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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讓他滾蛋

  沒地兒去,所以就想到了她們母女?

  姜妙冷笑一聲,問青杏,“老溫氏是不是坐在路中間撒潑?”

  “好像是。”青杏說:“街坊鄰居都讓她給嚷嚷出來了,扎堆在那兒湊熱鬧呢,姑娘,要不,咱們下車走著過去吧?”

  “上來坐著。”姜妙吩咐她。

  “啊?”

  “讓你上來就上來。”姜妙態度強硬。

  等青杏重新坐上車,她才吩咐小安子,“吆喝兩聲,然后加速沖過去。”

  小安子當即明白姜妙的用意,馬上扯開嗓子吆喝起來,“馬車來了,都讓讓,讓讓啊!”

  一面說,一面揮舞著鞭子打在馬背上,馬兒揚起蹄子就朝前沖了起來。

  堵在胡同巷子里湊熱鬧的街坊們一聽,紛紛讓往兩旁,老溫氏還坐在地上,眼瞅著馬車朝自己沖了過來,再不避讓就要從她身上碾過去,嚇得大驚失色,忙拖著肥碩的身軀連滾帶爬挪往一邊。

  小安子車技一絕,剛好在延壽居大門外剎住。

  姜妙挑簾,就見自家大門緊閉,連個下人都不見,只老溫氏一個人在這兒鬧。

  她挑眉,看向被嚇得臉色煞白驚魂未定的老溫氏,“呵,這不姜家老太太么,怎么跑我們家門口來了?討水喝吶?”

  老溫氏回過味兒來,一手抱緊剛才滾得灰撲撲的包袱,一手指著姜妙,“竟敢讓人駕著馬車撞自己的長輩,姜妙!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就是,老太太瞧著已經夠可憐的了,哪能這么欺負人?這也太不像話了!”

  “對不住啊!”姜妙從窗口探出腦袋,唇邊挽起笑,“我們剛剛回來的著急,沒瞧仔細竟然有人坐在路中間擋著馬車的道。哦對了,方才是誰說老太太可憐來著?”

  “是我,怎么了?”一個穿著寶藍褙子的圓臉婦人站出來,滿臉兇相地瞪著姜妙,“人老太太沒地兒去了,上門來投靠孫女,你這當孫女的不想收留,不敬不孝也就罷了,還趕馬車來撞人,你說說你像話嗎?”

  姜妙聽笑了,“對,我不敬不孝,我不像話,既然您那么孝順,您給接家里去呀,還在這兒吵什么?”

  那婦人一噎,隨即怒道:“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憑什么把她接家去!”

  “哦。”姜妙說:“我還以為你們一個個全是活菩薩呢,見到可憐人都想往家里收,你要不說你跟她沒關系,我都險些忘了告訴你,他們家族譜上也沒我這號人。見她可憐給她碗水喝,那是我作為路人的情分,我不高興了,不想讓她在我們家門前撒潑大鬧把她攆走,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圓臉婦人被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青黑難看。

  “但不管怎么說,曾經也是一家人…”又有人嘀咕,為老溫氏抱不平。

  這次是個男的。

  姜妙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又轉頭看向老溫氏,“聽到沒,誰為您鳴不平,您就跟著誰走,他們都是菩薩心腸,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孤苦伶仃沒地兒去。

  哦,我忘了說,您那大孫子因為科考舞弊畏罪潛逃,現在官府還到處抓人呢,不過那是您孫子了,跟您無關,他們應該也不會介意,畢竟,誰讓您這么的可憐兮兮孤苦無依呢?”

  眾人一聽,面上齊齊一僵。

  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舞弊案,所有人都聽說了,劉尚書已經在刑部大牢畏罪自殺,而那個考生,正是姜家少爺姜云衢,現在還逍遙法外,順天府每天都派出好幾波人去外頭找。

  街坊鄰居認識姜妙,之前老溫氏來鬧了一通被姚太太關在門外,他們便知道了老太太的身份。

  但即便知道她就是逃犯姜云衢的奶奶,他們還是覺得姚氏母女不該這么對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畢竟老人也沒犯啥錯,理應請進去好好奉養著。

  可現在姜妙把鍋往他們身上推,又一個個的不樂意了。

  憑什么啊?他們跟這老太婆又不熟!

  老溫氏見眾人閉了嘴不再幫她,有些慌神,怒瞪著姜妙,“你不奉養我也就罷了,連你爹都敢不孝敬嗎?”

  姜妙莞爾,“當初劉尚書親自做的見證人,我已經從你們家除族剝離出來了,哪來的爹?”

  “還劉尚書?都被罷官下獄畏罪自殺了,他算個什么東西?”老溫氏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那老東西作死,她怎么可能淪落到這般田地?

  姜妙覺得老溫氏的腦子里一定有坑,“舞弊案,重點參與的是姜云衢,你罵人劉老爺算個什么東西,那姜云衢算個什么東西,你身為姜云衢的奶奶,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老溫氏氣得一個倒仰。

  按照姜明山的說法,他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回老家,可她不甘心就這么回去。

  當初孫子考上進士,她在村里狠狠風光了一把,臨走前還吹牛說她孫子如何如何的優秀,如何如何的被今上器重,過不了多久就能給她掙個誥命,到時人人都得喊她一聲“老夫人”。

  當時瞧著村里人一個個酸不溜秋的羨慕嫉妒眼神,她心里別提有多爽了。

  現在竟然告訴她,孫子完蛋了,官當不成了,大宅子也沒了,要她卷鋪蓋灰溜溜地滾回鄉下?

  不!絕對不可以!

  她不要回去讓人扒著臉踩,不要聽村里人嚼她舌根子,她就是死在京城,也絕不回鄉下!

  于是她想到了姜妙,想著好歹曾經是一家人,現在他們落難了,姜妙沒道理見死不救。

  可萬萬沒想到,姚氏直接緊閉大門,完全不愿搭理她,姜妙這小賤人更狠,險些駕著馬車把她給撞了。

  越想越氣人,老溫氏繃著臉,“就算你不收留我們,銀錢總該給的吧?你爹養你一場,現在你說除族就除族,完全把人撂在一邊不管,這像什么話?”

  姜妙托著腮,“嗯,有道理,既然是他養的我,那你讓他親自來跟我談。”

  “這…”老溫氏說不過姜妙,最后只得狠狠一咬牙,罵罵咧咧地走了。

  她一走,人群也慢慢散開來。

  姜妙這才撩簾下馬車,帶著青杏上前敲門。

  吉平吉力兩個從門縫后得見是大姑奶奶,忙把門打開。

  姜妙徑直前往姚氏的正屋,就見露珠露水兩個正陪著姚氏坐那兒描花樣做繡活,絲毫沒受到老溫氏的影響,她便狠狠松了口氣,笑著喊,“娘。”

  姚氏抬頭得見她輕紗覆面的樣子,臉色就變了,“妙娘,你這是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

  “我沒事兒。”姜妙面頰微燙,低下頭道:“之前在承恩公府吃了辣,嘴巴有些腫。”

  “哦,那一會兒的晚飯我讓林媽媽別放辣。”姚氏說著,撂下手里的針線拉她過去坐。

  姜妙問:“娘,之前那老太太來鬧,是不是讓您給擱外頭了?”

  提起那個老虔婆姚氏就氣憤,“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一家子不要臉的東西,還想賴上門來,吉平他們不讓進,她還撒上潑了,我干脆讓他們關緊大門,隨她去,她鬧夠了,自個兒會走。”

  說著又是一臉慶幸,“得虧咱娘倆提前除了族,否則這次姜云衢的事兒,還不知要把我們害得有多慘。”

  姜府的宅子被朝廷收了,姜明山他們除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和碎銀,其他什么都沒能帶出來,他當時相當氣憤。

  什么收回去充公,說的那么好聽,不就是抄家么?

  科考舞弊案,哪有嚴重到抄家的?

  但抄家的官差說了,是上頭下的命令。

  姜明山一個無官無職的光桿秀才,他哪里敢跟那些人杠,便只得遣散下人,又匆匆收拾了東西搬出來,之前二條胡同的宅子被他賣掉給老溫氏辦壽宴了,眼下無處可去,只能找個條件簡陋相對便宜的客棧住著。

  整個姜家,就數他最要面子,他當然千百個不樂意回去讓人恥笑,于是就說了些話,刺激老溫氏去找姜妙,想看看能不能在這節骨眼兒靠上那對母女。

  姜二春也著急得不得了,但他一句話都說不利索,說上幾次,姜明山嫌煩,索性讓他閉嘴。

  倆人就這么焦急地等著,茶壺都讓姜明山給喝空了才得見老溫氏回來。

  “怎么樣?”姜明山忙迎上去,滿目期待。

  老溫氏口干舌燥,想倒杯茶喝,結果發現茶壺是空的,便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桌邊的圓凳上,“你那寶貝女兒說了,要錢可以,但必須得你自個兒去跟她談。”

  “那你就一文錢都沒要到?”姜明山擰著眉,心中直罵這老東西沒用。

  “你能耐,你咋不去?”老溫氏瞪他。

  姜明山是知道姜妙性子的,以前還是一家人的時候就刁鉆刻薄,現在除了族,而且馬上就要嫁入肖府,還不知有多囂張狂妄,他若是這個時候求上門,只會是自取其辱。

  已經被那小蹄子一次又一次地踩了臉,他可不愿再送上門去。

  想到這兒,姜明山嘆了口氣,推開房門下了樓,雇輛馬車去了武安伯府,直接告訴門房小廝,他要見他們家世子夫人。

  門房小廝得見是親家老爺,面面相覷過后,直接去了海棠院通報。

  姜柔自那天在姜家壽宴上被姜妙一個大嘴巴子扇裂傷口后,回府就再也沒出來露過面,青梅也讓她給賣窯子里去了,現在伺候她的丫鬟叫彩芹,是從伯府二等丫鬟里提上來的。

  這些日子,姜柔哪也沒去,成天待在屋里,耳朵卻沒閑著,有事兒沒事兒就讓彩芹出去打聽姜家那頭和姜妙的消息。

  當得知姜妙丑聞被曝光,姜家也出了事兒,兩敗俱傷。姜柔那心里,爽得好似大仇得報一般。

  雖然最后肖督主沒退婚,但畢竟姜妙的名聲已經出去了啊,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小孽種是怎么來的。

  肖督主不退婚,無非就是一時貪圖姜妙的美色,瞧著新鮮罷了,等姜妙嫁過去,他成天對著那個小孽種,不把自己膈應死才怪!

  反正不管如何,姜家對她不善,姜妙又是她死對頭,看到他們斗得兩敗俱傷,她是徹底爽了。

  這幾日心情愉悅,瞧著西廂房那個賤種都覺得順眼了幾分。

  眼下,彩芹剛從后廚取了晚飯回來給姜柔擺上,就聽見門房小廝在外頭喊,“少夫人,親家老爺來了,說要見您。”

  姜柔聞言,眉頭狠狠皺起,“不見!”

  她的傷已經徹底結痂脫落了,但因為二次裂開,又沒及時用上好的藥膏作為輔助,因此疤痕祛不掉,往后外出都只能戴面紗。

  沒事兒的時候個個嫌她礙眼,現在有事兒了,又主動貼上來?

  還不就是因為宅子被朝廷收了,來要錢救濟么?

  真把她這兒當成錢莊了,隨要隨取?

  想到這些,姜柔一張小臉越發難看。

  她有時候挺羨慕姜妙,能在姜家出事前就除了族,無事一身輕,哪像她現在的處境,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臉上毀了容,秦顯如今連個正眼都不屑給她,更別說寵幸她,婆婆那邊更是,三不五時地就讓人來把她給拎過去訓話,還說頂多再給她半年,若還是沒能想法子懷上秦家骨肉,就要張羅著給秦顯納妾。

  納妾?是要把麗娘那賤人給接到府上來嗎?

  姜柔越想越恨,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思,直接伸手掀翻桌子,雙眼噴火,對著門外那小廝吼道:“你出去轉告他,讓他順便把我的名字也從姜家族譜上劃了得了,我姜柔有不起這么丟人現眼的娘家!”

  門房小廝一轉身跑出去,把姜柔的原話轉告了姜明山。

  “這個不孝女!”姜明山氣得眼前一黑,望向那小廝,“她當真這么說?”

  小廝道:“都是少夫人的原話,一字不漏的。”

  姜明山捂著胸口大喘了兩下,又讓小廝去傳話,說姜柔以前自己說的,會讓世子給娘家買座大宅子,他今兒就是要宅子來了。

  “還想要宅子?做夢呢吧?”姜柔聽罷,怒得摔碎了手上的茶杯。

  她現在處境多艱難,誰人看到了?陪嫁的時候摳摳搜搜,現在又想著從她身上剮油,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兒?

  但姜柔深知,姜明山是個難纏的,便吩咐彩芹,“去我妝奩里取二十兩銀子給他,讓他拿著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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