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州是秋家的發源之地,現在還有一些極偏的偏支在那里,當然,都是窮得叮當響,要賣兒賣女的那種。據有些窮瘋的,連媳婦都賣。而幾個月前,汀州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重的水災,農田都被沖毀了,現在還靠朝廷救濟,救濟糧款根本不夠,偏偏今年的冬又特別冷,也不知道又要餓死凍死多少人?
秋逸然想到去汀州買人,一來是因為便宜、好控制,二來也是因為汀州自古出美女。除了給盧大弄個媳婦,他這次還想多買幾個貌美的女孩來備著,將來作為禮物送人。秋家近幾年極少添人,多是家生子,家生子自然有家生子的好處,但有些時候卻是不太好用的。
慶元侯贊許地點頭,這樣的事秋逸然總能想在他的前面,也考慮得更周全。可惜自己沒能力重振慶元侯府,再這樣下去,將來交到他手上怕只是一個空有侯府爵位的爛攤子了。
早知道就不該鬧那么一出貶妻為妾了,慶元侯長嘆一聲。和離鬧劇之后,他們不但眼睜睜地看著一大筆已經進了侯府的錢財飛走,名利雙失,還同鐵穆遠鬧掰了,明知道景王爺罩著尹知若姐弟幾個,卻攀不上。如今秋逸然為了算計尹知若,讓一個繡娘沾上,更是差點鬧出大笑話,賠上一筆銀子不,若是沒有處理好的話,弄不好還得罪到靖國公府去。
這都叫什么事啊?當初怎么就聽了季氏的主意,相信了季氏和葉芳兒的所謂“萬無一失”呢。慶元侯越想越生氣,憤憤地瞪著季氏重重哼了一聲:“年禮的事,你得抓緊了,多少人家都開始送出來了,尤其京城里。一向都比我們這些地方上要早很多。”他當然知道給盧大的那三千兩挪用了置辦年禮的銀子,但歸根結底,慶元侯府現在的窘狀還不都是她害的?把嫁妝都拿出來貼補也是應該的。
季氏因為盧大后臺溯源到太子而帶來的震驚和后怕還沒有消怠呢。猛然被慶元侯一瞪眼一訓斥,著實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然委屈得很,正想發作,不料深刻了解她脾性的慶元侯又冷冰冰丟過來一句:“若不是你和你那表妹葉芳兒瞎出主意,逸兒現在的路要好走多了,不但有銀子打點,不定還能攀上景王爺。你看看現在,不其它,只怕連一門好點的親事都難定下來。”他真是沒有想到。軍隊里還有那么多將領敢站出來,連景王爺都毫不忌諱地發聲關照尹知若姐弟幾個,看來尹詔和芊昕郡主的人緣好還真不是虛傳的。
季氏一噎,駁不出話了。不管怎么,若不是她太相信葉芳兒,逸然同尹知若之間還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們秋家如今也不會這么艱難,起來她真是愧對兒子了。
可嘆世上沒賣后悔藥啊,現在還是得先想辦法為逸兒打點才好,只是她的嫁妝跟尹知若的比或許還不夠零頭呢。突然。她想到了一個省錢的招:“是了,我前日在梅莊好像聽到那如秋帶著其他繡娘在趕制要送往京城的年禮。我們莊子上不是也送了一些皮子過來,庫房里也有一些。到時候讓如秋夜以繼日趕制一些出來,她的針線活不是很好嗎?對了,繡一些屏風、臺屏什么的也不錯,就算趕不及作年禮,留著打點用也好。上次做家具時還剩下不少邊角料,都是好木料呢。”ωωω.999xs.co\m\
還有呢,繡技那么好,可以帶兩個女紅好的丫鬟一起接如意繡莊的繡活不是?季氏暗自決定,不管以后怎么處理如秋。先要將因為她花出去的五千兩銀子給賺回來才成,反正劉氏很清楚他們慶元侯府缺銀子。也不會大驚怪。
秋逸然倒是很贊成:“也好,如秋一直在京城。對京城時心東西應該有所了解。”大戶人家千金姐的貼身大丫鬟對時心東西都是相當了解的,尤其與女子有關的面料、飾物款式、花樣等等。
“既然這樣,”慶元侯也沒意見,“就讓她住在海棠院吧,帶兩個丫鬟做針線活,再找個粗使婆子給她使喚就是了,沒什么特別的事不許離開那個院子。”海棠院是內院里位置最偏的一個院子,只有五六間屋,離其它院子都挺遠。正好,那個如秋就住在那邊做繡活加養胎,免得萬一府里有客人見到了丟臉。
“嗯嗯,”季氏對此無比贊成,“那樣一個狐猸子,逸兒你也少見她,反正她現在有了身子也侍候不了你。,自己也沒得抱怨不是?”
當著父母的面,秋逸然還是很不好意思起如秋有孕的事,胡亂點頭應了一聲,又拿起桌子上季氏從梅莊帶回來的那份契約書看。季氏剛才在生悶氣,拿了契約出來看,他們父子就過來了,所以沒來得及收起來。
越看,秋逸然越覺得不對,可是又不出哪里不對。好一會兒之后,只能感慨道:“尹明澤才十三歲,著實撩。”從這份契約的嚴謹措辭就可以看出他性子的沉穩謹慎和老練圓滑,倒是一點都不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季氏撇嘴:“了不撩又能怎樣?他再有才學也只能一輩子窩在莊子上了,又不能參加科考入仕。”心里不酸是不可能的,他的兩個兒子都很聰明,可惜,秋家似乎沒有讀書的傳承,一拿起書本就犯困。秋逸然還好,勉強考過了秀才,秋夕然卻是至今十六了連個童生都沒有考過,甚至連學堂都不想去。
慶元侯也是不喜看書的,對那些酸溜溜的讀書人最是看不順眼,倒也沒有什么感觸。他們秋家早幾代是不便入朝為官,現在是不得皇上的青眼,否則勛貴子弟入朝為官有的是渠道,哪里需要參加科考?
慶元侯父子正準備離開,一臉怒氣的秋嫣然突然沖進來了,將門上的珠簾子甩得噼里啪啦響。
慶元侯的臉立馬就放下了:“什么樣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