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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一舉數得喲

  魏氏的劍是一種青銅闊劍。

  這種劍的劍身不長卻比較寬,且劍身厚度要比普通的人稍微厚一些,需要身材魁梧的人才能舞得動。

  秦人來刺殺呂武,用上了韓氏的強弓、陰氏的鐵甲、魏氏的闊劍,還有仿制的弩,有什么隱喻暫時不論,侵權的地方著實是太多了。

  如果說陰氏“外貿版”的鐵甲不難收集,韓氏的強弓和魏氏的闊劍則是屬于“獨家”,也就是在市場上根本就買不到。

  呂武想借這一次機會向韓氏和魏氏占便宜,生俘秦人為前提,又繳獲了強弓與闊劍,兩家為了撇清刺殺跟自家沒關系,會在合情合理的范圍內出點血。

  “主,設伏秦人多達兩百余,必得人相助。”葛存也就是顧忌晏弱在場,沒主要點明秦人住進了趙氏府宅,懷疑趙氏跟刺殺有關聯。

  呂武倒是沒避諱,直接說道:“秦庭便是要我如此作想。”

  這么個年頭,有據點才算是控制區,荒郊野外到處是無人區,哪里不能藏點人?

  講實話,真的不想被發現的話,專門選沒有“城”、“邑”和“邦”的路線,運氣足夠好的條件下,大軍悄聲無息抵達某地都不是問題。

  不用呂武刻意吩咐,會有陰氏的人將干掉的秦人裝車,再妥善押解好生俘的秦人,隊伍稍微逗留重新回到“新田”了。

  他們抵達城門處,守衛的士兵發現隊伍的反常進行上報。

  沒有一小會,一名公族追上呂武的隊伍請求拜見。

  為什么沒被攔在城門處?只因為卿位家族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陰子?”姬遙有些惶恐地站在廂車外面,問道:“可需派遣出郊外搜查?”

  沒敢問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隊伍里面有那么多的尸體。

  一般公族的前綴是“姬”,也就代表這人并沒有屬于自家的封地,家族生活在國君的“自留區”里面。

  呂武檢閱地說道:“先匯報司寇罷。”

  晉國當前的司寇是韓厥。

  姬遙恭敬應了聲“諾!”快跑離開。

  陰氏的隊伍人數將近六七百,一部分人明顯就是歷經了一番血戰,再有幾輛堆滿尸體的車輛,進城之后就引起了轟動。

  倒不是出行帶上六七百人這么件事,哪個貴族出門不帶上一些人,卿位家族出行只帶六七百人算是奢華的低調,有些實力強的中等家族要出城帶上一兩千人都是正常操作。

  當然,這個也是時代的特殊性,再來就是晉國的自有民情了。

  陰氏能追求奢華的低調,主要是隊伍中的甲士數量很多,質量有保證就不用再過份追求人員的數量。

  每一次呂武稍微活動一下,又或者陰氏的哪個族人出門,隊伍里面的甲士數量絕對不會低于一百,夸張的時候甚至超過五百,一次次都能讓看到的貴族心里充滿了羨慕,嫉不嫉妒這種事…肯定有的。

  作為晉國都城的“新田”才建成十五年,算是一種比較新的城池。

  只不過,要說“新田”建得多好,看一眼就能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沒有貫通全城的大道,最寬的道路不足六米,主要交通路線不是一種筆直的情況,走起來彎彎繞繞的。

  城里看不到太宏偉的建筑物,隨處可見的就是茅草屋,富貴人家則是有青瓦屋頂,樓層最高建個三樓。

  現在,兩層高的建筑物叫“閣”,三層才叫“樓”,五六層叫“臺”。

  因為有禮儀制度的限制,不是家里有錢想怎么蓋就怎么蓋,什么樣的身份地位住哪種規格的建筑都有硬性要求。

  一陣的七彎八繞,呂武的隊伍來到宮城的前方廣場。

  宮城的城門閽人本來就是要問候再開門,看到車隊的異常給愣住。

  事實上,人首創而死就會流血,陰氏的隊伍拉上幾車尸體走街串巷,一路上給大地畫了長長的一條紅線,不知道幾人咒罵又顯得無可奈何。

  呂武當然不可能帶著拉尸體的車輛進入宮城,甚至不能帶上六七百人進去,意思意思帶上五十名甲士就算是極限了。

  而最多帶多少武士進入宮城,還特么是呂武自己給定的規矩。

  國君對呂武制定的規矩喜歡到不得了,覺得總算不用過份擔心在宮城突然爆發大規模的血腥拼殺了。

  大概是兩刻鐘之后,趙武滿頭大汗地到來。

  “姐…,下軍將?”他眼睛控制不住往堆滿尸體的車輛瞄,又看了幾眼被生俘的幾個什么人,問道:“何至于斯?”

  嘛呢?

  昂???

  帶上幾車尸體來到宮城,還押解十來人跪倒在城門前,玩的是哪一出啊!

  秦人來玩刺殺,肯定不能明晃晃的秦人裝扮,他們給偽裝成了晉人,并且渾身上下搜不出任何跟秦國有關的東西。

  玩得比較狠的是,他們事先就被剪了舌頭,導致連語言能力都喪失,保證了誰挨不住酷刑都沒法招供。

  呂武說道:“謁見君上再言罷。”

  趙武無法從呂武臉上的表情看出一點什么,倒是能從陰氏的幾個家臣行為舉止中發現對自己的狐疑目光,搞得滿心的困惑。

  前往面見國君的路上,呂武問了幾句關于秦國派來祝賀大婚是些什么人,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的事情。

  趙武是個挺敏感的人,結合說看到的陰氏隊伍,猶豫了一下問道:“姐夫出城遭秦人刺殺?”

  呂武平靜地點頭。

  趙武臉色開始陰晴不定。

  秦國對陰氏干了什么是秦國的事情,關鍵是秦國的公族要恢復與趙氏的聯系,等于以后秦國的邦交歸趙氏來管,不想牽扯也必然被牽扯上。

  晉國的趙氏和秦國的嬴姓有共同的祖宗,只是年歲上有些久遠了。

  他們屬于那種可以認親,又能不將那份血緣關系當回事的類型。

  說白了就是,看情況需要,覺得有利就大家是親戚,認為礙事則都能選擇性遺忘有那么回事。

  國君本來是在接見韓厥,聽到匯報讓呂武徑直過來。

  他只是粗略聽到發生了什么事,見到呂武就問道:“陰卿出城狩獵遭人刺殺?”

  呂武沒忘記對國君和韓厥分別行禮,卻是沒回答國君的提問,看向韓厥問道:“韓伯可收到強弓?”

  韓厥面無表情,一直保持面無表情,同時也沒有回答。

  國君的目光在呂武和韓厥身上來回看,偶爾看一眼臉色已經變了的趙武,等候呂武的回答。

  呂武看向國君,將發現異常,特意設局引出刺殺的事情,比較粗略地給講了一遍。

  國君還在消化。

  韓厥面無表情地說道:“韓氏必給交代。”

  接下來,韓氏需要清點強弓,查到是誰遺失。

  如果韓氏沒有遺失強弓,看的是陰氏到底信不信了。

  事實上,韓氏有納賦出征,強弓也不止用了一次,戰場上出現丟失,好像能解釋得過去?

  國君說道:“陰卿以為何人所為?”

  這是將主動權交到呂武手上。

  如果呂武認定是國內的某個誰干的,晉國必定是要掀起一場大風波。

  國君也就能判斷呂武到底是想干些什么,好早早地進行準備和布局。

  呂武說道:“臣生俘刺客多人,愿交予君上處置。”

  這句話讓國君愣住。

  同時,韓厥和趙武也愣在了當場。

  什么意思啊?

  搞了這么一出,主動權卻要交出去???

  包括國君在內,他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呂武為什么要這么干,又是帶著什么樣的目的。

  現場安靜了一會。

  國君打破沉默,說道:“必是秦國所為!”

  韓厥眉頭動作不大地挑了挑。

  趙武則是臉色再次一變。

  呂武笑了,說道:“君上所言甚是,刺客便是秦人。”

  沒證據?

  要搞事為前提,需要什么證據,是就是,不是也是。

  然后,呂武懂了國君的心思。

  國君很明顯不想晉國發生新的動蕩,不給呂武任何在國內搞事的機會,果決地拿秦人來擋槍。

  他做出這個決定之后,某種程度上虧欠了陰氏,以后必須還上。

  同時,韓氏也欠了陰氏一次,要不刺客的強弓追究起來,無論有沒有韓氏參與,陰氏能動動嘴,韓氏則是怎么都說不清。

  那可是勾結國外勢力想謀害一位“卿”啊!

  在元戎可能發生變動的當下,韓氏跟刺殺呂武的事情扯上關系,其余幾家敢讓韓厥上位嗎?

  所以,國君是鐵了心要讓韓厥上位,不惜表現一次乾坤獨斷。

  他需要付出的是陰氏接下來怎么搞秦國,等于是得到他這位國君的認可。

  陰氏想怎么折騰秦國,盡管去。

  秦國要反擊陰氏,國君需要對秦國發動國戰。

  另外,韓氏不能出來攪局,甚至要替陰氏擋住其余幾家。

  呂武發現國君和韓厥怔怔地看著自己,回以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事實上,秦國再次進行刺殺,不是腦子不清醒,相反他們清醒得很,知道陰氏再怎么都不會放棄針對秦國,來個索性的一不做二不休。

  這一點有額外的論證。

  秦國公子后子針和那么多貴族被陰氏俘虜,秦國卻是沒有過來進行交涉。這是一件極度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呂武正是因為明白上述那點,又察覺到近期不斷有人窺探陰氏府宅,布局開始“釣魚”。

  他事先也不知道到底會“釣”出點什么,結果卻是極度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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