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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押走

  “你家里幾個孩子呀?

  都成親了嗎?

  有孫子嗎?

  家里老人還都健在吧。

  也不知道誣陷朝廷命官,這種罪一般都怎么判。”

  周懷山用一種極其風輕云淡又非常欠揍的語氣,不咸不淡的刺激著鄭御史。

  鄭御史額頭的汗,擦了一層,再擦一層。

  他現在就一個期盼,那就是端康伯趕緊昏死過去。

  只要端康伯醒著,他說出來的內容就一定與他剛剛說的那些對不上號。

  但是他言之鑿鑿的說了,他有證據。

  要是他的證據與端康伯這個當事人的供詞不同,那可真是......

  越想,鄭御史就越不安。

  偏偏周懷山就跟陰魂不散似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不停。

  “這個大理寺卿是沈大人吧,上次宮宴,他女兒沈明珠還妄圖羞辱我閨女呢。

  結果好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哎,害人這種事啊,得到報應都是遲早的。

  這位沈大人和鎮國公府世子爺關系如何呀?

  端康伯恨不得堵上周懷山的嘴。

  然而皇上對這周懷山,卻是格外包容。

  周懷山就這么在御前無禮,喋喋不休,皇上硬是一個字沒有說,面上甚至沒有一點不快。

  皇上就寵愛沈勵到了這種地步?

  偏偏可恨,他們拿不到沈勵一丁點的把柄。

  內侍總管離開多久,周懷山就立在鄭御史身側不高不低的嚇唬了他多久。

  直到最后,內侍總管并大理寺卿沈褐進了御書房的時候,鄭御史腿軟的都快站不住了。

  行禮問安,沈褐朝鄭御史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眼角余光卻看到了周青。

  周青那張臉讓沈褐狠狠的怔了一下。

  那日宮宴結束之后,他原本是想要去登門拜訪周懷山的。

  可偏偏府里夫人與二女兒都病了,他一時間走不開身。

  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上了。

  目光滑過鄭御史,大理寺卿沈褐直直盯著周青。

  周懷山蹙了蹙眉,身子一偏,擋住他的目光。

  看不到周青,沈褐這才猛地一驚,連忙收了目光。

  皇上似有若無瞧著沈褐的反應,道:“端康伯如何?”

  沈褐忙弓著身子道:“啟稟陛下,端康伯年紀大了,身子骨差,經暗影審訊之后,身體著實受損。

  臣今日前往,端康伯氣色很差,所以問話之時,臣便沒有多問。”

  皇上點了點頭。

  沈褐繼續道:“端康伯提起,他的確是給過周遠一筆錢,當時想要招周遠入贅,為了安撫周懷海一家的心情,他讓周遠拿錢給周懷海。”

  昨日周青在京兆尹一翻舊賬,三小姐回去之后就和端康伯提了此事,兩人當時便統一了說辭。

  鄭御史聽著這些話,心頭略略放松。

  “端康伯說,他先是給了周遠三千兩,讓周遠拿回家改善家中生活條件。

  后來,定下周遠入贅一事,又給了周遠五千兩,以供他在京都結交花銷。

  再后來,周遠成親,端康伯又給了他五千兩。”

  頓了一下,沈褐補充道:“這些,都是端康伯瞞著三小姐給的,故而三小姐并不知情。”

  說著,他看了周青一眼。

  周青面無表情垂著眸。

  鄭御史心里默默盤算,哦吼,一萬兩,夠了。

  鄭御史頓時大松一口氣。

  就在這時,周懷山道:“端康伯一共給了周遠一萬三千兩嗎?”

  大理寺卿沈褐便道:“對,一共一萬三千兩。”

  “那別人還給過周遠嗎?比如三小姐或者端康伯府的夫人們什么的?”

  沈褐搖頭,“三小姐在成親之前從未給過周遠任何錢,府中的夫人也沒有給過。”

  周懷山默默掏出一個小本子,轉頭就朝皇上道:“陛下,這就不對了,周懷海在清河縣置辦的宅子,沒有一千兩也有五百兩,另外宅子里他還請了護院和下人。

  刨除這些開銷不算,周懷海被清河縣悍匪打劫了一千兩。

  在清泉寺因為陷害周青和草民三弟,賠償了一千兩。

  因為毀壞清泉寺花卉,賠償了寺院兩千兩。

  后來為了陷害草民,他請清河縣人孫澤年與當時知府搭上話,一共花了五千兩。

  這林林總總算下來,就有一萬兩了。

  這還不包括他素日大吃大喝的開銷。”

  周懷山對著他的小本子,認真的讀著周懷海的每一筆花銷。

  鄭御史的臉漸漸的綠了起來。

  周懷海這么能作?

  一個從鄉下出來的讀書人,怎么就這么能出幺蛾子。

  聽聽!

  這是人做的事兒嗎?

  光是賠償就花了這么多錢?!

  周懷山讀完小本子,轉頭看向鄭御史,“你說周懷海花了一萬兩白銀給胡為岳送禮,請問,錢從哪來?你給的?”

  說完,不及鄭御史反應,周懷山就朝皇上道:“陛下,草民認為,鄭御史在誣陷構害兵部尚書胡為岳大人。

  草民雖然身無官職,但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草民身為國子監學生,身為懷山書院院長,有責任有義務為我朝更好的發展提供自己的微薄之力。

  所以,草民懇請陛下嚴查鄭御史。”

  鄭御史撲通跪下,“陛下,臣冤枉,臣所言之事,當真是有證據的,至于為何銀兩對不上,也可能是臣所找的證據有所出入。”

  “呸!不要臉!”

  御書房里,周懷山粗鄙又豪放的啐了一口。

  “你陷害成功,那就是證據確鑿,你陷害失敗,那就是證據有所出入,這話都讓你說了,你咋不上天呢!”

  瞪了鄭御史一眼,周懷山抱拳行禮。

  “鄭御史今日進宮,一則為了讓國子監的學生停止游行示威,二則為了誣陷胡為岳,這兩件事都與草民息息相關,草民求陛下給草民做主。

  說不定,想要毒死草民的,就是他們。”

  周懷山也撲通跪下,跪在鄭御史一側。

  鄭御史聞言一愣、

  毒死?

  誰要毒死你?

  周懷山卻是一臉委屈泫然欲泣的樣子,可憐巴巴望著皇上。

  這眼神,還真是和二十年前看過的那眼神,一模一樣。

  皇上掃了周懷山一眼,面無表情,甚至波瀾不驚的緩緩道:“把鄭御史送到暗影去。”

  一聽這話,鄭御史頓時就癱了。

“陛下,陛下,臣冤枉,臣當真沒有想要害任何人!臣真的是收到證據說胡為岳受賄,一定是有人要害臣,陛下  “這話,你留著和沈勵說吧。”

  皇上連看都沒有看鄭御史,不輕不重道了一句。

  語落,嫌惡的一擺手,內侍總管立刻喊人上前,將鄭御史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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