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2日,希雅復活蘭市雪境競技中心。
參賽學員更衣室中,夏方然坐在長椅上,一手攬著榮陶陶肩膀,強制帶著徒弟一起看賽前采訪。
這已經是夏方然看的第二遍了,他是真的被氣炸了,硬拽著榮陶陶看的。
屏幕中,兩個身材高瘦的分頭青年,正對著攝像機侃侃而談:“是的,是的,我們知道他很強,但那又能如何呢?他不就是靠蓮花瓣么?
呵呵,全世界都知道他依靠蓮花瓣才走到現在的,如果沒有這東西輔助,純靠他自己的話...就憑他?八強?呵呵......”
弟弟霍里斯·利士爾不屑的笑了笑,推了推高聳鼻梁上的眼鏡:“他年紀很小,卻能與很多22、3歲的選手同場競技,這本身就是個笑話。
我真為桑巴人、楓葉人感到不值,感到委屈。
如果他不作弊,怎么可能一直獲勝,走到今天?
哦...好吧,事實上,我為所有華夏曾經遇到的隊伍感到不值,你們和我們一樣,碰到了一個明目張膽作弊的家伙。
他就是個騙子,他表現的自己多么努力,多么堅定,然而事實上,這一切都是外界贈予他的。
沒有了蓮花瓣,他現在應該還在高中食堂里吃飯,祈禱著今天的午餐錢別再被人搶走。”
哥哥奧古特·利士爾重重點頭,接話道:“是的,我強烈建議希雅世界杯舉辦方嚴查‘榮’,他憑借著輔助手段走到了現在,這對其他選手來說不公平!
我們辛苦訓練了這么多年,靠硬實力闖進了這一輪,而面對的對手卻是一個作弊的小孩,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記者突然開口詢問道:“蓮花瓣這樣的東西,使用方式就如同魂技一般,就是在進攻中甩出去,攻擊方式很單一,類似于星野魂技·星之痕。
它不該被劃分為個人實力之中么?我記得榮陶陶曾甩出過蓮花瓣,被螢森圣騎輕易的擋了下來......”
“不不不!”奧古特連連搖頭,道,“那是一件場外的東西,你不能把它當做魂技,而是要將蓮花瓣等同于魂寵。
世界杯規則明確要求不允許使用魂寵,同樣,也應該要求不允許使用蓮花瓣。
我知道,這是世界杯歷史上第一次出現擁有這樣寶物的人,所以舉辦方沒有過處理經驗,所以反應不是很及時。
事實上,我們已經向舉辦方申訴了,榮之前的每一場比賽,每一場使用過蓮花瓣的比賽,我們都申訴他的行為作弊、違反規則,他的成績就應該取消。”
記者遲疑片刻,道:“如您所說,蓮花瓣是場外的東西,那魂武者體內鑲嵌的魂珠也應該是場外的東西?
所以認定‘自身實力范疇’的話,我們應該純粹較量自修類型的魂技和武藝?”
“不!魂珠與蓮花瓣完全是兩碼事......”奧古特連連搖頭。
一旁,弟弟霍里斯轉移了話題:“據說榮的母親還是一名華夏將軍,這個國家太可怕了,為了在世界杯上取得成績,不惜讓少年去承載那樣的寶物,來這里參賽。
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承受了多少苦痛,從場外的拍攝報道來看,我總能看到榮進食的畫面,在我看來,那就是一種酷刑。
榮的身體一定出了問題。如果我們申訴成功,也許榮也能擺脫枷鎖,活的更自由一些吧。”
榮陶陶:???
他看著夏方然手中捧著的手機,整個人都傻了!
從開賽到現在,榮陶陶遭遇了很多支隊伍,但無論哪一支,垃圾話之類的手段大都會留在場上。
這東西,要的是當場上頭!
當年齊祖在場上被辱罵,沖動之下,一腦袋頂翻對手,也把自己“頂”出了賽場。這就是對手想要達成的目的!
歸根結底,選手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對手頭腦發熱、氣血上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干擾對手的判斷能力,從而獲得勝利。
而像土澳選手這樣,在場下就火力全開的選手......
這還是榮陶陶第一次碰到!
小伙子們可以啊!這嘴已經臭到一定程度了,很有他們前輩的風范啊?
鏡頭中,奧古特也回過神來,開口道:“另外,我認為希雅方不需要為‘克里特城之夜’感到抱歉,不需要把全部責任都攬在自己頭上。
榮既然擁有蓮花,又被派來歐洲參賽,那一定是會遭受到有心人的覬覦,所以責任不全在希雅方,榮本身也要承擔極大的責任。
顯然,他體內的東西不屬于這里。世界杯應該是純粹的,展現青年自身實力的地方,而榮卻帶來了超出規則的東西,所以他才引來了這么大的亂子。
事實上,這一屆希雅世界杯對參賽學員們的照顧很好,我和弟弟感覺很好,這是一次非常美妙的旅程,只是可惜在后期遭遇了一場不公平的戰斗......”
夏方然直接將手機鎖屏,一手攬著榮陶陶的肩膀,扭頭看著榮陶陶的側顏,一字一句大勝吼道:“這!你!不!懟!死!他!倆!?”
榮陶陶努力歪開腦袋,夏方然的吼聲震得榮陶陶耳膜生疼。
他的頭腦卻異常清晰,開口道:“夏教,透過行為看目的。”
夏方然:“嗯?”
榮陶陶咧了咧嘴:“他們對著我的蓮花瓣火力全開,甚至不惜帶上我的家人和祖國,為的是什么?”
夏方然:“為了激怒你...嗯,對,就是為了不讓你使用蓮花瓣。”
榮陶陶連連點頭,道:“對唄他們怕了呀他們知道如果我用蓮花瓣,會對他們造成非常大的威脅,所以他們才往死里噴。
他們覺得我很年輕,會試圖證明自己,亦或者我會擔心規則等等,總之一整場比賽都不用蓮花瓣。”
夏方然眉頭微皺,繼續道:“不,往深里想一想,一名魂武者突然改變自己熟悉的戰斗方式,在戰斗中畏手畏腳的話,這會影響到魂武者的發揮!
嘖嘖...這手段是真的惡毒!
當你下意識的想要施展蓮花瓣,卻又心有顧忌的話,哪怕是有1秒鐘的停滯、遲疑,都可能被對手抓住機會,直接決定比賽輸贏。”
一旁,袁沉領隊輕輕嘆了口氣,道:“這已經提高到了攻心的層面,真是好手段!”
這跟當年湖人vs太陽的時候,禪師說納什運球總是翻腕有什么區別?
身為控球大師的納什,每一次運球豈不是會或多或少的遭受一些影響,心有顧忌?一支團隊的核心控球后衛一旦分神,精力分散,那整支隊伍不都得垮了?
榮陶陶突然開口道:“他們不想讓我用蓮花瓣,我偏偏要用。
要不我開場之后,直接用蓮花瓣開大吧!統統送走,免得他們嘰嘰歪歪的?”
袁沉:“......”
夏方然眼前一亮:“好主意!”
袁沉嚇了一跳,急忙勸說道:“不行不行,還有下一場比賽呢,你可不能超負荷運轉身體。”
“嘿嘿,我開玩笑的。既然已經識破了對方的陰謀和意圖,我一定會正常打的。”榮陶陶隨口說著,“只不過,他們嘴這么臭,我會更用力一些。對了夏教,快幫我想兩句垃圾話,我上去懟他們。”
夏方然卻是有心無力:“你不會英語,我也不會啊!”
“呀這就難辦了。”榮陶陶頗為無奈,那采訪節目下面配了中文字幕,榮陶陶才能看懂,一會兒上場親自跟利士爾兄弟對線,哪來的字幕啊?
呃...讓我好好想想,怎么操作一番......
二十分鐘后,隨著場上決出了勝負,榮陶陶猛地站起身來,向休息室大門走去。
教練團看到這一幕,也急忙跟了上去。榮陶陶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工作人員舉手敲門的動作。
“華夏團隊請現在上場。”
“嗯。”榮陶陶一邊點頭,一邊向入場通道走去。
后方的教練團隊們憂心忡忡,從世界杯開始直到現在,他們從來沒見過榮陶陶如此主動的時候。
想來,也許榮陶陶真的受到了對方的話語影響?
袁沉心中難免有些不滿,下次可要看好了夏方然,絕對不能再讓他在賽前給榮陶陶看任何采訪了,這可不利于榮陶陶的發揮。
而夏方然嘛...看到榮陶陶如此主動的模樣,心中卻是暢快無比。
懟!給我狠狠的懟!就是這個勁頭!
與之前每一次上場不同的是,榮陶陶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建筑內部顯然是開著空調恒溫的,而隨著榮陶陶在通道中行走,越是接近入場口大門,就愈發的感到寒冷。
隨著工作人員幫忙打開通道大門,一股寒流撲面而來!
呼......
“嚯!”榮陶陶忍不住晃了晃腦袋。
這溫度!
神清氣爽!用小香蕉的話來說:巴適得板!
兩個開門的工作人員,身上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著榮陶陶那一臉貪婪享受寒冷的模樣,不由得面面相覷......
他們哪里知道,這點寒冷算的了什么?
榮陶陶那都是常年在零下20零下40的氣溫中生活、作業的。
無獨有偶,榮陶陶舒服了,夏方然也舒服了。通過入口放眼望去,可謂是一片白茫茫。
綠茵場上鋪了一層白白的霜雪,榮陶陶邁步而入,數萬人的競技場中,觀眾們早早被通知了這里是雪境主場,他們紛紛戴上了棉帽、穿上了棉服。
主播席上,戴流年與蘇婉穿著單位發的長款大衣,胸前還印著“華夏電視臺”的字樣,開口播報著:“千呼萬喚始出來!榮陶陶終于出場了!”
“是啊。”蘇婉頗為感慨的開口說著,“他依舊是一個人。”
戴流年嘴里突然冒出來一句:“沒有隊友!沒有對手!”
蘇婉眨了眨眼睛:“呃?”
“呵呵,這是我們華夏網民的金句,看過足足兩場1v2之后,人們似乎對榮陶陶的實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戴流年笑呵呵的望著榮陶陶的身影,開口解釋著:“盡管我沒有隊友,但是在場上,也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網友們還戲稱,如果不是高凌薇意外受傷,世人絕對無法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世界杯比賽!
那個站在薇女神背后的少年,終于從幕后走到了臺前,拿起了他鋒利的刀與戟,大殺四方,放蕩示人!”
蘇婉心中稍稍有一些擔憂,道:“上一場比賽,榮陶陶經歷了一番苦戰,足足14分11秒才決出比賽勝負,這也是他參加世界杯以來,用時最多、過程最為艱難兇險的戰斗。
而隨著輪次的推進,此時榮陶陶已經來到了八強,八強賽的對手,必然是要比十六強的對手更強的,希望榮陶陶今天能有穩定的發揮,不要受傷。”
“嗯...正常來說,的確如此。”戴流年先是鋪墊了一句,而后反駁道,“不過由于魂武屬性、魂技,以及參賽人員戰斗特點等等因素,隊伍與隊伍之間的碰撞,孰優孰劣,還是會有其特殊性...對了,蘇婉。”
“嗯?”
戴流年:“你看過土澳選手賽前接受官媒的采訪了么?”
蘇婉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措辭,道:“是的,土澳選手一如既往的信口雌黃,不放過每一次抹黑對手的機會,其做法的確令人不齒。只是希望榮陶陶不要被對方的話語干擾了心神,不要因此而改變常規技戰術的運用。”
戴流年信心滿滿的開口說著:“對此,榮陶陶選手倒是沒有任何回應...想來,他是要在賽場上見真章了。”
播報了這么多年魂武比賽,戴流年也是眼光毒辣,經驗十足,他可不會因為“八強”、“十六強”來簡單粗暴的確定對手強弱。
根據榮陶陶的戰斗特點,戴流年早早分析出了本場比賽的優劣,所以戴流年今天的主持風格才有些改變。
原因?自然是因為戴流年心中有底氣!
反倒是上一場打楓葉的時候,戴流年揪心不已。
而榮陶陶也不是不回應,是因為國家隊把他保護的太好,一切采訪都不參與。
“上場了!榮陶陶選手佩戴好了微型麥克風,踏上了熟悉的雪境主場...哦?榮陶陶選手在干什么?”戴流年愣了一下,視線急忙從賽場轉移到桌前的屏幕上,看著榮陶陶的特寫鏡頭,企圖看得更清楚一些。
只見那榮陶陶一邊走上賽場,右手中非常突兀的浮現出了一片青綠色的蓮花瓣?
他撫了撫那柔軟的蓮花瓣,遙遙望向了東側半場的利士爾兄弟。
榮陶陶甚至還歪了歪頭,對著利士爾兄弟抿嘴笑了笑。
奧古特的面色一僵!
賽前兄弟倆如此大噴特噴,就是為了讓榮陶陶不再使用蓮花瓣!
結果...結果榮陶陶反而大大方方的把蓮花瓣召出來了?
隨后,榮陶陶猶如佩戴下半臉面具一般,將那巴掌大的蓮花瓣,橫著貼在了自己的嘴上,封住了口。
佩戴好了“蓮花半臉面具”之后,榮陶陶的手掌順勢下移,化作手刀,沖著利士爾兄弟,手刀也在自己的脖前緩緩劃過......
割喉禮!
來自一個被蓮花封住嘴的青年。
沒有任何話語,卻也不加絲毫掩蓋,最純粹的威脅!
一時間,數萬人的體育場沸騰了......
這畫面!
的確是...有點炫酷......
所有人都隱隱意識到,這場比賽,可能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