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唯一看著她,黑白分明的貓眼清澈又通透,“小姨,你剛才和外婆聊什么呢?”
“沒什么,是不是聲音太大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一一。”徐靜深感抱歉的說道。
墨唯一說,“可是我聽到你說什么我媽的事情…”
“你媽媽的忌日就快到了,你小姨就跟我說準備去掃墓的事情。”徐老太太解釋道。
徐嫻的忌日,是在二月底的日子。
的確是快到了。
墨唯一記得當時是正月十五的第二天,正好還是夜里,徐嫻突然穿著一身的白裙子,披頭散發的跑到了她的臥室大喊大叫。
當時徐嫻已經被診斷出有兩三年的重度憂郁癥,精神時好時壞,總是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墨唯一那時十六歲,心思全都放在了蕭夜白的身上。
也因為小時候總是被強迫著練習鋼琴,總覺得母親太嚴厲,易怒,對她提不上有多親,關注更是甚少。
只不過平日里徐嫻都是居住在后面的閣樓,有傭人專門負責照顧她。
那晚徐嫻歇斯底里的叫喊,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是發病到一半的時候,當著她的面突然暈死了過去,直接把她嚇了個半死。
后來墨耀雄迅速安排送去醫院,還在半路上的時候,人就沒了氣息。
后來醫生給出的死亡原因是:突發性心肌梗死。
從那晚過后,墨唯一都不敢再在夜里一個人睡覺,如果蕭夜白不在身邊的話,她就必須要讓周嬸陪。
“一一。”徐靜的聲音再度響起,“其實關于云瑤的事情,我一直都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墨唯一回過神,“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曲云瑤的事情不是咎由自取嗎?
而且跟她有什么關系?
徐靜眉頭緊皺,“我真的沒有想到,云瑤居然敢打夜白的主意,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教好她。”
“你說什么?”墨唯一的腦子里有著瞬間的空白。
“徐靜,你胡說什么?云瑤和夜白…”徐老太太不敢相信,“這怎么可能?”
“一一,你不知道這件事嗎?”徐靜一臉的驚訝,“對不起,我以為你都知道的。這件事情還是姐夫告訴我的,老爺子,還有夜白,他們都是知道的啊。”
看著墨唯一瞬間蒼白的小臉蛋,徐靜安撫道,“不過你放心,云瑤已經被送去意大利留學了,短期內不會回來,所以她不會影響到你和夜白的感情的。”
不說還好,越說這番話,越像是欲蓋彌彰。
因為曲云瑤是被墨耀雄送去意大利留學的。
當時墨唯一只覺得是由于她鬧出了丑聞,怕給墨家和墨氏帶來不好的影響,現在才知道并非那么簡單。
墨唯一不禁想到了之前的蕭知微,也是因為對蕭夜白的變態情結,被墨耀雄在四年前強行送去了加拿大。
“一一。”徐靜還在解釋,“你真的不要多想,云瑤她應該和夜白沒什么的…”
“沒什么?”墨唯一好笑的看著她,“小姨你的意思是,你的女兒覬覦姐姐的老公,你作為母親卻不知情?”
“一一,你這話什么意思?我真的不知情啊。”
“撒謊!”
“一一,你先不要激動。”
“怪不得當初曲云瑤死活都不肯搬出去住,人前裝可憐,人后裝神弄鬼的嚇我,和我起沖突,原來都是因為她對我老公心懷不軌!”墨唯一深吸口氣,只覺得諷刺。
她一字一句的問道,“他們進行到什么地步了?”
“一一。”徐靜紅著眼圈,欲言又止。
“徐靜!”徐老太太一聲厲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都給一一說清楚,不許有半句的假話!”
徐靜秀眉緊蹙,只能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是在云瑤住院后才問清楚的。她說和那個張經理的關系純屬意外,她是真心想要和許輝在一起的,而且許輝一直以為云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種,沒想到后來那個張經理突然來南城了,那晚在后花園還喝醉了酒,強迫云瑤發生那樣的事情…”
“云瑤當時可沒有喝酒。”墨唯一突然打斷。
“可是當時她懷著身孕,根本就不敢反抗,怕傷到肚子里的孩子,誰知道會被人發現,還叫了一群記者過去…”
“這些話,小姨你自己都不覺得自相矛盾嗎?”墨唯一輕哂。
此刻她突然特別的冷靜。
原先的不在意,在現在發現了事實真相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事情,早在以前全部都是有跡可循。
“一一,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徐靜小心翼翼。
她知道這個外甥女不喜歡自己。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哪怕她已經盡量的克制,努力又謹慎,在墨家住的每一天都不敢有絲毫松懈,墨唯一對她也始終都是防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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