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你有一雙和你媽媽一樣的眼睛
剛剛看到第三十二章，目睹斯內普慘死于伏地魔之手，絕大多數讀者們無疑是興奮的！
“死得其所！”
“唯一的遺憾就是，殺死斯內普的不是哈利波特！”
“是啊。”
“就這么死了，想想還便宜他了。”
“想到鄧布利多，我就恨不得斯內普死的更慘一些。”
“不過他這死法也算是憋屈。”
“伏地魔不過是因為一個誤會就把他搞死了，眼睛都不帶眨的。”
“和蟲尾巴的死法類似。”
“楚狂是想表達惡人自有惡人磨的觀點吧。”
“他最后還給了哈利一份記憶。”
“這家伙應該是臨死前有了悔過之心吧，或者說仇恨伏地魔，所以想要幫助哈利。”
“切。”
“就算是他幫助了哈利，我也不會對這家伙改觀的。”
“看看記憶里是啥。”
劇情沒有讓讀者們等待太久。
第三十三章《王子的故事》展開，哈利進入了斯內普的記憶。
讓所有讀者都沒有想到的是：
出現在斯內普記憶中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哈利波特的母親！
莉莉！
斯內普竟然喜歡哈利的母親莉莉！
難道這就是斯內普討厭哈利波特的原因？
因愛生恨？
因為他沒有得到莉莉？
不僅如此。
這份記憶還透露出斯內普的家庭。
斯內普出生在一個并不幸福的家庭，父母長期的爭吵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陰影。
而斯內普和哈利波特的父親詹姆的恩怨，也出現在記憶的片段中。
原來。
莉莉選擇詹姆，和斯內普選擇跟隨伏地魔有關。
因為斯內普追隨著伏地魔，所以兩人才會從“青梅竹馬”走向“分道揚鑣”。
可斯內普沒想到的是：
因為他向伏地魔透露了關于哈利波特的預言，伏地魔竟然要殺死莉莉！
懊悔和自責中。
斯內普找到了鄧布利多，嘶啞著聲音說：“保證她…他們的安全…求您了！”
這就是雙面間諜的由來？
斯內普因為支持伏地魔的理想而選擇跟隨。
此時。
斯內普又因為莉莉，選擇背叛伏地魔，請求鄧布利多的幫助。
鄧布利多盯著眼前這個哀求自己的男人：
“那么作為回報，你能為我做些什么呢，西弗勒斯？”
“回......回報？”
斯內普張口結舌地看著鄧布利多。
哈利本以為他會抗議，所有人都以為斯內普會抗議。
然而。
過了很久很久，斯內普說：“什么都可以。”
可惜。
就算如此，斯內普依然沒有成功阻止這一切。
本來鄧布利多可以成功，但哈利夫婦信錯了一個人，遭遇了詹姆好友蟲尾巴的背叛。
莉莉還是死了。
透過哈利的視角。
記憶的場景回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哈利聽見一種可怕的聲音，像是受傷的野獸在哀嚎。
斯內普深陷在椅子里，鄧布利多站在一旁冷冷俯視著他。
過了一會兒。
斯內普抬起頭。
看上去像是在痛苦中過了一百多年。
“我以為......你能......保護她......”
“他們信錯了人，但他們的兒子存活了下來。”
“完了......死了......”
“你后悔嗎，西弗勒斯？”
“我寧愿......寧愿死的是我......”
“但是現在你這樣，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你愛莉莉，如果你真的愛她，那么你以后該走哪條路就很清楚了。”
斯內普沉浸在痛苦的陰霾之中。
鄧布利多的話仿佛經過了很久才傳入他耳中。
斯內普答應，永遠保護哈利的兒子，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吧…好吧…但是永遠…永遠不要告訴任何人，鄧布利多！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你要我發誓，永遠不把你最真實的一面告訴他？”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看了看斯內普那張激動痛苦的臉：“如果你堅持的話......”
記憶里隱藏著過去。
當那些往事被和盤托出，捧著《哈利波特與死亡圣器》，胡吉的雙目仿佛要著火了，他死死的盯著書頁上的每一段文字似乎要把紙張灼燒！
與此同時。
無數讀者也徹底呆滯！
滿腔憤怒才剛剛因為斯內普的死亡得到發泄，此刻卻有著更為濃重的情感在蠢蠢欲動。
書本前。
無數張不久前或憤怒或痛快的臉，開始變得迷茫，一直堅信的某些東西突然就搖搖欲墜了。
斯內普…
是好人嗎…
我們，冤枉他了？
他為了莉莉背叛了伏地魔，他答應鄧布利多，會永遠保護哈利波特，卻不允許鄧布利多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空氣安靜了。
之前還在圍繞劇情激烈討論的無數讀者，此刻卻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鉗住了打字的雙手，只有呼吸聲漸漸急促。
終于。
胡吉所在的哈迷群。
有群員不確定的開口問：
“雖然斯內普答應校長保護哈利，可他為什么要殺了鄧布利多？”
不需要多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被揭示，就在接下來的回憶中。
因為自己犯了一些錯誤，鄧布利多知道，自己的壽命已經所剩不多了。
同時他知道。
馬爾福加入了食死徒，并從伏地魔那接受了殺死自己的任務。
偏偏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都心知肚明：
馬爾福不可能成功。
伏地魔只是想借馬爾福的失敗，來懲罰他那同樣任務失敗父母而已。
是的。
鄧布利多早就看透了一切：“馬爾福任務失敗，接替他完成任務的人就是你，斯內普。”
斯內普沉默了。
鄧布利多已經看到伏地魔占領學院的未來：“斯內普，你曾經向我發誓要盡你所有力量保護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對吧？”
斯內普費力的點點頭。
鄧布利多提出了自己的計劃：“馬爾福的陰謀可能會害了無辜的人，那比我的性命重要的多，不過最終把他從伏地魔的怒火中解救出來的辦法只有一個。”
斯內普挑眉，帶著諷刺的口氣問道：“你想讓馬爾福殺了你？”
鄧布利多卻說：“當然不是。我想讓你殺了我。”
“要是你不怕死，”
斯內普粗暴的說，“干嗎不讓德拉科下手呢？”
鄧布利多的答案是：“那孩子的靈魂還沒墮落到那個地步，我不能讓他的靈魂因為我被毀掉。“
斯內普吼道：
“那我的靈魂就墮落到那個地步了，對吧，鄧布利多？那我的靈魂怎么辦？”
鄧布利多的理由是：
斯內普只是在幫助一個老人解除痛苦和屈辱。
計劃！
這一切都是校長鄧布利多的計劃，包括他自己被斯內普殺死！
事實擺在眼前。
這是一個間諜的悲哀。
斯內普背負了一切，承受了世間所有的罵名，卻直到臨死前都不曾為自己辯解一句！
盡管。
成為這個儈子手，殺死唯一知道真相的鄧布利多，會讓他萬劫不復。
是為了莉莉？
還是為了救贖？
記憶里。
當斯內普聲嘶力竭的質問鄧布利多：“那我的靈魂就墮落到那個地步了，對吧，鄧布利多？那我的靈魂怎么辦？”
無數人瞬間淚崩！
誤會斯內普的又何止是書中人？
書外的人又有幾個沒有誤會斯內普？
那些針對斯內普的背叛，各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各種謾罵和詛咒還歷歷在目！
而此時。
震驚！
懊悔！
痛苦！
絕望！
仿佛所有負面情緒卻一齊涌上了心頭！
那些因為斯內普死亡而帶來的快意早已煙消云散！
只有在猛然間的醒悟后，讀者才真正明白斯內普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無奈！
為什么是這樣？
為什么到死后才把記憶交出來？
這個計劃里，斯內普取代馬爾福成了那個可悲的犧牲品！
他的犧牲并不比鄧布利多少！
“教授！”
“斯內普！”
“對不起！”
“心態崩了！”
“我們都誤會他了…”
“不要死啊！”
“死的太不值了！”
“明明你應該是英雄！”
“我不行了…”
“為什么這么虐啊！”
“眼淚完全止不住！”
讀者之前有多恨斯內普，看到斯內普被伏地魔殺死時有多么興奮，此刻心疼的就有多么厲害！
仿佛被鈍刀子割肉般！
那是抽搐到痙攣的疼痛！
回憶的字里行間，刀刀都是心頭肉！
然而。
回憶還未結束！
又是一幕場景。
鄧布利多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原來哈利波特之所以大難不死是因為他陰差陽錯的成為了伏地魔的魂器！
換言之。
哈利波特不死。
伏地魔便永不消亡！
這才是最讓斯內普崩潰的一幕：
“我為你做間諜，為你說謊，為你身陷險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莉莉和他的兒子。現在你卻告訴我，把他養大就是為了把他像豬一樣宰！”
這是信念的崩塌！
斯內普的所有付出在這個真相面前似乎都成了笑話，鄧布利多利用了自己！
“你已經想要保護那個孩子了吧？”
不僅僅是因為莉莉。
斯內普沒有回答，他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神。
斯內普的守護神，跟哈利母親莉莉的守護神一模一樣。
牝鹿！
“這么久了，還是這樣？”
“永遠！”
守護神往往和一個人的本質有關。
或許會受某些人的影響。
斯內普因為深愛著莉莉，所以他的守護神也是一只牝鹿，代表善良的牝鹿。
正是斯內普的守護神，引導了哈利。
鄧布利多看到，斯內普的眼睛里不知何時起已經充滿了淚水。
而此時。
記憶已經到了尾聲。
只剩下零碎的片段還在不斷沖擊讀者的內心。
“你得告訴伏地魔哈利從他姨媽家出發的正確日期，伏地魔知道你掌握很多信息，如果不這么做會引起懷疑。但是，你必須蒙騙過他，我想那樣可以保證哈利的安全。試試去找蒙頓格斯·弗萊奇來幫你。還有，西弗勒斯，如果你不得不參與追蹤，那么你要盡量別露出馬腳，要演得像一點......我死后就只能靠你來蒙騙伏地魔了，越久越好，否則霍格沃茨就會落入魔掌。“
“你得去提醒鳳凰社的人，讓他們盡可能的偽裝起來，用復方湯劑，弄幾個一模一樣的波特。只有那樣才管用。你要忘記是我告訴你的，你要表現得是你自己的主意，明白了嗎？”
“校長！他們在森林里安營扎寨呢，那個泥巴種......”
“別用那個詞！”
隨著回憶倒敘。
真相徹底被揭開！
為什么斯內普殺死鄧布利多…
為什么斯內普匯報了哈利的行蹤…
為什么斯內普成為霍格沃茨的校長…
為什么…
他答應過鄧布利多。
他要保護這些學生。
他真的去做了，拼盡自己的一切，以至于連死亡都顯得毫無意義——
不是因為他暴露了。
只是因為他被伏地魔誤會，只有殺了他才能真正使用老魔杖。
這一刻。
哪怕心硬成了石頭，哪怕曾經再怎么恨意滔天，人們也無法再對斯內普產生絲毫惡感！
恰恰相反。
巨大的感動，來自心靈的震撼。
那些反轉帶來的情緒，在所有人的心頭徹底爆發！
各洲沒有任何讀者，可以無動于衷的閱讀完這一段，秦齊楚燕韓趙魏和那個中洲，已經在悄然間淚流成河！
是的，無論曾經如何。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反轉，這一刻的斯內普，人氣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頂點！
只是斯內普已經死了。
甚至在他死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意識到真相是什么，便只顧著發泄心中的無窮恨意，要把他踩到了深淵的深處才罷休。
教授。
胡吉的雙眸已經徹底模糊。
恍惚中。
胡吉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總是格外陰沉的男人，和那個讓他付出一生的女人。
是他第一個告訴了她屬于那個世界的故事，是他教會了她簡單的魔法，是他告訴了她以后不一樣的生活，他們本來應該在一起的。
可是魔法的力量把他們隔的好遠好遠。
他們被分進了完全對立的學院。
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
他沒有聽見她在得知分院結果時那一聲輕輕的嘆息。
就像她沒有注意到，他那道總是跟隨卻又躲閃的目光。
后來，詹姆·波特出現了。
他只想聽到她說，她其實不愛那個家伙，所以在她說“波特是個自大狂”時他又充滿了斗志。
后來。
因為一句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泥巴種”，他和她漸行漸遠。
他和另外一些黑魔王的支持者成天混在一起。
因為他的理想，因為他們注定無法跨越的鴻溝，盡管他近乎于哀求的對她說：
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她轉頭走掉，和那個被她稱為“自大狂”的男人一起。
后來她死了，和那個男人一起，只留下一個可憐的孩子。
他為了那個女人，成為了世界上最黑暗的一類人而存在，做著巫師中最危險的，但毫無疑問也是最勇敢的工作。
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兩面派。
他瞞著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攝神取念大師。
他成為學校里最不值得信任的人。
他殺死了最讓人敬畏的校長。
同時。
無數次的。
他仍然在保護那個男孩，捍衛著霍格沃茨。
帶著“食死徒”的名號，他去了小天狼星的家，曾經的鳳凰社總部，在小天狼星的臥室里，發現了署名為“愛你的莉莉”的信。
十幾年后，這樣一張字條依然讓他淚流滿面。
他成為了校長，他坐在辦公室里大聲呵斥菲尼亞斯·奈勒杰斯不許說“泥巴種”這個詞。
他喚出他的守護神指引著那個叫波特的男孩完成任務找到寶劍。
而他的守護神，是和她一樣的——
牝鹿。
一直都是這樣的。
一直。
永遠。
而到最后這個男人倒下的時候，他在伏地魔的面前還是努力的不讓那個一直隨身帶著的藍色的記憶灑出來。
胡吉無法想象哈利此刻是何種心情。
楚狂很聰明的掠過了主角的心理描繪。
身為讀者，胡吉也無從得知斯內普曾經有沒有想要放棄過這段已經得不到的愛情。
不過胡吉明白：
或許斯內普的愛情，不需要任何除莉莉以外的回應。
而這個回應消失以后，這個男人依舊這么的義無反顧。
盡管他是一個聰明人——
他在自己的課本上用好看的字體，寫滿了他發明的小咒語小訣竅，創造了流傳于世的魔法。
其實他并不聰明。
只是個聰明的笨蛋罷了。
或許哈利波特再次使用“神鋒無影”的時候，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可悲的混血王子。
可憐的混血王子。
霍格沃茨史上最年輕的校長。
繼鄧布利多之后，霍格沃茨最偉大的校長。
擦了擦眼淚。
再次的恍惚中。
胡吉終于明白斯內普臨死前那句話的分量，伴隨劃過眼角的淚水：
“看…著…我…”
這是斯內普人生最后的請求，也是他第一次對哈利發出請求。
綠色和黑色的視線交叉在一起，那段之前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的描寫，此刻卻愈發的清晰了。
回憶中。
鄧布利多說過。
“他有一雙她的眼睛，一模一樣的眼睛——你還記得莉莉的眼睛吧。”
很多人都這么說過。
哈利有一雙和媽媽一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