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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去

  盯著那顆瑩潤的珠子,周青眼睛都直了。

  “我的天!爹,這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周懷山驕傲道:“夜明珠可沒有我這個值錢!”

  還有比夜明珠更值錢的?

  我這該死的孤陋寡聞!

  趴在周懷山旁邊的桌上,周青伸手去摸那發光的珠子。

  珠子表面光滑微寒,摸上去猶如在摸一塊寒天里的玉。

  “這叫天寒珠,整個天下,只怕只有五顆。”

  周青瞠目結舌,“爹,天下只有五顆,咱們家就出了一顆,這財神爺是打算要咱們的命?”

  周懷山白了周青一眼,“什么要命,晦氣,以后不許說這種話!這東西,現在自然是不能拿出去的,等到將來,必定有大用處。”

  說罷,周懷山盯著那天寒珠看了一瞬,幾不可見嘆了口氣,將盒子蓋上。

  “好了,去睡吧,明兒一天有的忙!”

  眼見她爹不欲多說,周青便也不多問,只笑嘻嘻道:“爹,你可找個好地方把咱這些財寶都藏好了!”

  “放心吧,你這個富二代!”

  周青嘿嘿嘿一笑,“知道了你這個富二代她爹!”

  爺倆閑話幾句,周青告退離開。

  周青住的院子距離周懷山住的正房不過半柱香的功夫。

  等到她回去,院中的丫鬟婆子已經將院子收拾的干凈整齊。

  被人服侍著泡了個澡,周青換了寢衣便滾到床榻上。

  這真是像做夢一樣。

  剛剛穿越來,她面臨的還是漏雨土房,吃糠咽菜。

  現在......

  竟然就成了個富二代!

  這奇妙的人生。

  裹著被子,錦被松軟溫暖,周青嘴角彎著笑在床上打滾。

  腦子里又浮現出沈勵說的圣旨賜婚那四個字。

  有些期待。

  正翻來滾去的享受人生,枕頭扯動,忽的從枕頭底下露出信箋一角。

  周青一愣,爬起來將那信箋扯出。

  對折的信箋展開,沈勵的字體躍入眼簾。

  看到信箋的時候,你一定已經準備休息了吧。

  陛下欽定了成親的日子,就在下個月。

  我最美的嬌妻,做個美夢。

  嬌妻兩個字,立刻讓周青面紅耳赤。

  這人這么悶騷的嗎?

  怎么搞出這種東西來!

  真是惡心死人了!

  這......有病吧!

  抱著信箋,周青頂著一張大紅臉翻身再次躺下。

  啃著大拇指,周青又將信箋舉起來看了一遍。

  這次信箋放在半空,她一眼發現了信箋背后還有字。

  轉過來便是:你的床榻底下,是寧王賠償的五十萬兩現銀。

  周青頓時一個激靈就從床榻上彈起來,然后動作敏捷宛若運動員一般跳下地。

  什么?!

  頭頂頂著刷屏的感嘆號,兩眼直直望著自己的床榻,臉上寫滿匪夷所思。

  我這床榻底下是五十萬兩現銀?

  這特么是什么神仙浪漫愛情!

  你要給我搞這么一張床榻!

  天天睡在銀子上,包治百病那種嗎!

  皺著眼角盯著床榻看了足有兩盞茶的功夫,周青開始在床榻周圍尋找能夠將這床榻打開的機關。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小半個時辰的折騰,總算是在床榻左角位置發現了一個小按鈕、

  按鈕按下,床榻平移,露出里面碼的整整齊齊的銀元寶。

  心頭所有的情緒在看到這整整齊齊的銀元寶的一瞬間,凝聚成簡短的兩個字:臥槽!

  再次睡下,躺在五十萬兩雪花銀上,周青果然睡眠極好,兩個翻身就睡著了。

  周青是睡著了,可再次回到京都的周懷山,卻久久難以入睡。

  他們住的地方,距離榮陽侯府,不算太遠,只隔了兩條街。

  一想到自己死后,闔府所遭受的慘烈境況,周懷山胸口只覺得像是讓人捅了幾刀。

  夜風寒涼,他立在廊下仰頭看頭頂的月亮。

  明月寄相思。

  “師傅。”

  就在周懷山靠著廊柱滿目悲傷時,沈勵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后。

  聽到聲音,周懷山一點意外沒有,仿佛早就猜到沈勵要來。

  “你來了。”

  沈勵嗯了一聲,順著周懷山的目光朝月亮看了一眼,“師傅想去看看嗎?”

  周懷山眉心微動,緩緩闔目。

一時間,空氣  寂靜又凝重。

  默了許久,就在沈勵以為周懷山不會開口的時候,周懷山忽的吸了口氣。

  “好。”

  兩人深夜直奔榮陽侯府。

  當年一樁慘案之后,榮陽侯府便一直荒廢著。

  倒也不是沒有大臣提出,要將榮陽侯府賞賜給其他大人或者打散成幾處院子分別賞賜下去。

  都被皇上一一回絕了、

  皇上緬懷榮陽侯,可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究竟該拿這處院子如何,一來二去,這宅子也就荒了下來。

  腳尖點地,沈勵帶著周懷山飛過高墻,在院中穩穩落下。

  春日,這院中雜草已經又開始新一輪的春風吹又生。

  站在院中,瞧著四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周懷山仿佛看到了當年的生活。

  看到了他的夫人,看到了他的兒子們子孫們媳婦們,看到了院中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下人們。

  眼淚在這一瞬間決堤。

  他熟門熟路,抬腳朝著祠堂方向而去。

  馬明年說,兇手將他兒子們的頭,擺在了祠堂處。

  祠堂里的牌位被刀劍所毀。

  走在青石板路上,周懷山宛若置身血海肉泥。

  每邁出一步,全身都在顫抖。

  祠堂大門緊閉,院中一棵老樹虬枝搖曳,在祠堂的墻上搖出影子。

  猙獰可怖。

  周懷山深吸了口氣,上前,將祠堂大門推開。

  隨著咯吱一聲響,灰塵漫起,祠堂空蕩蕩的出現在周懷山面前。

  屋里的牌位不在了,供著香火的桌椅香爐不在了,就連先祖的畫像也不在了。

  統統不在了。

  面對著這空蕩蕩的屋子,周懷山仿佛在這一刻,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他順著門框,緩緩跌坐在地。

  當年,他兒子們的頭顱,就是被擺在此處的吧。

  沈勵瞧著周懷山悲慟的神色,跟著蹲下,拿出一個布包。

  布包展開,里面是一些折好的金銀元寶小佛塔。

  周懷山盯著那些東西,抬眼看沈勵。

  “師傅。”

  周懷山輕輕搖頭,“我不配,等我給他們報了仇吧。”

  正說話,忽的一道黑影在祠堂門口一閃而過。

  縱然悲痛如周懷山,反應已經足夠遲鈍,也一眼看到那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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