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紗,你還在看午夜兇鈴第二話啊?”
留著一頭短發的女生一邊吹著頭發一邊看向坐在沙發上望著午夜兇鈴第二話怔怔出神的長發女生。
短發這個女生名叫名川千美,至于另一個長發...
要是東野司在這里,估計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長發女生正是那天在街邊借畫具的女大學生。
這個女大學生的名字叫做黑宮明紗,是周刊惡寒上面臺柱子漫畫人偶之間的作者。
“明紗——你理我一下嘛。”
名川千美見黑宮明紗不搭理她,于是就嘿嘿地走過去,雙手咯吱咯吱地撓著黑宮明紗的胳肢窩。
“...嗯。我是在看東野老師的午夜兇鈴。”
被這么一驚擾,黑宮明紗自然回過神了。
“一直看他的漫畫有什么意思啊?”
名川千美有些為黑宮明紗抱不平:“他也就是比明紗你畫得好一點,比明紗你劇情好了一點,恐怖感比明紗你足了一點,期待感鋪墊感比你做的要滿了一點,整個故事很有意思而已嘛,除了這些之外也就沒什么了啊。”
“......”
聽了同居好友這些話,黑宮明紗卻沒有任何不滿。
相反,她如水平靜的面孔上反而浮現出一抹認同感:“的確和千美你說的一樣...我的人偶之間與午夜兇鈴相比確實什么都不是。”
“啊?我可沒說到這個份上啊。”名川千美一愣,接著才爭辯道:“我只是說他比明紗你畫得好一點,劇情比明紗也好了一點,恐怖感、期待感都比明紗做得好了一點...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沒說了。”
她還挺理直氣壯的。
黑宮明紗對此并沒有表態,她只是是放下惡寒,想起了前些時間剛看午夜兇鈴的情況。
雖說她們沒像赤坂和也那樣砸電視,但是角落邊放著的電視卻早早地被鎖上了,誰也打不開。
晚上更是不敢一個人去廁所,要兩個人作陪——就算黑宮明紗都是如此。
“要怎樣才能畫得這么好呢?”黑宮明紗望著桌面上的午夜兇鈴第二話陷入沉思。
旁邊的名川千美見到死黨這樣,也是撇撇嘴,挺不在意的。
她與黑宮明紗一樣,同樣是武藤野美術大學的在校生,畫技這些自然能一眼看出來。
那個畫午夜兇鈴的東野老師確實比黑宮明紗更加出色,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名川千美覺得,那估計是因為那位東野老師付出了比黑宮明紗更多的時間才造就的這個結果。
要知道黑宮明紗可是大學生,而且還是武藤野美術大學生,她平時在課業上就要花費不少時間了,根本就沒多少時間畫漫畫。
而也就是這樣完全沒時間的人,也能在大名鼎鼎的浦島出版社的周刊惡寒上占據臺柱子恐怖漫畫的位置,而且武藤野美術大學的幾個教授也對黑宮明紗稱贊有加...
綜上所述,用一句‘天才’來形容黑宮明紗完全不是問題。
至于那個東野老師...?
他怎么可能比得上黑宮明紗呢?
就算在漫畫領域上東野領先黑宮明紗兩步,甚至三步四步,但在油畫這些西洋畫,傳統畫的方面,他必然不是黑宮明紗的對手。
所以名川千美也不知道黑宮明紗為何要這么較真。
想到這里,名川千美干脆對黑宮明紗說:“明紗,你其實也不用在意的,這個東野老師在漫畫方面的天賦絕對是鬼才級別的,你比不過對方也是正常的。”
她抱住黑宮明紗,挺得意洋洋地說道:“而且你最近不是參加了東京青年畫賞的成人組比賽嗎?這就是那個東野做不到的事情了,難不成他還能從你手上把金賞搶走嗎?”
黑宮明紗歪頭看了一眼名川千美,清秀斯文的臉上露出一抹困惑的表情,接著她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
“好看嗎?”
她打開其中放著的東野司的東京油畫照片,問名川千美。
“嗯...?哇...!這是明紗你的畫架吧?你又畫出來這么出色的作品了?不對...比之前那幅鮮花還要好看,明紗,你又進步了?”
名川千美捏著手機,一臉癡迷之色。
藝術語言的確是沒有國界之分的,名川千美一看見東野司的東京就直接入迷了。
她有種莫名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變成畫中的中年男人,對這浮夸、充滿諷刺意味的東京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但不滿又能如何?最終還不是要回歸現實?
整幅油畫充滿了這種‘現實的無奈、現實的遺憾’的感覺。
看著這幅畫,名川千美莫名想到一句話——東京是所有人的東京,但卻不是你的東京。
“太棒了!有了這幅畫,明紗你一定能拿到金賞!這都已經完全是職業級別的畫工了吧?!”
名川千美衷心為自己的好友高興。
她就屬于那種游手好閑的主,大不了畢業后繼承家里的億萬家產,對于她來說,這種人生其實還挺無聊。
但身邊多了黑宮明紗這種人生贏家,她就有種自己也在體驗對方人生的感覺。
至少她見證了一代年輕畫家崛起嘛!
可讓名川千美沒反應過來的是,黑宮明紗對她的祝賀沒有反應,只是拿著手機問著她:“好看嗎?”
“好看啊!”名川千美毫不猶豫地回答。
“東野老師畫的。”
“啊???”名川千美被黑宮明紗這句話弄得呆了呆,緊接著又‘啊’了一聲,滿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你是說這幅畫是那個畫午夜兇鈴的東野老師畫的?”
“嗯...那天剛好遇見。應該是他。”
黑宮明紗的神情依舊平靜,如水溫婉的面孔看著名川千美。
“......”名川千美沒說話,只是傻傻地看著油畫,又看了一眼午夜兇鈴的原畫:“不會吧...”
她呆呆地喃喃自語一句:“這也太厲害了吧...?”
名川千美終于明白了。
那什么東野老師對于她們來講...簡直就是怪物級。
“有點不甘心...”
黑宮明紗的聲音驚醒了名川千美。
名川千美下意識地抬起頭,剛好就看見咬著拇指的黑宮明紗。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對除了畫畫之外一切事物都不是特別上心的黑宮明紗露出那種表情...
那種一種...特別不甘心...特別羨慕的表情。
羨慕得似乎都快要哭出來了。
“是啊...”名川千美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黑宮明紗的腦袋,喃喃自語著:“很不甘心呀...”
或許,自己平時看黑宮明紗的目光,就像現在黑宮明紗看那位東野老師的目光一樣吧。
很不甘心...
面對那堵名叫作‘天賦’的高墻很不甘心...
要怎么樣才能超越那個東野老師呢?
感覺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