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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函谷關前

第804章:函谷關前第804章:函谷關前  本書作者其他書:

  涉及到一國之君就沒有小事。

  畢竟,一國的首腦出了事,受到影響的不會只是一個家庭,惡性事件將會讓全國陷入動蕩不安的狀態,乃至于是爆發戰亂使得生靈涂炭。

  士匄事先邀請了中行吳和韓起,比較關鍵的是沒有通知呂武要到漢國拜訪,算是打了一次“突襲”了啊!

  這種事情在一國之君身上很難看到,除了不附合邦交禮儀之外,還有點逼迫的意思。

  大家都是一國之君,哪怕是有強國和弱國的區分,又有誰在身份上比誰低賤呢?搞邦交形式上的突然襲擊很不好,極容易使人輕看,再進一步再讓國家失去信譽度。

  歷史上,秦國沒有收到相王邀請,自個兒跑到了相王現場,不止是秦君一人遭到了嘲笑,哪怕是秦君的目的達成,還是使整個秦國為天下所不恥了。

  好家伙,士匄不止玩了一手“先斬后奏”,還帶上了荀國和韓國,到底是想逼迫,還是在展現自己的能量?

  更有趣的是中行吳,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呂武的忠實伙伴,結果所謂的“忠實伙伴”是這樣做事的?

  當然,那是站在漢國的立場去看待事情。

  換作是站到了范國、荀國或韓國的立場又是另外幾個樣子。

  首先,站在了范國的立場,他們會認為漢國是見死不救,堅定認為只要能夠獲得漢國的支援,采取任何的做法都是沒有問題的。

  荀國或許是會有些心情忐忑,決定跟隨范國一塊逼迫漢國,一定是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韓國這邊更多是抱著跟隨蹚渾水的心態,認為“法不責眾”什么的那一套,免得以后韓國需要漢國幫助,得到了范國或荀國相同的下場,也就是漢國見死不救。

  那么問題來了,各家早就有了屬于自己的國,無論做什么都沒有“義務”那么一說,講的該是一種等價交換吧?

  即便是作為盟友,范國、荀國和韓國有起到對漢國的正面作用嗎?別說幫漢國擋住了來犯之敵什么的,他們各自的地理位置就在那里,楚國、齊國等等諸侯國想擴張,還能采取不抵抗政策呀!

  如果非要講什么道理,不如直接提一個“唇亡齒寒”更有說服力,除此用其它理由或說法都是強人所難。

  “此關修建之期六年,已然成型。”士匄在說的是函谷關。

  他們在韓國的都城“新田”完成會合,一路向西并沒有遭到阻攔,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來到函谷關這邊。

  說起來漢氏子姓也著實是牛逼,立國之前在干些什么沒多少人清楚,建國之后連續啟動了不少工程。

  那些工程之中,修長渠無疑最大,再來就是筑“長安”之城,修函谷之關了。

  到后來,漢國更是多了一個修建入蜀棧道的工程。

  數一數,再認一認,有哪個不是大工程啊?

  這里只是說明一點,呂武之前的物資積累足夠多,再來就是漢國在管理和技術上方面無比牛逼,要不然哪怕是有足夠的資源,沒有相關的知識也辦不到。

  漢氏子姓的資源只有大概五成是自己慢慢積累,其它則是一再出戰的掠奪,等于是天下諸侯以及原先的晉國貴族幫助呂武完成了積累的過程。

  簡單的來說,光是滅掉一個魏氏,哪怕魏絳在事前極盡地進行了資產轉移,當時的陰氏還是狠狠地肥了一波,獲得的物質類戰利品相當于陰氏十年的生產。

  “代我王問候諸位大王。”苦成毅在函谷關前攔住了進關的隊伍。

  這個叫苦成毅的人,之前叫郤毅,他是三郤之一郤犨的兒子,郤氏滅亡之后得到呂武的庇護。

  距離郤氏被滅已經是二十多年了,導致士匄和中行吳見到根本就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苦成毅是誰。

  苦成毅看到諸王臉上的不悅,心態穩得很,復道:“我王已在趕來途中,請諸王在關隘外驛館等候。”

  中行吳多少覺得苦成毅看著有點眼熟,遲疑了一下下,問道:“你何人也?”

  也對,二十多年過去,苦成毅后面一直能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從不出現在什么大場合,著實是該被遺忘了。

  苦成毅沒有介紹自己什么姓什么氏什么名,答道:“在下乃此處關尉,已為諸王準備休息之所。”

  中行吳在苦思凝想,總覺得在哪里看過這個人。

  實際上,中行吳不是認出了苦成毅,純粹是苦成毅跟郤犨長得太像了。

  時間會抹去很多記憶,別說是二十多年沒見過,有個五六年的話,原先不是太過熟悉,該忘記長什么樣也就忘了樣貌。

  士匄原先還不太在意,看到中行吳那模樣,才定眼注視苦成毅,一看就跟記憶中模糊掉的郤犨重合了。

  認出來了又怎么樣?反正士匄并沒有說點什么。

  現在,士匄重視的是呂武正在來函谷關的路上,得知這一點也就足夠了。

  住漢國給安排的驛館?大家又不是什么沒排面的人,不可能的事情嘛。

  士匄率先提到自己會準備休息之所,轉身離開這個狹長地段的時候,才跟中行吳提起那個“關尉”是誰。

  “郤氏?”中行吳覺得這個稱呼好遙遠啊。

  另外,韓起看到苦成毅的第一眼就認出是誰了。

  沒辦法的事情,之前韓氏跟苦成氏是鄰居,身為貴族掌握周邊鄰居都是誰,記住各家之主長相是必做的功課。

  郤氏被滅之初,韓氏還是挺警惕苦成氏,后來一再觀察下來看到苦成氏低調,慢慢也就減少了關注。

  “如此說來,漢王重其諾。”中行吳不知道是真心感慨,還是另有所指。

  這一次中行吳并不是那么想到漢國,不止是荀國還撐得住的關系,還有漢國在邦交上對荀國進行了支持,更多的是明白尋求支援不是依靠強逼,應該是一種互利互惠的模式。

  說到底,漢國、范國、荀國和韓國同出于晉國,后面大家都覺得在天然上是盟友,問題是并沒有正式結盟呀。

  現在這么個年頭,想結盟就該約個會盟的地點,筑個會盟臺搞一次大活動,過程中祭拜天地與四面八方神靈,再互相交換盟書。

  那么搞不但是一種儀式,還是將確認盟友的關系昭告四方,形成一種人盡皆知的共識。

  缺了那么一道“手續”,有私下的共識是一回事,遇到事了要不要友善互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范國一直覺得漢國應該支援自己,先不問憑什么這一點,認真來說就是屬于一種“一頭熱”了。

  他們向后退了七里才停下來。

  為什么要退那么遠?還不是關城之外的地形太復雜,無法容納一兩萬人安營扎寨。

  手下各種就地取材搭建營寨,三位君王則是爬上了就近的小山。

  他們注視著西面的關隘,一眼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一條狹長的通道,并且通道里面的地表植物被清理干凈,能夠更清楚地看到地表坑坑洼洼也就不說了,各種怪石和水池還到處都是。

  狹長的過道約有七里,最多能夠容納不超過一萬人,再一多就是該人擠人的狀態。

  韓起很關注函谷關的修建,十分清楚這座關隘建成之后,不打破這座關隘想向西的難度。

  只是吧,韓起著實有點不能理解漢國為什么要修建這座關隘,它并不是在漢國的邊疆區域,起不到邊防作用。

  要說保證漢國的關中漢地安全性?只要前面不是一下子在很短的時間內淪陷,以漢國的動員能力和軍隊戰斗力,韓起真的想不出誰能一下子讓漢國失去半壁江山。

  “關城高約十丈,另有‘漢樓’,頂約十六丈?”士匄看得瞇起了眼。

  現在的一丈越是一點六米,那么就是連帶城樓算進去,函谷關建筑物的最高超過二十五米。

  兩邊的山體陡峭,高度不是絕高,大多數山體的高度超過一百七十米,函谷關的最高位置僅是二十五米,以人力建造來說挺高,跟山體高度比起來則不算什么。

  士匄口中的“漢樓”就是城樓,而函谷關的城樓三層,城墻高度就是十六米左右。

  “此處雄關,漢國六年筑成?”中行吳并不是感到難以置信,是在思考呂武怎么建國之后就開始修建關隘。

  沒有將“老巢”贈送出去之前,韓氏的封地就在附近,要說三人之中誰最關注函谷關的修建,自然是韓起無疑了。

  韓起沒有多說什么。

  現在看起來函谷關好像是修成了,實際上函谷關并不止眼前所看到的關城以及前方建筑群,沒有將周邊山體的一些防御設施算進去,不算是完整的函谷關。

  完整的函谷關包括一座主關隘,還有其它位置卡住谷口的四處小關隘,另外就是山上的屯兵堡壘,以及戰時布置的各種床弩、投石車等大型軍事器械,更不用說招之則來的眾多弓弩手了。

  真的有敵軍來攻打函谷關,主要入關谷地也就能容納一萬多人,他們在前進的過程中不但要注意腳下,兩側山體之上絕對會有遠程武器覆蓋。

  韓起稍微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渾身控制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心想:“想要攻破函谷關?要死掉多少人才能將守軍的箭矢消耗完啊!”

  不知道士匄和中行吳有什么想法?他們遙望函谷關的臉色明顯就不對勁。

  “漢王為何修建此關?”士匄本以為范氏修建虎牢關就夠牛逼,跟函谷關一比,虎牢關有點不夠看了。

  中行吳看上去有些失神。

  這幾個晉國的卿位家族分別建國之后,不止漢國在修建關隘,范國、荀國和最晚建國的韓國,其實也都分別挑選有利地形加強關隘或修建新的關隘。

  范國先修了虎牢關,后來跟以楚國為首的聯軍戰事陷入不利,有了加強虎牢關防御設施的動作。

  士匄這么干是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也就是一旦從鄭國那里奪來的城邑失去,范氏好歹能憑借虎牢關擋住敵軍,保住從晉國分食而來的城邑。

  荀國則是在“壺口”那邊修建關隘。他們選擇“壺口”修關再合適不過了,一旦守住“壺口”就能擋住西邊的來犯之敵,敵軍不走“壺口”則是要繞上一兩千里路。

  韓氏立國的時間最晚,他們卻是修建關隘最多的諸侯國。

  原先的晉國是四面環山的地形,玩取而代之的韓氏,他們軍隊的戰斗力不比幾個老大哥,要是再不懂利用山川地勢的優勢就傻了。

  對于韓國來說,非常要命的地方在于兩個方向的山川地利全面被漢國占去了。

  哪兩個方向?

  第一個就是“新田”的東北方向,那邊的出入口屬于漢國,不但卡死了韓國的可擴張方向,只要漢國愿意還能一調動河東郡大軍就能在半個月內兵逼“新田”的城下。

  另一個方向就是西邊。這個方向還是韓氏自己將地盤拱手相讓,搞得“新田”東北邊至少還有一個占地很廣的“賈”作為緩沖區,漢國想從西邊兵逼“新田”,從跨過邊境線到抵達“新田”,花費的時間都不用超過三天。

  韓起一直想著要遷都,思來又想去沒找到什么好位置,愁得都要滿頭白發了。

  “生于不義,死于恥辱?”韓起近期一直在想這個。

  沒有疑問,韓國的誕生不論還是在當前,還是到了以后,一個篡國絕對是跑不了的。

  當前韓國的風評很爛,偏偏韓國從軍事實力上也有點弱,要不然挨了罵揍回去也就是了。

  韓起成了一國之君,看待事務的思維有了變化,尤其是當前天下局勢一再動蕩,產生了一絲絲的覺悟。

  “我聞陳、蔡皆已不存?”中行吳率先打破安靜。

  士匄說道:“暴楚滅人國、絕其嗣。”

  陳國和蔡國不是跟在楚國這位老大哥后面找范國的不痛快嗎?怎么說沒就沒了,還是被老大哥給吞啦。

  士匄又說道:“不獨陳、蔡,沈亦亡也。”

  范國有想過趁機會反攻,沒想到陳國、蔡國、沈國等等諸侯國一點水花都沒有冒起來,使得范國的反攻沒開始就結束,并且還使得范國要為自己的生存感到擔驚受怕。

  現場又安靜下來。

  好吧,楚國不愧是春秋戰國時期滅國最多的國家,他們這么干其實也就向諸侯講透一個事實:滅人國,互兼并,朝夕不保的時代已經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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