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警察?”女人懵了。
江扶月順勢把手機拿出來,“不好意思,我錄音了。”
“錄、音做什么?”昨天二三更,
“當然是告你惡意誹謗,告留仙居不正當競爭。根據《刑法》第二百二十一條規定:捏造并散布虛偽事實,損害他人商業信譽、商品聲譽,給他人造成重大損失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
“你覺得你會判多久?”
女人身形一晃,“你少嚇唬人!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怎么就要判刑?你別搞笑了!”
“有句話叫禍從口出。不信,等會兒讓警察和律師跟你談。”江扶月語氣淡淡。
女人一聽連律師都備上了,本來就不算鎮定,這下更慌。
“你…憑什么叫警察?我說江記,關你什么事?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不好意思,江記我家開的。”
女人驀地瞪大眼:“你家?!”
江扶月淡定勾唇。
突然,“發生什么事?”
前臺這番動靜引來不少圍觀,很快傳到后面,成功驚動了老板。
來人大腹便便,穿著黑色西裝,由于腿太短,褲腳褶皺堆疊,拖在腳后跟,顯得他整個人臃腫而肥壯。
女人卻仿佛看到救星,眼前一亮,委屈巴巴地喊了聲:“姐夫…”
男人走到她身邊,目光不善地望向江扶月:“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把大致經過說了一遍,措辭激烈:“…她就是故意詐我的!偷偷摸摸錄音,現在還要叫律師和警察。姐夫,她親口承認自己是江記的人,上咱們這兒肯定搗亂來了。”
男人眉頭一擰,看江扶月的眼神愈發不滿:“這位小姐,你如果是來留仙居吃飯消費,那我們舉雙手歡迎;可如果不是…”
江扶月挑眉。
對方冷冷一哼:“就別怪我不客氣!”
“哦?你要怎么不客氣?”
“知道汗青生物嗎?!”
江扶月眸色一深,點頭:“全國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
創始人兼實際控股人還在外面排隊幫她買糖葫蘆,怎么可能不知道?
“算你有點見識,知趣的趕緊走吧,別鬧到最后不好收場。”
“抱歉,我不是很明白,汗青…”江扶月頭一歪,滿眼好奇,“跟你有什么關系嗎?”
老板嘴角狂抽,咬牙低咒:“小丫頭,別不識抬舉!”
“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女人看她像看怪物:“汗青的老板是我們店里的常客,跟我姐夫稱兄道弟,咱們整個店都歸他罩!汗青什么地位、什么背景,不用我說你也應該心知肚明吧。”
女人雙手抱臂,下頜微抬,:“別惹了不該惹的人!”
江扶月微訝:“不能惹?難道汗青的老板還會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像個社會流氓一樣給人出頭?你說這位老板,會找小弟打我嗎?還是讓我失業、負債、走投無路?”
“你!”
“得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怨,才會花心思給我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設套?難道就因為我要告留仙居?”江扶月挑剔的目光掃過兩人,“你們臉有這么大嗎?”
男人臉色一青,眸中掠過心虛。
女人羞憤瞪眼:“你當我姐夫跟汗青老板的交情是吹的嗎?”
別說,江扶月還真懷疑是吹的。
首先,謝定淵跟這位留仙居老板一看就不是同類人。
其次,謝教授那樣的性格會跟誰稱兄道弟?
嘖…估計天要下紅雨。
最后,女人倒是理直氣壯,男的已經不說話,明顯心虛氣短。
這時,江扶月手機響了,她當著兩人的面接起來:“喂,劉律師,你進來吧。”
老板和他小姨子對視一眼,還真叫律師了?!
劉律師接到這位的電話,馬不停蹄從事務所趕過來,一刻也不敢耽誤。
開玩笑,汪程洋都要敬畏三分的人,他哪敢怠慢?
“江小姐。”
“錄音已經發給你了,接下來就由你和這兩位溝通交涉。”
“您放心,我明白。”
江扶月退至一旁,劉律師上前,開始張口《刑法》,閉口條例,瘋狂輸出干貨硬錘。
可謂,錘錘到肉。
留仙居老板沒想到,不過是次普通的口頭糾紛,怎么還驚動律師了?
對方站在法律制高點上,問得他啞口無言,面泛菜色。
老板小姨子也傻了。
雖然對方一直說要告她,但多半也就嘴炮一下,還能真告啊?
什么惡意誹謗估計也是嚇唬人的。
她才不怕呢!
可眼下…
律師來了,自己真的會被告,說不定還要坐牢!
兩人這才知道鍋是鐵打的,有些人不是惹不起他們,而是他們惹不起!
就在兩人被劉律師問得無力招架之際,謝定淵拿著好不容易買到的糖葫蘆進了留仙居。
見這么多人堵在門口,多半是出事了,當即心下微沉。
“…江扶月?”目光四下搜尋,眉眼間透出一絲連他自己都未能察覺的焦躁與擔憂。
突然,肩頭被人從后面拍了拍。
謝定淵下意識轉頭,就這樣措不及防撞進女孩兒含笑的眼里。
她收回手,負在身后:“找我?”
謝定淵喉結一滾:“…嗯。”
接著,把手里的糖葫蘆遞過去,“買到了。”
“謝謝。”
“發生什么事了?”
江扶月目光落在不遠處老板身上,咬了一顆糖葫蘆,下巴稍抬:“那人認識嗎?”
謝定淵順勢看去,搖頭:“不認識。”
“他說他是你罩的。”
聽完前因后果,謝定淵眉心稍擰,再次強調:“我不認識他。”
沒一會兒,警察也來了。
警鈴響得整條街都能聽見。
這下留仙居老板和那小姨子算是徹底慫了,在警察叔叔的協調下,十分誠懇地向江扶月道了歉。
最后協商結果是在店門口公開展示道歉聲明,不少于三天。
“那…你不告我了吧?”女人緊張地盯著江扶月,嘴唇哆嗦。
劉律師:“雙方已經協商解決。”
“我聽不懂你們這些專業術語,你就告訴我,到底還會不會上法庭?”
劉律師嘴角一抽:“…暫時不會。”
女人急了:“什么叫暫時啊?難道我以后還會被你們告嗎?我…我都道歉了,你們怎么還這樣啊?”
劉律師:“這個表述是出于嚴謹,因為我的當事人還保留著追究的權利,倘若你繼續抹黑,或造謠傳謠,當然會被追究責任。”
“不不不…我以后都不說了,你們千萬別追究!”
劉律師微微頷首:“你能做到,我們當然也能。”
女人這才放心,長舒口氣。
劉律師:“江小姐,一切處理妥當,那我就先走了?”
江扶月點頭,“辛苦了。”
旋即,轉頭看向謝定淵,“我們…換個地方?”
“好。”
臨走前,江扶月突然腳下一頓,折回老板身邊:“你說你跟汗青的負責人是哥們兒?”
老板一張肥胖發漲的臉,此刻汗如雨下:“見、見過兩次,不…不算很熟。”
“這樣啊,”江扶月指了指謝定淵,“既然見過,那你怎么認不出他?”
說完,不管對方什么表情,徑直離開。
謝定淵緊隨其后,兩步追上去,與她并肩而行。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涼風穿堂過,胖老板冷得一個激靈,驟然清醒。
她、什么意思?
難道那個男人是…
胖老板兩眼瞪得溜圓。
“姐夫?你傻愣在這兒干嘛?人都走了。”
“閉嘴!”
小姨子:“?”我被兇了?
“以后管好你的嘴,這次差點完了…就差一點…”
越想越后怕,冷汗打濕后背,他整個人都在不自覺顫抖。
今后斷然不敢再撒謊了,還有什么比撒謊撞上正主更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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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二三更,三千字。
今天一更在九點一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