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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本來就是個小天才

  秦曼帶著傅經緯回家,她不好開口,都是傅經緯在說。

  武安伯聽完,果然不同意,秦顯更是沉了臉,把秦曼拉到一旁,皺眉問她,“傅經緯的妻子田氏是咱們的殺母仇人,你怎能嫁給他?”

  秦曼道:“大哥你也說了,害死娘的是田氏,不是傅世子,我為什么不能嫁?”

  “你!”秦顯氣結。

  見他態度強硬,秦曼只好來軟的,哭道:“娘不在了,爹又準備把蔡姨娘扶正,到那時,家里哪還有我的位置,蔡姨娘那些年可恨透了娘,她又能如何好好對我,要真讓她來安排我的親事,還不定得嫁到什么破落戶家里去呢,現在有個大富大貴的機會擺在眼前,你自己沒本事幫我找到更好的,還非攔著我做什么?”

  這話,讓秦顯一張俊臉上又沉下去幾個度,“當初小姜氏也是為了大富大貴嫁的咱們家,結果如何,你自個兒也看到了。”

  秦曼一怔,隨即惱道:“大哥你什么意思,非要拿我跟那個…跟她比?再說了,你自己不做人,不代表全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樣,傅世子是花心,但他還不至于跟自己的庶妹亂來!”

  這話,刺得秦顯心窩子一陣痛。

  他揉了揉眉心,沒再說話。

  秦顯不阻攔,武安伯那邊就更容易得多,他一向是不管事兒的,沒經住幾句話就應允了。

  畢竟,武安伯府現在是真落魄,曼姐兒再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姻緣了。

  擺平秦家父子,傅經緯風風火火地回了府上。

  以往每年田氏生辰,傅經緯為了維系這樁政治聯姻,都會做做樣子給她送件賀禮。

  田氏以為今年也不會例外,便一直在梅香院里等著。

  好不容易等到采薇興高采烈地進來稟報說世子來了,田氏眉梢眼角都染上喜色地迎出去,卻是一抬眼就見傅經緯冷沉著臉,一雙眼睛鋒利如刀,冷冰冰地刺過來。

  田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相公,怎么了?”

  傅經緯上前來,抬手就給她一巴掌,“武安伯府的事兒,是你做的?”

  田氏直接被打蒙,踉蹌著后退幾步,怕院兒里的人看了笑話,她趕緊把人都給呵斥出去,包括陪房嬤嬤。

  等整個梅香院只剩他們夫妻倆,田氏才捂著紅腫的臉頰,另外一只手緊緊攥成拳,卻沒敢正視傅經緯,嘴里否認,“我不知道相公在說什么。”

  “裝傻是吧?”傅經緯冷笑一聲,“那行,本世子今兒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要娶個平妻,正是武安伯府的秦姑娘。”

  田氏一聽,臉色全變,“你說什么?”

  傅經緯懶得跟她廢話,轉身要走。

  “傅經緯你怎么可以這樣!”田氏反應過來,趁他出院門之前,聲嘶力竭地吼道:“平妻是低賤商戶之家的做派,承恩公府乃皇親國戚,你竟然說要娶平妻,你是瘋了嗎?”

  “不想我娶平妻也行,你嫁入傅家多年無子,犯了七出,自請下堂,我直接續弦。”傅經緯背對著她,一番話說得決絕而冰冷。

  田氏簡直不敢相信,他三言兩語就想讓她從傅家滾出去,理由還是犯了七出之罪的“無子”。

  生不出兒子,確實是她的痛,可是,她也不想的。

  “相公…”田氏小跑上前,從背后抱住他,“我知錯了,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你不喜歡的,我都改,可平妻一事…”

  被田氏這么抱著,傅經緯極其不舒服,嫌惡地皺皺眉,用力將她甩開。

  田氏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上。

  傅經緯居高臨下瞅著她,“我再說一遍,要么,你讓平妻過門,要么,你自請下堂,隨你選。”

  嫁入傅家這么多年,也沒個婆婆能幫襯幫襯她,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全是她在操勞,換不得丈夫的體諒也就罷了,現在說娶平妻就娶平妻,簡直是把她這個戶部尚書嫡女的臉摁在地上踩!

  田氏難受到說不出話,只掩面而哭。

  傅經緯離開梅香院,直接去了外書房找承恩公,說了娶平妻一事。

  承恩公勃然大怒,指著他,“你這孽障,一天不給我惹禍你就過不去是不是?”

  “爹!”傅經緯道:“田氏那賤婦設局害死了武安伯夫人,現在人家已經拿到證據了,您是想這事兒鬧上公堂,還是咱們兩家私了,我把她娶過門,就當什么事兒都沒發生過?”

  承恩公氣得腦袋里嗡嗡響。

  傅經緯又道:“再說了,您至今沒個孫子,二弟那樣,想來一時半會兒他也有不起兒子,這不繞來繞去,最后還得靠我么?”

  承恩公仍舊不同意,“平妻是商人做派,承恩公府乃公爵之家,納妾可以,但絕對不允許有平妻。”

  傅經緯一臉嚴肅,“那是為了彌補田氏那賤婦犯下的錯。”

  承恩公又說:“武安伯府亂糟糟的,風氣太差,他們家姑娘,名聲不好聽。”

  “所以我只讓她當平妻啊!”傅經緯說:“要真那么好,我就直接娶為正妻了。”

  承恩公被氣得說不出話。

  傅經緯卻笑嘻嘻的,“您要不讓我娶,我就把她塞給二弟,二弟多可憐啊,這都成親大半年了,能看不能吃…哦不,他連看都看不著,嘖嘖,想想我都替他難受。”

  “混賬!”承恩公瞪眼,“再給我胡鬧,就停了你所有的零錢花用!”

  “爹,我說認真的。”傅經緯收了嘻嘻哈哈的笑,“田氏害死了武安伯夫人,先前還讓人去追殺秦姑娘,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橫豎這罪是犯下了,您要不想惹麻煩,就同意了我把人娶進來,否則這事兒后邊還有得磨,而且一旦讓肖徹捏到把柄,咱們家可就被動了。”

  肖府。

  姜妙坐在書案前,教小寶寫字。

  原本那天心血來潮,只是想教小家伙如何握筆,但后來姜妙驚奇地發現,兒子竟然一學就上手,只是手小力道不足而已,但那握筆的姿勢,竟然十足標準。

  姜妙簡直被驚到了,她這是生了個天才嗎?

  聽說傅經綸四歲就入學國子監成了有史以來最小的學子,最后也成了最為驚才絕艷的學子。

  姜妙越瞅小寶,越覺得自家兒子大有趕超傅經綸的勢頭。

  小寶瞧著娘親那一臉驕傲的模樣,抬了抬小下巴。

  他可是在夢里當過太子的人,寫個字算什么,他還能作詩呢,雖然幼稚了點兒,但那也是他自己作的。

  只不過,小家伙怕嚇到娘親,不敢真的寫娘親覺得他不認識的字罷了,這會兒也只是在紙上寫點簡單的筆畫。

  這時,青杏端了一盅熱乎乎的燉湯進來,笑道:“承恩公府那邊有消息傳出,傅世子準備娶秦姑娘為平妻。”

  一面說,一面把燉湯擱在書案上推到姜妙跟前。

  姜妙有些意外,但隨即想到是廠公的手筆,便釋然了。

  果然,他出手就是不一樣,動作快,效果還明顯。

  田氏是秦曼的殺母仇人,現在她成了傅經緯的平妻,往后田氏的日子有多艱難,可想而知。

  而且,往后秦曼一旦出了什么事,那都是他們傅家的后宅爭斗,跟她姜妙無關。

  不愧是在龍脊山待了十五年的人,這借刀殺人的招兒是真絕。

  青杏說:“雖然不是咱們親自出手整治她,但借著旁人的手,也算是能出口惡氣了。”

  姜妙點點頭。

  青杏坐下來,瞧著小寶坐在那一臉專注的模樣,夸道:“小公子好厲害哦,才兩歲多就開始學寫字,以后肯定是個小天才。”

  說著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胖臉。

  小寶傲嬌地哼了哼,他本來就是個小天才。

  這天晚上,崇明帝做了個噩夢,夢見孫貴妃留下的那個孽種舉兵造反,數十萬大軍直逼紫禁城,為首的人騎在一身黃金戰甲,手上握著一柄烏沉沉的弓,拉成滿月后,一支青頭箭刺破風雪而來,以銳不可當之勢,從他喉嚨穿了過去。

  驚醒時,崇明帝滿身冷汗,他摸了摸完好無損的喉嚨,又掃了眼四周,然后慶幸地發現,那只是個夢,這兒是養心殿,沒有戰場,沒有大軍,沒有迅疾的馬蹄聲,也沒有行軍時密密匝匝的擂鼓聲。

  “皇上…”負責守夜的劉公公小跑進來,“是不是做噩夢了?”

  皇帝的噩夢,那都是有一定寓意的。

  崇明帝絕不承認自己在夢里讓那孽種一箭給射殺了,只繃著老臉,吩咐:“擺駕咸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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