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凌軒和郭子棟同時舉手。
“老師,交卷。”
何龍昌:“?”這也才五十分鐘啊。
看來,4.5小時給了個寂寞。
又過了十分鐘,魏空覺、吳娉婷、陳程、談嘉許交卷。
出來之后——
陳程問:“感覺如何?”
談嘉許:“難度不大。”
陳程:“看來下午要警惕了。”
談嘉許目光驟凜。
前三題平平無奇,后三題勢必會拉開差距。
兩人去到食堂,江扶月和凌軒已經給他們打好飯,兩人一頓風卷殘云干完,就往宿舍跑。
距離下午開考還有五個小時,足夠他們再刷一套題外加睡午覺。
辦公室,何龍昌夾著試卷回來。
李昭:“這么快?”
何龍昌:“題目簡單,都提前交了。”
向鵬義輕笑一聲,意有所指:“希望下午他們也能這么輕松…”
“對了,問個事兒。”
“你說。”
何龍昌:“那個江扶月做題不用草稿紙的?”
李昭點頭:“第一天就發現了。”
袁本濤:“課堂上叫她起來能直接說答案,問她怎么算的,她說大腦直接出答案。”
何龍昌半晌無言:“…這學生確實有兩把刷子。”
下午,考場沒變。
只是題目難度跟上午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第一題就讓大家兩眼發懵、抓耳撓腮。
設z1、z2、z3是3個模不大于1的復數,w1、w2是方程X0的兩個根,證明:對j1,2,3都有min…小于等于1。
這道題看著像是代數題,但大家最先想到的卻是幾何方法,因為老師就是這么教的,而且在前幾次小考訓練中也遇到過類似的題目。
眾人想都沒想,就往幾何的方向考慮。
可步驟越往下進行,眾人臉上的表情就越困惑——
怎么跟平時不太一樣?
和老師講的也有出入?
最致命的是特么做到一半做不下去了!
大家紛紛傻眼。
江扶月拿到這個題目的時候,腦海中第一時間和以前做過的題目進行對比,果然,只是看上去像。
其實根本就是兩回事!
這道題因為缺了一個條件,又多了一個方程限制,從本質上發生了改變,只能用代數方法或代數加幾何方法解答。
純幾何是走不通的。
再說陳程和談嘉許那邊,拿到這道題兩人的第一反應也是幾何方法,但臨下筆前想起江扶月曾經說過:“如果不是一模一樣,千萬別說兩個題像。”
果然,多了一個方程限制!
兩人不敢大意,在草稿紙上嘗試用幾何方法,結果第二步就看出端倪,趕緊調轉方向,采用代數方法。
這里又不得不提到江扶月之前說過的一句話:“除了埋頭拉車,也要學會抬頭看路,因為方向比努力更重要。”
第一題江扶月用了十分鐘。
翻頁的時候袁本濤聽見聲音,忍不住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當即挑眉。
是做完了?
還是不會做,打算直接跳過?
第二題很巧,依然考察代數。
是關于凸序列上反向Cauchy不等式的問題。
最初由D國數學家Alzer得到,后面研究細化,吸引了不少數學專家,研究成果也越來越多。
恰好,江扶月看過相關論文,知道很多已經被證明的結論。
其中有一個衍生定理恰好與本題有關,如果可以直接拿來用,那么只需要三步這道題就能輕松搞定。
可惜,IMO有要求,只能運用高中知識對題目進行解答。
連微積分和線性代數的理論都不可以直接使用。
實在要用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運用現有高中知識現場完成證明或推導。
江扶月心頭默了一下,嗯,推導過程相當繁瑣。
十分鐘后,她要求加卷。
袁本濤一頓:“怎么了?”
江扶月:“不夠寫。”
最終,袁本濤現場給她加了一頁空白試卷。
其他人:“?”哪道題這么變態?居然能讓江扶月要求加卷?
唔…好像更沒有信心了。
這一題,江扶月花了整整二十分鐘。
不僅密密麻麻填滿了試卷本來的空白,還洋洋灑灑寫盡了添的那頁。
巡視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乍一瞄,袁本濤都驚住了。
第二題需要這么多步驟嗎?
沒有啊!
她在搞什么?
第三題反而是最簡單的,江扶月只花了八分鐘。
所以,在開考38分鐘后,江扶月又雙叒叕舉手了…
剎那間,考場倒抽氣聲此起彼伏。
草!怎么比上午還快?要死了!
我就只問一句,她還是人嗎?!
想掰開她腦子,看看里面什么構造,跟普通人有何不同。
看到袁教授呆若木雞的樣子,我平衡了。
凌軒是在開考兩小時后出來的。
在大家因為江扶月提前交卷而震驚不已、心態略崩的時候,凌軒頭也沒抬,落筆有神。
畢竟,早就習慣了。
別人恐懼,我淡定,因為魔鬼在身邊。
嚇著嚇著,就膽兒大了。
陳程是在開考三小時十五分鐘后出來的,比凌軒晚了一個多小時,但看他臉上的表情,完成度應該相當不錯。
談嘉許也在五分鐘后出來,臉上有笑。
四人并未交流題目,也沒找江扶月對答案。
陳程:“終于考完了!”
談嘉許:“辛辛苦苦一個周,今晚終于可以睡個好覺。”
“郭子棟和魏空覺什么時候交的卷?”江扶月突然問道。
這兩人都在第二考場,她并不清楚。
陳程:“不知道。反正談嘉許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沒交。”
江扶月微微勾唇:“挺好。”
談嘉許和陳程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當晚,凌軒請客,帶他們去校外吃大餐。
不愧是豪門小少爺,出手就是大方,直接整西餐,還是帝都最貴的那三家之一。
陳程:“啊,有錢真好。”
談嘉許:“嗝!這該死的銅臭味。”
吃完出來,天已黑盡,街燈耀眼,霓虹閃爍。
四人正準備打車回學校,江扶月突然接了個電話,連說兩聲好之后,便表示她暫時不回去,讓他們先走。
凌軒皺眉:“你一個人不安全。”
“放心,我有分寸。”
凌軒知道勸不住她:“有事打電話,別太晚。”
“好。”
三人這才上車離開。
五分鐘后,一輛黑色奔馳停在江扶月面前。
她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謝定淵:“恭喜。”
江扶月挑眉:“你指什么?”
“IMO奪金在望。”
“現在連國家隊名單都還沒公布,你就恭喜我奪金?會不會太早了點?”
“提前說,怕到時候沒機會。”
江扶月微詫:“你怎么了?”
她這才注意到男人臉上透著疲憊,眼角眉梢盡是倦怠,因為皮膚白,所以黑眼圈特別明顯。
剛才在電話里,也是說非見她一面不可,態度很堅決。
其實江扶月心里是有些不滿的。
不過現在看來…
男人喉結輕滾,低沉的嗓音透出一絲沙啞:“明天我就動身去F洲了,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甚至更久,可能沒辦法見證你戴上金牌的一刻,所以,提前恭喜。”
“F洲?出差嗎?”可據她所知,漢青在那邊并沒有業務板塊。
謝定淵搖頭。
“那是?”
“…抱歉。”他不能說。
江扶月自然不會勉強,“好,我收下了。”
男人淺笑:“還有這個。”
然后,他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一束玫瑰花。
“這也是提前送的?”
“嗯。”
“好。”江扶月從善如流,接過來,抱在懷里。
低頭瞬間,花香盈然。
突然傳來咔嚓一聲——
她愕然抬眸,又是一聲,這次閃光燈還亮了。
是謝定淵拿出手機在對著她拍。
“你…”
“很美,我發給你。”
話音剛落,江扶月微信就震動兩下。
還真發給她了。
男人揣好手機,扶住方向盤:“送你回學校。”
謝定淵來得匆忙,走得也慌張。
好像這一趟真的只是為了親口對她說聲“恭喜”。
哦,還有這束玫瑰。
江扶月眼里閃過疑惑,但也沒多想,轉身進了校門。
第二天公布成績,集訓團隊34人全部到場。
老師還沒來,整個教室嘰嘰喳喳。
陳程:“你們今天早上看新聞了嗎?”
談嘉許搖頭:“怎么?有什么大事發生嗎?”
“據說F洲出現未知病毒,已經造成兩百多人死亡,塔基政府緊急求助華夏,希望派出專家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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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