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普通人的擺攤
“外貿服裝廠倒閉了，全場通通二十元三件，王八蛋老板黃鶴不是人，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我沒有辦法拿著衣服抵工錢......”
李大年見張凡又賣出一件衣服后，提著喇叭高聲喊著。
他不信人家這種玩玩耍耍的態度，一上午都能比自己賣得更多。
李大年到現在還沒有開張的。
江瀾清聽著隔壁的喇叭，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小聲對著張凡說道：“他一定是見我們比他賣得好著急了。”
她剛剛就只說了一個價格都賣出去了一條牛仔褲，對方本來是站在空調前面蹭風的。
“你們幾個小娃兒不錯，知道在這里擺一個空調，我給我孫女買一條褲子。”
張蓁蓁到底是他們三人中最勤快的，見李大年開始用喇叭宣傳后，也把那兩個牌子重新擺正擺好，然后乖乖回到遮陽棚下站著。
見到張凡還在悠哉悠哉玩手機，忍不住問道：“小凡，為什么來我們這里買衣服的都不講價啊？”
她本來還想鍛煉一下口才的，結果都沒有人和她計較價格，反倒是像買到就是賺到了一樣。
甚至有一個阿姨，一定要多買幾件，被拒絕后還不干。
“小伙子，那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給錢都不賣，我要投訴你們啊！”
“好好，我就破一次例賣給阿姨你。”張凡一臉無奈的說道。
最后那個阿姨買了三套衣服，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張凡聽著張蓁蓁的話，從搖椅上躺了起來，看著自己貨架上的這些外賣版衣服。
它們還真是原本要出口，因為被外國客戶退單了廠家就拿到淘寶網上來賣了。
這年頭，外面的是要比銷往國內的質量好一些，哪怕它們的出廠價其實是差不多。
“你猜他們為什么不講價？”張凡沒有回答張蓁蓁的話，而是反問江瀾清。
“因為我們賣得很便宜。”江瀾清理所當然地回答。
“還有呢？”
“我們的衣服質量很好。”
“還有沒有？”張凡一邊捏住江瀾清的鼻子，一邊輕聲問道。
江瀾清搖了搖頭。“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是因為我們看起來不像講價的人，所以他們不講價。”張蓁蓁突然舉起了手來。
這丫頭說完就走到了張凡面前，故意昂起下巴。
只不過張凡沒有如她所愿。
自己這樣捏江瀾清的鼻子，張蓁蓁肯定認為是正常的。
但是假如學剛剛這樣捏住張蓁蓁的鼻子，江瀾清是絕對會小火山爆發。
最后張凡做了一個總結。“除了以上三點原因，更重要的是我們這個配置嚇到他們了，讓他們真的認為我是們虧本大甩賣，拿著家里的錢揮霍呢！”
“難道不是這樣嘛？”江瀾清疑惑的問道。
張凡附在她的耳邊小聲把進價說了出來。
盡管耳朵被張凡嘴里的風打得癢癢的，江瀾清還是認認真真地聽完了。
待到張凡說完后就立馬踢了他一腳，翻了一個白眼。“有必要一句話重復三遍嗎？”
張凡看著江瀾清血管清晰可見的耳垂，覺得很有必要。
“咳咳。”張蓁蓁咳嗽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我這個電燈泡還在這里呢。”
江瀾清的耳垂一下子就紅了，看起來更加的誘人。
又走到張蓁蓁的身邊，把張凡告訴她的話小聲重復給了張蓁蓁。
張蓁蓁盡管早已經知道進價，還是裝作露出驚訝的樣子。
“這么便宜啊，毛利潤居然有百分之五十。”
大概江瀾清和張蓁蓁都認為自己這是屬于暴利了，只有張凡知道他們是多么有良心。
真的是不賺錢的在賣。
如果是在服裝店，進價10的衣服，標價50都算是十分良心了。
更不要說那些專賣店，真就是閉著眼睛寫價格，不然也不會后世被網購打得一塌糊涂，成片的倒閉。
不過也得虧張凡是擺地攤不用考慮租金才能賣這么便宜，就如同李大年二十元三件還能講價錢一樣。
一位中年阿姨在被張凡拒絕了她的砍價后，轉身來到了李大年的攤子上。
挑挑選選選了三件上衣，然后隨意的說道：“就給十五塊錢，不然我就去隔壁那娃兒那里買了，他家的衣服一看就比你這衣服質量好。”
李大年喊得口干舌燥，用毛巾擦了一把滿臉的汗水，臉上露出苦笑。“大姐，十八就賣了，本來就是不賺錢的買賣。”
“就十五。”中年阿姨一口咬定。
“十七，不能再少了，不然你去買隔壁那二三十一件的吧！”李大年也不再退讓。
中年阿姨看了一眼李大年，最后說了一個數字。“十六。”
“好，我就當幫大姐你帶貨了。”李大年一面嘆氣，一面手腳麻利幫著中年阿姨把衣服打包裝好了。
這一單他能掙個七八塊錢。
看著中年阿姨遠去的背影，李大年大聲喊道：“大姐慢走哈，下次再來。”
盡管李大年知道自家的衣服這位大姐洗一次后就會罵娘，但是他還是會喊出這句話。
因為他相信自己終究有一天會遇到有這樣信念的人。
“衣服掉色起疙瘩算什么，只要便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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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李大年的妻子劉紅背上背著一個孩子，手里牽著一個七八歲大小的男孩來給他送飯送茶來了。
飯是用不銹鋼盒子裝起的，里面有幾塊大肥肉剩下的都是咸菜和白米飯。
茶是老鷹茶，裝在一個大瓶可口可樂瓶子里。
劉紅順手就把那一瓶空的雪碧瓶子那在了手里，在看到李大年凳子下的那幾個空瓶子后又彎腰撿了起來，同時沒好氣的問道：“你又買了水喝啊？”
李大年趕忙回答道：“張科長請的，讓我幫忙照顧一下他的娃兒。”
劉紅嘆了一口氣，小聲埋怨道：“他們賣什么不好，也賣衣服。”
李大年倒是看開了。“人家跟我們不沾邊，全是女子的衣服，價格也貴。”
這樣一說，劉紅的臉色好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有沒有被搶生意？”
“有一點，不過那兩個人本來也看不起我這衣服，人家識貨，就跑過去買了。”李大年的語氣有些無奈。
這一對比，自己這質量的問題就體現出來了。
隨后更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那娃兒不是來做生意的，我看是虧本賣衣服，圖個美人開心。”
又悄悄指著那個柜機說道：“看到那個空調沒有，人家嫌熱，就專門花了一萬多塊錢買的。”
劉紅這時候是真的吃驚了，抬頭望了一眼李大年指著的那個柜機，又看了幾眼正在跟江瀾清和張蓁蓁有說有笑的張凡。
劉紅也嘆了一口氣。“怪不得張科長從來不收我們的錢，原來是看不上。”
“誰說不是呢，人家肯定有更大的油水。”李大年點了點頭。
瞧見自己兒子正看著張凡他們手里的雞腿流口水后，又趕緊把他招呼了過來。
“沒出息的東西，這么好吃。”李大年敲了一下自己兒子的腦袋。
然后就被自己老婆揪住了耳朵。“還不是你這個當爹的沒用，兒子一直想吃肯德基都吃不成。”
“輕點，他不是去年過生日的時候才吃嗎？”李大年趕緊投降。
張凡見江瀾清也津津有味啃著雞腿后，突然覺得自己買兩份全家桶的決定是無與倫比的正確。
又拿了一個雞腿啃了起來。
“還是不怎么好吃啊！為什么你們都喜歡吃呢？”
江瀾清吃完肯德基后就回去了，她中午要被父母查崗。
自己暑假要打工的事情，江瀾清還一直瞞著她的父母，想著等期末成績出來了再說。
張蓁蓁美美的打了一個飽嗝，對著張凡露出一臉幸福的樣子。“想不到你還包吃包住啊！”
張凡站起來揪了一下她的鼻子。“那是當然，我今后可要當一個有良心的資本家。”
他視線右下角的任務進度顯示已經完成17/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