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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懲罰

  刑部尚書讓周懷山吵得腦子嗡嗡的疼。

  “這還要什么證據,我兒子現在就躺在床上,任何一個御醫去看了都能給他身上的傷出個證明。”

  周懷山一撇嘴。

  “但是,那傷上面也沒寫著周懷山三個字啊,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打的?”

  太后娘娘沉著臉道:“剛才你自己可是親口承認了,是你對楊天動手了,你自己說的,你還要登門賠罪。”

  周懷山就點頭,“是啊,我們先生一直教導我們,做人要誠實守信,對同窗要彼此有愛。

  我覺得,我因為楊天罵大傻叉我就推他一把,不太對,所以我說我要登門賠罪。

  這,有問題嗎?

  但是,楊天身上的傷你們別算到我頭上來,除非你們有人證物證,否則,這鍋我不背。

  這是楊天受傷了,趕明兒楊天懷孕了,難道這孩子也算我的?

  沒這個道理!”

  祭酒大人的眼睛瞬間又睜大了。

  楊天懷孕了!

  神特么懷孕了。

  周懷山說完,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就因為我閨女要嫁給沈勵,你們就這么想著法的害我。

  這是圣旨賜婚,你們要真不想我閨女嫁給沈勵,你們想著法的去毀婚啊,害我干什么!

  我招誰惹誰了!

  我來國子監讀書,算上今兒才一共三天!

  我連人都沒認識幾個呢!

  你們說,楊天被我打的都拿不起筆了,總得有個證據吧,就這么,為了這么點連證據都拿不出的事,也值得太后娘娘您假傳圣旨一次。

  您那么英明,怎么會為了這種小事假傳圣旨呢。

  您就是沖著沈勵去的吧。

  我這女婿,也真是可憐啊!

  也不知道他是替誰做事又得罪了誰,就這么被人害。”

  周懷山哭的委屈,鼻涕泡一個接一個冒。

  說完,一雙淚眼望向太后,“您說,召我進宮就是想問問我閨女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怎么,您是在壁薈宮住嗎?”

  誰也沒料到,周懷山突然來了這么一出。

  他這行為,也算得上是大不敬了,甚至忤逆都算得上。

  可偏偏,太后沒法治罪。

  畢竟,實錘假傳圣旨。

  她老人家自己跑上門親自來錘的。

  這話,就像是個大巴掌,一下一下扇到太后臉上。

  而刑部尚書那邊,又的確是拿不出什么人證物證。

  而且,剛剛周懷山那些話,實實在在把刑部尚書的嘴給堵死了。

  兢兢業業準備生辰祝詞,怎么就有功夫跑出去打架呢?

  這話,明顯就是有問題啊。

  除非刑部尚書承認自己撒謊。

  那就是,楊天沒有兢兢業業準備。

  周懷山嚎著,撲通跪下,“草民求陛下收回圣旨賜婚吧,草民和草民的閨女受不起這份罪。

  這還沒成親呢,草民就遭到這樣的迫害。

  等到成親了,草民怕草民的閨女命短啊。

  草民就這么一個閨女。”

  吸了吸鼻子,周懷山又補充一句,“草民聽說,那個和草民同名同姓的榮陽侯,他有八個兒子。

  可八個兒子又如何,人再多也架不住被害啊!

  榮陽侯已經沒了,可草民想要守著自己的孩子多活幾年。

  朝堂斗爭黨派相爭什么的,草民不懂,草民就想闔家平安的活著。”

  周懷山就這么突兀的提起榮陽侯又突兀的提起黨派相爭。

  說完,他飛快的轉頭,目光直直落向太后。

  那目光,宛若一道鐵鉤。

  太后心跳狠狠一抽,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她這是怒急攻心,氣急攻心,著急攻心。

  這下不用裝暈了。

  只覺得眼前一黑,太后一頭就栽倒過去。

  結結實實倒在地上。

  嚇得刑部尚書下意識就要過去扶。

  然而,御書房里,一片死寂,刑部尚書抬起一半的腿,就格外尷尬的僵在那里,然后頓了一瞬,又重新跪好。

  “誣陷構害國子監學子,你認罪嗎?”皇上沉著聲音,一字一頓的道。

  刑部尚書被太后娘娘那一摔,驚得心頭驚濤駭浪。

  太后娘娘年紀不輕了,這一摔,別摔出點毛病啊。

  現在,鎮國公沒了,太后要是再出了點什么毛病,那他們太子黨還爭屁!

  正心里翻滾著巨浪,皇上忽然開口,刑部尚書頓時一個激靈,“陛下明鑒,臣的確沒有存心構害周懷山,臣沒有理由這么做啊。”

  皇上重重一哼,聲音嫉妒嘲諷。

  刑部尚書是鎮國公一黨的人,他當然有理由構害周懷山。

  周懷山可是沈勵的岳父。

  充其量,只能說,周懷山還不配他構害。

  “陛下,臣是看到孩子被打成那樣,心里著急。”

  “昨日你們是什么時候發生摩擦的?”皇上眼底猶如帶著火焰,盯著刑部尚書,這話卻是對著周懷山說的。

  周懷山立刻就道:“我們從京兆尹府衙出來的時候,大約是亥初,京兆尹可以證明,那時候楊天根本沒有受傷。”

  皇上沒接周懷山這話,只朝著刑部尚書道:“亥時,楊天還在京兆尹府衙,你是什么時候進宮來向太后娘娘告狀的呢?

  據朕所知,這些年太后娘娘一直早睡。”

  刑部尚書嚇得一身冷汗。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怒道:“說!”

  那種低沉的怒吼,猶如龍鳴。

  刑部尚書立刻擦了一下額頭冷汗,道:“就是在楊天回府之后,具體什么時辰,臣不記得了,是臣的夫人進宮的。

  當時臣竭力阻攔她,是臣無能,沒有攔住。”

  皇上便道:“你是無能,無憑無據就敢讓你夫人進宮。

  不過,你無能你夫人倒是本事大,她進宮的時候,宮門都落匙了吧!”

  刑部尚書跪在那里,一張臉青白。

  皇上就道:“昨日夜里,宮門落匙你們都能進宮告狀,偏今兒才來朕跟前哭,你可真是朕鞠躬盡瘁的好臣子。

  倒是朕配不上你這鞠躬盡瘁了。”

  “陛下恕罪,臣知罪了,是臣沒有查清楚就莽撞行事了......”

  皇上懶得聽他廢話,“既然你兒子臥床不起身負重傷,做父親的必定是心中牽掛,朕念你一片慈父之心又念你這些年沒有功勞有苦勞,給你休假三月。”

  刑部尚書一張臉,登時就寡白起來,慘叫著一聲驚呼,“陛下!”

  皇上一擺手,“不必謝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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