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的檸檬茶。”
翌日上午,錦繡園方家別墅的二樓影音室內,傭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雍容華貴的美婦人坐在沙發上問她,“先生呢?”
“先生上班去了,他說晚上會回來陪你一起吃晚飯。”
“好。”
等傭人離開,阮琦揚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今天我沒有活動,你看一下,可以的話,讓《嘉麗》雜志安排一下采訪吧。”
“阮姐你忘了嗎?《嘉麗》雜志的采訪本來是定在今天上午的,但昨天突然說取消了,我跟你說過的…”
“取消?”阮琦揚擰著黛眉,“為什么會取消?這個訪談,不是她們一直在追你敲定的嗎?”
“是啊,之前你一直忙,沒空接受什么采訪,好不容易給她們安排上了,結果昨天跟我說因為有點事情要取消。不過她們說了,下次采訪的時間隨便我們安排…”
阮琦揚打斷她,“既然她們要取消,以后就不安排了。”
“阮姐,這樣不太好吧?怎么說,她們都是國內的時尚雜志標桿…”
“我本來就不喜歡接受什么采訪,既然她們提出取消,我還要求著她們?”
“話不是這么說的…”經紀人低聲勸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可盈嘛,等她演完這一部電影,后面需要很多宣傳工作的,《嘉麗》雜志已經答應給可盈一個封面訪談了。”
提到女兒,阮琦揚似乎有些為難,“那行,你安排吧。”
掛斷電話,她立刻選了一部最新的文藝影片開始放映。
在娛樂圈混跡快二十年了,雖說人氣方面,和現在的這些年輕偶像沒法比。
但是論作品,論資歷,論背景…
她阮琦揚排第二,目前還沒有人敢說能穩壓她。
有方家在京都的勢力加持,再加上多年來諸多大導演的青睞,她根本不用在乎那些所謂的資源。
要不是為了女兒,她這幾年何必這么頻發事故,甚至還成為了所謂的“熱搜女王”…
“叩叩叩”。
房門被敲了幾下。
阮琦揚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
傭人去而復返,“太太,樓下有兩個客人找您。”
客人?
阮琦揚皺眉。
今天好像沒有什么朋友要過來吧?
“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
傭人說道,“一男一女,那個女孩說她姓墨,是從南城過來的。”
阮琦揚身子一僵,“南城?”
“對啊,她長得挺漂亮的…”
“王嬸。”阮琦揚迅速打斷她,“你就說我還沒有起床,然后問問他們是干什么的?找我有什么事?問清楚了再回來跟我說。”
“…好的。”
傭人離開后,阮琦揚就有些坐立難安了。
大屏幕上的電影畫面已經被靜止,她卻一直看著屏幕,心思已經飄到了千里之外。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卻像是經歷著無比的煎熬。
終于,傭人再度敲門進來。
“太太,那位墨小姐說是從南城專門過來找你的,想要跟你談談20年前天使孤兒院的事情。”
阮琦揚臉上瞬間血色盡失。
屏幕上的光投射過來,她眼底的震驚和慌亂幾乎掩飾不住…
傭人擔心,“太太,您沒事吧?”
阮琦揚迅速說道,“你下去跟她說,我不認識什么天使孤兒院的人,讓她走。”
“…好。”傭人答應,剛轉過身。
“等等。”阮琦揚又喊住了她。
傭人回過頭看著她,“太太?”
“你跟她說,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根本沒興趣見她,就算她再過來我也不會見她的!”
“…好的。”
樓下客廳。
墨唯一坐在沙發上,黑白分明的貓眼靜靜的看著房間里的擺設,表面上看著挺鎮定的,但是用力絞合的手指卻出賣了她不安的情緒。
一旁,容安坐在那里,手里拿著的是那一份領養證明。
這間別墅和他們居住的那一棟大體格局相似,但房間里的裝修風格卻完全不一樣。
屋里到處可見抽象派的油畫,充滿文藝氣息的裝飾品。
靠近陽臺的地毯上,還蹲著一只波斯貓,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墨唯一想到自己之前搜索到的關于方家的傳聞:京都文藝世家,出了好幾個赫赫有名的導演,方宇良在京都傳媒圈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傳媒大亨,公司在這些年培養了諸多可圈可點的明星藝人…
一陣腳步聲傳來,墨唯一瞬間收回思緒,屏息凝神。
當看到下樓的居然只是之前的那個傭人,她微微皺眉。
等到了跟前,傭人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太太說不認識什么天使孤兒院的人,也不想見你們,請回吧。”
墨唯一有些愣住,“她說不認識?”
容安眉頭緊皺。
“是啊,請回吧。”傭人再度說道。
墨唯一捏緊手指,“你跟她說清楚了嗎?”
“說清楚了,太太說根本不認識你們,也請你們以后不要來了。”
容安這時說話,“你把這個拿給她看,讓她馬上下來。”
傭人驚訝的看著他,剛要伸手接過那一份領養證明…
“啪”一聲,墨唯一伸出手,將那份領養證明抓了回來。
因為用力,手指死死的捏著,那一張紙瞬間被糾結成團。
“公主…”
“走吧。”墨唯一抬腳就往外走去。
容安迅速跟了上去,“公主,我上去直接把她揪下來…”
“不用了。”墨唯一腳步很快。
別墅玄關外面有幾級樓梯,一不小心,整個人就往前,差點要直接摔倒并從樓梯上滾下去…
容安動作迅速的拉住她的胳膊,“小心。”
墨唯一驚魂未定的抓住了他的袖子,低著頭,眼睛卻慢慢的紅了。
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公主…”
“容安。”女人的聲音輕飄飄的響起,“我是不是不應該過來找她?”
容安說道,“公主,只要你說一句,我立刻回去把她抓下來見你…”
“不用了。”墨唯一打斷他,然后站直身子,“她根本就不想見我。”
“這件事,由不得她。”
“算了。”墨唯一說完,抬腳往前走去,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強行見她有什么意思?就當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好了,我們走吧。”
容安眉頭緊皺。
但是一秒鐘后,他還是迅速跟了上去。
二樓影音室。
落地窗后,阮琦揚站在那里,手拉著窗簾,從縫隙往下看。
就像傭人描述的那樣,一男一女正從別墅出來,然后往外面走去。
她仔細的看著那個女人。
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連衣裙,樣式很保守,無袖,長及腳背,從后面看,背影纖細,腳上踩著一雙平底皮鞋,頭發是半長的濃密卷發…
等聽到敲門聲,阮琦揚立刻放下窗簾,然后回到沙發上坐好。
“進來。”
傭人走了進來,“太太,那位墨小姐已經離開了。”
“好。”阮琦揚點頭,“要是她再過來的話,千萬不要開門,聽到了嗎?”
“我知道了,太太。”
“還有。”阮琦揚不放心的吩咐,“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讓先生知道。如果泄露出去,你就別在這里干了!”
“…好,我一定會保密的。”
她語氣太過強硬,讓傭人有些奇怪。
阮琦揚雖說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但一直以來,在家里的形象都是溫柔賢惠的,今天居然將客人拒之門外,還對她這么的…
注意到傭人探究的眼神,阮琦揚立刻說道,“你出去吧。”
“好。”
等傭人離開后,房門關上,阮琦揚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墨小姐?
原來她姓墨…
但是,為什么她現在要過來找她?
阮琦揚閉了閉眼,雙手死死的捏在一起,極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最終還是沒忍住,猛地伸出手,將面前的杯子拿起狠狠的砸了下去。
“哐當”一聲。
她閉著眼睛,心里的壓抑仿佛瞬間就能井噴而出。
20年前的那一段過往,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夢魘!
整整二十年了,她幾乎都忘記自己曾經還有過另一個女兒…
自從進入娛樂圈后,她就改名換姓,把曾經的聯系方式全部換掉,和孤兒院那邊徹底斬斷關系,也和過去所有認識的人都斷了聯系…
不可能查得到的啊,為什么過去二十年了…這個女兒會突然過來找她?
阮琦揚猛地又站了起來。
不行!
她不能讓任何人破壞她現在的生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有那么一段糟糕的過往。
如果這件事情被爆出去,不但會影響到她的家庭,更會直接影響她現在的事業,還有她的女兒…
她好不容易通過努力獲得現在的成功,擁有現在富裕又幸福的生活,怎么能破壞掉!
不可以!
一定不可以!
阮琦揚暗暗的發著誓,眼睛里一閃而過狠絕的精光。
另一邊。
一路走回到別墅,墨唯一便說道,“容安,定最早的機票回南城吧。”
“好。”
等墨唯一扶著樓梯上樓,容安坐在客廳,拿出手機。
他想要打電話,但是卻有些遲疑。
直到十一點鐘,手機鈴聲準時響起。
“容安。”
“蕭少爺。”容安很快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電話里的男人始終沉默,直到聽完所有…
“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蕭夜白就掛斷了電話。
南城,墨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里,蕭夜白坐在黑色的辦公桌后,薄唇慢慢的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阮琦揚居然躲著不肯見客?
既然如此,他有的是辦法讓阮琦揚自己親自送上門…
手機鈴聲響起,蕭夜白眼底的陰霾散去,接通電話,“爸。”
墨耀雄問,“夜白,唯一去哪了?”
“她這兩天不在家。”
“不在家?什么意思?”
“她去京都了。”
“去京都做什么?”
“我讓人查到了她親生母親的消息,她一定要過去見…”
“胡鬧!”墨耀雄打斷他,“我不是跟你說過了,當年唯一是被拋棄在那一家孤兒院的,她的親生母親根本就不要她,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就算現在你查到了人,也不可能再把她認回去的,去找她有意義嗎?”
“我說了。”蕭夜白語氣平淡,“但是她不肯聽。”
“那現在情況怎么樣?她到京都了沒有,不會出什么事吧?她人生地不熟的,現在又懷了身孕…”
“放心吧,容安跟著她。”
“唉,我這實在走不開,唯一外婆今天剛知道徐靜的事情,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下午馬上就要過來…”墨耀雄一籌莫展,“夜白,我實在不放心,你要是有空,就去一趟京都,把唯一接回來吧。”
蕭夜白淡淡的說道,“我最近在忙新一輪的市場計劃,走不開。”
“…那好吧,公司的事要緊。”墨耀雄嘆了口氣,“這樣吧,我給容安打電話,實在不行,我多派幾個人過去。”
“好。”蕭夜白平靜的掛斷電話。
下午。
京都,錦繡園。
別墅二樓的臥室,墨唯一躺在床上,兩眼看著天花板發著呆。
她不是沒有想過,既然當初把她生下來卻丟給了孤兒院,阮琦揚可能會有苦衷,也可能只是故意不想要她…
如果是后者的話,等她們見面的時候,阮琦揚的態度可能會非常的不好。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阮琦揚居然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只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有她的親生父母到底是怎樣的人,阮綺揚卻居然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她…
現在好了。
徹底死心了。
墨唯一其實并沒有什么太難過的感覺,更多的其實是失望,還有一些就是茫然。
因為阮琦揚避而不見,她想要查親生父親就更加困難了…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墨唯一回過神,起身,拿過手機。
是那個叫馬畢的助理打過來的。
她接通電話,“馬助理。”
“墨小姐,沒打擾您午間休息吧?”
“沒有。你有事嗎?”她以為馬畢要問她找人的事情,誰知…
“是這樣的,今天晚上在喜馬拉雅酒店有一場慈善晚宴,我們六爺想要邀請您過來參加。”
“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而且我打算晚上就回南城了。”
“這么快?”馬畢驚訝,“可是六爺說朋友委托他一定要好好招待您,您昨天剛來京都,和六爺還沒有見面呢,這讓他沒辦法和朋友交代啊…”
“沒關系,我會親自跟霍總解釋的。”
“可我們六爺說一定要把您請過來,還說今晚也有南城的朋友一起過來,可能跟您還是認識的。墨小姐,要不您就賞臉過來一下?不愿意多待也沒關系,來現場和我們六爺見一面就行了。”
墨唯一繼續拒絕,“還是不了吧,我現在有身孕,不太方便,而且也沒帶出席晚宴的禮服。”
“禮服我們準備好了,馬上就可以給您送到別墅。”
墨唯一:“…”
馬畢繼續,“墨小姐,您還有什么后顧之憂嗎?”
京都人是真熱情啊…
“墨小姐,如果您不答應的話,我后半年的績效都沒有了。”
不但熱情,還威逼利誘…
墨唯一盛情難卻,只能答應,“那行吧,晚上我就去一小會,見完六爺就離開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馬上安排!”
下午不到四點鐘,果然送禮服的人過來了。
“墨小姐您好,我叫顧奈,這是給您送來的禮服。”
顧奈穿著一身偏職業的利落裙裝,踩著高跟鞋,發型、妝容、配飾無一不精致。
很漂亮,也很干練。
可能是六爺的秘書吧?
在她身后還跟著兩個穿工作服的女人,應該是精品店里的店員。
墨唯一微笑道謝,“謝謝顧小姐。”
“不客氣。”顧奈示意店員將禮服拿出來擺好,“另外這一套是容先生的禮服。”
墨唯一問,“我聽說今晚有南城的客人過來,顧小姐知道是誰嗎?”
顧奈微笑著說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今晚的客人名單都是六爺過目的,應該都是六爺的好朋友吧,所以墨小姐您不用那么緊張。”
墨唯一點頭,“好,我知道了。”
送完顧奈,墨唯一回到房間,給蘇婠婠發消息。
婠婠,你老公是不是來京都了?
思來想去,除了霍競深,她實在想不到南城還有什么人和六爺是朋友,還跟她也認識。
結果蘇婠婠回復,我老公現在受傷了,怎么可能去京都?
墨唯一驚訝:霍總受傷了?
蘇婠婠發了一個捧腹大笑的表情,沒事,就是被我師父打了一鞭子而已。
墨唯一:…
好吧。
晚上八點。
京都喜馬拉雅大酒店。
墨唯一剛來到酒店門口,馬畢迅速帶了幾個人過來迎接。
“墨小姐,容先生。”
兩人都換上了禮服。
容安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不過“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挺括的白色襯衫搭配黑色長褲,尤其脖子上還系了一個紅色領結,倒顯得他整個人斯文許多,沒有那么的戾氣。
墨唯一挽著他的胳膊,穿的是一條款式保守的淡粉色長裙。
雖然沒有穿高跟鞋,一米七的凈身高卻也絲毫不遜色。
只不過沒有化妝。
根本沒什么心情打扮,眉眼都是淡淡的,一頭長卷密發也肆意的披散著,只不過因為天生五官精致,眼底的那股子驕矜怎么也掩飾不住。
“墨小姐,禮服還合身吧?”趕來的顧奈笑著問道。
墨唯一點頭,“很合身。”
其實因為懷了身孕,雖然現在肚子還沒有起來,但已經過了三個月,這陣子又吃好睡好,養的太好,導致體重已經增了好幾斤了,腰圍也稍微圓潤了些。
但這件禮服卻像是為她量身訂造一般…
這么想著,墨唯一忍不住看了一眼馬畢。
這人…
看女人的眼光這么準嗎?
她好像都沒說過自己的身材尺寸吧?
“墨小姐。”馬畢似乎看到了她的目光,立刻笑著說道,“我們六爺正在招待客人,您先跟我進來吧。”
“好。”
酒店大堂金碧輝煌,衣香鬢影。
看的出來,這是一場上流社會的聚會。
墨唯一在南城也不是沒參加過類似這樣的晚宴,雖然機會比較少,但每次幾乎都是陪蕭夜白一起去的。
這還是第一次,在異地他鄉,和這些并不算熟識的人一起參加。
她挽著容安的胳膊,跟著馬畢一直往前走,直到來到后面的沙發區域。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前面似乎是幾個貴婦人聚在一起聊天,聽到聲音,有幾個人往后看了一眼。
似乎都認識馬畢,那幾人便很快便相攜離開了。
然后馬畢繼續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坐在首位的那位貴婦人站了起來,微笑的看向墨唯一。
她穿著一襲黑色的晚禮服,膚如凝脂,面若粉玉,頭發做了一個溫婉的造型,妝容也偏優雅,沒有戴什么太招搖夸張的首飾,只在手腕上套了一個白玉鐲子。
墨唯一已經呆滯許久。
因為她根本沒有想到,今晚的這一場慈善晚宴,她居然會在這里,見到阮琦揚本人…
馬畢開始介紹,“這位是從南城過來的墨小姐,這位是阮琦揚女士。”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阮琦揚端莊優雅的微笑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我想,你們可能有一些話需要當面談。”說完這些,馬畢就轉身離開了。
這一角的沙發區域頓時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阮琦揚整個人如遭電擊,一雙眼睛更是死死的盯著對面年輕的女人。
看著這一張精致漂亮到幾乎完美的似曾相識的年輕臉孔…
她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然后,阮綺揚緩緩開口問道,“你就是今天上午來找我的墨小姐?”
墨唯一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的臉上。
看了那么多部她曾經演過的電影,也看了那么多次她曾經做過的訪談,卻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感覺如此的真實。
眼前的阮琦揚,看著不過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
可能因為今天是慈善晚宴,她是陪丈夫一起過來的,代表的是方家,所以穿著打扮偏大方得體,略顯低調。
饒是如此,因為那極具攻擊性的美艷外表,在剛才的那幾個人里,幾乎是一眼就讓墨唯一認了出來。
原來…
她的親生母親是長這個樣子的。
墨唯一緊緊的抓著容安的胳膊。
情緒太復雜,一時間,她甚至根本沒聽清阮琦揚說了什么…
阮琦揚卻迅速看了看周圍。
當發現方宇良正在那邊和賓客談話,并沒有注意到這邊,她臉上的表情稍稍放松,很快起身說道,“這里不方便談話,你跟我過來。”
墨唯一微微一愣。
等阮琦揚抬腳往后面走,容安出聲提醒,“公主?”
墨唯一回過神,忙跟了上去。
阮琦揚一路往前,離開大堂的宴會廳,順著鋪著紅毯的走廊往后,最后居然來到了外面。
天色已黑。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問道,“他是誰?”
墨唯一反應過來,“他是我朋友。”
朋友?
阮琦揚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眼下,只能說道,“那讓他在這里守著,別讓外人過來。”
容安迅速皺了下眉。
墨唯一卻答應了,“容安,你在這里守著,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容安怎么可能放心。
看著阮琦揚戒備的表情,墨唯一再次說道,“放心,你就在這里守著,我有事會喊你的。”
“…好。”容安只能答應。
進入后花園后,墨唯一小心翼翼的提著裙擺,跟著阮琦揚一路往里走,最后來到了一處隱蔽的亭子下面。
阮琦揚停下腳步,然后轉過來。
路邊有燈。
光線下,她美麗精致的面孔,有著很明顯的緊張。
墨唯一剛要開口…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墨唯一微微一愣,“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