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正被最新的案件搞得焦頭爛額。
陳漾敲了敲門,打斷他的思緒,“霍隊長,樓下有個小姑娘說找你。”
霍琛皺了皺眉,漆黑的眸里氤氳著不耐煩,“有什么事情么?”
“不清楚。”
“不見,我現在哪有什么時間見什么小姑娘。”
“就是之前來警察局的林九矜,她說是來幫你忙的,你要是不見我就讓她走了。”陳漾也不清楚那小姑娘說的什么忙,只能全部轉述。
霍琛眉擰的更緊,想到了寧子遇之前說的幫手,不會就是她吧?
這樣一個小毛丫頭?
寧子遇是不是再開玩笑?
想歸想,霍琛還是下樓,剛下樓就看見少女站在那里,乖巧玩著手機,聽見腳步聲,才抬頭。
“寧子遇讓你來的?”霍琛不慌不慢問道。
“嗯嗯。”林九矜乖乖點點頭。
霍琛越來越覺得懷疑,寧子遇是不是在和他開什么玩笑?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你之前有幫過類似的忙嗎?”問出這個問題,霍琛覺得他也是瘋了,竟然真的將希望寄托在林九矜身上。
林九矜搖頭,“沒有。”
霍琛:“…”
他懊惱抓了抓頭發,微勾薄唇,“那可有這方面的研究?”
“犯罪大師算嗎?”林九矜抬頭,目光落在他身上,許是她眼神太過于清澈明媚,霍琛微微失神片刻。
他心里暗自想道,犯罪大師好歹也算跟邏輯掛鉤,勉強也算有經驗。
霍琛帶她上了二樓,偵查室里圍了一眾刑警。
近期發生的案件,大家都連著忙了很久,調查,整理證據鏈,搜集相關人員的信息,但是絲毫沒有頭緒,大家想著今天坐在一起討論一下,整合一下各人手上的線索,但是依舊沒有討論出什么結果。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看著自家隊長帶了個小姑娘走了進來,都露出了異樣的眼神。
霍琛輕咳一聲,“這是分隊專門請來幫忙破案的專家,大家歡迎一下。”
房間里沉默一片。
有位女警員率先開口,“不是吧,隊長,你是在和我們開玩笑么?這么重要的案子你讓一個小丫頭來經手。”
“是呀!隊長,這個案子雖然艱難,但是大家伙努努力總會有辦法,你別病急亂投醫啊,你讓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來幫忙,萬一搞砸了責任我們負不起的。”其他人跟著附和道。
霍琛揉了揉酸疼的眉宇,這是寧子遇推薦的,他跟寧子遇關系很好,再加上這次的事情是真的沒辦法了。
現在可好,一方面是兄弟推薦的人,一方面是下屬抵制,騎虎難下。
林九矜看著大家的反應,側著小腦袋,甜甜一笑,善解人意道,“霍隊長,既然不需要我幫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少女聲音軟綿綿,乖甜軟酥。
林九矜說完沒有等霍琛的回答就離開了,霍琛有些暴躁扯了扯領帶,他走到窗邊,從煙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邊。
房間里的人都面無表情望著他。
“繼續猜啊,看著我干嘛。”霍琛咬著煙蒂,含糊不清道,說完,轉身去了旁邊的辦公室。
霍琛回到辦公室后,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機,翻著微信上的聯系人,看到寧子遇頭像時,按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沒過多久,屏幕上顯示一張俊美的臉,寧子遇剛洗完澡,發梢還濕噠噠滴著水,“怎么了?”
“大哥,我讓你幫忙,你就給我介紹了個小丫頭過來?”他猛吸一口,緩緩道。
“小丫頭?”寧子遇眼皮跳跳。
“今天來警察局的是個小丫頭,說是你推薦的,并且你還認識她。”霍琛邊說嘴里的煙霧邊往外泄。
“是誰?”寧子遇抬了抬眼眸,勾起來了他幾分興趣。
“林九矜。”
聽見這個名字,寧子遇身體一愣,怎么又是這個丫頭?
“想什么呢,我會這么不知道輕重么,我找的是聯盟里的人,SIX,你應該聽說他名聲,這丫頭應該是他推薦的。”寧子遇擦了擦頭發,側頭望著霍琛。
霍琛眼皮一跳,頓時微愣,“可是,我下屬把她趕走了。”
既然是SIX推薦的人,那實力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他拍了拍額頭,腦殼疼的很。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可是幫過你了,這人嘛,是被你自己的人趕走的,自然得你自己去哄回來,不過你最好別把對付一般女人的手段用在她身上,那丫頭是個白切黑,你自己小心點別被她坑了。”寧子遇好心提醒道,直接掛了電話。
霍琛站在窗邊又接著抽了兩根,腳邊一堆煙頭。
這么多年,從未哄過人呢,一想到他要去哄個小姑娘,突然就覺得頭有點疼。
霍琛又磨蹭了一會,還是換了身便服,估摸著那丫頭應該已經回學校了,徑直開車去了一中。
林九矜從警察局回來后,便回了教室。
這不是她不像幫忙的,不過不用她幫忙也好,樂在輕松。
最后這節課是化學課,上課鈴剛響起,元溪就進來了,發了一套試卷下去,這是她揣測高考的模擬題,讓大家自主做題。
林九矜當作沒看見,剛剛從警局回來后,她身體就不怎么舒服,沒有心思做題,從桌底下摸出一本課外小說,漫不經心翻了起來。
這樣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元溪坐在講臺上,她一直注視著林九矜的動作,只見她毫無遮掩的看著課外書,眼里閃過一絲幽深。
“林九矜,你在干什么?”
原本埋頭做試卷的同學,抬頭往林九矜的位置看去。
元溪站起來,從過道走到她面前,只見她桌上正正當當擺著一本英語小說。
她用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馬上都要高考了,你就不能好好復習嗎?是不是高考只考英語,不用考化學?”
林九矜抬眸,面無表情望著她,“馬上要高考了,老師你能不能別管我?”
她嗓音平平,聽不出來情緒起伏。
身體上的不讀書,讓她不怎么想搭理元溪。
這淡然的態度瞬間激怒了元溪,“在課堂上,被抓到后還一副這種不思悔改的態度。”
林九矜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你給我站出去,在外面好好反思。”
話音剛落,林九矜拿了書就站了出去,旁邊的沈晴也淡然抬了抬眼,舉起白皙的手臂,“那個老師,我也在看,我也站出去吧。”
她懶懶從桌子抽出化學書,不急不忙站了出去。
林九矜跟她站在走廊邊,兩人超高的顏值瞬間吸引了其他班窗邊的視線,沈晴也比她略高一點,側身望著她,筆在指尖轉了一圈又回到掌心。
“她是不是針對你?”沈晴也低眸,悠然問。
“她喜歡哥哥。”她低垂著眼簾看向教學樓外,正巧看見霍琛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往這個方向而來。
很快,他便上了二樓。
一上樓才看見窗邊罰站的兩人,霍琛看了一下上課的教室,頓了頓還是走了過去,站在林九矜旁邊,盯著沈晴也打量的目光開口道:“林同學,抱歉剛才我下屬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現在案子很緊急,還希望林同學不要介意,事后我再向你賠罪。”
林九矜揚了揚手中的書,“霍隊長,我要高考了。”
“林同學,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但你也答應了子遇幫忙,這件事之后你想要什么報酬都行。”這已經是霍琛能退步的最大底線了。
“有句話,叫送佛容易,請佛就很難了。”林九矜臉上笑意甜肆,卻夾著一絲不恭。
“那林同學要怎樣,才能答應呢?在我力所能及的事里我一定答應。”霍琛斂眸,語氣溫和不少。
“我要四年前的卷宗。”
聽見她這句話,霍琛和沈晴也身體都微愣下,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霍琛沉默片刻,“可以。”
聽見他答應,林九矜和沈晴也說了一聲,沒有管在里面上課的元溪,跟霍琛重新回了警察局。
眾人看到她又回來,還是跟隊長一起回來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隊長,你怎么又把她帶回來了?”依舊是那位女警員。
“都消停點,如果她真對案子起不了一點幫助,你們再質疑人家能力不遲,什么都不知道就憑借自己武斷的猜測下結論,我是這么教你們的么。”霍琛提高了聲音,臉上表情又冷又洌。
其他人聽到霍琛的語氣也不敢再說什么,都紛紛低頭做事。
霍琛把林九矜帶回了他的辦公室,
又依著她講的,這件案子信息都放在了她面前。
死者是南城醫院的一名主任醫師,因為很久沒有去上班,同事上門才發現人已經離奇死亡在家里,死者家里沒有其他人,常年一個人居住,據同事說,死者為人寬厚老實,結識仇家的可能性不大。
“可以借我一臺電腦嗎?”林九矜聽到這里,出聲問。
霍琛點頭,出去拿了一臺筆記本進來。
林九矜點開網址界面,白皙的指腹在鍵盤上掠過,她速度很快,黑色的屏幕上也飛快的刷新著0,1兩個數字。
就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林九矜已經調出那個時間段周邊的所有監控,排查了周邊的情況,可惜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霍琛眼中閃過一絲驚嘆,還是替她做了解釋,“你能想到的,我們都做了排查,不排除他殺,但沒有嫌疑人和證據,社交鄰居關系網都很干凈。”
林九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頭,“那你們給他做過深層檢驗嗎?身體有沒有其他疾病?”
“我們做過尸檢,如果是突發疾病而死,在第一步法醫檢驗就應該有結果,但是法醫的檢測結果反饋回來,沒有任何異常。”霍琛否定了她的說法。
“可若是被注射其他藥物呢?”林九矜看著手中的電腦問道。
她手指點開圖片放大,全是高清,連死者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讓法醫再此排查,不過你這樣問,是不是心里已經有了答案?”霍琛掏出手機,撥出號碼,打給了法醫同事。
“不確定。”要等結果出來才知道。
林九矜在警察局呆了一個下午,結果到了晚上才出來透口氣。
云亦淼早就從元溪口中得知她一下午都不在學校,但是沒想到人到現在還沒回家,直接打了視頻電話給她。
林九矜剛從警察局出來就接到了視頻,她找了個光線稍微好點的地方接通了視頻,屏幕中出現他那張俊美無畜的臉,“小阿九,你不在學校上課跑哪里去了?”
他溫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林九矜無辜望著他,“哥哥,我在警察局…”
沉默片刻,云亦淼無奈笑了笑,“又闖禍啦?”
語氣里帶著藏不住的寵溺。
“沒有喲,我是去幫霍隊長的忙了,我今天可乖了沒有干壞事。”林九矜小臉揚起淺淺的笑。
“真的么,阿九這么厲害啊,那等下事情辦好了告訴我,我開車接你去吃飯。”
“好啊哥哥,那我先去忙啦。”
云亦淼靜靜等著她掛電話,霍琛看見她打完電話,才進來把報告遞給了她,“這是最終的報告,你看下有沒有什么問題,法醫部門的同事對死者的尸體再次進行了解剖化驗,除了各項指標超出常人,確實沒有什么異常,異常的部分雖然就人體來說不太正常,但也不至于到致命的程度。”
林九矜瀏覽完內容,清澈的眸子望著他,“但是如果導致身體各個激素異常的原因不正常呢。”
霍琛微愣,“你是說…”
林九矜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掠過,調出死者工作的醫院休息室的一段監控,所幸之前因為醫生職業的特殊性和危險性,整個醫院,除了衛生間,全方位都是無死角的監控。
通過監控可以清晰的看見,在死者工作換班進入休息室休息的時間段,一名著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從休息室出來,而調出醫院的人事檔案,找不到與此人體型吻合的人。
再調出休息室的監控,該男子一直低著頭躲避著監控探頭,趁著死者熟睡的時候,悄悄將藥劑注射進他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