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好像大家都認定了是他,馮智信心里很無奈,連辯駁都沒法辯駁。
而且聽到老爺子說絕不姑息的話,馮智信也慌了,不過他心里倒也不至于絕望。
老爺子這么說也許只是客氣一下。
“爹,我知道錯了!是我一時豬油蒙了心,都是那些潑皮挑唆我!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馮智信干嚎道。
干嚎了一通,馮智信又轉向蘇程,一邊作揖一邊干嚎道:“郡公,我錯了,是我胡鬧,讓你受驚了,我向你賠罪!其實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并無惡意啊!”
這次馮智信賠罪倒是干凈利落。
王青云等人都很無語,謀害天子欽使啊,這是什么樣的大罪?
馮智信竟然還以為干嚎兩聲賠個罪就能過關?
蘇程是什么人?
當他這么好糊弄呢?
蘇程面色平靜,并沒與接話,馮智信就跟個小丑一樣,他沒什么心情和馮智信說話,他就是想看看馮盎到底想怎么處置這件事?
再抽個幾十鞭子嗎?
馮盎沉聲道:“把他們全都殺了吧,老四,回城之后把參與來人全都砍了,一個都不要漏過!”
王青云等人對此也不感到意外,畢竟這些伏兵不過是些地痞無賴,死不足惜。
唯一讓他們好奇的就是,馮盎打算如何處置馮智信。
馮智信聽直接懵了!
什么?老爺子要蘇程直接殺了他?
王青云等人聽了也不由目光閃動,馮盎真的要大義滅親嗎?還是以退為進?
蘇程挑眉問道:“老國公,是認真的嗎?”
馮盎一臉認真的點頭道:“不肖之子,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犯下如此彌天大禍,其罪當誅,國有國法,不能因為老夫就放他一馬!郡公只管殺了他就是,無論是老夫還是馮家上下都沒有任何怨尤!”
馮智信駭的心膽俱裂,他萬萬沒想到老爺子竟然真的要殺他!
自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老爺子會殺他,畢竟虎毒不食子啊。
“爹!爹!我可是親生兒子啊!都說虎毒不食子啊爹,您怎么忍心啊!”馮智信嚎哭道,剛才他是干嚎,現在卻涕淚俱下。
蘇程聽了緩緩抽出了火槍,森寒的槍口就對著馮智信。
瞬間馮智信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若是之前沒有見識過火槍,他還不覺得害怕。
可是剛剛他親眼看到了那些伏兵如何被火槍屠殺,他怎么能不感到害怕呢?
這東西可比弓箭還猛啊!
若是被打中了,這么近的距離,絕對必死無疑。
馮智信臉色蒼白如紙,顫聲道:“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蘇程,不要啊!我爹可是嶺南王,你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我給你賠罪!”
嘭的一聲槍響!
馮智信一聲慘叫!
眾人聽了心里不由突了一下!
竟然真的開槍了!
蘇程一直在觀察著馮盎的表情,聽到開槍的那一聲響,馮盎的臉色依然平靜,并沒有什么變化。
可見馮盎是真的覺得馮智信該死。
但是隨后馮盎的臉色卻變了,因為馮智信身上并沒有傷口。
嗷了好幾嗓子的馮智信也安靜了下來,他好像沒覺得疼痛啊!
然后他才注意到,蘇程的槍口斜向上,根本就沒打在他的身上。
瞬間馮智信的臉色就由雪白變為通紅,那是因為他太激動了。
剛剛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這是絕處逢生啊!
簡直就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退了回來!
絕處逢生的狂喜!
他就知道蘇程根本不敢殺他!
老爺子一定是算定了蘇程不敢殺他,所以故意那么說!
但是火槍還在蘇程手里呢,馮智信激動的顫聲道:“多謝郡公不殺之恩!我真的知道錯了,一定會改過從新!”
馮盎微微皺眉道:“郡公這是什么意思?”
蘇程笑道:“即便馮智信有罪,也該明正典刑,怎么能擅自開槍殺他呢?此案還是交給老國公審理清楚,再定罪處罰吧!”
馮智信聽了簡直欣喜若狂,這太好了!
老爺子完全可以暫且把他關進大牢里,等蘇程離開之后再把他放出來!
王青云等人聽了全都松了一口氣,他們還真有些擔心,萬一蘇程真的殺了馮智信,馮盎痛失愛子反而發狠。
誰知道馮盎說馮智信罪不容誅是不是在以退為進?
“郡公這火槍還真是有趣,不知道能否讓老夫把玩一下?”馮盎面色平靜的問道。
火槍?
蘇程聽了微微一怔,笑道:“可以啊!”
薛仁貴剛剛替蘇程裝填了火槍,聞言不由微微一怔,心里有些緊張,畢竟火槍這東西威力太大了,若是馮盎拿著火槍對郡公來那么一下,即便郡公身手了得也躲不過去啊!
見到蘇程伸出手來要接火槍,薛仁貴心里充滿了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將裝填好的短火槍遞到了蘇程手里。
蘇程一臉面色平靜的將短火槍遞給了馮盎。
馮盎接過了火槍打量起來,剛剛蘇程怎么操作火槍他已經看到了,只需要瞄準然后用手指扳動一下就可以。
見到馮盎接過了火槍,薛仁貴整個人都繃緊了,目光灼灼的盯著馮盎,隨時都準備動作。
不止薛仁貴,羅香鳳和沈曉也繃緊了身子,火槍的厲害她們也十分清楚,生怕馮盎接過了火槍會對蘇程不利。
好在她們兩個就在蘇程的身邊,如果馮盎真的對蘇程開槍,那她們不惜舍身為蘇程擋住火槍。
見到老爺子要過了蘇程的火槍,馮智信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老爺子這是怕蘇程再給他來一槍啊!
說到底,老爺子還是不想他死。
只要老爺子不想他死,他就不行蘇程敢殺他!
就在馮智信心里狂喜的時候,突然發現老爺子舉起了手里的火槍,而槍口卻朝向了他!
馮智信頓時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老爺子為什么對他舉起火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