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夜晚時分,百團關城墻之前。
七人六騎,押送著三名罪犯,敲開了百團關的大門。
開啟城門的士兵們,業務嫻熟的接手了罪犯,而那戴著各式動物面具的人,也驅使著戰馬,向關內走去。
“啊”榮陶陶帶著貓臉面具,坐在高凌薇的身后,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可算是回來了。”
一個月前,榮陶陶對百團關還沒有特殊的情感,而此時,對于榮陶陶來說,百團關就意味著絕對的安全。
平日里餐風露宿的他們,精神時刻緊繃著,唯有一周回一次百團關居住的時候,才會踏踏實實的休息一夜。
前方,那戴著炫酷龍頭面具的人,笑著說道:“這就受不了了?好歹我們隔三差五就回來一次,要是沒有你們仨,我們日常巡邏,根本不回來。”
十六年一遇的特大號暴風雪,的確給三關之內帶來了大量的魂獸資源,而后天空放晴的日子里,一眾宵小一直憋在家中,等待時機。
自從一個月前,那場風雪降臨了之后,該冒頭的人,也紛紛冒了出來。
這一個月來,榮陶陶一直跟著十二小隊在一墻的城墻根下巡邏。
不得不說,這城墻可是真的長!
整整一個月,榮陶陶去過最東邊、最西邊的城墻,也并未到達城墻的盡頭處,也只是看到過一些小型的城關,進過一些臨時補給點。
帶著羊頭面具的榮陽開口說道:“明天,百團關就要對社會歷練者重新開放了,我們這一階段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榮陶陶總覺得,哥哥應該是哪里得罪了卯兔,她給大家的面具質地很好,也很精美。
但是這羊臉面具實在是有點太傳神了,上面長著倆個打著卷的犄角,那面癱羊臉的表情更是惟妙惟肖榮陽帶上這面具就像是西方某些惡魔的化身似的 “嗯我們也算是幫助一墻守衛軍,給社會歷練者們創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卯兔開口說著,轉頭看向了三個小家伙“聽說學弟學妹們要開學了?”
“嗯。”高凌薇輕輕點頭,“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們的照顧。”
“謝什么謝,以后都是戰友。”卯兔嘿嘿一笑那可愛的笑聲倒是很配她那可愛的兔臉面具。
“未羊明天一早你就送他們幾個返校吧。”付天策說著也轉頭看向了榮陶陶道,“那證件,你可別拿出去招搖過市,老子可丟不起那個人!”
“咋可能呢”榮陶陶咧了咧嘴。
“大薇,你看著點他別讓他胡鬧。”付天策卻是補充了一句再次往榮陶陶心上扎了一刀。
“好的付隊您放心。”高凌薇連連點頭。
自從榮陽和付天策說過榮陶陶的成長計劃之后,付天策也是順水推舟,推了榮陶陶和高凌薇一手權當是結個善緣。
當然,也不全是善緣,付天策知曉高凌薇為什么來雪境之地,也知道她的目標,就是要加入抓捕偷獵者的部隊。
所以,未來如何,且走且看吧。
而付天策之所以這么懟榮陶陶,也只是開玩笑而已。
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里,榮陶陶展現出了良好的戰士素養,稱之為令行禁止也不為過,對其他幾個隊伍成員,除了感激,更是恭敬,讓人越看就越是歡喜。
跟你關系好,才和你開玩笑,要是跟你關系不好,誰搭理你?
比如說,那一直被無視的陸芒。
嗯...就很難受。
倒也不是付天策和陸芒感情不好,主要是陸芒太過沉悶了一些,簡直跟丑牛一個風格。
值得一提的是,榮陶陶和高凌薇是有軍官證的,也已經正式入伍,一個月內的所執行的所有任務,統統記錄在案,但陸芒什么都沒有。
這就是對實力、對潛力的最真實寫照。
這個世界并不完美,也不是如想象中的那般運行。
按照常理來說,弱者,應該得到更多的支援和幫助。但實際上,在這世界里,強者反而會得到更多的關照。
而且你越強,別人就對你越是關注,無論是情感還是資源,傾斜的也就更多 相比如陸芒來說,榮陶陶和高凌薇顯然是屬于更強的人,甚至是已經兌現了潛力與天賦的人,在同齡人之中,也是處于金字塔尖的存在。
一旁,一向沉默的丑牛,嘴里突然蹦出來一句話:“你們走了,怕是這在一墻里悠閑巡邏的日子,也就沒了。”
“呵呵,寅虎小組和巳蛇小組都快要炸了,怎么,你還想在這一墻根下晃悠?”付天策卻是笑了,看了一眼丑牛。
丑牛扶了扶牛臉,沒有再搭茬,只是在分別的路口處,非常難得的對著榮陶陶擺了擺那粗糙的大手:“下次再見,記得變強一些。”
“好嘞”榮陶陶掀開了貓臉面具,對著丑牛露出了一張爽朗的笑臉。
此時,榮陶陶面容依舊稍顯青澀,畢竟這還是個16歲的青年。
但相比于一個月前的他來說,此時,在這城墻根下枕風宿雪一個月的榮陶陶,已經有了一絲士兵應該具備的氣質了。
他本就處于身體爆炸成長的年齡段。
在執行任務、刻苦訓練之下,那眼神剛毅了些許。
而在終日24小時瘋狂補充營養的情況下,他的身體的確壯實一些,也長高了一點點。
“嗯。”丑牛擺了擺手,和隊員一起,跟三個小家伙分別。
事實上,榮陶陶和高凌薇已經有資格入住士兵宿舍了,但是為了照顧陸芒,倆人并沒有搬走 畢竟榮陶陶答應陸芒了,來這里修行不比演武館慢,如果榮陶陶去士兵宿舍居住,那陸芒可就要傻眼了。
第二天清晨,結束了一個月軍旅生活的三人小隊,懷揣著滿滿的收獲,在榮陽的護送之下,一路馬不停蹄,返回了松江魂武大學。
明天就是開學的日子,校門口處,正有大批返校的學員,熙熙攘攘的,尤為熱鬧。
與校門衛溝通過后,榮陽護送著幾人,迅速來到了演武場。
不出意外,他們也看到了刻苦訓練的學生們,也剛好看到了焦騰達正在向趙棠討教技藝。
焦騰達看到幾人,急忙熱情的招手,尤其是看到陸芒的時候,更是笑道:“呀哈我的高冷男神回來啦!”
陸芒騎在馬上,對著焦騰達微微揚頭示意,也的確是高冷男神范兒十足。
趙棠倒是頗為好奇的看著陸芒,這年輕的孩子,一個多月沒見,氣質大變 他這年不是在松柏鎮過的么?怎么,生存條件這么艱苦嗎?
不對,這副模樣,像是去墻外歷練去了,但是百團關不是這幾天才開放的么?
趙棠滿臉的疑惑,再看向高凌薇和榮陶陶,心中也有了些許猜測。
這仨人...怕是開小灶去了!
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里,榮陶陶等人雖然沒有再碰到星野魂校那樣級別的偷獵者,但是卻也在一墻根下抓捕了足足4伙偷獵者,在摸清對方的實力過后,付天策也有意培養年輕的戰友,陸芒也都有參戰。
說到底,切磋比試與生死戰,是完全不一樣的戰斗。
一個活躍在擂臺上的魂士,與一個在生死間摸爬滾打的魂士,是完完全全的兩種狀態。
再加上終日的守夜、盯梢、巡邏,在危機環境下對身體和精神意志的磨煉,這些可都是學校給不了的。
四人組迅速走進演武館,還沒等上三樓楊春熙的辦公室,便在二樓,被一個飄著仙氣兒的宿管大媽給攔住了。
“你這年節過得倒是舒服,足足過了一個多月。”斯華年站在樓梯口處,雙手負后,一襲白衣,長發披肩,低頭看著邁步上來的幾人。
而她的目光,也定格在了榮陶陶的身上。
“斯教好呀!”榮陶陶急忙拿過背后的包裹,從里面掏出了一根巧克力棒,一邊扒開包裝紙一邊送了上去,“斯教嘗嘗這個,巧克力奶油堅果,這一口咬下去,今生再無煩惱,對象是啥都能忘嘍”
“哼。”看著眼前賄賂自己的學生,斯華年大大方方的一手拿過巧克力棒,咬了一口,咔哧咔哧的咀嚼著。
她另一只手,也按在了榮陶陶那一腦袋天然卷兒上,左右擺了擺他的腦袋,頗為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的面龐。
“呃”榮陶陶被這一雙美目看得有點心慌,小聲道,“斯教,您過的挺好的哈?”
“好...咔哧...過得不錯...咔哧咔哧。”斯華年抓了抓那軟趴趴的天然卷兒,似乎在尋找熟悉的手感,這才一臉舒服的轉身離去,遠遠的飄來了一句話,“一會兒來我這里報道。”
榮陽卻是對著斯華年的背影說道:“勞煩斯教您多費心了。”
“咔哧。”斯華年擺了擺手,頭都沒回。
“好家伙,都是堂堂魂校,你咋沒人家那種高手風范?”榮陽陽扭頭看向了榮陽。
“他要是斯教的性格,也找不到我呀。”上方的樓梯處,突然傳來了一道美妙的嗓音。
眾人抬頭望去,卻是看到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麗人,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溫婉恬靜,正看著眾人。
確切得說,是看著榮陽。
“行了,我知道你們安全歸來了,散了吧。”楊春熙對著幾個小家伙擺了擺手。
榮陽邁步走上了樓梯,順勢對著榮陶陶點了點太陽穴。
哥倆已經有了足以跨維度溝通的能力,甚至可以在特定的情況下,看到對方的視角、操控對方的身體,那所謂的分離,也就不存在了。
腦海中,也傳來了哥哥的一句話:“一會兒我離開,就不和你打招呼了。”
榮陶陶回應道:“奧,那個啥,你把感官共享開開唄?我聽聽嫂嫂都跟你說啥誒?”
榮陶陶撓了撓頭,發現自己怎么也聯系不上榮陽了,溝通的橋梁直接被切斷了。
好家伙,這就給我屏蔽了?
我們不是說好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嗎?
看著榮陶陶表情僵硬,高凌薇詢問道:“你怎么了?”
榮陶陶嘆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呵,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