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問怎么了?”
東野司看著完全呆愣住了的愛生彌子,心里也有點奇怪。
怎么回事?
明明用的是系統給的技能,怎么畫出來的東西還能把一個人給看傻?
這...穿越過來才一個月,剛剛才熟悉2003年日本這邊的環境,可別真把愛生彌子弄傻了——那問題可就大了。
東野司抬了抬下顎,思考著。
正如千千萬萬個故事里那樣,東野司是個穿越者。
他前世是個天朝的美術大學生,畢業后則是作為正統畫家出道的。
就這樣斷斷續續畫了好幾年,東野司在天朝各地都辦了好幾次小畫展,在當地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畫家——至少養家糊口不成問題。
一個月前,他稀奇古怪得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日本,成為了這個叫做東野司的日本高中一年級學生。
當然,這些都不算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東野司嘗試集聚精神,淡藍的頁面便在他面前緩慢浮現。
姓名:東野司。
身體素質:15(普通成年人1.5倍,下一等級需要1000知名點數)
身體狀態:健康。
天賦:你前世的美術天賦使你迅速上手任何繪畫以及與繪畫相關的手法。
繪畫等級:爐火純青—登峰造極(需要100000知名點數)
繪畫技能:移情別意(欣賞者能從你飽滿情緒的筆觸中感受到畫中人物的喜怒哀樂)
下一繪畫技能:畫味識形(讀者能透過你的作品聞到、品嘗到作品世界中的氣味、味道)所需知名點數10000點。
其他技能:唐手(開拓下一技能空欄需要知名點數1000點)
剩余知名點數:100點。
注:知名點數能夠提升身體綜合數值,提升越高身體素質需要更高知名點。
注:更多人知道你的名字,被你的作品吸引,便可獲得知名點數。
或許是天朝穿越者前輩庇佑,東野司穿越之初便自帶了個系統,倒也不至于赤手空拳打拼。
至于唐手這一技能?
這就是前世學了玩兒的,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東野司不太喜歡與別人拳拳相交。
他一直都是個斯文人。
前世也就把有個性騷擾自己女學徒的二流子打進了醫院躺了大半年而已。
他還是比較喜歡和別人講道理的。
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愛生彌子的反應卻讓他有點擔心。
這是他第二次用這坑貨系統上那‘移情別意’的技能。
別畫一幅畫就把別人畫出了個癡呆來——那可就不好了。
“啊...沒有。東野君畫出來的東西實在太好看了...我...有點感動。”
愛生彌子急忙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同時那雙大眼睛時不時地還往畫上瞟,顯然對這幅全身速寫畫喜歡得很。
“有點感動?”東野司心說一幅畫還能把你看感動了?
“我也是...”旁邊有個澀谷的女大學生喉嚨干澀地開口:“我想起我去世媽媽她姐姐養的那條狗了。”
只是這聯想順序未免也太扯淡了。
東野司都不太懂她是想媽還是想狗了。
況且他畫的是愛生彌子,是個女高中生,對方是怎么從這畫里面看出狗臉來的?
“嗯,謝謝你,東野君,我很喜歡這幅畫,能請你蓋個章嗎?”
愛生彌子請求道。
“可以。”東野司毫不在意地取出印章,被自己宰了兩千五百日圓顧客的要求還是要滿足的。
在日本,印章可以說是隨處可見,因此也有印章比親筆簽名還重要的說法。
東野司這帶著的是舍印,不是正式印章,可以隨意使用,不具備某些法律效益。
可比起蓋章這玩意兒,他更擔心的是愛生彌子的精神狀態——可別被系統的技能弄成了癡呆。
后面愛生彌子也沒再走神,她只是特別珍惜地把速寫畫卷了起來,對著東野司點點頭,又塞了東野司兩千五百日圓,接著就轉身和她小團體的兩三個小女生離開了。
她顯然是忘記了自己過來要電話號碼的目的,還反被東野司三言兩語忽悠得買了幅畫。
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東野司放下心來。
還好,沒出什么問題。
“不好意思,各位,我接下來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先失陪了。”
東野司將目光收回,飛快地收拾好畫架,同時側頭對那幾個還在想媽想狗的女大學生打了聲招呼。
“等等!東野君!”身后有個長相還算可以的女大學連忙喊停:“下次可要給我畫幅畫啊。”
“下次一定。”
對方長得還算不錯,東野司也笑著對她擺擺手,夾著畫架、畫板,卷起地上的十幾張畫卷就離開了澀谷站。
......
東野司的家在足立區,三室一廳,浴衛相連。
這戶型在東京算是標準戶型。
在這寸土寸金的東京,能有這樣的房間住下已經很不錯了。
還沒等他進家門,便聽見幾聲輕盈擔憂的呼喚聲:“阿司、阿司,你在哪里?”
細軟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慮感。
東野司一聽,立馬走進屋內,向客廳望去。
此時,一個柔弱女生正急得在客廳里打轉。
她把垃圾桶蓋子掀開,“阿司,在這里嗎?”
接著又低下腦袋,趴在地上,看向沙發底下:“阿司在嗎?”
隨后又打開電視柜,不放心地往里面瞅一眼:“阿司,躲在這里了嗎?”
這柔弱的女生明顯是急了眼了,帶著眼淚打轉,慌不擇路,連廁所的馬桶都掀開往里面看兩眼,還要叫兩聲東野司的名字。
東野司尋思再不應聲她估計要打電話報警了,于是應道:“千早姐,我剛從外面回來。”
一聽見東野司的聲音,女生呆呆地回過頭。
她就呆在原地,看著東野司,站了好久,然后眼淚嘩啦啦地一下子就下來了。
關鍵是她還不敢哭出聲,只用大眼睛水汪汪地盯著東野司,一臉委屈巴巴。
過了一會兒,她走過來踮起腳理了理東野司的衣領,傻傻地抬起腦袋:
“阿司,為什么要亂跑?不要亂跑呀,外面很危險的...很多壞女人的。”
“出去有些事情。千早姐吃飯了嗎?”
東野司伸手摸了摸女生的腦袋。
“阿司還沒吃,所以姐姐也不吃。”女生樂呵呵地傻笑兩聲。
“那我們吃飯。”東野司將拎過來的便當展示給東野千早看。
晚餐吃得很便宜,就是便利店的定食便當,一個五百圓,里面塞了一個雞肉餅淋了醬汁,沒有蔬菜很樸素。
一邊吃,東野司一邊看著面前的女生,目光溫和。
這個女生是原主東野司的姐姐,名叫東野千早。
原主父母因夜遇殺人犯,不幸遭難去世,只留下東野司與她相依為命。
家中支柱瞬間倒下,東野千早本就不是什么堅強的人,遭受到如此沉重打擊,她很快罹患精神障礙方面的疾病。
看著面前的東野千早,東野司深深地吸了口氣。
老實講,他并不是那種無私為人的性格,也有過將東野千早送進精神病院的想法。
但是——
“阿司,這個很好吃的,給你吃。”
東野千早將雞肉餅夾給東野司。
只是雞肉餅一給東野司,便當基本上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就這樣,白色的米飯沾著點菜汁,大口大口地吃著。
時不時還抱著碗筷,嘿嘿嘿地傻傻憨憨地沖東野司笑著。
看吧,東野千早這個姐姐對自己如此盡心,東野司也不是鐵石心腸,自然不太愿意將她送進精神病院。
生活再困難,有些事情卻是底線,而底線,是不能動的。
東野司停下筷子,將自己那塊雞肉餅連帶著東野千早剛夾給他的一起塞回了對方的碗里,笑著回答道:
“其實我不太喜歡吃雞肉餅的,還是讓千早姐幫我解決了吧。”
“是嗎?”東野千早抓了抓頭發。
對于東野司的話語,她一直都是特別相信的,但是——
雞肉餅她吃過,很好吃的。
弟弟怎么不喜歡吃呢?
難道他只喜歡吃白米飯?
她呆呆的,有些迷茫,最后問了一句:“那阿司喜歡吃什么呀?”
“我?我比較喜歡吃馬里亞納海溝產的鱸魚吧。”
東野司隨口編撰了個玩意兒。
至于馬里亞納海溝產不產鱸魚...這東野司就不知道了。
“喔...喔!”
東野千早怔怔地點了點頭。小腦袋還在琢磨馬里亞納海溝在哪兒。
比起這個...
“千早姐。”東野司放下筷子:“你是不是很想我留在家里?”
“是啊,外面那么危險。”
東野千早柔弱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眨了眨,姣好的臉蛋上也浮上陰影。
東野父母就是在外死亡的,這自然是她心理一大陰影。
“那我休學陪著千早姐怎樣?”東野司循循善誘。
“不行!!!”
轟地一聲。
東野千早纖細雙手砸在了桌面上。
真是‘砸’在了桌面上,連手都砸得通紅。
東野千早看著東野司。
執拗,認真。
又是這樣。
東野司每次與東野千早討論這個休學話題,她總會特別激動,斬釘截鐵,不管怎么樣都必須讓東野司上學。
可老實講,一直讓這種狀態的東野千早一人待在家里,他確實不放心。
看來還是得繼續在校長那邊花時間啊...
東野司心里想著。
這時,東野千早也及時湊過來,大眼睛里帶著眼淚,求著東野司:“阿司會去上學吧?阿司最聽姐姐的話了,對不對?”
精神方面有障礙的她不太清楚‘上學’是什么意思。
但只要一聽見東野司說‘休學’這個事。
她就會變得格外焦躁。
“知道了。”
東野司放棄休學的想法,答應了東野千早。
“嗯!”
聽見這句話,東野千早緊皺的細眉才松開。
但她那雙大眼睛卻依舊不安地來回在東野司身上掃視,頗有些憂心忡忡的感覺。
她擔心東野司只是在敷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