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既然徐老板都開口了,我不奉陪好像說不過去。”
言罷,低頭問柳絲思:“還困嗎?”
后者在她懷里搖頭:“好像也沒那么困了。”
“行,那我們就陪徐老板玩玩,只是…怎么個賭法呢?”
徐堯:“你想怎么賭?”
“什么都可以?”她玩味一笑。
“賭注,只要我有;賭法,只要我會。”
“好!”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男人抬手:“請。”
雙方去到二樓,杜絕了周圍看客的打量。
江扶月踏上最后一級臺階,突然腳下一頓,轉身俯瞰整個大廳。
下一秒不由挑眉。
柳絲思:“怎么了?”
江扶月輕笑:“這賭場,有點兒意思…”
如果她沒看錯,整個大廳呈現出“五鬼運財”的風水布局。
水為財,屬陰。
五鬼,即指九星中的廉貞星。
夜牽機教過:坐為山龍,向為水龍,山龍水龍各立一卦,依法行卦,依凈陰凈陽及三爻卦納甲原理納入二十四山,把山龍上廉貞所在之向位,將來水排于巨門位上。陽宅中,使山龍廉貞位開門、窗等氣口,使水龍巨門位有水,此即為五鬼運財。
徐堯見她盯著大廳,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眉心稍蹙:“有什么問題嗎?”
“我在想,徐老板應該很少親自下場吧?”
男人沉聲:“確實不多。”
“那這么說我還挺榮幸?”
“是我唐突。”
“徐老板對誰都這么客氣嗎?”
“…也分人。”
“那我屬于哪類?”
“…要客氣的那類。”
“那不客氣的是哪類?”
“…到了。”
雙方已至走廊盡頭,服務員推開一道棕色木門,正中間掛了一塊鎏金銘牌,上面寫著:一號貴賓廳。
徐堯:“二位先進去,我隨后就到。”
“都到門口了,徐老板還要什么準備工作嗎?”
男人眼皮一跳。
江扶月含笑望去:“該不會沐浴焚香,再拜一拜,祈禱賭神保佑吧?”
玩笑的語氣,狀若調侃。
徐堯眸中一瞬犀利,但很快又被笑意掩蓋:“這個辦法不錯,下次可以試試。”
說完,大步離開。
江扶月淡定地收回視線,開始打量起這間賭廳。
柳絲思眼中閃過疑惑,但什么也沒問。
廳內裝修非常有格調,墻壁四周繪有中式風格的壁畫,一旁還設酒水吧、茶室等休閑場所。
而最顯眼的,莫過于房間正中那張紅木大桌。
上方天花板垂懸著一盞長環形水晶吊燈,此時正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在紅木桌面上投映出裊裊光暈,宛如一條盤旋的銀河帶,中間堆放著字牌和籌碼。
偌大的廳內除開江扶月和柳絲思,不見半個賭客,只有一個洗牌員微笑而立,站姿標準,像塊不動的木頭。
遠處墻角還有一個酒水服務員,對墻而立,只有賭局結束時,才能轉身上前服務。
大概五分鐘后,徐堯才回來。
一身黑色西裝,不復先前身著大衣時的瀟灑隨意,眼前的徐堯,從頭到腳散發出一種銳不可擋的氣勢。
江扶月挑眉,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
“看來徐老板正準備嘗試我說的方法…”
沐浴焚香。
“不然換衣服做什么?”
男人表情一滯,看她的眼神染上幾許試探。
江扶月根本不接招,錯身朝賭桌走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的肩膀撞到徐堯手臂。
“抱歉。”開口的同時,伸手在男人西裝上拍了拍,撣去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徐堯微愣。
碰一下罷了,他尚未表露出嫌棄,這人倒是自覺得有點過分。
“請吧——”
江扶月入座。
柳絲思乖巧地站到她身后,頗有幾分“夫唱婦隨”的架勢。
徐堯坐莊。
只見男人雙手張開,隨意地撐在桌面上,魅力無處安放:“來者是客,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位尊貴的客人?”
“我姓江。”
“江先生,你想怎么賭?”
“Bluff怎么樣?”
徐堯眸色微暗:“你確定?”
infinite—bluff,無限恐嚇的虛張聲勢,玩法很簡單,7副撲克牌混在一起,每人依次從中抽牌,從第二張牌開始就可以選擇加大籌碼跟牌,或者認輸退出。
賭局結束的方式有兩種,第一種是有一方自認自己的牌比對方小,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輸掉前一輪累積的籌碼,自動退出;另一種是,雙方都抽滿5張牌后,攤牌結束。
7副撲克牌,加起來有幾百張,基數巨大,什么記牌、算分都沒用,唯一有用的兩個因素,一是運氣,二是心理素質。
抽牌之后,玩家可以看自己的牌,但不能看對方的。
如果想讓對方中途認輸,那么玩家就必須裝作自己的牌很大,通過言語、神態、動作施加壓力,恐嚇對方,以此擊垮對方心理防線,逼迫對方主動退出。
這才是Bluff精髓和樂趣所在。
玩家享受的就是這樣一個“恐嚇對方”和“被對方恐嚇”的過程。
江扶月:“當然。”
徐堯:“我要提醒你,這個玩法是純運氣賭博,沒有任何技術可言。”
江扶月:“我覺得我今天運氣還不錯。”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比什么不好非要比運氣。
柳絲思站在一旁,非常不滿意對方這個眼神,就像…她們輸定了一樣。
徐堯:“對賭注有沒有特殊要求?”
通常賭注都是用錢換來的籌碼,但也有例外,比如輪盤賭里有“子彈奪命”的玩法。
他也只是例行詢問,職業病,做就做全套,但真沒想過對方會提什么特殊玩法。
但事實上——
江扶月原本沒有,可聽對方這么一說,靈感突現:“不如點名自選賭注?”
頓時,徐堯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瘋子,“江先生,你在說笑嗎?我只知道你的姓氏,還有你手上這五千萬美金籌碼,除此之外我對你這個人、擁有什么財產一無所知,讓我怎么叫碼?”
江扶月卻擺擺手,“你不需要對我有所知,我會在叫碼的同時,給出同等交換條件,至于跟不跟,徐老板自己做主。放心,我不會用石頭換金礦,若還有顧慮,可以讓財產評估師進場。”
徐堯看她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長:“…好。”
點名式自選賭注的刺激就在于,你想從對方手上得到什么,盡管點名,可以是錢,也可以是別的東西,只要他同意跟碼。
十分鐘后,財產評估師入場,賭局正式開始!
洗牌完畢,江扶月和徐堯相對而坐,燈光映照下,抬眼能夠清楚看見對方臉上任何表情。
“江先生請。”男人抬手,笑容如沐春風。
江扶月也不客氣,依言抽牌,看了眼,背面朝下扣至桌面,臉上沒有透露出任何表情。
徐堯緊跟著抽了一張牌,同樣淡定。
“三千萬美金。”她開口叫碼。
柳絲思聞言,從托盤內分出三千萬籌碼放到桌面正中,眼睛都不帶多眨一下。
其實還是想眨的,但氣勢得繃住,那就必然不能露怯。
徐堯顯得很輕松,大手一揮:“跟。”
“要選賭注嗎?”他問江扶月。
“當然,三千萬美金和幫我在A市教訓一個人。”
徐堯并不意外,在對方提出要自選賭注的時候,他就有預感,這人或許另有所圖!
果然,第一次叫碼就暴露真實目的了。
評估師顯然沒想到有一天“三千萬美金”和“教訓一個人”此二者會被放到一起,讓他來評估是否價值相稱。
“這…”完全沒法比啊。
江扶月和徐堯同時看向他。
評估師捏了把冷汗,只能硬著頭皮開口:“請、請問閑家‘教訓一個人’中‘教訓’具體指什么?要到什么程度?另外,這個人是誰?什么身份?”
江扶月眼珠一轉:“教訓嘛,把人揍一頓就行,至于程度…鼻青臉腫就好。”
評估師:“?”她在說什么?
徐堯:“?”我耳朵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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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三千字。
晚上還有三更,猜猜月姐想讓徐堯出手把誰揍得鼻青臉腫哈哈哈另外,推薦大家去看魚上本書《權少請關照》,里面也玩過這個恐嚇游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