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年朝著周懷山抱拳作揖,賠笑道:“周兄大度,莫要和他們幾個臭小子計較。”
說著,孫澤年狠狠瞪了孫瑾一眼,“還不趕緊給你周伯賠禮道歉!”
不等孫瑾說話,周懷山一擺手。
“不敢不敢,我看上去好像沒你老,不敢給他當伯。”
周懷山就又道:“你兒子?”
孫澤年一斂心頭狂奔而過的MMP,賠笑道:“教子無方,讓周兄見笑了。”
“見笑倒是談不上,畢竟我還見過更好笑的,就是你兒子說我坑周懷海的錢,這什么情況?”
孫澤年有些跟不上周懷山的話。
沒好氣再瞪了孫瑾一眼,朝周懷山賠笑道:“誤會,誤會,都是我們的不是,周兄大度,就不要和他們計較了。”
周懷山倒是不大度,他還想計較。
但是他肚子餓了。
“罷了,給我道個歉,你回家自己個教育去吧!”
下顎一揚,周懷山做出一副本人大度的表情,然后朝周青遞了個眼色:我餓了!
那你還不松手。
周懷山立刻就松手了。
學子讓他勒的差點斷了氣,偏偏全身發麻,就是使不上勁兒。
這一松手,他撲通跌到,直接跪下。
其他學子 要行這么大的道歉禮?
還沒等反應呢,跟著就撲通撲通跪下。
沈勵手腕一用力,一顆小石子直擊孫瑾膝蓋,孫瑾猛地吃痛,撲通也跪下。
跪下那一瞬,孫瑾差點原地炸了!
他憑什么給這個老莊稼漢跪!
心頭的憤怒就像是山洪爆發,一捏拳,孫瑾蹭的起身。
只是不及他動,沈勵又一顆小石子飛射過去。
孫瑾再次吃痛,睚眥目裂面目猙獰跪在那里。
我讓你道歉你不至于下跪啊!
周懷山大度的擺擺手,“以后注意點,別到處血口噴人!”
說完,不再多看他們一眼,拉了周青就走。
好餓啊!
我要吃肉!
隨著周懷山他們一進慶豐酒樓,門口看熱鬧的人也散了。
孫澤年青著臉一把提起孫瑾,帶著人快速離開。
他們就住在慶豐酒樓對面的祥源酒樓。
一進自己的客房,孫澤年壓著聲音怒道:“你去招惹他做什么?踏踏實實等著知府那邊不就行了?”
孫瑾憤憤道:“爹,我就是看不慣周懷山那得意的樣子。”
縣試的案首,分明應該是他!
憑什么是周懷山!
憑什么!
孫澤年知道兒子心頭的痛,無奈嘆了口氣。
“縣試已經過去了,一個案首不值什么,你好好應對府試。”
頓了一下,孫澤年覷著孫瑾,“你們今兒是受了周懷海挑唆吧?”
孫瑾就點了點頭,“他給了我們一人三十兩銀子。”
孫澤年便道:“以后,你離周懷海遠點。”
孫瑾有些不解,“爹你和他”
“要不是他兒子在京都任職,你以為我愿意和他來往!不過是為了給你留條路子,可你離他遠遠的,那人又壞又蠢,沒得帶歪你。”
孫瑾蹙眉張了張嘴,沒多說,點了點頭。
孫澤年就拍拍他肩頭。
“別多想,知府那邊咱們已經打點好了,等到考試結束,你是案首,周懷山被檢舉作弊,今兒你受的委屈就都賺回來了。”
“嗯。”
這廂,孫家父子說著話,那廂,周青他們已經在一樓大堂點了一桌好菜。
有了剛剛一出,慶豐酒樓里的客人們也算是認識了他們。
得知周懷山是自學成才又是清河縣縣試案首,有不少學子專門過來打了招呼。
天色漸晚,一樓大堂,氣氛一片祥和。
幾乎每一桌都在討論著明日的考試。
周懷山給周青夾了一塊烤羊排,“閨女,別生氣,人不和狗計較!”
周青正要吃,不知從哪突然竄出一條狗子。
在周懷山語落那一瞬,那狗突然前爪趴上飯桌,目光咄咄看著周懷山。
那目光,赫赫然就是:說什么呢,難道我不是你們最忠實的朋友?
這目光,濃縮成一句簡短精悍的話,便是,“汪!”
“爹,它好像和你說話了。”
“我不配!”
沈勵忍俊不禁一笑,夾了一塊排骨丟給狗子。
狗子嘴一張,熟練的叼著排骨搖著尾巴走了。
周青轉頭看向沈勵,“這狗看上去和你有點熟啊。”
沈勵就笑道:“以前來府城辦事的時候,在這酒樓住過,它是酒樓老板養的。”
周懷山頓時大松一口氣。
“嚇死我了,我剛剛真以為它是沖著我來的!以后絕對不能把人渣比作狗,太侮辱狗了。”
正說話,祥和的大堂,忽然爆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伴隨著叫聲,一個學子啪的拍著桌子站起來,雙手插進頭發。
“我靠!我沒有報名!我整整苦讀了兩個月,我居然沒有報名!我苦讀了個什么?寂寞嗎!”
學子一聲慘叫,大堂里其他客人齊齊一愣。
短暫的向那學子投去同情的一瞥,旋即議論聲轟得爆發。
“爹,我報名沒?”
“先生,我報名沒?”
“姐夫,我報名沒?”
人人開始向身邊人核實自己到底報名沒有。
考試前夕,氣氛徒然緊張到爆!
那個沒有報名復習了個寂寞的學子,游走在每一桌旁,試圖找到一個同類人好讓自己得到一絲安慰。
畢竟,同一種痛苦一旦兩個人得了,那就痛苦減半了。
痛苦只是他自己的。
于是,那學子長嘆一口氣,“你們去考吧,我就等著看看,到時候誰參考了明年還和我一起來考。”
眾學子 想挨揍嗎?
群毆那種!
鬧哄哄的一夜,總算是在夜深時漸漸靜下來。
有人最后一搏臨陣磨槍,有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有人有周懷山倒頭就睡。
要不是周青輾轉反側一夜難眠,第二天周懷山怕不就是也要復習了個寂寞了。
翌日一早。
天還未亮,學子們就早早聚集到府衙門口,等待衙役的審核檢查,陸續進入考場。
周懷山這個參考的走的沒心沒肺穩若泰山。
周青這個送考的在送了周懷山之后,惴惴不安的立在府衙外面,緊張的總想上茅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