到,女孩兒女孩兒追不上。

  最后都成了別人的。

  他嘴角一緊,蹲在角落里,低頭看地板。

  這下更像條狗了。

  網吧老板穿著拖鞋、大褲衩出來買煙,突然腳下一頓,調轉方向朝拐角處走去。

  “…鐘少?”

  鐘子昂不搭理他,往里面挪了挪,想離對方遠點。

  老板忍不住笑起來:“還真是你啊!今天這事兒對不住了,以前一起扛過槍的好兄弟,我也不能不給面子啊!”

  誰知原本悄無聲息、獨自頹喪的鐘子昂噌一下站起來:“你他媽一句對不住就行了?我先來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先來后到?!什么叫誠信經營?!你以為我失去的是一次包場嗎?”

  老板:“…那不然?”還能失去什么?

  鐘子昂撕心裂肺:“我他媽失去的是愛情啊——”

  老板拼命忍住想抖雞皮疙瘩的沖動,試探道:“你、不會失戀了吧?”

  就這么短短幾個小時?

  鐘子昂頓時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當場炸毛:“你才失戀了!你全家都失戀了!”

  “我他媽就沒戀過!”

  江扶月從來都沒接受過他的表白。

  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自欺欺人!

  老板目露同情:“看你也挺慘的,要不進來坐坐?”

  鐘子昂冷哼:“場子不是借給你哥們兒了?”

  “那我也還是老板啊,帶個人小意思。”

  “…我沒錢。”

  “放心,不收你錢。”

  “這還差不多。”鐘子昂越過他,往里走。

  “哦,對了,你是不是要去小賣部買煙?”

  “所以?”

  “給我帶兩盒方便面。”他摸了摸肚子,還沒吃晚飯呢。

  老板:“你不是沒錢嗎?”

  鐘子昂理直氣壯:“你請我啊!”

  “…”草。

  最后老板還真給他帶回兩桶方便面,還不同味兒,一個老壇酸菜,一個紅燒牛肉,外加兩根烤腸和一包辣條。

  鐘子昂坐在專門給他騰出來的包間里,面前三臺電腦開著,屏幕顯示不同游戲頁面,“開水呢?沒水怎么泡面?”

  “嘿…我好心收留你,丫還真拿自己當祖宗了?!”

  “不是你請我進來的嗎?”

  老板:“?”

  “如果不是你爽了我的場,我能跑回家?不回家我能撞破…咳…那種事?不撞破那種事我能跑出來,連錢包和手機都忘了帶?所以——”

  鐘子昂好大聲:“都是你的錯!你要對我現在的遭遇負責!”

  老板:“?”今天真是撞了鬼了!

  “熱水是吧!行,等著!”

  “熱水還不行,要開水,面才泡得好。”

  “…”日哦。

  十分鐘后,鐘子昂成功吃上泡面,一手叉子,一手烤腸,吃得稀里嘩啦。

  干完老壇酸菜,接著干紅燒牛肉,吃到最后:“嗝飽了。”

  老板就穿著個大褲衩子,冷笑看他。

  鐘子昂:“有牙線嗎?”

  鐘子昂:“沒有的話,牙簽也行,幫我拿根兒。”

  剔完牙,鐘子昂又指揮他把方便面盒子扔掉:“味兒太大,不利于保持空氣清新。”

  老板已經沒脾氣了,等扔完垃圾回來,眼看鐘子昂又要開口,他趕緊制止:“你可打住吧!祖宗!”

  少年翻了個白眼兒,“瞧把你慫得,過來,一起玩兩把。”

  老板:“不玩,我得看店。”

  “假不假啊?場子都借出去了,看個毛的店!你給我過來,坐下,登錄賬號,玩也得玩,不玩也得陪我玩!”

  老板咬牙切齒:“…你就仗著自己慘!”

  “放屁——明明是你害我這么慘!”

  “…”帥哥無語。

  老板只能坐下來陪他開黑,期間,鐘子昂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逮著人就開打,還槍槍爆頭,血腥得很!

  “不是…咱們沒車,結盟一起走啊!你殺人家干嘛?”

  鐘子昂一個冷笑加蔑視:“小爺需要結盟?要車直接搶過來就是了。”

  你牛!

  玩了兩把,把把都吃雞,準備開第三把的時候前臺過來敲門:“老板,松哥叫你呢!”

  鐘子昂:“松哥誰啊?”

  “我哥們兒,”說完,丟開鼠標,起身往外走:“你先玩著,我出去會兒。”

  鐘子昂盯著屏幕,一頓操作猛如虎,又成功收割大片人頭,“滾吧。”

  “嘿,你這少爺祖宗…”老板胡胡咧咧走了。

  一時間,包房里只剩鍵盤和鼠標的聲音。

  鐘子昂腮幫咬緊,死死盯著電腦,敲擊的力道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響,終于忍無可忍摔了鼠標,噌一下站起來,又踹翻椅子,嘶吼出聲——

  “我去你媽的!”

  有時候,崩潰只在一瞬間。

  老板聽到響動,推門進來,見狀,整個人都不好了:“少爺,你特么發瘋出去炸街去,別霍霍我東西啊?”

  鐘子昂發泄完,心頭那口悶氣總算順暢了,他問老板:“有酒嗎?”

  老板反問:“你給錢嗎?”

  鐘子昂直接跳過這個問題:“拿兩瓶過來,不,四瓶,你得陪我。”

  得!不僅出錢,還得出人。

  五分鐘后,哐——

  易拉罐罐身相撞,啤酒從拉開的瓶口蕩出來,滾滿內里一圈兒。

  鐘子昂仰頭狂飲,只能看見喉結一直在動,不斷吞咽。

  “不是…哪有你這么喝酒的?”老板趕緊給他扯下來,好家伙,大半罐就這么去了,還剩不到十分之一。

  鐘子昂輕哼,揮開他的手,斜眼相看:“你懂個屁——爺喝的不是酒,是寂寞!知道什么叫寂寞嗎?”

  老板搖頭。

  “寂寞就是,喜歡的人得不到,想做的事做不成,只能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路過的人不會多看你一眼。”鐘子昂豎起食指,強調:“哪怕一眼!”

  “呵,失戀的男人都是哲學家,這話真沒說錯。”老板喝了口啤酒,輕笑搖頭。

  “都說了不是失戀!不是!”

  “那是什么?你說說,我免費給你當垃圾桶。”

  到底什么事能把眼前這位富家小少爺打擊成這樣?

  鐘子昂咬牙,一字一頓:“是、橫、刀、奪、愛!”

  “哦喲,誰還能從少爺你手上搶妹子啊?不應該,太不應該了,你看你有錢、有顏、有身材,泡妞絕對一泡一個準…”

  “我舅。”

  “…誰?”老板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親舅舅!”鐘子昂低吼。

  “臥槽——”

  “你也覺得不應該對吧?我…”

  老板咂咂嘴:“那難怪了。”

  鐘子昂:“?”

  “雖然我不知道你舅舅是誰,但你都是富二代了,你舅再怎么也是個富一代吧?都說外甥像舅,你長得帥,那你舅肯定也不差,沒準兒更帥…”

  老板點點頭,給自己的推理能力打滿分:“你想想,一個比你有錢比你帥,還成熟穩重的男人,妹子會怎么選?”

  鐘子昂不服:“可他比我老!”

  “這你就不懂了,現在的年輕小妹妹都喜歡年紀大點的,一口一個大叔跟演電視劇似的,能滿足她們所有對于浪漫的幻想。”

  “她才沒那么膚淺。”鐘子昂撇嘴,語氣十分篤定。

  他眼中的江扶月,優秀到讓人自慚形穢,堅強得可以扛下所有,單槍匹馬,勇敢無畏。

  這樣的她怎么可能選擇依附他人?

  老板:“…那照你這么說,既然不是依附,就只有比肩了。”

  “比肩?什么意思?”

  “優秀的人往往更容易被同樣優秀的人吸引,他們三觀一致、想法統一、行動默契,能在靈魂上產生共鳴。通俗點說,就是般配。”

  般配的人,才能比肩而立。

  不存在誰依附誰,誰追逐誰。

  鐘子昂目光怔忡,半晌,才輕聲低喃:“所以,她不喜歡我,是因為我不夠優秀?”

  老板:“也不能說你不優秀,只是你的‘優秀’吸引不了她,但是你舅舅可以。”

  “那我應該怎么辦?!”鐘子昂突然坐直,兩眼放光。

  “不是吧?人家都已經成你舅媽了,你還想搶?”

  “那她還差點成我舅的外甥媳婦了也沒見我舅不搶啊?他做初一,我做十五,看誰搶得過!”

  鐘子昂突然支棱起來了,他覺得自己沒輸,至少在江扶月和他舅結婚之前,他都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老板上下打量他幾眼:“就你現在這副樣子,還想橫刀奪愛呢?放棄吧,沒機會了。”

  “我現在哪副樣子?”

  “喏,鏡子在后面,你轉過去看看。”

  鐘子昂扭頭,下一秒差點被鏡中的自己嚇到——

  神情萎靡,眼白充血,眉眼之間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喪氣。

  衣服皺皺巴巴,頭發也亂成雞窩,牙齒縫里還有沒剔干凈的蔥。

  “看清楚了吧?之前你還算正常的時候搶不過,現在就更搶不過了。”

  鐘子昂:“那我該怎么辦?”

  老板沉吟一瞬:“其實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優勢。”

  “剛才你自己也說了——年輕!年輕就意味著你有無數的機會與可能,有努力的時間和余地,未來沒有被限制,你完全可以變成能和她比肩的樣子。到那時,你才有資格跟你親舅一爭高下。”

  鐘子昂眼神滾燙,沒錯,他要變好,比謝定淵更好,到那時他才有資格把江扶月搶回來!

  “謝謝你,我知道了!”說完,他猛灌一口啤酒,起身往外走。

  屬于少年的意氣和自信又重新回到他臉上。

  突然,腳下一頓,鐘子昂又折回去,摸出兜里僅剩的二十三塊錢,“酒,我請了,不用謝!”

  說完,風風火火離開。

  老板:誒?你這錢不夠啊!

  等等…

  他居然有錢?!

  草,大意了。

  鐘子昂回到家,已經過了零點。

  客廳燈還亮著,謝定淵坐在沙發上。

  一起住了快一年,這還是鐘子昂第一次看到謝定淵這個點了還坐在客廳,沒有上樓。

  聽到他開門的響動,男人側頭看過來。

  燈光下,黑眸冷邃,宛若寒星。

  這次鐘子昂沒有躲避他的視線,換好拖鞋,平靜地走到謝定淵面前。

  “老舅,你別得意,你只是暫時贏了。”

  謝定淵準備好的話這下一句也不必說了,看他滿眼斗志,臉上又恢復了神采,想來已經調整好心態,不再鉆牛角尖。

  男人輕輕勾唇,眼神篤定:“放心,我會一直贏下去。”

  鐘子昂攥緊拳頭:“有我在,不可能!”

  “好啊,我等著那天。”說完,轉身上樓。

  鐘子昂并沒有賭氣跑回帝都,反倒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在別墅住下了。

  他一改往日不著調的生活方式,什么網吧包夜、球場約架、賽道飆車、酒吧瘋玩等等,愣是再也沒有過。

  謝定淵挑眉,不動聲色予以關注。

  劉媽也結束休假回來,負責甥舅倆的生活起居,把人照顧得妥妥帖帖。

  鐘子昂把自己關在臥室整整三天,期間只讓劉媽送一日三餐進去。

  “小少爺怎么了?平時那么好動的一個孩子,怎么突然安靜下來?我這心里毛毛的,老不踏實。我離開這段時間有發生什么事嗎?”

  謝定淵保持沉默。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總不能說:我跟他喜歡的女孩兒談戀愛了,他受的打擊太大,一時接受不了?

  謝教授也要臉的。

  終于,在第四天的時候,鐘子昂打開臥室門,主動走出來,宣布了一個決定——

  “我要當兵。”

  謝定淵愣住。

  當天,遠在帝都的老太太和謝云藻,以及那六個寵他的姨媽全都知道了。

  “昂昂,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想去當兵?”

  “當兵很苦的,像咱們家這樣的條件,沒必要去奔那份前程,你聽話,別沖動。”

  “是不是看中什么東西你媽不給買?沒事兒,三姨拿錢,想要什么買什么!”

  “限量款蘭博基尼怎么樣?我早兩個月就訂好了,下個星期運到,當做四姨送你的畢業禮物,好不好?”

  謝云藻:“國外學校都申請好了,你鬧什么?”

  老太太:“昂昂啊,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訴姥姥,姥姥踢你出頭!”

  所有人都當他一時興起,又或是一種威脅人要什么東西的新手段,只有鐘子昂自己知道,這一刻他有多堅定。

  “我已經遞交了入伍申請表。”

  老太太狠狠怔住。

  謝云藻目光呆滯。

  幾個姨媽得知消息,也紛紛噤聲。

  “我明天回帝都,后天就去體檢。如果沒問題,九月份正式入伍。”

  如果說前一刻她們還心存懷疑,那么當鐘子昂在群里發出通知體檢的短信截圖時,謝家的女人集體失聲,半晌無語。

  傍晚,鐘云益給他打來電話。

  如果換成以前,鐘子昂一定會毫不猶豫掛斷,甚至發條短信去捋老虎須。

  但這次,他平靜地接聽:“喂。”

  “你要去當兵?”

  “嗯。”

  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鐘子昂以為他已經掛斷:“…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

  “…別哭著回來就行。”

  “呵。”

  父子倆同時掛斷。

  鐘子昂入伍的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凌軒得知這個消息,把他約出來見了一面。

  “是因為她吧?”

  鐘子昂沒說話,沉默地看向窗外。

  少年的成長或許只在一瞬間,如今這個是他,卻又不是以前的他了。

  凌軒看在眼里,輕輕一笑,突然:“我要出國了。”

  鐘子昂微怔:“我以為你會為了她留在國內讀大學。”

  “沒用的。”凌軒搖頭,“空間上的靠近,并不能拉近我和她的距離。只有站得更高,才有可能被她看到。”

  所以,他選擇出國。

  等回來那天,就是江扶月重新認識他的時候。

  四目相對,關系一般、交情普通的兩人竟然在此刻讀懂了彼此。

  要成為更好的人——

  這就是他們喜歡她的方式!

  ------題外話------

  三更合一,六千字。

  少年的喜歡就是變成更好的自己,只為吸引她的目光,哪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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