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2章 修行不是打打殺殺
牛魔王等六大妖王，給秦橫帶來了不少人手，讓原本缺人的萬仙陣終于湊夠了數。
雖然在之前，花果山的妖魔鬼怪、修行者的數量早已超過了一萬，可良莠不齊不說，其中還多有作惡多端之輩，在被十二星宿殺了擺事實、講道理殺了一批之后，也確實湊不齊足夠布置萬仙陣的人手。
至此，花果山算是終于有了和天庭對線的本錢。
不然的話，就算是秦橫能夠把天庭打穿，他手下聚攏的妖魔鬼怪和修行者們，也會在天庭的圍剿下死傷無算。
“為何不投天庭，反而來投我？”秦橫看著自己身前保持青牛模樣，一副我就是坐騎的牛魔王，笑呵呵的問道：“他們不知道我是不是圣人級，但你應當能夠看出來我還未能成圣，和天庭五五開的本錢都沒有，輸多勝少啊。”
聽到這話，旁邊恢復人形的五個妖王都錯愕不已，一方面是錯愕秦橫竟然不是圣人，這和他們之前預料的完全不一樣。一方面是錯愕秦橫竟然自曝其短，雖然妖王們已經拜入了秦橫門下，但不臣之心卻一直都存在著，之前他們認為秦橫是圣人的情況下，都敢于聯手和秦橫談條件想要和秦橫平等，更何況是現在知道秦橫不是圣人級呢？
變成青牛本體模樣的牛魔王，一直沒有恢復人形，也沒有變出妖身狀態，完全是一副我就是坐騎的模樣。
聽到秦橫的問題，青牛開口說話了。
“回師尊的話，天庭不允許我等另立妖界，但我覺得，師尊應該愿意看到妖界出現，人間妖魔全數進入妖界之中生存，從此人妖殊途。”
這個世界沒有妖界的說法，絕大多數妖魔鬼怪也都是誕生于人間，由此也引發了人妖之間的種種爭斗，矛盾重重。
秦橫繼續問道：“為何天庭不允許你等另立妖界呢？”
牛魔王回答道：“一是因為我等要把妖界立在三十六重天之中，人間有污濁之氣，靈氣也不如三十六重天濃郁，天庭擔心我等妖魔去了三十六重天之后，道行修為精進，將來難以遏制。”
天界由三十六重天組成，靈氣濃度遠勝于人間和地府，之前上圣天尊拉秦橫去的天外天，不在三十六重天之中。
以天庭和靈山的人口總量而言，就算是神、仙、佛、菩薩都喜歡清靜自在，也不可能把三十六重天完全占據，其實還有不少的空閑。
“二是因為人間要是沒有了妖魔鬼怪，那天庭的道統和靈山的道統都難以傳播，人類在沒有了威脅之后，也不會和之前一樣對天庭的神仙和靈山的佛、菩薩們感恩戴德，失去了人間愿力，他們也難以繼續占據三界正統。”
這段話完全可以用養寇自重來概括，秦橫聽的眉頭皺起。
牛魔王繼續說道：“三是因為天庭看不上我們這些妖魔，覺得我們都是茹毛飲血之輩，缺乏教化，上不來臺面。當然了，俺老牛也承認這一點，因為我們妖族開啟靈智之前確實都是這樣，開啟靈智之后，多數也都缺乏教導，繼續依照之前的本能行事，所以我稱師尊為教主，就是想要讓師尊成為了妖族之師，教化我妖族。”
原來是這個教主的意思啊。
秦橫差點以為牛魔王是這個世界的重生者，知道了自己的背景來歷才有了這樣的說法呢。
聽完牛魔王說的三個理由之后，秦橫略微沉吟，說道：“成立妖界沒問題，但你們可愿意人妖殊途？”
牛魔王目光之中出現了驚喜，他沒想到秦橫答應的這么干凈利落，當即說道：“當然愿意，雖然我們想要讓師尊教化妖族，但也不喜歡人族的種種束縛，人間不留也罷。”
秦橫又問道：“那人間要有新的妖族誕生呢？”
牛魔王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我等安排 人手接去妖界，非如此非師命，我等絕不離開妖界。”
秦橫點頭，然后說道：“好，我答應你們。”
牛魔王等人同時說道：“謝師尊，愿為師尊效死命。”
秦橫也不是完全相信這幾個妖王，交易說定之后，就直接用出了讀心術，以他如今的實力而言，別說這幾個妖王都心甘情愿了，就算是不愿意他也能夠強行讀取。
不僅是記憶，還有思維模式，都被秦橫用特性看在了眼中，更有強橫的神念保證這些人沒有修改自身記憶。
確定了牛魔王等妖王就是為了妖界才投奔自己之后，秦橫就把萬仙陣的相關法門傳授了下去。
感知著萬仙陣的神奇和強大，牛魔王等妖王也都驚喜不已，雖然只有部分陣法的訣竅，真正的威能還在秦橫或者孫悟空要當的‘陣眼’身上，但他們日后也有了復制萬仙陣部分威能的能力。
即便只是部分，也比之前他們幾個的掌握的妖族陣法強了不少，只要成陣的人手境界修為足夠，不比周天星斗陣差。
人手齊全之后，花果山開始操練陣法，威勢之大讓原本自信的天庭也擔心了起來。
本來在六大妖王投奔花果山的時候，雙方的實力差距就縮小了很多，此刻再看花果山演練的陣法，竟然讓天庭眾有一種不能力敵的感覺。
也就是在天庭眾緊張即將到來的大戰時，五行神君之中的金德神君，暗中到了花果山。
秦橫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金德神君的到來，伸手一攝，就直接把金德神君拉到了花果山的水簾洞中。
“金德見過通天教主。”
金德神君臉上是笑呵呵的表情，完全沒有雙方是敵對勢力的樣子。
秦橫臉上也是笑呵呵的表情，問道：“我聽說你還叫太白金星，而九曜星君里面也有一個金星星君，那金星到底是你們兩個誰管呢？”
太白金星笑著回答道：“回教主的話，我在天庭的正式神號是西方太白金德真君，在人間傳頌的時候，被誤稱為太白金星，而九曜星君實則為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羅睺、計都星、紫炁星、月孛星，其中后四位為四余星，分別為順日月二行、逆日月而行的星辰余力凝結而成的虛星，并不具備掌管日月的權柄，而前五位星君，皆有執掌星辰的權柄，所以金星是歸金星星君掌管。不過教主喜歡的話，那我就是太白金星。”
秦橫微微挑眉，他聽出來太白金星回答的不是問題，而是一種態度。
“那如果我喜歡天帝的寶座呢？”
太白金星臉上沒有絲毫動怒或震驚的表情變化，甚至是笑的更為開心了，說道：“如果教主喜歡的話，天帝的寶座也不是不能讓給教主。”
秦橫沉吟了起來。
太白金星繼續說道：“仙人是人，神人是人，圣人也是人，既然是人，那就會有種種欲望。說自己無欲無求的佛陀，也不曾舍身合道，反而占據了三十六重天之中靈氣最濃郁的一重天，自號靈山凈土，妄圖三界之中所有生靈都尊崇佛法，何為佛法？還不是佛陀的法。所以…”
“修行不是打打殺殺，修行是人情世故。”
秦橫聽的笑了，問道：“那天帝有何欲望？”
太白金星回道：“天帝想要超脫此世間，而教主既然從真正的天外而來，那必然有真正的超脫之法。”
秦橫略微不解的問道：“以天帝的境界，真想超脫此方天地的話，何至于求我幫忙？”
太白金星說道：“因為上蒼不許。”
秦橫懂了。
青蛇世界的通天教主想要真正的超脫，就需要把得自于青蛇世界的幾乎一切全都還給青蛇世界，而后在無盡混沌之 中以真靈引發混沌能量的變化，最終開辟出一個真正的世界。
這還是在青蛇世界的天道并不具備自身意識，就算真有一些意識，也是通天教主師尊鴻鈞道人的意識為前提。
而在這個世界之中，天道化身的上蒼，自然不希望天帝帶著此方世界的本源之力超脫此世界，就算是天帝知道了通天教主想要用的方法，也不一定敢用。
要是破而后立真的那么容易，那青蛇世界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又怎么可能不走這條路呢？
秦橫沉吟了兩秒之后問道：“我要是不幫呢？”
太白金星還是笑呵呵的表情，說道：“如果不幫，那就只能開戰了，教主雖強，可畢竟未能成圣，不是天帝的對手。就算是教主背后也有異世界的圣人，但真的在我們的世界之中打起來，又怎么可能是天帝和佛陀的對手。”
這是實話。
就像是兩國交戰，哪怕其中一方的軍事實力要更勝一籌，但只要另一方不曾放棄抵抗，也能夠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獲得勝利。
天帝和佛陀在這個世界成圣，幾乎可以利用這個世界的一切力量，通天教主遠道而來，就算是實力強大，也不可能真的搬起青蛇世界砸過來。
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愿意，青蛇世界的如來佛祖等西方教圣人也不會愿意。
所以，秦橫對于通天教主到底能不能殺了天帝，也是存在一定疑慮的，要是能夠確定的話，他早就大鬧天宮了。
太上老君見秦橫沉吟，就繼續說道：“雖然不清楚教主到底所為何來，但想來應該是和成圣的機緣有關，天帝的意思是，他要是能夠超脫的話，自然會讓出我們這方世界的權柄，到時候別說是教主成圣了，就算是教主座下弟子孫悟空也有機會成圣，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我需要用這種方式成圣？
這個天帝的格局有點小了啊。
秦橫也不覺得奇怪，也就是青蛇世界的圣人因為他的原因，知道了諸天萬界的真實情況，才有了更大的格局。
而秦橫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成就了‘準圣’級的實力，天帝自然看不出來更多的信息，也沒法在秦橫身上插眼看到諸天萬界。
“既然如此…”秦橫繼續提問道：“我和上圣天尊打的時候，天帝為何要坑我一手？”
太白金星陪笑道：“總是要知道教主的實力如何。”
秦橫笑道：“那我的實力，夠不夠和天帝提一些條件呢？”
太白金星正色道：“當然足夠，教主請說。”
秦橫說道：“天帝要和上蒼打一場，不打不足以證明天帝要超脫此方世界的決心，我要在此方世界成圣，也必須要讓上蒼至少重傷，再也無法掌控天道。”
太白金星終于皺起了眉頭，說道：“教主無需如此，上蒼曾和菩提做過了一場，對于天道的掌控之力早已不如之前，教主想要成圣其實無礙。當時天帝也未曾對菩提出手，也能夠證明天帝的態度，想來，教主也應該見過菩提了吧，這些事情一問便知。”
秦橫知道太白金星說的是事實，不然的話，就算菩提也是圣人級，在上蒼和天帝的聯手之下，也絕對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之所以天帝滅殺巨人卻不愿意對菩提下手，也是因為菩提只想搞上蒼，對于天帝掌控的天庭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或者說，菩提也清楚他只能搞一個，所以選擇了上蒼作為目標，想要徹底解放這個世界的天命，讓世間有更多孫悟空這樣的存在，然后由他們來搞定天庭。
“菩提是誰？”秦橫一臉詫異的問道：“三界之中竟然還有能和上蒼做過一場之后活著的大能？”
太白金星表情略有錯 愕，實在是不明白秦橫怎么會這么不要臉。
你沒見過菩提，怎么可能把無定飛環傳給孫悟空？
“教主說笑了。”太白金星說道：“菩提如果和教主說過什么，教主可信也可不信，一面之詞這種東西，并不一定是事實的全部真相。”
秦橫不滿的說道：“我說我沒見過菩提，就是沒見過菩提，這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怎么，我通天教主還能騙你不成？要不我發個誓吧，要是通天教主騙你的話，那…”
“教主且慢。”太白金星當然不可能讓秦橫發誓，出聲攔了一句之后說道：“既然教主不知那就算了，只是，天帝確實沒法對上蒼直接出手，因為天帝成圣和統御天庭都是天命所歸，教主應該懂的。”
“我不懂。”秦橫頗有些沒臉沒皮的說道：“要是連這第一個條件都沒法答應，那就不用談了，開戰就是了。”
太白金星沉吟幾秒之后說道：“不知教主第二個條件是什么？”
秦橫直接說道：“自然是要讓天帝先退位，讓我登上凌霄寶殿，不然的話，我把方法告訴了天帝，天帝卻不愿意退位怎么辦？”
太白金星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又笑了起來說道：“看來，教主是真的想開戰啊，難道，教主就不怕這方世界被打的徹底破碎，再也沒有成圣的機緣了嗎？”
秦橫無所謂的說道：“我又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生靈，真要是打的世界破碎，大不了就是回去再熬個幾十萬年，等到下一個機緣到來的時候，自然能夠成圣。”
太白金星追問道：“那如果天帝和佛陀去了你的世界呢？”
秦橫咧嘴笑道：“別說他們找不找得到，就算是真的找到了，而且再來兩個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太白金星不知道秦橫所說是真是假，沉吟道：“既然如此，我還是回稟天帝之后，再來拜會教主。”
秦橫擺了擺手，太白金星就感覺到視線一陣變化，竟然已經出現在了天界和人間的結界邊上。
“這么快，就已經洞悉天道規則了嗎？”
太白金星表情變更加嚴肅，回想著剛才和秦橫的交流，直接越過了結界出現在了天界之中，找到了獨自一人的天帝。
聽完太白金星的匯報，天帝突然笑了起來：“他說他不怕世界破碎？”
太白金星點頭道：“是的，不像是假話。”
天帝呵呵道：“這是以退為進啊，他以為他在第二層，卻沒想到我是在第三層，無緣無故的強調這一點，很明顯是不想錯過在我們這個世界成圣的機緣，就算是他壽命近乎無限，真要是苦等幾十萬年甚至更長時間，也是難以承受。”
太白金星又回想了一下秦橫的表現，皺眉問道：“可如果他其實是在第四層呢？如果，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在我們這方世界成圣，而是要…毀了我們這個世界呢？”
天帝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