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臭屁彈”一事,蘇青、陳思暢挨了處分,自此偃旗息鼓。
許是見識到江扶月的“陰險”,兩人心中多了忌憚,平時在女寢不敢招惹便罷了,路上看到也幾乎繞著走。
如此一來,江扶月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京圈她進不去,跟舍友關系也不睦,吃飯上課都是獨來獨往。
落在外人眼里——活該又有點可憐。
但在江扶月自己看來——簡直不要太爽!
既沒有不長眼的人上來招惹,也沒有亂七八糟的事分散精力,在完成每天既定的集訓任務后,她還有時間處理集團文件、看歷年財報,聽劉盡忠匯報虎賁和小六經營酒吧的情況。
“…比想象中好很多,雖然不夠專業,但勝在處事圓滑,沒惹出什么大亂子。”
江扶月輕嗯一聲:“繼續盯著。柳絲思怎么樣了?”
“我問過她本人的意愿,上個星期已經安排她進了A營,先學身手,再學技能。”
A營,集團下屬的訓練俱樂部。
表面上看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培訓機構,但實際上卻是御風的練兵場。
文武皆修。
從金融財會到散打槍法,最終脫穎而出的人才有資格站到江扶月身邊。
柳絲思能不能熬出來,就看她自己了。
例行匯報結束,江扶月又掐著點登錄APP看江小弟直播。
小少年抱著電飯鍋,面前一大桌菜,葷素都有。
他不愛說話,就是吃,而且吃得認真,關鍵還特別香。
仿佛隔著屏幕都能從他臉上看到“美味”兩個字。
評論區被吳前管理得很好,幾乎沒看到什么惡評,就算有,也很快被刪掉。
江扶月把手機放到一旁,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試卷,開始今天最后一項任務。
做完,她就可以睡覺了。
九點半,江小弟結束直播,她也寫完最后一題,將十六張試卷隨手一攏。
收拾東西出了圖書館,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順手把昨天加今天寫完的30張試卷一齊塞進去。
拍拍手,快步走人。
這一幕恰好被落后一步從圖書館出來的林書墨看在眼里。
去垃圾桶扒拉試卷這種事林少爺是不可能做的,但即便沒有親眼看見,也不妨礙他知道江扶月在做什么。
因為——
他走過去,把今天寫完的12張試卷喂給垃圾桶。
當知識刻進腦子里,載體就變得可有可無。
入營第三天,開始分小組。
原則上應該抽簽決定,但考慮到大家相處了幾天已經有熟悉的人,在征得嚴振峰的同意后,便放寬限制允許自行組隊。
二十五人,分成五個小組,每組五人,分別由嚴振峰和三個教練員,以及生活老師孫群管理。
說是管理,其實也沒什么大事,畢竟每天的訓練課程是早就安排好的,真要管也只能管點小組合作、生活瑣碎之類。
所以,孫群這個生活老師也被分到了一個小組的管理資格。
但顯然絕大部分學生并不買賬。
“孫老師行嗎?我聽說他好像是化學專業。”
“他又不給咱們上課,什么專業都沒關系吧?”
“說你傻,你還真傻啊?分了組以后,就要以小組合作的模式學習,上課還好,反正大家都在一塊兒,但課后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是不是要去問?總不能次次都問嚴老師吧?如果這個時候管理咱們小組的老師能幫上忙,是不是就簡單很多?”
“嘶…你這么一說,好像還挺有道理。”
“總之,老師就是資源,大家想多學東西,就要保證手邊資源充足,可以隨時取用。我沒有說孫老師不好,但確實不太合適。”
“那大伙兒肯定都選嚴教授啊,我們怎么搶得過?”
“搶不過也要試試看,萬一搶到了?再說,選不了嚴教授,還有秦教授他們仨教練員,也都是物理王者,怕什么?”
“咳…這樣一來,那孫老師不就沒人選?”
五秒靜默。
有人小聲嘟噥:“誰還管這么多啊…”
夏令營不是終點,國際賽場才是。
這個階段說好聽點叫集訓,說得不好聽就是一場殘酷的淘汰賽。
二十五個人里,只有五個人能留下來,代表國家,站上IPhO競技臺。
從他們入營第一天,競爭就已經開始了,只是沒那么明顯,如今這場分組徹底將表面的和諧捅破,露出競賽殘酷的真面目。
辦公室。
嚴振峰:“分組的事都通知下去了?”
“嗯。”秦立斌點頭,只是眼中明顯帶著猶疑,“這樣真的不會有問題?往年都直接抽簽,怎么今年就讓學生自行組隊了?”
嚴振峰:“偶爾也換換口味嘛,嘗試點新的東西,一直走老路沒意思。”
“老嚴,你交個底,這么安排到底到底有什么深意在里頭?別給大家整得云里霧里啊。”
嚴振峰嘆了口氣:“還記得去年特拉維夫那場,咱們是怎么輸的?”
幾人不由陷入沉默。
起初,個人賽一點問題都沒有,五個學生都發揮極好,可最后團體賽由于缺乏統籌安排、內部發生分歧,最后一敗涂地。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去年咱們簡單粗暴直接分組,導致成員之間缺乏磨合,也不懂團隊協作,今年不能再這樣了。”
“可是他們自己分出來的,就未必沒有矛盾。更何況,你還要考慮分配不均的問題…”
嚴振峰點頭:“只要是團隊,就不可能沒有矛盾,這點我同意,但矛盾也可調和與不可調和之分。就是分配不均這個問題…我得再想想。”
孫群聞言,笑了笑:“不用說,選我這組肯定是最少的。”
但實際情況比想象中還要混亂一些。
首先,嚴振峰那組爆滿,這點早在意料之中。
按報名先后順序,前五個留下了。
接著,被篩掉的那部分人開始瘋狂涌入三個教練員小組。
等這三個小組也滿了,剩下的就只有孫群。
“我才不要在這組!”
“我也拒絕!憑什么啊,就因為我動作沒別人快?”
“這不公平,我要去找嚴總教!”
“我也去。”
“不如大家一起?”
三人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另外兩個淪落到同樣境地的倒霉蛋——江扶月和林書墨。
“你們去不去?咱們可以爭取讓孫老師這組取消,把我們添到其他組里。”
江扶月:“在哪組,無所謂。”
學習是靠自己,而不是小組。
雖然團隊合作很多時候的確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她不需要啊。
如果她想,一個人就能做完整個團隊的事,進度只會比其他小組更快。
何必折騰一趟,浪費時間?
林書墨更直接:“不去。”
他在分組的時候,甚至搶都沒去搶,跟江扶月一樣冷眼旁觀,最后落到哪組算哪組。
隨意得令人發指,佛系得不可思議。
果然——
三人像見鬼一樣盯著格格不入的兩人。
“你、你們是不是瘋了?”
“要看小組成績決定國家隊入選名單的,跟著孫老師,肯定拿不到高分啊!”
沒錯,江扶月的實力很強,林書墨也是個大佬,但團隊成績是五套試卷總分再求平均。
這兩人再厲害,也只能把自己那套試卷做好,就算拿了滿分,也還有三個零光蛋拖后腿,平均分瞬間被扯低。
怎么跟其他組比?
反正他們是不準備待了,這兩人愛造就繼續造吧,造死了活該。
“你們真的不去?”最后再問一遍。
江扶月:“不去。”
林書墨連回都懶得回答。
那人咬牙,表情還有一絲氣憤:“不去算了!你倆就等著被淘汰吧!”
說完,領著另外兩個人氣勢洶洶地朝辦公室去了。
江扶月繼續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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