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矜揉了揉發痛的額頭,無奈起身。
窗外艷陽普照,明明是好天氣的一天,霉運卻如影隨形。
實驗室外,校方領導、受害學生的家長以及為生部門的工作人員和警察全都面無表情地站在樓道中等著林九矜。
實驗室的大門被打開,里面有穿著防護服的檢查人員正在繁忙的勘測,外面拉著警戒線。很多好奇的學生都被隔離在樓梯間之外,就連隔壁實驗室都遭到波及,暫時無法開門上課。
“林九矜,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見林九矜趕來,校長氣急敗壞上前質問道。
一旁的辦案民警看了一眼校長,才對林九矜亮出逮捕證:“你是林九矜嗎?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是!”
說完,上前一步將手銬扣在林九矜嫩白纖細的手腕上,兩人架著她向樓下的警車走去。
林九矜沒有反抗,這個時候她說什么都是辯解,還還不如先去警察局把問題說清楚。
警察原本應該直接去她家里抓人的,但一來只是疑似泄露,二來也沒有確實證據或者證人證明就是林九矜這邊下毒,所以,只能以協助調查來帶人走,那就不能太過興師動眾。至于為什么要戴手銬,那是因為一旦調查清楚是林九矜實驗室下毒,她就涉嫌重大過失殺人罪,是會被監管起來的重要犯人。
林九矜被帶上警車的時候,沈晴也正好驅車趕到樓下,她慌忙停好車,將車門一甩,大踏步奔過來。
正巧看到林九矜被簇擁著,走向警車。
“林九矜。”她高聲尖叫。
林九矜看看她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越是慌亂越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她既然坦蕩無愧于心,就不怕被帶走調查。
一路上,她在心中反復思索云然那天對她的提醒。這么快制定出來針對她的計劃,看來是人家某些高層坐不住了,開始主動出擊。
有心算無心,當然容易,況且她確實沒有料到云家出手速度這么快。
與此同時,網上鋪天蓋地的報道直沖熱搜。
甚至牽涉出十年前同類型案件,就是之前林九矜父母負責病毒實驗泄露的案件,當時因為是原材料泄露,要比這次事件還要嚴重。
“十年前,某大學集體中毒事件還歷歷在目。中毒癥狀與本次中毒癥狀類似,也是兩學生出現的嘔吐、脫水、昏迷,據知情人士透露,當時,本大學也在進行同類型病毒實驗。
后被有關部門勒令叫停。沒想到多年之后,這樣駭人的實驗居然還在進行,并且是某大學的新生在做。試問這樣的病毒實驗用品,怎么會如此輕易外流?會不會跟大學生組建創建實驗室有關?他們為什么要最新研究病毒實驗,這其中又代表了什么?此事我們會持續關注,感謝您的收看。”
跟帖一、“什么大學生研究室,不過是校方請的背鍋俠,同樣九年義務教育,她比別人多個腦袋還是咋地。”
跟帖二、“我就很好奇,泄露以后,按理說應該是攜帶者最嚴重啊,怎么會跟他接觸過的學生都一樣中毒,有的甚至比攜帶者嚴重,而父母家人卻沒事!”
跟帖三“我隱隱有種陰謀的味道。”
在一片謾罵和聲討中,只有三個帖子算有有腦群眾,還算好友一絲絲理智,但很快被淹沒。
關了后座的電腦,云亦淼心中感覺越來越沉。一場看似雜亂無章的陰謀,其實就是針對著林九矜的,尤其使她成為國際物理競賽冠軍和組建自己的實驗室、開展病毒研究活動之后。
他離開云家多年,并不知道當年資助實驗室還有云家的一份。這也是前不久他通過查找資料才發現了這個秘密,那么,現在這一場針對林九矜展開的是非爭論,云家會不會介入呢?
“先生,我們大概還需要兩個小時。”云意在前座提醒,為了縮短路上時間,他們錯過了早飯午飯,他真的很擔心先生的身體會吃不消。
“無妨,盡量快一些。”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掩蓋住那一抹焦急。
正在此時,沈晴也的電話打了進來。
云亦淼看著手機上的名字,臉色不由得一變,他生怕自己的擔憂變成現實。
“怎么了?快說。”不等對方開口,他就急忙詢問,有些亂了方寸。
“林九矜被警察帶走了,就在剛剛。”沈晴也臉色陰沉,語氣焦急。
“以什么理由?”他問。
“說是病毒泄漏讓她回去調查,現在中毒的學生在醫院,他們都說是因為跟參與過這個實驗的學生接觸之后就中毒了。”沈晴也憤憤的說:“純粹是在胡說八道,我們的試驗試劑因為路上耽擱了一段時間,根本就沒有進入第二環節,怎么可能出現中毒,我懷疑這就是針對林九矜的一場預謀,而現在警察在里面調查,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進去。哦,對了,之前林九矜跟我說,我們的監控被人動了手腳,曾經有人半夜潛入過實驗室。”
“你認為會有人趁此機會放一些你們實驗室本來沒有的病毒對嗎?”云亦淼馬上就猜到了。
“對,我們是昨天才知道的,還沒有來得及徹底的徹查,這兩天因為儀器和試劑還沒有到的關系,我們基本上就沒有開工,根本沒有徹查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是不用說有心算無心。
“好,這個事情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到,你稍安勿躁。”云亦淼掛了電話,急忙撥給好友衛航。
“喂?”
“有件事需要你出馬,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
“你說。”那邊的衛航冷靜沉穩的聲音。
“林九矜這邊出事了,我需要你立刻來京城一趟。”云亦淼說得有些焦急。
“具體說一下發生了什么事?”衛航近的提醒,與林九矜有關的事,自己這個好友就會亂了心神。
“林九矜物理大賽獲獎后申請到了自己主辦實驗室的名額,她研究的病毒疫苗多年前曾經被嚴令禁止過,現在有不少參與她實驗的學生和其同學中毒,目前很危險,所以警方和校方懷疑她的實驗毒品人為泄露造成了這樣的問題。”云亦淼一口氣說完他所掌握的消息。
衛航沉默無語,半晌后才道:“我現在趕過去,你也不要太著急。”
審訊室內 林九矜淡定的坐在訊問椅上,看著對面一臉嚴肅的兩位警官。
“警官先生,我把我掌握的情況都說明了,具體的我能夠了解的就這么多。但是我敢保證,我實驗室內中的病毒是絕對不可能流向外面的。”
她自己的實驗室自己最清楚,目前還沒有進行到病毒分離的程度,又怎么會有學生是因為她的病毒研究而有問題呢。
“我希望你能夠老實交代,發生了什么事情,畢竟是幾條人命,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現在在他們體內明顯的能夠發現你所研究的病毒,這一點你怎么解釋?”其中一名年輕的警官還在不停追問。
“這一點不應該是由我舉證,我只能夠證明我的實驗室當中還沒有這樣的病毒可以泄露。”她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中了超前的毒。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云然帶過來的消息,有人先下手了,卻不知道她的試劑因為資金問題到的晚了幾天。
那么云家到底是誰?不希望她研究這種病毒呢?之前她這是知道,一旦這種病毒研究成功會突破很多謀生領域,甚至可以用于對抗多種免疫疾病。
“我們會派人調查實驗室當中是否隱藏著這種病毒,一旦隱藏這種病毒,而你又錯過了交待的良機,那么在你身上的量刑不用我提醒你,你也應該知道吧。你是物理界方面比較優異的學生,難道你的大好前途就這樣葬送了嗎?”年輕警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希望在林九矜身上找到突破口。
林九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自問仰首無愧于天地,沒有做過的事情警官先生,你不能讓我撒謊來承認吧?”
“你…”警官氣得拿手點指林九矜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扔下手中的資料開門離去。
另一名警官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目光灼灼的盯著林九矜的面部表情,他想從林九矜變化的表情當中分析出林九矜是否在說謊。
從批捕到現在,他作為有過多年實戰經驗的刑警,原本不會只有一點點證據就去上門帶人,無奈上峰領導非要從嚴從重的處理這件事情,他們也只好將人先帶回再說。
“既然你反復的強調,你們實驗室中沒有這種病毒,那么你研究的課題為什么會定在這個病毒上面?”警官看著林九矜一字一句的問。
“因為這個病毒課題多年前是我父母在研究,不過他們出了車禍。”林九矜抬眼看了一下警官:“所以這是我畢生研究的課題,我有多年經驗,絕對不可能讓我手里的殘次品或未成形藥品流入社會。”
換而言之就是我真的被誣陷。
警官點點頭,他大概明白林九矜想表達的意思,只是他不理解這個女孩的倔強到底因何而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病毒還未到研制成功這一階段,可是有人提前得了你研究的病毒。”警官蹙了蹙眉,如果按照林九矜的說法,那就是有人在故布疑陣,引導眾人往這個方面去想。
“我不敢說有沒有人暗害,我這個需要警官先生你們的調查,但是有一點可以證明,因為我有一批實驗后才因為資金的關系晚到了一段時間,沒有這個耗材的話,我的實驗將無法支撐進行,所以我不存在著有這樣的病毒。這一點海關可以作證。”這是林九矜的殺手锏,也是林九矜力薦清白的地方。
“那你在實驗的過程當中是否有得罪過什么人呢?”如果往投毒方面去想,這個案子或許就簡單了。
作為老刑偵,他也不相信一個女孩子研究的課題,只是為了去暗害同學,這太說不過去了。
“我自認為是沒有得罪過任何的同行以及研究院,但是我不能排除別人對我的想法,你說是嗎?”林九矜淡定一笑,看著警官道。
“我明白了。”在審訊資料上寫下最后一筆,警官站起身點了點頭:“希望你說的都是真話。”
林九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笑了笑。她長得本身就甜美可愛,更不用說她如此乖巧坐著,一看也不像是個壞學生。所以說她會投毒,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晚九點云亦淼終于趕回京城,與此同時衛航也驅車來到,他們約著沈晴也在夏園見面。
三人詳細比對了一下問題梗概,云亦淼開口道:“這件事有人栽贓。”
“我就知道。”沈晴也狠狠咋了沙發扶手:“別讓我知道是誰,不然弄死她。”
衛航斜了兩人一眼,咳了一聲:“這件事不管是栽贓還是別的,眼下是我們要等待提起公訴還是提前和解。”
“你這邊按部就班去做,我找人帶話給林九矜。”云亦淼沉思片刻吩咐道:“剩下的我來處理。”
“我突然有個想法。”衛航托著下巴悠悠道:“你們現在應該去實驗室看看,如果有人栽贓,現在應該會有后續動作。”
云亦淼聽完,眸底精光爆射,真是關心則亂,他居然沒想到。
他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門外的云意不明就里,急忙跟暗中的四位跟隨上去。
實驗室內,一名全身黑衣的人口中叼著小手電看著從保險柜中拿出的文件冷笑。這也太順利了,他剛一出手,就能把這么重要的資料找到。
他站起身,看了眼糊滿口香糖的攝像頭,然后大搖大擺地走到一旁不銹鋼水池邊點燃打火機,對著資料就要焚燒。
做完這一單,他的五百萬就到手了,真是好容易到手的一筆錢!
接下來他要去哪里享受人生呢?
正在此時,實驗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