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競深問,“怎么?開始查崗了?”
“對!”蘇婠婠也沒否認,“我聽說你跟一個女的一起去的,長得還很漂亮,你還安排了好幾個保鏢保護她,說,她到底是誰?”
“是我在英國這邊的一個朋友,保鏢不是我安排的,是她自己帶的。”
語氣很正常。
也沒有支支吾吾。
蘇婠婠心里的疑慮頓時消了大半,不過還是問道,“她做什么的?公主嗎?”
居然還有保鏢。
不是墨唯一那樣的豪門小公主,就是什么皇室政界的真公主了。
霍競深低低的笑了一聲,“寶貝這是吃醋了嗎?”
蘇婠婠立刻哼哼兩聲,“老實交代!”
“真的就是普通朋友。”霍競深一再強調,最后說道,“等事情解決完了我馬上就回去,乖,別鬧。”
蘇婠婠:“…”
可能是他的態度很誠懇,反正心里的悶氣已經徹底沒有了。
英國,倫敦。
霍競深剛掛斷電話,旁邊就響起了一道慵懶性感的男低音,“老婆打過來的?”
霍競深沒有說話。
“呵。”那人笑,“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
霍競深終于抬眼看向身邊的男人。
上午的陽光從車窗外灑了進來,將男人的側臉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然后他轉臉看了過來,“干嘛?被我說中了心事,想要打我?”
那是一張精致又漂亮的男人的臉。
五官深刻,帶了點混血的味道,一雙細長精細的丹鳳眼,眉骨,鼻梁都像是用筆畫勾勒出來的一樣,但因為他身上有著一股陰沉的戾氣,此刻修長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根香煙,所以并不會顯得過分陰柔。
相反,這是一個極具雄性荷爾蒙氣息的俊美男人。
“上次那些人怎么沒把你打死?”霍競深淡淡的收回視線,“這么缺心眼,不止中一顆子彈吧。”
傅西寒放肆的笑出了聲,“我只是給你一句忠告,弟弟。”
被叫弟弟的霍競深直接說道,“我要帶景婳回國。”
傅西寒俊美的臉上輕輕一笑,“那你就試試。”
霍競深面無表情。
接下來,兩人都不再說話。
加長的黑色豪車很快開進一座郊區的古老莊園,在石板路上又行駛了好一段路,最后來到一座古歐風格的城堡面前。
一路上都有著穿黑衣服的保鏢,下車后,也是保鏢先下車在一旁,然后有修女從城堡里出來,用英語說著歡迎詞。
“小姐今天怎么樣?”傅西寒問。
修女說道,“霍小姐一大早就吵著要出去玩,因為沒有答應,心情不好,早飯都沒吃。”
傅西寒看向霍競深,“你先讓她吃飯,其他的事后面再說。”
霍競深瞇著眼問,“你最近沒在這里?”
“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也就一天沒過來。”
霍競深抿了下薄唇。
雖然沒說話,但儼然表情放松許多。
越過客廳,來到城堡后面的花園。
放眼望去全都是花海。
映著藍天白云,襯托出姹紫千紅的明艷絢麗。
順著中間的過道過去,一路上有穿黑衣服的修女低頭示意。
直到來到最里面,綠色的草地上鋪著一張厚厚的野餐毯,上面躺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穿著長及腳踝的純白色紗裙,露出兩只白皙的小腳,一頭烏黑如綢緞的長發肆意的落在身體兩側,雙手搭在腦后,瞇著漂亮的眼睛看著天空。
整個人都是無比嬌憨單純的模樣。
霍競深開口,“景婳。”
聽到聲音,女人轉過臉。
細致甜美的小臉上滿是驚訝,然后慢慢的盛上驚喜,她迅速起身,提著復雜的裙擺,就這么直接想要跑過來,聲音嬌柔又透著小女孩一般的軟糯,“哥哥!”
霍競深微笑著伸出雙手。
只是還沒有碰到…
一抹高挺的黑色身影比他動作更迅速,兩步過去就摟住了霍景婳的腰,將她柔軟纖細的身子直接摟在了懷里。
“負心漢?”霍景婳看著抱住自己的俊美男人,然后繼續看向霍競深,伸出兩只手求抱抱,“哥哥,婳婳好想你呀。”
霍競深走到跟前,看了一眼始終抱著她不放的男人,只能…伸出一只手讓她握住。
“哥哥,婳婳想你…”霍景婳又強調的說了一遍,說完還撅起小嘴,想要親霍競深的臉。
但是突然又有一只手伸了過來。
柔軟的嘴唇直接親在了男人的手心上。
霍競深:“…”
霍景婳也看向傅西寒,“負心漢?”
后者就這么將她抱在旁邊的藤椅上坐下,單膝跪地,手指拿過一旁的軟鞋給她穿上,聲音淡定又溫柔,“我是不是說過,除了我,不能抱,更不能親任何其他的男人。”
“可是他是哥哥!”霍景婳皺著細細的眉毛,不解又委屈。
“哥哥也不行。”傅西寒說道,“你只能親我,懂?”
霍景婳歪著小臉蛋看著他。
只能親負心漢?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撅起小嘴湊到跟前。
傅西寒毫不客氣,摟著她的腰,貼上薄唇,很快還反客為主,霸道又強勢…
霍競深默默轉過臉:“…”
他感覺今天自己已經飽了。
直到霍景婳被親的喘不過氣了,傅西寒才離開她香甜的小嘴。
等她臉紅的靠在他懷里喘氣,他看向一旁吃狗糧的男人,“我們親完了,你可以看了。”
霍競深沒有轉過臉,只是說了兩個字,“禽獸。”
傅西寒:“…”
哥哥來了,霍景婳很開心,很快進入餐廳吃修女準備的午餐。
霍競深完全沒胃口。
某人倒是吃得很開心,還幫忙把牛排切成小塊,端在了霍景婳的面前。
終于等兩人吃得差不多了,霍競深正式開口,“景婳,哥哥這次是專門回來接你的。”
霍景婳天真的看著他,“接婳婳去哪里?”
“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霍景婳眨了眨眼睛,看向另一邊的男人,“那負心漢怎么辦?沒有人陪他,他好可憐。”
霍競深覺得胃疼。
他可憐個屁!
但是看著妹妹單純的臉,只能壓著脾氣解釋道,“哥哥才是你的家人,你跟哥哥回中國,就會見到你其他的家人,有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還有你…”
“可是負心漢說他是婳婳的丈夫。”霍景婳打斷他。
霍競深:“…”
“負心漢還說,婳婳必須要和丈夫住在一起,婳婳要是走了他會很可憐的。”霍景婳又說道。
霍競深:“……”
女大不中留啊。
很顯然,某人已經在他不在英國的這一段時間,給霍景婳成功洗腦了。
傅西寒瞇著眼睛發出低低的笑。
肆無忌憚的樣子。
顯然很得意。
“可以。”霍競深突然答應。
傅西寒挑眉。
只見霍競深說道,“不過你要聽哥哥的話。”
霍景婳立刻猛點頭,“婳婳聽哥哥的話。”
霍競深勾了勾嘴角,附耳過去,在單純如五歲孩童的妹妹耳邊說了幾句話。
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么,霍景婳白皙漂亮的小臉蛋一會兒就變的通紅通紅的,最后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幾天后的深夜,當傅西寒又抱著她親親摸摸,想要像以前那樣玩過家家的時候,霍景婳嚴詞拒絕了他,還說是哥哥告訴她的,兩個人沒有結婚證就不能做這種事情,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
傅西寒當時差點自動繳械…
當然,這是后話。
霍競深在城堡里待了三個多小時,直到霍景婳玩的困到眼睛睜不開,被修女帶去樓上臥室休息。
他來到客廳一隅的吧臺前,接過傅西寒遞來的一杯紅酒,“和許馨的離婚協議談的怎么樣?”
傅西寒長指點了一根煙,吐了一口煙圈才說道,“困獸之斗而已。”
“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有時候比困獸還要可怕。”
“你別忘了,我做過羅馬競技場的馴獸師。”
霍競深喝了一口酒,話題轉的很快,“我還是想把景婳帶回去。”
他已經計劃好了,回去后就讓霍景婳住在軍區大院。
跟這里相比,國內的治安好,尤其在南城,沒有任何人敢動軍方的人,哪怕是東盟也不敢在異國他鄉那般肆無忌憚。
而且老爺子老太太一直念叨著這個唯一的孫女,還有傅子煬…
“可她不愿意跟你走。”傅西寒攤手,笑的很假。
“那我就把她綁回去。”
傅西寒:“…”
彼時國內。
徐靜已經絕食一天了。
這天早上,徐老太太走到臥室門口,“飯菜放上桌了。”
徐靜背對著她躺在床上,依然沒有反應。
徐老太太搖頭,轉身離開。
房間里很安靜。
臥室里,徐靜側著身子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很壓抑。
她感覺自己快瘋了。
回來這里一個星期,她感覺自己跟坐牢差不多。
雖然徐老太太并沒有說不讓她出門,可是這里是城郊鄉下,她能去哪里?
她甚至沒有人可以說說話,因為迎接她的,永遠是徐老太太說不完的指責。
自怨自艾了一會,徐靜起身。
她決定去意大利找女兒,反正在這里什么念想都沒了。
可是…
徐靜突然發現自己的護照找不到了。
想到墨唯一突然給徐老太太打電話,還有這陣子徐老太太根本沒管過她要去哪兒…
所以是把她的護照藏起來了?
是要把她一輩子都困在這間小屋子里嗎?
徐靜忙沖進了老太太的臥室。
房門沒鎖,她直接進去將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找到她的護照。
這也更加證實了徐靜心里的想法。
不但把她的護照藏了起來,還藏得很好…
她開始瘋狂的翻箱倒柜,最后終于在床板下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個封鎖的保險箱。
徐靜想打開,卻發現有密碼。
徐靜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保險箱,事實上,老太太這人似乎沒有什么秘密,她常年生活在這個郊區鄉下的地方,自己每天種菜,還和村民們一起勞作,看起來和村里的其他普通老太太差不多。
但是居然有這種保險箱。
而且這種東西,一般只能試幾次密碼。
徐靜想了想,先輸入了老太太的生日。
失敗了。
她皺著眉,又分別試了三次。
全都失敗。
可越是這樣,越讓徐靜心里懷疑。
她的護照肯定在里面。
徐靜眉頭緊皺,仔細想了一下,她輸入了墨唯一的生日。
“叮”的清脆的聲音后,保險箱的柜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徐靜忍不住發出冷笑。
媽果然還是最疼愛這個外孫女,居然連保險箱的密碼都用她的生日!
保險箱不大,里面放的除了戶口本,幾張銀行卡,還有一個褐色的文件夾,除此之外并根本沒有她的護照。
怎么回事?
徐靜一一檢查完畢,最后拿起那個文件夾。
打開后,里面是一張復印件。
本以為只是一些收據之類的,但是當她看清楚上面寫的字。
徐靜猛地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徹底的呆住了…
徐老太太再回來是半個小時后。
客廳里,徐靜正坐在沙發上發著呆。
“徐靜。”
沒有反應。
徐老太太將東西放在一旁,走到跟前,“徐靜,你怎么了?”
徐靜回過神,她抬起臉看著老太太,“媽,你回來了。”
徐老太太看向一旁的餐桌,上面的早餐一看就沒有被動過。
“你這是要絕食嗎?”
“沒,我…我不餓。”徐靜看著徐老太太,眼神很復雜。
等徐老太太看過來,她卻很快移開了視線。
“身體是你自己的,我多說無益…”
“媽!”徐靜打斷她,“我想好了。”
徐老太太皺眉,“什么意思?”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徐靜一副很誠懇的語氣,“我不應該怪一一,也不應該去怪姐夫,我想通了,都是我和云瑤做錯了,所以…我想去意大利陪云瑤。”
“…”徐老太太有些意外。
不過,女兒能想通自然是最好了。
她說道,“你想通就好,你才四十歲,人生還長著呢,去意大利散散心也好。”
徐靜點頭,“媽,那我下午就走了。”
“這么快?”
徐靜說道,“我護照一直是可以用的,剛才我看了一眼機票,已經定了。”
“好吧。”徐老太太只能答應。
徐靜又說道,“媽,你幫我跟一一說一聲吧,她現在很討厭我,估計不會接我的電話。”
徐老太太替外孫女解釋,“你也別怪一一,這事兒擱誰身上都過不去,她已經很大度了。”
“我知道。”徐靜笑。
她當然知道。
這個外甥女,什么時候待見過自己這個姨媽?
就因為是墨家唯一的女兒,從小到大被墨家人當公主一樣的養大,墨家乃至整個南城都會喊她一聲“公主”,養成了她不可一世的高傲性格,不懂一點人情世故,對親戚都從來沒什么好臉色。
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這個公主…很有可能是一個冒牌貨。
她在徐老太太的保險箱里發現了一張20年前孤兒院的領養收據,雖然只是一章復印件,但上面清晰的寫了墨耀雄的名字,還有孤兒院的院長簽字。
她不知道為什么徐老太太會收留這樣的一張復印件,但既然被鎖在保險箱,還用墨唯一的生日作密碼,這不得不讓她懷疑。
徐靜的心臟撲通撲通的瘋狂跳著,有些激動,有些興奮,但偏偏還必須得忍著。
她不能輕舉妄動。
她必須得先回去,先找到墨唯一和墨耀雄,拿著他們的血液去醫院里做血緣關系鑒定。
如果墨唯一真的只是從孤兒院領養的孩子,是一個冒牌的公主,那一切就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