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看見了。
坐回椅子上,電腦里模型還在自動優化運行,而她則單肘扣在桌面,兩眼放空,任思緒游離。
浴巾敞開的瞬間,他…
腦海里不斷復盤那個畫面,越是克制,就越忍不住回想。
越想,畫面就越清晰…
江扶月第一次覺得記憶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怪羞恥的。
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謝定淵這個常年搞研究的學術宅身材居然這么好。
平時穿件襯衫外面還要加個外套,根本看不出來什么腹肌胸肌。
但剛才,那可是什么都露完了。
包括多大…咳咳!
江扶月趕緊打住。
深呼吸,壓下臉頰升起的滾燙,強迫自己專注模型。
十分鐘后,謝定淵穿戴整齊走進來,從頭到腳再也看不到半點先前的狼狽,又是一派衣冠楚楚的模樣。
他說:“我好了。”
“哦。”江扶月關了電腦,站起來,“我就先…”走了。
最后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男人強勢打斷——
“走吧,一起去吃午飯。”
“…啊?”
謝定淵:“你不餓嗎?”
他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到剛才那件事的影響,望向她的眼神也大方磊落,不見別扭。
江扶月莫名松了口氣,她點頭:“你這么一問,我還真餓了。”
“想吃什么?”
她挑眉:“還能點菜?”
“當然,救命恩人的待遇自然要按最高規格來。”
江扶月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火鍋。”
“好。”男人從善如流。
他讓江扶月走前面,自己落后一步,關燈,斷電,鎖門。
光線暗下去的瞬間,男人如釋重負,臉上糾結、別扭、窘迫、羞惱…種種情緒蜂擁而至,絞纏在一起,化作一片復雜。
但男人那雙幽黑深邃的眼睛里,卻跳躍著兩簇滾燙的小火苗。
隱秘而克制,掩藏在最深的地方。
可能謝定淵自己都沒能在第一時間有所察覺。
“好了嗎?”江扶月停在不遠處,回頭問他。
男人頃刻間壓下所有,再度恢復成那副平靜無波的模樣:“嗯,好了。”
咔噠一聲,門合攏。
謝定淵抬步朝她走去。
沒有開燈的走廊顯得有些昏暗,兩人并肩走在一起。
突然——
江扶月主動開口:“剛才…都是誤會。”
男人輕嗯一聲:“我知道。”
你知道?
知道什么?
江扶月眼珠亂轉,幸好走廊光線不明,而身旁男人更是目不斜視,并沒有看破她此刻的尷尬。
謝定淵也同樣感謝黑暗的掩藏,能夠讓自己偽裝得滴水不漏。
兩個人明明都很在意,腦海里都有對方不可描述的畫面記憶,但都裝作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沉默讓彼此都能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這樣的寂靜之下,氣氛開始變得朦朧而曖昧。
謝定淵喉結一滾:“我…不介意。”
江扶月脫口而出:“我也不介意。”
“反正,我們都…”看過對方,心照不宣了,“就算扯平。”
男人眼角一抽,還能這么算?
扯平?
虧她想得出來!
江扶月不僅想得出來,還因為這么想突然就不別扭了。
反正她也沒白看啊,謝定淵不也看過她嗎?
而且他看的時間更長、更久,關鍵他還上手了…
思及此,心里最后那點內疚和負罪感頓時煙消云散。
是的,比起害羞,江扶月更多的是愧疚。
她就這么把人家高嶺之花、堂堂大學者、科學家給看光了,這簡直…
不能接受!
這得傷害全國老中青小多少粉絲的心?
如果謝定淵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估計會直接氣暈過去——
江扶月,你就是個不想負責任的渣男(劃掉,女)!
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在走出DNA大廈的瞬間,迎著明亮的天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驕傲無匹的謝教授。
而她仍是自矜冷傲的天才少女。
像平靜的水面在經過暗洞的時候波濤翻卷,卻在流出暗洞的瞬間,恢復成一片死寂無瀾。
老白今天終于可以睡個懶覺,醒來日上三竿,他準備去趟超市,臨出門前才想起車鑰匙忘在實驗室了。
他就住在漢青對面的高檔小區,這種房子他們研究小組內部成員人手一套,當然,是謝定淵給的。
這也是當初,他們選擇加入小組的重要原因之一。
誰不想跟著名氣大、出手還闊綽的leader?
謝定淵簡直就是他們這種學術狗追舔的香餑餑好嘛?
老白趿了雙拖鞋就出門了,穿過一條馬路,從側門進來,就是大廈實驗區。
他邊走,邊吹口哨,看得出來心情很不錯。
突然,他腳下一頓,雙目瞪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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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兩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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