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瑟攥著他胸前的衣料,張了張唇,終于發出了聲,只是嘶啞得不像話:“江御。”
“我在這,我在這兒呢。”江御輕撫著她的背,仍舊能察覺到她輕微的顫抖。
許瑟眼睫顫了顫,眼底的懼意還未完全消散:“江御,我怕。”
江御很少見她這樣子,瞳仁渙散,像是找不到著根點的浮萍一樣,只有緊緊地抓著他胸前的那點布料,才能有安全感。
“許瑟,”江御滿眼的心疼,他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她頭上,輕輕地揉了揉,“許瑟,我們回家。”
許瑟這才慢慢地凝神,她這樣子看起來乖極了,什么話都不說,只一眨不眨地盯著江御。
“走,我帶你回家。”江御拉她起來,往外走的時候,卻感覺到她停頓了一下。
江御轉過頭,就看見許瑟的視線從地上某處飛快地移開,然后握著他的手更緊了一些。
“是什么?”江御問著,彎腰打算撿起。
許瑟卻忽然后退了一步,被他握在手心的手也抗拒地掙了掙。
“別看。”她啞聲制止。
卻沒有來得及。
江御已經把照片撿起來了。
翻過來之后,江御一開始也被上面的東西嚇了一跳,手一抖,照片重新掉回了地上。
他直起身,轉過頭。
許瑟又往后退了退,沒被他牽著的那只手,垂在身側,越攥越緊。
江御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火氣。
他彎腰一把將地上的照片撿起來,松開牽著許瑟的手,從口袋里翻出鑰匙扣來。
鑰匙扣上面掛著指甲鉗,他抿著唇,拿指甲鉗將照片的塑封剪開,把里面的照片拿出來,撕得粉碎。
碎片掉落一地,快飄到許瑟腳邊的時候,許瑟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
江御走近,一腳踩在了那塊碎片上。
許瑟睫毛顫了顫,視線從碎片上移開,抬眸就看見了江御的睫毛。
他垂著眸,電梯里的燈從上方投下來,把他的睫毛在眼底投現出一小片陰影。
江御拉起她的手腕,把她攥成拳頭的手掰開。
手心不出意外的,有幾道指甲印。
江御拇指很輕地在上面撫了撫,聲音輕緩,“疼嗎?”
許瑟搖了搖頭:“不疼。”
江御笑了下,故意在她掌心上按了一下,聽到她疼得“嘶”了聲,才咬牙問道:“疼不疼?”
其實也不是很疼,能忍的,可是許瑟就是覺得委屈。
為什么委屈呢?
大概是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江御還欺負她,加之心里的害怕還未完全散去,那一點點的委屈就越放越大了吧。
她吸了吸鼻子,原本是想忍著眼眶的酸澀的,可是眼淚忽然就一掉。
許瑟抬手抹掉,也惡狠狠地回道:“疼!”
江御低著頭,默不作聲地看她抹眼淚,好一會兒,才雙手捧住她的臉,把她的頭微微抬起。
不出意外地被許瑟瞪了一眼。
江御覺得有些好笑,拇指把她臉上的眼淚抹掉,最后低頭,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疼的話要說,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