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峰在進行烤鵝和烤鴨的時候,石家慧在旁邊倒是發現了他的一些問題。
“你這個脆皮水是昨天上的吧?”
林瑞峰點頭:“是的,按照師父要求,上脆皮水之后,要進行一夜的吹風。”
石家慧繼續問:“那你為什么不準備脆皮漿?單純只是脆皮水的話,是沒有辦法保持表皮長時間酥脆的。”
林瑞峰有些奇怪說:“師父沒有教給我什么脆皮漿啊?”
石家慧愣了一下,然后認真地梳理了一下問題。
她很快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當初馮一帆之所以不用脆皮漿,是因為他是在夜市那邊擺攤過程中烤制,所以相對時間比較短,也就是說在表皮酥脆消退前,馮一帆實際上已經把大多數賣出去,因而也就不需要脆皮漿。
但現在林瑞峰不一樣,他每天是先烤制好,然后再帶過去進行搭配炒飯。
所以放置的時間更長,沒有辦法保證表皮一直酥脆。
同時石家慧還發現,林瑞峰給鵝和鴨吹氣也不夠,導致表皮沒有膨脹起來,這也是他烤制后表皮不夠脆的原因。
石家慧給他指出這些問題,同時也是幫他調配了一份脆皮漿。
如此一來,林瑞峰的烤鵝和烤鴨做的也就更好。
與此同時,蘇錦榮也給出一些建議,告訴林瑞峰炒飯要如何煸炒,并且告訴了林瑞峰一些控制油的辦法,以及添加一些解膩東西的時候,如何去控制量。
林瑞峰在兩人的指點下,也是很快掌握了一些訣竅,進一步改進炒飯。
當然,在另外一邊,馬小龍也在三位伙伴的幫助下,對自己的烤肉炒飯進行了一些改進。
首先是按照凱瑟琳建議,對烤肉腌制的配料做出一些調整,炒飯醬的搭配也做了一些改變,讓味道不再是那么的沖,但是保留著原有的香味。
湯姆又對馬小龍烤肉手法做出指點,讓馬小龍旋轉烤肉受熱更加均勻一些。
最后是漢斯,在其他兩個人幫馬小龍改進時,他則是鉆研出一個調料醬。
這個調料醬是漢斯以制作點心方式做出來。
漢斯交給了馬小龍說:“這個味道,應該搭配上你的烤肉炒飯會很好吃,可以更好的激發烤肉和炒飯香味,而且也可以緩解油膩,你們一起嘗嘗看。”
幾個人嘗了嘗,發現漢斯這個類似小點心的調料醬,味道竟然異常好吃。
馬小龍更是有些驚訝:“我怎么沒有想到呢?這可是我們以前常用的辦法,搭配上這種類似小點心的醬料,緩解菜品油膩,以及一些味道上的不足,我竟然把這個辦法給忘記了。”
凱瑟琳笑著說:“看起來,你不是主廚忠實學生啊。”
湯姆接著說:“這是主廚曾經用過,并且用這樣一道特別的醬,當時征服了審查員,讓我們成功獲得了評星機會。”
馬小龍趕緊問漢斯:“你這個配方是什么?”
漢斯笑了笑說:“這個很簡單,淡奶油打到半發,加入檸檬汁、海鹽、少許胡椒粉,還有一些打碎蔬菜,攪拌均勻就好。”
馬小龍聽了頓時有些驚訝:“這個是我們以前做過的一款沙拉醬嗎?”
漢斯點頭:“對,沙拉醬,只是我把沙拉部分打碎加在里面。”
馬小龍認同道:“好辦法,漢斯你現在可真的是厲害啊。”
凱瑟琳微笑說:“我們雖然都離開,但漢斯可依舊是那位三星餐廳甜品師,自然是要比我們厲害。”
湯姆接著說:“不過漢斯也走了,今年餐廳應該會被降星。”
漢斯則說:“降星是注定,主廚離開餐廳就一定會被降星,希望他們能找到新的主廚,否則最后只能是一星。”
這一點馬小龍這里的大家都很清楚,馮一帆對此也非常清楚。
三星餐廳評審中,有一項會很在意主廚是否穩定。
通常主廚更換的話,接下來的評審便會被降星。
馮一帆的離開,本身對餐廳已經算是打擊,如今漢斯再離開的話,餐廳能否保住一星都已經是未知數。
只是這些不在馬小龍他們考慮范圍內。
當初在馮一帆幫餐廳獲得三星,但餐廳老板沒有能夠留住他的一刻,餐廳降星局面便不可避免。
接下來那家餐廳是一蹶不振,還是能夠重新站起來,只能祈求運氣。
這個時候,凱瑟琳突然說:“我們三個開餐廳,是不是能讓主廚繼續當我們的主廚?那樣一來,我們這間小餐廳,也是有機會拿下星級。”
馬小龍聽了一愣,隨之看到漢斯和湯姆都是一臉期待,他也是無奈苦笑。
“你們三個家伙,野心可真的是很大。”
湯姆說:“如果主廚擁有兩家三星,那主廚將會再次獲得一顆星,那時候主廚便是六星,應該算是全球唯一吧?”
凱瑟琳和漢斯也都是一臉期待,想要見識一下馮一帆是否能完成那樣壯舉。
馬小龍看著三個人越說越興奮,果斷給三個人澆了一盆冷水。
“主廚說過,他如今的餐廳,不需要星級,他也沒有想過要重新獲得三星,而且主廚覺得,他的中餐廳,不是外國人有資格評價的。”
這話可真是讓凱瑟琳三人震驚不已。
但是轉而,漢斯突然說:“喔,我們的主廚可真酷,竟然要拒絕那些美食評論家的評判嗎?這可是全球不多見的啊,如果主廚真的成功了,那主廚的那家餐廳,將會成為全球真正獨一無二。”
馬小龍還是異常自信:“主廚的餐廳,必然是獨一無二。”
或許這個獨一無二,對別人而言像是個笑話。
但馬小龍他們很清楚,馮一帆是真正廚房里的藝術家,他的每一道菜確實都能做到獨一無二。所以馮一帆自己的餐館,那必然也是獨一無二。
在這邊一陣談論和向往的時候。
動物園里的馮一帆突然捂住嘴巴打了個噴嚏。
馮若若剛巧站在爸爸身邊,看到爸爸用手肘哦捂住嘴巴打噴嚏,小姑娘頓時非常關切詢問:“爸爸,爸爸,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啦?若若以前生病的時候,就會和你這樣阿嚏的。”
馮一帆掏出手帕來,認真擦了擦過后,蹲下來對女兒說:“爸爸沒有生病,只是鼻子突然有些癢癢,所以就打了個噴嚏。”
馮若若抱住爸爸臉頰,認真說:“爸爸那你要好好呀,不能生病的。”
看到女兒關切的小神情,馮一帆微笑回應:“好的,爸爸一定努力讓自己不生病。”
馮若若開心笑起來,抱住爸爸溫柔地輕輕拍了拍爸爸的后背。
這一刻父女倆相擁的樣子,還真的是非常的暖心。
等到父女倆分開,馮若若又繼續跟姐姐哥哥們去玩,馮一帆湊到妻子身邊,低聲對妻子說:“肯定有誰在背后說我呢,所以我才會突然打噴嚏。”
蘇若曦聞言笑了起來:“你怕不是壞事做多了,所以有人在背后罵你呢吧?”
不等丈夫回應,蘇若曦認真想了一下說:“嗯,肯定不是小林就是小馬,或者是富景樓后廚里的那些人,啊,對了,有可能是那個齊德強,他不是被你給直接趕走了嗎?懷恨在心。”
馮一帆聽妻子說起齊德強,不禁搖頭嘆息:“我本來覺得,他可能會是個追求廚藝進步的人,沒想到啊。”
蘇若曦聽丈夫嗟嘆一聲,也是安撫丈夫:“人和人是不同的嘛,可能對他來說,只是想要獲得一些名氣,然后可以找到一份收入更加可觀工作,而且他在富景樓里,也學到了你的菜啊。”
馮一帆搖頭說:“每道菜的樣子大同小異,想要做出那些菜不難,難得的是要如何烹飪出菜品真正精髓。”
蘇若曦認真想了想說:“嗯,這個我不是很懂,但我覺得你說得對,像是我爸以前做的一些菜,可能那時候他的一些助手做出來,看似流程都一樣,但是卻做不出我爸的那個味道。”
馮一帆認真說:“所以,如果齊德強能沉下心來好好琢磨,或許能更進一步,現在他這樣肯定不可能再有進步機會。”
蘇若曦好奇問:“你怎么知道人家不能進步呢?”
馮一帆嘆了口氣說:“有些人,他們追逐的東西不一樣啊。”
蘇若曦又問:“那張大哥呢?”
聽妻子問起張峰林,馮一帆又是有些無奈:“張師兄年齡大了,可能進步的空間也沒有多少,不過他跟在九師伯身邊,應該還是可以提升一些,只希望他還能有那份進取心吧。”
蘇若曦想了想問:“你真的放心,把富景樓交給九師伯?”
馮一帆微笑反問:“怎么?你對九師伯還有什么成見?”
蘇若曦搖頭:“成見倒是沒有,我就是在想,九師伯之前都輸給了大師姐,他真的能勝任富景樓的工作嗎?”
馮一帆認真說:“應該還是可以的,何況大師姐我們要留在蘇記呢,九師伯水準還是有的,雖然稍稍有那么一點點自負,但真的做起菜來,也確實是一絲不茍,水平必然是在張師兄和齊德強之上。”
蘇若曦聽了有些不滿:“張大哥以前也是富景樓的主廚啊。”
馮一帆無奈搖頭:“你想想,張師兄被譚雪莉給逼走的,而且以前的富景樓,又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
蘇若曦頓時啞口無言,她明白丈夫說的沒有錯。
富景樓在蘇連成完成收購前,可能除了占據了風景的優勢,已經不能算是一個非常知名的酒樓。甚至那時候很多淮城本地人都會說,富景樓那就是一個騙騙外地人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本地菜做得好的酒樓。
可是譚雪莉在富景樓的一段時間,很快將富景樓的口碑給拉回去。
后來再加上馮一帆出手,更是讓富景樓重新恢復了應有的特色。
而馮一帆他們離開后,富景樓接著便面臨如今的困境,如果不是這次馮一帆及時回來,并且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迅速將富景樓的問題解決掉,恐怕接下來富景樓會面臨新一輪危機。
綜合來看,張峰林確實是實力不夠,才會導致如今結果。
馮一帆繼續低聲對妻子說:“九師伯在滬海那么多年,能夠擁有爭奪主廚的資格,說明還是擁有一定的水準,所以我覺得讓九師伯來接手,肯定比張峰林強。”
蘇若曦不禁嘆了口氣:“到頭來,還是爺爺的徒弟夠資格啊。”
馮一帆微笑安慰妻子:“你要這么想,這才說明爺爺很厲害嘛,即便是遭到了那么多背棄,那些弟子依舊還是能夠獨當一面。”
蘇若曦聽了佯裝生氣:“那你這是說我爸不行?”
馮一帆立刻說:“爸不是不行,爸是太仁慈,不像爺爺那樣狠。”
蘇若曦覺得丈夫說的確實沒錯,和自己的爺爺相比,自己父親確實要仁慈很多,也是因為這份仁慈,或者應該說仁義。蘇錦榮在馮一帆前后帶的那些班底,人員都不算多么出彩。
因此,馮一帆出國之后,蘇記依舊只能是依靠老爺子自己做。
所以從這一點來說,蘇錦榮教導徒弟上不如自己父親。
蘇若曦問丈夫:“那你覺得,以后你能把小林教好嗎?讓他以后成為扛得起蘇記的那個廚子?”
馮一帆想了想說:“瑞峰和寧誠都只是現在首選而已,并不表示他們是唯一,我還年輕力壯,蘇記傳承一事,可以往后放一放,興許以后我們的兒子,會成為更好的接班人呢?”
蘇若曦聽到丈夫這么說,馬上撅起嘴不樂意:“那不能傳給若若嗎?”
馮一帆微笑回應妻子:“如果咱們的若若真的喜歡要學,我肯定會傾其所有教她嘛,但要想真正成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蘇若曦又說:“那你就知道,將來一定是兒子嗎?”
馮一帆只能說:“沒關系啊,無論我們有兒子還是有女兒,以后只要他們想要學,我都會傾力去教,哪怕是他們無法完全繼承,我也不會責備他們,只要他們盡力了就好。”
說完了這話,馮一帆突然琢磨出味道,看向妻子肚子問:“難道說?你已經?”
蘇若曦嫣然一笑,湊近丈夫的耳邊說了幾句什么。
沒等丈夫興奮歡呼的時候,蘇若曦又說:“現在不許說,還不能確定的。”
馮一帆還是一臉興奮,但是也答應暫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