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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夜白不到半小時便被喊回家了。
進屋后,管家微笑著示意:“蕭少爺快進去吧,老爺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蕭夜白依舊一身清貴工整的職業裝打扮,俊美深刻的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微微低著頭,因為背著光,加上鏡片遮掩,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他說道,“好。”
“夜白回來了。”客廳聽到聲音的墨耀雄已經起身出來迎接。
他看了眼管家,笑著問道,“夜白,沒耽誤事情吧?”
“沒事。”蕭夜白聲音依舊平淡,加上那張萬年如一的沉靜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墨耀雄心里嘆氣。
不過既然蕭夜白這樣說了,再加上今晚是墨唯一生日,而只要遇上這類大事,墨老爺子向來說一不二。
他低咳一聲,“進去跟爺爺解釋一下,我剛才跟他說過了,今晚你實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已經盡力提前趕回來了…”
“知道了。”蕭夜白點頭。
兩人進入客廳,墨老爺子已經拄著拐杖站了起來。
那雙慍怒嚴肅的老臉,表情略顯挑剔,將蕭夜白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他聲低冷厲,“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墨唯一乖乖的站在爺爺身邊,俏生生的看著蕭夜白,沒有說話。
“抱歉。”男人道。
墨唯一心里嘁了一聲。
墨老爺子也冷哼道,“下不為例。”
時間也不早了,他不想因此掃了興致,“石康,吩咐開席吧。”
“好的老爺子。”管家笑著點頭,吩咐傭人做事。
原本安靜的客廳瞬間開始熱絡和忙碌起來。
墨唯一也彎起嘴角,伸出小手攬著爺爺的胳膊,“爺爺,我扶你過去。”
墨老爺子點頭。
看著爺孫倆的背影,墨耀雄松了口氣,“夜白,入席吧。”
蕭夜白說好。
很快四人在餐桌坐下。
傭人端上精致講究的托盤和熱毛巾,再幫忙斟上紅酒。
蕭夜白面無表情的將手指擦拭干凈,眉眼冷淡。
墨唯一今天是主角,坐在墨老爺子身邊。
和平日里嬌憨甜美的小公主打扮不同,今天她燙了頭發,還化了精致的妝容,加上一身紅衣似火的連衣裙,嬌艷惹眼。
可某人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進門后,施予她的目光冷冷淡淡,停留不超過三秒鐘。
等如今在餐桌坐下,也是那副冰冷無情的樣子。
墨唯一抿抿小嘴,在周嬸端起鮮榨橙汁要倒進她面前杯子的時候,伸手阻止,“我不喝橙汁。”
聽到這話,現場三個男人并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墨老爺子也只是笑著問道,“一一想喝什么,說了讓她們去給你做。”
墨唯一嬌滴滴的說道,“不用做呀,我跟你們一樣,喝紅酒就行了。”
聽到這話,墨老爺子瞬間皺眉,“小孩子喝什么紅酒?”
墨耀雄也擺出父親的架勢,“你不能喝酒,對身體不好。”
墨唯一美眸流轉。
對面的男人依然毫無反應,仿佛聽到的只是再過稀松平常的寒暄。
墨唯一說,“可是我已經十八歲了,我是大人了,以前我從來沒有喝過酒,今天不是幫我補過生日宴嗎?難道身為壽星,想喝點酒都不行嗎?”
說完就開始撒嬌,“哎呀爺爺,我就喝一點點,反正在家里嗎,你還擔心我喝醉了呀?”
墨老爺子還有些不想同意,“你這身體不行,萬一…”
“哎呦喝點紅酒怎么了嘛?再說我現在又沒來大姨媽!”
墨老爺子:“…”
墨耀雄也咳咳兩聲。
其實墨唯一從小到大的身體素質還可以,只是因為母親徐嫻患憂郁癥的那幾年,剛好是她的青春期。
沒有母親的貼身關懷,墨耀雄那幾年又忙于工作,墨老爺子再疼愛她,畢竟也是個異性…
總之,因為初次疏于照顧,墨唯一每次來生理期時都會疼的要死要活。
老爺子因此專門找了個南城老中醫給她調理身子,平日里也會格外注意她的飲食習慣,譬如酒這樣冰涼的飲品肯定是杜絕的。
“周嬸,給我倒杯紅酒。”墨唯一吩咐。
周嬸忙看向墨老爺子。
后者皺了皺眉,“那…就只準喝一杯。”
墨唯一甜甜的笑著,“好呀。”
得到示意,周嬸端起醒好的紅酒器開始倒酒。
淺淺的一小杯紅酒倒好,她立刻退身離開。
墨唯一小心翼翼的端起紅酒杯放在眼前,透過水晶燈的光芒,杯子里的液體像是紅色的瑪瑙,迷人深邃。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貓眼盯著杯子,像是看呆了似的。
坐在對面的男人微微抬眼,很快又將視線移開。
“好了。”墨老爺子端起酒杯,“今天是一一的生日,因為她說不想大辦,所以…我尊重她的意見,全家聚在一起吃頓晚飯,等明年生日再好好操辦。”
墨唯一將酒杯收回,“爺爺,明年我也不辦。”
墨老爺子一愣,“為什么?”
今年不辦也就算了,畢竟寶貝孫女忙著準備高考,這也是好事,但是明年…
“生日party有什么好玩的,不過就是一大堆我不認識的人來給我送禮物,下次等他們老婆或者兒子女兒過生日的時候,你跟爸再帶著禮物過去作客還禮,有意思嗎?”墨唯一語氣驕矜,“與其這樣沒有意義的你來我往,還不如跟重要的人一起過呢,才不要那些不相干的人。”
墨耀雄皺眉。
墨老爺子卻哈哈大笑,“那好,以后都聽一一的。”
“那當然了。”墨唯一揚揚小下巴,“我長大了,以后我的生日,都由我說了算。”
“好。”墨老爺子一口答應。
墨唯一開心的將杯子遞到跟前,“爺爺,我敬你哦。”
墨老爺子叮囑,“你少喝點。”
“知道啦。”墨唯一撇撇小嘴。
其實…
這根本不是她第一次喝酒。
早在幾年前,有一次晚上跟蘇婠婠去夜店玩,她就鼓起勇氣喝過雞尾酒。
后來也嘗試過各種紅酒和洋酒。
只不過她酒量太差了,一點點就會喝醉,而每次喝醉后再醒來,就什么事情都不記得…
這種斷片的感覺她不喜歡,所以對于喝酒也沒有那么迷戀,也因此,酒量還是那么差。
眼下,墨唯一也只是喝了一小口,便很快放下酒杯。
墨老爺子見狀也沒再勸。
“爸爸。”
墨耀雄抬眼。
“我敬你。”墨唯一起身,舉著那一杯紅酒,微笑著說。
墨耀雄點頭,舉起面前的紅酒,“你少喝一點。”
“知道啦。”墨唯一噘嘴。
她慢慢喝下第二口,很快放下,目光也開始投向桌上的最后一個男人。
蕭夜白坐在那里,周身工整,眼神端方,一副超然世外的姿態。
“小白。”
聽到聲音,他目光淡淡的投射過來。
依然沒什么溫度的樣子。
墨唯一淡淡的笑開,舉著杯子過去,“我敬你。”
一桌人的目光,頓時都落在了他的臉上。
蕭夜白沒有說話,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和墨唯一送過來的紅酒杯輕碰了下。
“謝謝你。”墨唯一繼續說話。
蕭夜白已經將紅酒杯遞到唇邊,他慢慢喝了一口,便將酒杯放回桌面,人也坐了回去。
墨唯一依然站著,雙手握著紅酒杯,皙白的小臉蛋上許是因為紅酒的關系染上淺色緋紅,映襯著那一身紅色長裙,整個人有種淡淡的微醺感。
她眉眼笑著,“爺爺,爸爸,你們還不知道吧,我高考分數已經出來了。”
墨耀雄皺眉,“分數查到了?”
墨老爺子也很驚訝,“一一,你考了多少分?”
雖然這幾個月,墨唯一拼了命的補課和刷題,但一來他們不住在這個別墅,并不能深刻體會到她的決心和努力,二來也從未對她抱過真的能考上的愿景…
所以當墨唯一說出分數的時候,墨老爺子一臉震驚,“真的?”
墨耀雄更是眉頭皺的更緊,“這個分數…你確定沒有查錯?”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呀?”墨唯一氣鼓鼓的瞪著兩人,“我跟婠婠一起查的,我們兩人查出來的分數還能差嗎?再說我騙你們做什么?我說的都是真話!而且我的高考志愿書都已經填好了,南城大學法學院!去年他們分數線才620分,我這個分數肯定夠了。”
“這么說…一一你真的考上了?”墨老爺子終于相信,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燦爛起來,“我孫女真是厲害!說要考就能考!哈哈,你比周家那些個孩子厲害多了,不,豈止是周家,這幾年,我就沒見過幾個考上南城大學的!還是一一厲害!太給我爭氣了哈哈哈…”
墨耀雄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一,你真的…”
等墨唯一使勁點頭。
他眉頭漸漸松開,再嘆了口氣,“沒想到啊…”
“我知道你沒想到我能考上南城大學。”墨唯一笑瞇瞇的接過話,目光也重新落在對面男人的臉上,“還多虧了小白,要不是他說出我考上大學就跟我結婚的話,你們覺得我能考上嗎?”
餐桌上剎那安靜。
在經歷過短暫的喜悅過后,墨老爺子的臉色緩緩緊繃起來。
墨耀雄更是瞬間神色大變。
顯然。
他們都想起了幾個月前,蕭夜白和墨唯一定下的那一個約定…
“不過小白說了哦。”墨唯一繼續笑笑的說話,“他說雖然我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南城大學了,但是他當初說的是會考慮跟我結婚的事情,現在他考慮好了,他不要跟我結婚。”
餐桌上再次陷入一陣持久的沉默。
墨老爺子眸色沉沉的看著蕭夜白,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情顯然已經放松下來。
墨耀雄想說話,“夜白,你…”
他欲言又止。
蕭夜白抬眼,“嗯。”
墨耀雄:“……”
沒話說了。
雖然早也知道,蕭夜白對墨唯一并沒有所謂男女間的感情,但他如此干脆直接的拒絕,還是當著老爺子的面…
墨耀雄目光一轉。
果然老爺子如他所料的臉色難看。
畢竟他不允許,和當他的面主動拒絕…
這兩者分別還是很大的。
在墨家,向來也沒人敢如此當他的面做出這種事情。
思考再三,墨耀雄開口,“一一,你考上南城大學是好事,既然這樣,先好好上大學,婚姻的事情不著急,你年紀還小…”
“我知道呀。”墨唯一脆生生的打斷,“爸爸,你不用這么擔心,我自己能考上南城大學還是挺滿意的,而且要不是小白當初那番話,我肯定不會這么努力,小白他也是用心良苦啊。”
墨耀雄再次:“…”
墨老爺子也因為這番話有所動容,他看著孫女,“一一,你真的不怪他。”
這個他…
自然是指蕭夜白。
墨唯一彎著嘴角,笑容不減,“爺爺你說什么呢?我為什麼要怪小白,我剛不都說了嗎,我得感謝他,要不是他欺騙我整整八個多月,我怎么可能從班級倒數變成一名南城大學的大學生呢?爺爺你千萬也不能怪小白哦,他用心良苦,都是為了我好才這樣做的。”
一番話說的陰陽怪氣,饒是墨老爺子也有些眉頭狂跳,“你這話,分明就是有怨氣…”
“我沒有。”墨唯一說著,還使勁點了下頭,“我是真的很感謝他,因為如果不是他當初說那番話,我肯定不會去好好學習的,爺爺你說對嗎?”
墨老爺子不說話。
餐桌上也再次陷入沉默。
墨唯一抬起小手,“周嬸,再幫我倒一杯紅酒。”
周嬸忙看向在座兩位男主人。
“周嬸?”墨唯一催。
墨老爺子目光炯炯,“給她少倒些酒。”
周嬸忙點頭,“好的。”
她端著醒酒器過來,意思的倒了些液體進去。
和之前的那一杯酒量差不多。
墨唯一也無所謂,她端起紅酒杯,笑瞇瞇的看著對面的男人,“除了我考上南城大學的事情,今天我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宣布,那就是…”
她抿著嘴唇,沉吟片刻。
眼前的男人依舊眉眼半垂,隔著薄薄的一層鏡片,卻像是隔著遙遠的溝壑,任何情緒都不顯露。
墨唯一看不懂他。
不過也無所謂了。
她微笑著說道,“我答應褚少的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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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