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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 走著

  “所以說,榮陶陶,你是我迷茫的開始。”萬安河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也泛起了一絲苦笑,“你走后,松教授認出了我,他對我說了一句很有趣的話。”

  顯然,徐風華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她開口詢問道:“什么。”

  “哼。”萬安河一聲冷笑,“那老家伙不愧是老人精,認出我的第一時間,他將震驚、困惑統統都能壓在心底。而是第一時間考慮到了后果。

  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告誡我:不要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聞言,徐風華默然不語,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于花茂松而言一個年輕的、未死的萬安河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再聯想到萬安河之前參加的秘密項目  第一時間,花茂松就推測出了一個令人不可置信、卻不得不相信的事實:萬安河,是通過神秘的虛空屬性相關手段來到這個年代的!

  至于花茂松的勸告...則是更好理解了。

  當尚未參加龍河之役的萬安河來到十數年后,發現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那么萬安河會如何反應?

  松教授最怕的,應該就是萬安河改變主意,不去參加龍河之役了吧?

  而在龍河之役中,如果失去了關鍵人物萬安河的話,今天的雪境又會變成怎樣一副光景?

  是的,此時的雪境并不算美好,但是相比于龍河之役前,這里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了。

  各大城鎮安穩佇立,三道城墻固若金湯,莘莘學子于松魂求學,雪燃軍更是兵強馬壯、戰力愈發強大。

  沒有萬安河的犧牲,也就沒有此時雪境的一切。

  如果萬安河選擇做出改變的話,那結果...會更好么?還是會更壞?

  沒有人得知。

  有些事情,是不允許出半點差錯的,甚至是不允許去嘗試的。

  萬安河目光直視著榮陶陶,沉聲道:“淘淘,我是一種由至寶能量構成的特殊幻體,在能量消散之前,我還能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

  我可以選擇現在就回歸身體,回到十八年前,回到前往龍河之役的路上。

  所以...如果換做是你,明知道自己會死,你還會奔向那戰場么?”

  榮陶陶抿了抿嘴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他當然可以大言不慚的說“我會坦蕩面對死亡”,但歸根結底,榮陶陶只是個外人,他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替萬安河做主。

  讓萬安河用自身的死亡,去換今日的雪境安穩,無異于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旁人指手畫腳。

  而道德,從來都是用來約束自己的,而不是用來指責他人的,不是么?

  萬安河看著沒有回應的榮陶陶,又看了看默然不語的徐風華,他無奈的笑了笑:“換個話題吧,換個讓你感興趣的。”

  榮陶陶:“嗯”

  萬安河:“你不是問你的母親為什么要一直站在這里么?”

  榮陶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腳下。

  “據說,它是一條龍,類似于東方神話中的長龍。”萬安河輕輕跺了跺腳,看向了腳下凝結緊實的冰面。

  榮陶陶卻是有些發懵,疑惑道:“據說?”

  萬安河聳了聳肩膀,道:“因為我也沒見過它,別忘了,我還在通往龍河之役的路上,還未真正抵達戰場。”

  “哦。”榮陶陶心中恍然,如此特殊的虛空至寶,的確是讓榮陶陶開了眼界。

  任何東西,一旦涉及到時間、空間這類元素,總會是至高級別、最為神秘的存在。

  “但是你的母親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我。”萬安河笑著說道,“她不說,就由我來告訴你。”

  身側,徐風華淡淡的掃了萬安河一眼,并沒有多么激烈的情緒,只是稍稍有些不滿。

  這一眼,萬安河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反倒是榮陶陶嚇了一跳,心臟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關外第一魂將的威嚴,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勢,藏匿于舉手投足之間。

  此刻,她只是簡簡單單的看了一眼,目標還不是榮陶陶,而榮陶陶已經有了一絲窒息的感覺。

  這是何等恐怖的魂武者?

  所以人們才不敢對徐風華有半點不敬。

  不單單是因為她的戰績、功勛與奉獻,更因為她那無與倫比的實力。

  后知后覺的榮陶陶這才發現,今日,他在這龍河之上敢對魂將大人如此放肆,也的確是開了“人類先河”了。

  萬安河低頭看向了冰面,繼續道:“這種生物的實力很強,強到像你母親這樣的人才能控制住它。

  如果任由它在地球上撒野,那后果不堪設想。”

  榮陶陶轉頭看向了徐風華,急忙道:“我有雪境至寶,我有很多蓮花瓣,它們的功效非常強大,一定會幫助到你的。”

  “記得我最開始對你說的那句話么?囚禁是雙向的。”萬安河拍了拍榮陶陶的肩膀,將他的注意力拽了回來,“這世界上,不止這一條巨龍。”

  榮陶陶的眼睛猛然瞪大:“什么?”

  連帶著,后方幾個佇立的人也是心中一驚!

  那場毀天滅地級別的龍河之役,參戰人數眾多,但是自那場戰役之后,活下來的人卻都是三緘其口,在雪燃軍的命令下,不允許對任何人透露。

  即便榮陽是雪燃軍,更是特種小隊的成員,但他也只是聽聞了只言片語,對龍河之役的具體過程并不知曉。

  而一條這樣的東方巨龍,就足以拖住徐魂將的腳步了,你告訴我還有其他巨龍?

  你怕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之前你一直認為,是你的母親將這條巨龍踏在腳下,囚禁在龍河之底。”萬安河頓了頓,開口說著,“你的想法只對了一半。”

  “她在囚禁著腳下的巨龍,同樣,河底的巨龍也在囚禁著你的母親,讓她無法移開半步,不允許她進入雪境漩渦里屠殺萬物。”

  說著,萬安河扭頭看了一眼徐風華,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心疼之色。

  徐風華的表情卻是僵硬了下來,開口道:“差不多了。”

  萬安河卻沒有停下話語,繼續道:“這算是一種沒有明文的默契約定。

  徐風華會站在這里,不會進入雪境漩渦,不會危及到龍族的性命。

  而龍族們也會在雪境漩渦中生存,不會再妄圖進入地球,它們只留下了一條巨龍,也就是你母親腳下的這一條。

  一人一龍,就這樣看管著彼此,長達十數年。”

  萬安河透露出來的信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萬萬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榮陶陶是真的認為,徐風華需要全力以赴駐守在這里,所以才不能離開龍河畔半步。

  結果...這竟是一場默契的“協議”?

  一次雙向的囚禁?

  榮陶陶心中一狠,開口道:“我們憑什么要和龍族達成默契協議?既然我的媽媽有能力殺死龍族,為什么還要受龍族桎梏?”

  “我理解你想要解救母親的心情。”萬安河重重拍了拍榮陶陶的肩膀,道,“但你要知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的確,風華也許真的有能力摧毀龍族,但這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過程,而在這一過程中,你知道地球會遭受怎樣的劫難么?

  她心甘情愿的站在這里,是因為地球上、所有天空中開放雪境漩渦的國家,其土地、其人民,統統都是龍族的人質。”

  徐風華眼中帶著一絲不滿:“安河,你說的夠多了。”

  萬安河卻是笑了,道:“我還是再多說點吧,你心中氣惱一些,也會記得我久一些。”

  聞言,徐風華眼眸一凝,她聽懂了萬安河的意思!

  徐風華的話語有些遲疑:“安河”

  萬安河卻是擺了擺手,這一次,他的笑容不再苦澀,反而是有些灑脫:“總該要面對的,我已經有了決定了。”

  說著,萬安河看向了榮陶陶:“迷茫是他給我的,決心也是他給我的。”

  榮陶陶心中一顫,隱隱也察覺到了什么:“安河叔?”

  萬安河一手按在了榮陶陶的腦袋上,輕聲道:“起碼在大三的時候,我離開的決定是正確的。

  你和遠山,的確生了個好兒子。”

  徐風華:“”

  萬安河感慨道:“淘淘取得了很多成績,甚至是常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我的退出是正確的,如果當年換一種選擇、換一條道路,就不會有像榮陶陶這樣的人出現了。”

  徐風華很想笑罵一句“你退與不退結果都相同”,但此時,萬安河即將赴死,如此的情緒與情況之下,徐風華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陷入了沉默中。

  萬安河:“道理就是這樣的。

  關于情感,如果我沒退出,如果你換一種選擇,就不會有現在的榮陶陶。

  關于龍河之役,如果我換一種選擇,也許...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雪境了。”

  徐風華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萬安河拍了拍榮陶陶的腦袋,眼中滿是感嘆之色:“不會更好的,榮陶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已經是最出色的那一個了。

  就像現在的雪境一樣,不會更好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徐風華面色復雜,輕聲道:“安河”

  她也很想勸萬安河不要赴死,多年的至交好友,從大學時期就在一起的同伴,他們的情感無比深厚,怎么可能愿意眼睜睜的看著萬安河死去?

  徐風華和其他人不同,她也是一個純粹的英雄!

  為了雪境的安穩,甚至是人類世界的安穩,她數十年如一日的佇立在這里。

  說句不好聽的,她終日苦守在這里,又與死了有何區別?

  甚至...終日被霜吹雪打的她,生不如死。

  所以,徐風華站的高度不同,她真的說不出任何勸說的話語。

  “呵呵。”萬安河咧嘴笑了笑,手指了一下自己的斷眉,“當年的話,再說一遍。”

  徐風華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強忍著內心翻騰的情緒,輕聲道:“很...很特別。”

“是吧,當年也是。”萬安河那英俊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傻笑,無盡留戀的深深看了一眼徐風華,1秒,2秒,3秒  萬安河猛地轉過頭,看向了榮陶陶,道:“小鬼,我帶你去看看過去啊?”

  榮陶陶:“你說...呃,什么?”

  萬安河頗為灑脫的聳了聳肩膀:“我剛才說了,終于找到了滯留于此的意義。

  我帶你去看看過去?

  讓你知道,你的母親真的很愛你,道別的那一晚,還”

  “安河!”

  “咔嚓”在徐風華的制止聲音中,榮陶陶腦海中的精神屏障裂出了幾道碎紋。

  榮陶陶的魂法已經五星了,也不是誰隨隨便便一道幻術打過來,就能讓他的精神屏障碎裂的時候了。

  萬安河當即笑罵道:“精神屏障收一下,走,叔叔帶你去見見當年你爸你媽的樣子!”

  徐風華還要阻止,然而,萬安河的眼中掠過一道光芒,榮陶陶瞬間就被他拽入了幻境之中。

  這里是...居民宅樓道?

  好熟悉的樓道啊,這里是...這里是自己曾經成長生活的民宅?

  雪境之外,新丹溪城!?

  正當榮陶陶面色錯愕之時,下方樓梯,一眾士兵行色匆匆,大步大步的上著臺階。

  密集的腳步聲喚醒了聲控燈,燈光的照耀下,榮陶陶竟然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龐。

  混在幾個士兵之中的,正是萬安河!

  在榮陶陶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幾名士兵硬生生貫穿了他的身體,走向了身后的民宅防盜門。

  “咚咚咚!”

  “咚咚咚!”那敲門聲音無比急促,聽得人心煩意亂。

  “咔嚓!”房門打開,一張年輕的國字臉呈現在了榮陶陶面前。

  年輕時候的榮遠山,他竟然還梳著分頭,而非平頭。

  “抱歉在這個時刻打擾你們,隊里也知道你們正在休假、孩子還小,但是前線告急!

  榮隊,萬寧關告急!”門口處的士兵焦急的說著。

  在榮陶陶的視線里,那門后的榮遠山,卻是傻傻的看著眾士兵其中一人,不可置信的問道:“安河?你回來了?”

  萬安河手指支起了作訓帽檐,臉上露出了痞里痞氣的笑容:“我都被召回來了,你就知道情況有多緊急了吧?”

  榮遠山張了張嘴,卻是聽到了身后的一道童音:“爸爸?”

  這一刻,榮陶陶的心都軟了下來。

  門后抱著父親腿的小小榮陽,此時也不過7、8歲大吧。

  小榮陽早已經到了能聽明白事情的年紀了,那可愛的小臉蛋當即垮了下來,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爸爸又要走嗎?爸爸不要走好不好?”

  “陽陽乖。”后方,一道溫柔的女性嗓音傳了過來,一只手輕輕的按在了小榮陽的腦袋上。

  一眾士兵抬眼看去,而后方的榮陶陶,只感覺心中一顫。

  房門后方,那個穿著白色睡裙、面色溫柔的女子,一手環抱著襁褓中的孩子,一手按在了小榮陽的腦袋上。

  此刻的徐風華是那樣的溫婉,本該英挺的眉宇之間,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剛毅。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柔軟,一手輕輕悠著懷里的嬰兒,一手揉著小榮陽的腦袋,輕聲道:“安河回來了。”

  “回來了。”萬安河望著眼前的女子,本是一臉痞笑的模樣,也收斂了很多,眼中掠過一絲回憶之色。

  “榮隊,來不及了,我們現在就得走,飛機在等你們。”門口處,士兵忍不住催促道。

  “知道了。”榮遠山輕輕點了點頭,看向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在領隊士兵的示意下,兩個女兵走進了房中,其中一個蹲下身子,抱住了小榮陽,不斷的安撫著苦惱的小家伙。

  另外一個女兵站在徐風華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雙手。

  徐風華看著懷中的小淘淘,注視良久,她稍稍低頭,柔唇輕輕的印在了小淘淘的小臉蛋上。

  心中滿是愧疚與不舍,聲音輕柔的哄騙著:“淘淘,媽媽很快就回來,很快就回來”

  小小榮陶陶似乎是有了什么感應,竟然開始哭鬧起來。

  而看到這一幕,門外的榮陶陶,眼眶泛紅,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幻術世界的畫面突然一轉,此刻,榮陶陶已經坐在了劇烈搖晃的軍機上。

  榮陶陶與萬安河坐在同一排,榮遠山與徐風華并肩而坐,四人面對著面,身體隨著直升飛機的擺動而左右搖晃著。

  呼嘯的寒風中,榮遠山大聲跟萬安河說著什么,也許是在詢問對方的近況,又或者是在了解戰場情況。

  無論如何,此刻的榮陶陶并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坐在自己正對面的,是已經換好了一身雪地迷彩軍裝的年輕母親。

  此刻的她,與身上的迷彩軍裝格格不入。

  她的臉上寫滿了憂愁,一手時不時的撥開凌亂的長發,剛剛在民宅中的溫柔與溫婉,此刻已然消失無蹤。

  即便是多年好友歸來,也沒能讓徐風華從離別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她這樣的狀態,顯然還沒有做好上戰場的準備。

  “所以,你知道她有多么愛你了?”突然間,身側的萬安河扭頭看向了榮陶陶,寒風呼嘯中,大聲的開口喊道。

  榮陶陶已經習慣了在幻術世界里,以局外人的身份,觀看十數年前的故事。

  突然間,幻術世界里的萬安河“活”了過來,與榮陶陶正面對話,也的確讓榮陶陶有點發懵。

  耳麥中,傳來了駕駛士兵的喊聲:“只能送到這里了,不能再往前了!”

  一時間,眾人急忙解開安全帶。

  “走!”榮遠山毫不猶豫,一手抓著萬安河、一手抓著徐風華,“抓緊了!”

  說話間,榮遠山帶著兩人,從數千米的高空中一躍二下,身影沒入了層層風雪之中。

  只剩下傻傻的榮陶陶還坐在原處。

  “唰”

  畫面再轉,榮陶陶的身體上下起伏著,已經坐在了雪夜驚上,坐在了萬安河的背后。

  而他們的右手邊,是共乘一騎的榮遠山與徐風華。

  榮陶陶心中“咯噔”一下!

這條路...這條路,就是通往三墻最后的那條路吧  此時,榮遠山正在駕駛雪夜驚,徐風華側身坐在他身后。

  她的狀態依舊不好,低著頭,一手扶著額頭,遮蓋著自己的愁容,那一頭漆黑的長發,也在風雪中放肆的橫向飄揚著。

  “不用擔心,安河,你我三人重新聯手,一定很快就能完成任務!”榮遠山開口說著,但顯然,他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萬安河聽,更是在安慰身后的妻子。

  “切”萬安河咧了咧嘴,強裝出一副不屑的模樣,道,“我會擔心這種小任務?”

  “哈哈!剛才咱們走的匆忙,都忘了讓陽陽認識你、叫你一聲安河叔。”榮遠山笑道,“待這次任務完畢,跟我回家,讓我兒子認識認識你,咱哥倆好好喝一頓!”

  這一刻,畫面突然定格。

  雪夜驚在雪地之上飛馳的身影悄然定格,漫天席卷的霜雪也被按下了暫停鍵。

榮陶陶環顧四周,萬安河、榮遠山,以及那手扶額頭、沉默異常的徐風華  突然間,前方定格的萬安河再次“活”了過來,轉頭看向了榮陶陶。

  榮陶陶急忙道:“怎么停了?”

  萬安河:“因為我就走到了這里。”

  榮陶陶張了張嘴,也隱隱意識到了什么。

  萬安河開口道:“既然我死在了這場龍河之役中,淘淘,你要知道,有一顆虛空至寶,散落在了龍河周圍。”

  榮陶陶:“你”

  萬安河:“那顆虛空至寶很狡猾,連駐守龍河那么多年的徐風華都沒有尋到,找到它,淘淘!

  我相信,它在你的手里,會比我運用的更好,會幫助你完成很多無法完成的事情。

  它所需要的情緒是卑微、是切身意識到自身的渺小。它的功能,你已經看到了。”

  榮陶陶心中一緊:“安河叔”

  榮陶陶話音未落,幻術世界突然破碎開來。

  榮陶陶再次回到了龍河中央,回到了狂風暴雪之中。

  “啪!”萬安河一手按在了榮陶陶的肩膀上,用力的握了握,“你已經是個男人了,榮陶陶,幫我照顧好你的媽媽,好么?”

  榮陶陶心中一緊:“安河叔”

  萬安河扭頭看向了徐風華,眼中滿是留戀、滿是不舍。

  最后的最后,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灑脫的笑容:“再見,風華。”

  下一刻,萬安河的身體突然破碎開來,畫作無數黑色的光點,如夢似幻,被狂風暴雪席卷,消散在了天地間。

  無論有多么留戀,他走的卻是如此的迅速,如此的決絕。

  徐風華雙眼迷離,臉上帶著一絲哀傷,伸出了寒冷的手掌,穿透了層層霜雪,卻是并未觸碰到任何光點。

  走吧,安河。

安心去吧,下輩子再見  漆黑夜色下,通往龍河之役的道路上。

  “呵”萬安河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臟劇烈的顫抖著,狂風暴雪之中,他的額頭上竟然浮現出了一層冷汗。

  “安河?”榮遠山隱隱感覺到了情況不對,急忙關切道,“你怎么了?”

  萬安河扭頭看向了戰友,而那年輕的、留著分頭的榮遠山,在萬安河的眼中看來,變成了帝都城的平頭中年男子。

  滿臉憂愁的年輕徐風華,也變成了龍河畔上、風華絕代的不世魂將。

  連帶著,萬安河想起了之前在分別時那哭泣的小榮陽,幻想著孩子變成雪燃軍十二小隊的特種戰士。

  那襁褓中的嬰兒,更是長大成人,成為了一名世界級的潛力魂武者。

  所以...榮陶陶,我不會改變這結果。只要你在,也許就有破局的那一天。

  你已經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了,不是么?

你會將你的母親接回去,讓她不必再苦守于龍河畔  照顧好她,淘淘,我知道你已經答應我了。

  “安河?”榮遠山面色凝重,大聲道,“你到底怎么了?”

  “啊...啊?”萬安河回過神來,“沒,沒事。”

  榮遠山面色狐疑,只感覺眼前的萬安河有些陌生。

剛才,萬安河還是一副痞里痞氣的模樣,而此刻,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傷感  萬安河:“你剛才說什么?”

  榮遠山:“你怎么了?”

  “不是這句,之前那句。”

  榮遠山遲疑片刻,道:“我說,這次任務歸來之后,跟我回家,我請你喝酒!”

  “哈哈哈哈!”萬安河突然笑出聲來,那笑聲是如此的豪邁、如此的灑脫,“好!任務歸來,我們一起喝酒!”

  大戰在即,榮遠山不得不將疑惑埋在心底。

  眼看著萬安河又恢復狀態,他也就不再追問,而是笑著轉移話題,為戰友加油打氣:“還記得我們學生時代出行任務的口號嗎?”

  “口號?”萬安河挑了挑那標志性的斷眉。

  “哈哈”榮遠山雙腿猛夾馬腹,催促著雪夜驚疾行。

  他大聲喊著當年的口號,短短的兩個字,卻是充滿了無盡的豪邁:“走著?”

  萬安河扭頭看向了前方的茫茫夜色、茫茫風雪。

  這條路,通往的是一個未知的戰場。

  這條路,通往的也是一個注定的結局。

  萬安河面色堅定,重重的點了點頭:“走著!”

  這是本書的第八卷了,本卷名為:《時間墳場》

  卷首語為:山水一程,三生有幸。

七千字,愿大家喜歡。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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