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帝都城西星野小鎮。
榮陶陶先是美美吃了一頓大餐,而后洗了澡、理了發,一身清爽的走出了理發店。
當他終于有心情欣賞這美麗游樂小鎮之時,赫然發現,天都已經黑了。
被南誠派來給榮陶陶當警衛員的星燭小哥倒是合格的很,足足一下午了,一句話都沒說過。
這警衛員小哥顯然是個行動派!
榮陶陶放下碗,小哥就給添飯。榮陶陶剛起身,小哥就去結賬!
好家伙 榮陶陶長這么大,第一次有當“公子哥”的感覺,而且竟然是在星野地界?
不過也沒辦法,榮陶陶身上連個手機都沒有,至于錢...那更是身無分文。
要是沒有警衛員陪著,他都走不到理發店這一步,早在川菜館的時候,就被扣下來刷盤子洗碗了......
而榮陶陶不知道的是,警衛小哥是在用沉默來掩蓋內心的激動。
盡管榮陶陶幻化出了一副陌生的皮囊,但是警衛小哥知道,自己守護的是誰!
松江魂武·榮陶陶!
一個足以被華夏供奉起來的大神!
雪燃軍的門面,世界級的學者,華夏百萬領土的奠基人!
這誰扛得住哇?
也就只有葉南溪還敢叫囂著宰了榮陶陶,誰陪在榮陶陶身邊能不懵?
“在你身邊路雖遠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又一段......”
榮陶陶頭頂著云云犬,在游樂小鎮的大街上閑逛著,嘴里哼哼唧唧著半吊子粵語。
值得一提的是,到達了魂校級別應有的契合度之后,無論本命魂獸在體內還是體外,魂武者都可以施展命獸技。
出了雪境旋渦,氣候不再嚴寒,云云犬終于又回到了熟悉的狗窩。
難得主人喚它出來,又陪它在游樂園中游逛,云云犬開心的很。
它吐著粉嫩的小舌頭,在榮陶陶的頭頂蹦來蹦去,也被這星光璀璨的游樂園迷花了眼。
“路縱崎嶇亦不怕受磨煉,愿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
榮陶陶的歌聲入得警衛小哥的耳,被自動過濾成純正的粵語發音,兩個字:好汀 什么叫盲目崇拜?
一邊聽著,警衛小哥也不忘記付錢,任由榮陶陶拿著一個棉花糖走遠了。
“吶”榮陶陶拿著棉花糖,向頭頂上方送去。
“汪!”云云犬探前腦袋。
當它將臉埋在棉花糖中的那一刻,云霧繚繞的小小身軀仿佛都與棉花糖融為了一體,那畫面很是奇妙!
夭壽啦!
棉花糖成精了,自己把自己給吃了......
如此有愛的互動畫面,也引來了旁邊游客的會心笑意。
雖然男孩長得普通了點,但是云云犬足夠可愛啊,而且,男孩的眼神很溫柔,甚至......
甚至好像不僅僅是溫柔,更有些歉意?愧疚?
在游客們的駐足觀望中,一人一狗就這樣走遠了。
人一大口,狗一小口,人比狗還狗。
“抱歉哈,這么長時間了,也沒好好陪過你。”榮陶陶將剩下的棉花糖棒棒送上頭頂,開口說著。
“嚶”云云犬嗚咽著,粉嫩的小舌頭舔著棉花糖棒,幸福的瞇起了黑溜溜的小眼睛。
說話間,榮陶陶來到了一處噴泉,或者應該叫大型許愿池。
三層的噴泉結構中,最上層是一座精美的星野魂獸·黑白子的雕塑。
這種以智慧著稱的魂獸,其棋藝水平是世人認可的。
不少游客都在往里面扔硬幣,估計是祈福自己孩子智慧滿滿、學業有成之類的?
當然了,也不排除家長祈福自家孩子,長得像黑白子那樣俊美。
燈光的映襯下,透過一層流淌的水簾、在最下層的噴泉水池中,能看到鋪得滿滿的硬幣,還有錦鯉在在池中暢游。
好家伙財富密碼?
祈福這事兒,算是被你們這群星野奸商給玩明白了!
“硬幣,給我個硬幣。”榮陶陶回頭伸出了手。
警衛小哥急忙翻兜,遞給了榮陶陶四枚大洋。剛才在川菜館吃飯找零,還真就有硬幣。
榮陶陶卻是只拿了一枚:“不信我是不是?”
警衛小哥連連搖頭,也不說話。
榮陶陶和警衛員的組合,也讓周圍的游客暗暗稱奇,畢竟警衛小哥衣著整齊,手臂上還掛著星燭軍臂章。
這是哪家的少爺出來玩來了?
對于這種二代,游客們雖然不會當面說什么,但是心中難免會有些鄙夷。
榮陶陶的確是榮家的少爺,甚至是雪境的少爺,但如果周圍的人知道榮陶陶是剛從哪里出來,又即將到哪里去的話,估計也就不會鄙視這位“少爺”了。
只見榮陶陶蹲下身來,看著最下層的水池,目光透過流淌的水簾,尋著里面的許愿池小口,手指一彈。
“啪”
硬幣穿過水簾落入水中,卻是受到了池水影響,翻轉飄落在了許愿池小口的邊緣。
“切”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道女孩的聲音,“不會用點力?你沒吃飯嘛?”
榮陶陶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葉南溪來了。
而他剛剛用行動許下了豪言壯語,結果現實卻如此打臉,周圍的游客也是心中暗暗發笑。
葉南溪當然知道榮陶陶的性子,只等他回懟過來,但卻發現男孩蹲在原處,一動不動。
反倒是他頭頂的云云犬很不開心,仰著小腦袋,對著葉南溪“嚶嚶狂吠”。
“汪汪!”
“小不點,好久不見啊。”葉南溪一腳踩在許愿池邊緣,俯下身來,手指點了點云云犬的小鼻子。
“嚶”云云犬縮了縮脖子,在榮陶陶的腦袋上跳了跳,沒再搭理葉南溪。
“你怎么了,傷心了?”葉南溪順眼看向了一動不動的榮陶陶,她當然知道自己和榮陶陶即將面對什么,更知道榮陶陶離開星野之后,回雪境又要面對什么。
所以榮陶陶許的愿望,很可能與接下來的任務有關。
“再扔幾個就是了。”葉南溪心中一軟,頭都沒回,向后伸手勾了勾。
警衛小哥急忙將剩下的三枚硬幣交了出來。
“喏。”葉南溪拿著硬幣,推了推榮陶陶的肩膀。
榮陶陶終于有了一絲反應,他微微揚頭,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許愿池內:“讓硬幣飛一會兒”
“嗯?”葉南溪好奇的扭頭望去,那硬幣都落地了,你飛個屁飛...我去?
視線中,一條紅白相間的錦鯉游蕩著,一吞一吐的嘴竟然碰了碰硬幣,將其向前推了推。
隨后,硬幣就這樣落入了許愿池的圓形孔中。
“哇!真的假的啊?”
“誒呀!上天顯靈了呀,小朋友!你許得是什么愿呀?”
“告訴你就不靈了,別說啊,小兄弟你可千萬別說。”
葉南溪:???
她歪著腦袋、探下身來,仔仔細細查探著榮陶陶的眼睛,壓低了聲音:“知法犯法是不是?”
一般情況下,在尋常社會中是不允許使用魂技的。
更何況,是品質等級極高、極具社會威脅性的霜美人魂技·馭心控魂!
對于榮陶陶施展云巔魂技·千變萬化,南誠這邊也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是自家孩子,自己心中有數。
榮陶陶改頭換面不是為了為非作歹,而是為了正常生活,如果用原本面貌示人,榮陶陶怕是會被團團圍住,寸步難行。
但是馭心控魂......
榮陶陶一臉的無辜的抬起頭,看著葉南溪:“真的是上蒼眷顧。”
葉南溪笑著橫了榮陶陶一眼,小聲道:“上蒼眷顧?你確定不是逆天改命?”
榮陶陶眨了眨眼睛:“你好中二哦。”
葉南溪:“......”
榮陶陶:“嘿嘿我喜歡...嚯”
“你嚯什么嚯!”葉南溪面色微紅,放下踩在了許愿池邊緣的涼拖,此刻的她早已褪下軍裝、換上了牛仔熱褲,盡情展現著自己的青春靚麗。
這裝扮很正常,沒什么不妥的,但是榮陶陶這樣大呼小叫,反倒讓葉南溪有些羞赧,她繼續道:“錦玉那大長腿足有一米八,也沒見你大呼小叫的。”
聞言,榮陶陶不由得愣了一下:“也對哈!”
光顧著任務了,竟然忘了養眼了!
話說回來,錦玉那華美雪氅將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想看也看不到啊?
榮陶陶站起身來,一臉鄙夷的看著葉南溪:“你這小腦袋瓜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別人在大殿上研究作戰計劃、治國方案,你在那偷偷研究帝王的腿長?”
葉南溪面色更紅了,不經意間被戳中的心思、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你閉嘴!”
榮陶陶的笑容愈發的古怪:“今年來雪境過年吧,我讓大長腿親自接待你。”
“誒呀你別說了。”葉南溪拽著榮陶陶的手腕,急急忙忙跑離了許愿池區域。
“呦害羞呢”
聽著那陰陽怪氣的聲音,葉南溪惱羞成怒之下,終于還是沒忍住,奔跑之中,一把將榮陶陶拽向前方,順勢踹出了一腳。
“兄弟,愣著干什么,快逮捕她!”榮陶陶急忙說著。
快步追來的警衛小哥當然知道榮陶陶是在開玩笑,所以他默不作聲,沒有搭茬。
他也沒辦法搭茬,逮捕葉南溪?
這可是南魂將的千金,誰敢動手?當然了,小哥也不敢懟榮陶陶,畢竟這位也是徐魂將的公子......
萬幸,榮陶陶不是囂張跋扈的二代,這只是個單純的玩笑。
吵鬧間,兩人來到了旋轉木馬邊。
雖然榮陶陶來過不少次星野小鎮,但是又回到旋轉木馬這里,也不免勾起了當年的回憶。
時間過的太快了,一晃已經三年過去了。
“玩不?”葉南溪還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樣,但似乎也是被勾起了回憶,便歪頭示意了一下遠處的旋轉木馬。
榮陶陶咧了咧嘴:“也行。”
“啊?”聽到這樣的回應,葉南溪不由得愣住了,三年前的那次邀請,榮陶陶可是明確拒絕的。
葉南溪面色狐疑:“怎么,你轉性了?你不是說旋轉木馬是女孩子玩的么?”
榮陶陶看向了葉南溪:“三年了,你記性不錯啊?”
葉南溪聳了聳肩膀:“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習慣周圍有拒絕的聲音,你開了先河。”
差點忘了你是個猖狂霸道的二代。
榮陶陶咧了咧嘴:“玩唄,我都19歲了,再不玩就沒機會了。
要是過了20歲,還坐旋轉木馬的話,那實在是太幼稚了,丟不起那人吶”
葉南溪:???
他是不是說我呢?是不是損我吶!?
“走走走!”榮陶陶感覺到事情不妙,一手推搡著葉南溪,一手拍了拍頭頂的云云犬,“我帶你去玩哈,咱感受感受轉圈圈到底怎么個幸福法兒。”
“汪”
排隊之間,葉南溪小聲道:“我媽申請的魂珠已經下來了,來找你之前,我已經鑲嵌好了。”
“哦?”榮陶陶心中一動,直接開啟了松雪無言,在葉南溪腦海中印下了一句話,“換的額頭魂珠?”
既然成功在對方的腦海中留下了話語,那葉南溪大概率是把額頭魂珠換了,當然了,也不排除葉南溪沒有開啟精神屏障的可能。
讓榮陶陶沒想到的是,他還真就猜錯了。
葉南溪搖了搖頭,小聲道:“眼部魂珠,心月狐·幻術魂技·月濺星河。”
聞言,榮陶陶眼前一亮。
好家伙,你掏著了呀!
幻術·月濺星河是相當不錯的精神輸出類魂技,更關鍵的是,心月狐這種月下獨自美麗的生物,算是比較罕見、且非常難以抓捕的。
主要是這種生物嗅覺過于靈敏、生性警惕,速度奇快,一不留神就會讓它跑沒影了。
“可惜了,我的星野魂法只是五星巔峰,要是達到六星的話,申請下來的是傳說級魂珠,就能一直用好久了。”葉南溪面露可惜之色,顯然也非常喜愛這項幻術魂技。
這項魂技與雪境魂技·風花雪月差不多,同樣是“一眼萬年”類的魂技。
但比風花雪月功效要差一些。
并不是精神輸出差,而是星技·月濺星河無法按照施法者的意愿自己創造、改變幻術世界。
也就是說,這項幻術創造出來的世界是固定的,且輸出方式也是固定的。
榮陶陶舔了舔嘴唇,看向了葉南溪:“來,給我看看。”
葉南溪:“現在?”
“嗯嗯。”
葉南溪遲疑了一下,隨后卻也釋然了,榮陶陶的精神抗性擺在那里,稍稍中一下幻術,算不得什么。
隨后,她的眼中掠過了一絲奇異的光芒。
下一刻,榮陶陶從擁擠的排隊場景中,突兀落入了寬闊的星野草原中,雙腳也落入了一條溪流之中。
所謂溪流,并不是普通的河流,而是一條由璀璨星辰構成的“星河”!
不是夜幕中懸掛的璀璨星河,而是藍白相間的星辰所構成的“星河”!
“嘖。”榮陶陶忍不住嘖嘖輕嘆,下意識的想要抬腿,但是那淹沒腳踝的星河卻帶著禁錮的效果,將榮陶陶牢牢束縛在緩緩流淌的河流之中。
微風吹過,綠草飄蕩,蕩漾出了如麥浪般唯美的起伏輪廓。
夜幕繁星之下,一切的景象都是那樣的美好。
直到夜空中那一輪明月愈發的皎潔明亮,直至那白月光愈發的濃郁,籠罩了榮陶陶的身體。
被禁錮在星河溪流中的榮陶陶,從最開始的嘖嘖稱奇,到此刻的面色凝重,也感受到了大腦被刺痛的滋味。
榮陶陶也感覺得到,葉南溪已經將幻術的威力壓制最低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榮陶陶又感覺頭頂一暗,代表著精神輸出的月光竟然又暗淡了些?
榮陶陶急忙抬頭望去。
在那皎潔明月的大背景下,葉南溪窈窕的身影飄浮其中,好像在幫助榮陶陶遮擋月光似的。
夜風吹拂著她那俏麗的短發,肆意的飛舞著。
“你說,我們明天能成功么?”
榮陶陶咧嘴笑了笑,對著那皎潔的明月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一會騎木馬,明天騎星龍!”
“切還真是不怕死呢。”葉南溪雖然口中這樣說,但嘴角卻是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
看著榮陶陶那招牌式的表情和動作......
說真的,的確讓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