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云亦淼聽到這話，瞬間打翻了醋瓶子：“你該找個女友成家了。”
蘇明風感受到了三人之間不一樣的氣氛，趕緊上來打圓場。
“哎呀，拉家常就等見了凌渡的人之后吧。別忘了咱們今天的主要任務！那就是說服凌渡收回成命，繼續讓我們把系統做下去。”
林九矜點了點頭：“大家放心，凌渡會收回成命的。”
凌渡重工駐京辦事處27樓，一名黑發纖長筆直的職業套裙女人推開了會客廳的大門。
她干練得掃視了一下會客廳起身的四人，露出一個冷練疏遠的職業微笑。
“你們好，我是凌渡信息部部長潘月。”
四人逐一作了自我介紹，又在潘月的客套中坐回了沙發。
潘月的語速快而干練：“我實在沒想到，黑客界大名鼎鼎的惡狼聯盟，竟然實際上只有你們四個人。世人都還以為你們是一個非常龐大的聯盟，擁有眾多各方面都有突出才能的成員。”
寧子遇自信道：“我們四人確實各有所長，涵蓋了技術界的不同領域。”
潘月卻迅速打斷：“是的，你們很強，能打出那么大的名氣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但是對不起，凌渡是一家公司，盈利為目的而非助學公益！我們的系統容不得半點差錯。你們都知道的，做我們這一行的，不扎好每一個根基換來的就是粉身碎骨。很遺憾，諸位的表現讓凌渡非常失望。總部也早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嚴厲命令我這個信息部部長中止與你們的合作。”
潘月再次掃視了所有人，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就算上級不下令，我個人也要中止。你們讓自己和凌渡成了信息技術界最大的笑話。我很生氣。”
她飛快得說著這些話，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只有薄薄的嘴唇時不時露出職業假笑，讓人覺得無論如何都無法與這樣的人親近。
蘇明風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解釋一下…”
“我覺得不用。”潘月的面色依然客氣：“結果就是答案。你們足夠優秀，沒錯，但是你們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這是自然規律。”
潘月說著，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直接從四人面前站了起來。
“我說清楚了嗎？”
“潘部長，請問您仔細看過網上的那份操作系統了嗎？”林九矜在沙發山沒有動，仰著嬌小的小臉蛋兒，像是問大人問題的天真孩童。
潘月的臉上終于再也掛不住象征禮貌的職業假笑，變成了十二分的厭惡與憤怒。
“那是我們凌渡的操作系統，是我一手設計并安裝的，我還需要看嗎？現在成了凌渡沒穿內褲的屁股，讓全網業內的業外的看笑話！這都全是諸位的功勞！”
林九矜終于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她雙手將一部平板電腦遞到潘月面前，冷靜道：“凌渡的屁股沒有暴露在世人面前，請您再仔細看看。”
潘月不客氣得一把將平板接過手里。屏幕上，正是網上公開的那份資料，是凌渡內部操作系統的源代碼。密密麻麻的數字和字母看似雜亂無章，卻井然有序。
潘月看了一會，猛然周期眉頭，頭也沒抬大聲道：“把我的電腦拿來！”
門邊，一名助手快速往她手上遞上一臺又厚又大的筆記本。
潘月將林九矜的平板一扔，快速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敲擊起來。
她翻了幾個論壇，再次查看了帖子里公開的那些數據，一連對比了好幾處。終于疑惑著抬起頭來看向林九矜。
“是你之后篡改了這些？”
林九矜：“不，他們偷走的就是這樣的。”
潘月皺眉：“原理？”
林九矜：“他們是從我的電腦偷走了這份資料。很抱歉，是我疏于防范。但是我的電腦安裝了我自創的一個小防御系統。凡是鉆進來的木馬、蠕蟲，或許可以擾亂我的程序，但是如果想偷走我的東西，那是不可能的。木馬在復制發送我電腦上的文件的瞬間，防御系統會自動修改文件內的數據。所以——他們偷走的知識文件的變體，一堆毫無意義的錯亂數據。”
潘月一動不動得盯著眼前的少女，臉上同樣看不出情緒。
看了一陣，突然正了正自己的坐姿。
“任何人都偷不走嗎？我要自己試一試。”
說完，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得敲動了起來。
隨著她的敲擊，原本被丟在一邊的林九矜帶來的平板電腦驟然屏幕變得漆黑，不一會，屏幕上開始彈跳起一個畫風惡心的流血小丑，小丑骯臟的嘴巴一張一合，讓人看了極度不適。
潘月面無表情：“不好意思，你的平板被我攻克了。”
林九矜面色坦然：“等你弄完我就可以恢復。”
潘月又點擊了幾下，繼續道：“空空如也，你這個平板里什么都沒有？”
林九矜：“相冊里倒是有些照片。”
潘月冷哼了一下：“好的，現在是我的了。”
林九矜：“您可以打開看看。”說完，開始伸手取回自己的平板，開始按下重啟鍵清洗潘月攻進來的病毒。
潘月點開了從林九矜的平板里偷過來的文件夾，一張張圖片一一打開，竟然全是些毫不相干的圖片，有不知誰在哪里拍下的街景，有不知何人的生活照，有網上常見的太空圖，還有不知何年何月早已被人遺忘的動態卡通表情。
總的來說，所有的圖片像是隨機從全網圖片庫里圈出來的，毫無聯系，毫無意義。
潘月皺著眉下滑了幾頁，發現文件夾里所有圖片都是這樣的。
與此同時，林九矜微笑著轉過手中的平板：“我的系統恢復了。”
潘月不禁露出一絲贊嘆：“這么快就清楚了我的小丑？”
林九矜當著潘月的面點開了自己的相冊：“其實，我電腦里的圖片是這樣的。”
相冊里，每一張都是林九矜和云亦淼在各種場合的自拍，有的在家，有的在街上，像兩對再普通不過的情侶，用相機記錄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潘月再也掩飾不住眼里的喜悅，喃喃道：“不錯不錯，這個妙…”
林九矜微微一笑：“請您再看看您自己電腦里的圖片夾。”
潘月急忙點開相冊，只見自己電腦的圖片竟然也全都被替換一空，平時工作中保存的各種圖片，此時也全都變成了雜七雜八意義全無的隨機圖片。
潘月身邊，一直默默無聲的助理看到此幅畫面，臉色當場綠了下來：“部長！您的圖片資料…”
潘月沒事人似的揮斷了他。
林九矜繼續道：“我的防御系統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你在我電腦偷了什么，你自己電腦上相同格式的文件也會受到篡改。所以，偷了凌渡操作系統的那個小賊，我們就祝他自己的電腦上沒有相同格式的文件吧！”
潘月忍不住鼓起掌來，臉上的笑容終于有了情緒的溫度。
“好！這個以攻為守，妙！夠犀利，我很喜歡！哈哈哈哈。”
她身后的小助理卻還是忍不住道：“可是您的圖片資料…那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文件！”助理轉頭望向林九矜，滿眼期待：“小姐！請問潘部長的這些圖片還能恢復嗎？”
林九矜：“不能。”
“啊！”助理幾乎是哭喊著出來了。
潘月卻不以為意：“哭什么，讓各部門重新給我發一次就是了！”
助理痛心疾首道：“我的部長啊，您知道這些是多大的工作量嗎…”
潘月凌厲道：“那現在就去辦！快去！”臉上卻依然是欣喜和興奮。
林九矜：“潘部長，請問，惡狼還可以繼續操作凌渡的電子防御系統嗎？”
潘月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速得伸出了右手：“可以，我就要這個！反守為攻，我特別滿意！”眼神里，是狩獵者的狡詐與狠辣。
林九矜握住潘月的手：“謝謝。”
帝盟。
曼珠沙華：騰蛇，是你。你那天給我發學習資料是假，竟然是為了偷我的郵箱？
騰蛇：別介意別介意！我這不是怕你為難嗎…我怕你自己下不了手，所以就借你的郵箱一用。沒想到SIX還真是看都沒看就點進了附件。看來你和他的關系還真的蠻好的。
沈晴也突然覺得這個相識6年的老朋友面目十分惡心。
曼珠沙華：這么說你還是為我著想了？你明知道我和SIX是朋友！
騰蛇：是呀，是你朋友你會為難，所以就讓我來動手咯。不過這個SIX太陰險了，竟然裝了反制系統。
看著騰蛇這副樣子，沈晴也突然覺得整個人都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三觀不合吧。
沈晴也直接下線，退出了聊天室。
不多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沈晴也心情煩躁，看也沒看號碼，直接按了接聽。
“喂？”
“是我。”一個低沉而熟悉的男聲傳來。
沈晴也疲勞得扶住自己的額頭：“青帝？你打我手機干嘛？”
青帝：“關于剛才聊天室的事，我都看到了。可是抱歉，我不能站出來指責騰蛇，因為，雖然不道義，但是他是在切切實實為帝盟做事。我作為帝盟的首領，不能直接站出來指責他。”
沈晴也再也一次無語：“那…那你現在，打給我是在做什么？”
青帝：“安慰你。”
沈晴也覺得胸口一悶，一股無明業火油然而生。
“安慰我？就是這么安慰的嗎？他做的不對但是我作為首領不會去怪他？你自己平復心情？是這個意思嗎？”
青帝停頓了一下，最終明確而清晰道：“是。”
“那您這安慰還真的挺獨特的。再見。”沈晴也說完，毫不客氣得掛上了電話。
九九，我真的對不起你…
數日之后。
惡狼聯盟向凌渡集團信息部部長潘月正式遞交了由他們負責開發的電子防御系統。
沈月只回復了一個陰暗不明的笑容，翌日，信息技術界再次炸開了一個大鍋。
凌渡竟然將這套電子防御系統完完全全得公布了出來。
并且作出了如下聲明。
各位黑客、白客和電子信息愛好者，你們好。
由惡狼聯盟操作、為凌渡集團代為編寫的電子防御系統已經正式上線了。在這套防御系統的中心，凌渡已然將一枚“金蛋”藏在了中央。在此，凌渡誠邀天下英雄前來攻城！凡取得“金蛋”者，獎金三千萬。
次消息一出，整個黑客界瞬間炸開了鍋。
“什么情況？凌渡的底褲不都被惡狼弄丟了嗎？怎么還在繼續合作？”
“凌渡這是在邀請全世界幫他們驗貨？”
“你們沒聽說嗎？上次流出來的說是從惡狼那里偷來的凌渡的操作系統，其實是假的。絲毫沒有影響凌渡和惡狼的合作關系。”
“有意思，讓我會會這個惡狼的手筆。”
消息發出來一個小時之后，黑客界再次掀出更大的狂潮。
“臥槽這是什么玩意！凌渡你他媽的是純粹要害人是吧？”
“沃日，凌渡你這放出來的不是防御系統，是病毒吧？這墻還帶攻擊性的？”
“我去，凌渡你賠我資料！惡狼的快出來！我認了我認了！我認了技不如人！快出來告訴我怎么恢復我電腦里的資料！”
“厲害了…惡狼這墻修得霸道…我不服，我要繼續努力，一定鉆出個洞來！”
三天之后，黑客界關于如何攻克這道防御墻的討論已經席卷了各大論壇。甚至諸多聊天室、討論組被特地建了起來，大家似有協力共進定要攻破之勢。
五天之后。
凌渡信息部辦公室，部長助理小蔣面色慌張得來到潘月面前。
“部長！不好了！惡狼的那個系統被攻破了！”
潘月從屏幕前抬起頭，若有所思得擰著眉頭：“你是說，有人拿到了咱們藏在防御墻內的金蛋？”
小蔣撓撓頭：“那倒沒有…就是系統漏洞很大，很多功能都開始不能反應了…照這樣下去，整個系統癱瘓是遲早的事。”
潘月：“給惡狼打電話！讓他們組織修復。被攻出洞不可怕，只要修得比破的快，還算他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