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斑駁的低矮土房,柴火灶上黑乎乎的鍋底,雞鴨鵝狗肆無忌憚地在路上亂竄,目之所及,泥沙堆砌盡顯荒涼。
站在這樣一片村落前,江北然皺著眉頭。
他皺眉的原因并不是因為荒涼,因為就算他實施了大量新政令,也不能這么快見效,農村的荒涼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被徹底改變的。
他之所以皺眉,是因為村里幾乎見不到什么男丁,大白天的,農田里也僅有幾個老嫗在耕種。
這種景象在江北然還沒有“御駕親征”前很多見,許多地方就像是女兒國,見不到一個男人。
但在他開始巡視后,這種情況就已經很少見了,大多數官吏就算是做樣子也會放些男丁在村莊中,像這樣的“女兒村”,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
這時鄧湘涵上前一步開口道:“皇上,這里恐怕…”
“不必言語。”江北然伸手攔住了鄧湘涵。
江北然知道鄧湘涵要說什么,如此情況下,還敢這么明目張膽無視新政令的,極有可能是有著宗門或者魔教做靠山,若是進去,難免會有沖突。
不過宗門地盤江北然遲早都是要碰一碰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如今撞上了,進去看看也無妨。
反正系統也沒跳提示。
帶著鄧湘涵她們走進村莊,原本幾個正在路邊玩耍的孩童在看到江北然后立即做鳥獸散,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猛獸一般。
接著幾個原本正在閑聊的婦人也連忙都跑回了自己家中,“砰”的一聲將門牢牢關上。
見狀江北然眉頭又是一簇,如今他命人到處張貼他巡查各郡縣的消息,所到之處,村民們無不翹首以盼,就等著他這位圣上將希望帶給他們。
但這個村子就好像是完全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告示,見到穿著華貴之人,就覺得是要來害他們的。
“狗日的畜生!還敢來俺們村子禍害村民!老子跟你拼了!”
就在江北然打算去找找村長或保長時,一個莊稼漢突然憑空出現在他面前,大罵一通后就拿起一把草叉對著他一頓亂捅。
但這草叉卻如虛影一般穿透了他的胸口。
“哦豁?難道這就是靈體?”
自從獲得通靈點以后,江北然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幽靈,頓感頗為新奇。
‘看來通靈的作用的確是和靈魂溝通了。’
想明白這點,江北然回頭對鄧湘涵她們道:“你們去村里各處看看,若有窮苦人家,便救濟一下。”
“遵旨。”
等到三女離去江北然看著那個靈魂狀態的莊稼漢道:“你知不知你已經死了?”
“俺當然知道俺死了,但俺做鬼也不會放…咦!?你看得見我!?”莊稼漢一臉驚恐的喊道。
“嗯看的清清楚楚。”
“人啊!!!!!”
被嚇到的莊稼漢瘋了一般的逃跑了。
“明明剛才還咋咋呼呼的…還真是膽小鬼。”
也沒去追那鬼魂江北然在村子里到處逛了起來。
這村子基本設施倒是齊全,門前有水塘門后有稻田和菜地,屋外有院子,院子里有果樹。
但可惜的是水塘已經徹底干枯稻田和菜地也都已荒蕪果樹好的倒是有幾棵,但大多都已經是光禿禿的了。
“唉這也太荒涼了些。”江北然嘆息道。
“還不是你們狗官搞的!”
回頭看去,只見剛才那個嚇跑的莊稼漢又跑了回來,躲得遠遠的超江北然喊話。
“你不逃了啊?”
那莊稼漢脖子一耿,回答道:“反正俺都已經死了!你還有本事讓俺再死一次不成!”
“那倒是的確不行。”江北然回答道。
“你到底來村子里干嘛!村里值錢的東西早被搶光了你還想干嘛!?”
“你們村沒有張貼過皇帝巡視郡縣的告示嗎?”
“告示?那玩意兒俺們又看不懂看它作甚。”
就在江北然打算在問些什么時一位老嫗突然跟著沐瑤走了過來,一看見江北然,當即就跪了下來。
“皇上!您發發慈悲救救俺們吧,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呀。”
江北然連忙上前扶起大娘道:“大娘,有事慢慢說,朕都會幫你們解決。”
“哎喲!老天爺可算是開眼了,皇上啊,俺們村里的男人都被抓走了,就剩了些什么都做不了的婦人,這眼看著春耕都要過去了,田還荒著呢。”
“是誰抓走了村里的男丁?”
“俺們也不知道!去年村子里突然來了一伙兇人,沖進來就抓了俺兒子,俺追出去想把我兒追回來,但那兇人惡的很,誰敢攔著就殺誰!最后俺們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村里的男人都被他們抓了去哩。”
‘不知道嗎…’
說話間,更多的婦人與老嫗紛紛跑了過來,圍著江北然就哭哭啼啼的跪成了一圈。
人群中,鄧湘涵走到江北然面前說道:“皇上,我們給這些村民送了些糧食,她們都已經知道您是來解救她們的了。”
有一陣沒見過這仗勢的江北然讓沐瑤她們將村民們都扶起,然后一一問詢了一遍,發現她們也不知道自家男人或兒子被抓去了哪。
“那你們村長呢?”江北然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村民們一陣沉默,最后一個婦人開口回答道:“村長…村長阻止那些惡人時被活活打死了。”
‘唉,可惜了個好村長。’
就在江北然想著該從哪里開始查起時,那靈魂狀態的莊稼漢小心翼翼湊到江北然面前道:“您是皇上?管天下老百姓的皇上?”
剛才的交流中,江北然發現自己用精神力便能和這鬼魂交流,于是直接點點頭,用精神力回答道:“如假包換。”
“皇上不是整天就知道讓俺們農民交稅嘛!咋還跑俺們這來送吃食?”
“皇帝換人了,我不要你們交稅,要讓你們吃飽。”
“換皇帝了?換皇帝了好啊!前面那個皇帝就知道要俺們的錢,您不要俺們的錢,還給俺們吃的,您肯定是好皇上!俺給您磕頭了!”
莊稼漢說著納頭便拜,一口氣磕了十幾個頭。
“別磕了,你這么磕我也聽不到個響。”
“皇上,那您去把俺兒子接回來吧!俺讓他讓給您磕,保證響!”
“你兒子?那村里的男人被誰抓走了,你都知道?”
“俺當然知道啊!俺們都是一起被抓走的。”
“那你現在能找到他們嗎?”
“能!當然能!俺就是從那回來的,就想著回村看俺婆娘一眼。”
“行,你來帶路,我去把你們兒子接回來。”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皇上您真是個大好人!俺這就帶您去!”
又給村民們留下了些糧食,江北然帶著沐瑤她們出了村,跟著那莊稼漢一路向西走。
“皇上,我們這是要去哪?”沐瑤好奇的問道。
“去找村里的男人們。”
“皇上您已經知道他們在哪了!?”
沐瑤一臉驚愕,明明他們聽的是同一批村民的說辭,但皇上怎么就已經知道村里的男丁都去哪了!?
‘這就是我和皇上的差距嗎?’
鄧湘涵也很意外,她實在想不到剛才的那些話中,到底哪一句能聽出村里的男人跑去了哪里。
唯有孔芊芊一臉的理所當然,畢竟她一直都認為這天底下就沒有皇上辦不成的事。
行走在路上,江北然看著那莊稼漢問道:“你們被抓去干嘛了?”
“唉。”莊稼漢嘆了口氣:“挖石頭!沒日沒夜的挖,俺也不知道那石頭叫個啥名,綠油油的,還會發光。”
‘靈石?’聽到莊稼漢的描述,江北然頓時明白了他說的是什么。
回憶起這事的莊稼漢一下打開了話匣子,連連嘆氣道:“唉,那礦難挖滴很!挖個幾日也不見得能挖著一塊,挖不到礦,那些惡人就只給俺們一些稀粥喝,要不就是跟石頭似的饃饃,好幾個人都因為身體遭不住,活活給累死了。”
聽到這一段,江北然突然就回憶起了自己當年被騙上黑窯的經歷,那一段日子他過的真是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有系統這個希望在,他估計自己根本撐不到逃出來那天。
就這么邊聊邊走的翻過了兩座山,正訴著苦的莊稼漢突然指著前面道:“皇上!就是那了!俺們村里的男人都在那!”
江北然看向莊稼漢所指的地方,的確是個礦場無誤。
一路上都默默跟著的沐瑤見皇上真找到了地方,一時間又震住了,完全不明白皇上是怎么做到的。
用精神力感應了一番那個礦場,江北然發現里面果然有一個修煉者,雖然只是一個練氣階的,但這代表著這間礦場的確有宗門背景。
在進入礦場的瞬間,江北然便感應到了正在運行著的護山大陣,順手將大陣破解,江北然一行人走進了礦場中。
礦場門口,一個守衛看到大搖大擺走進來的江北然一行人先是一愣,接著立馬站起來打算呵斥兩句,但一看江北然身上華美的衣服,頓時又怕惹到了什么大人物,便改口道:“幾位來此有何事?”
江北然看了那人門衛一眼,說道:“把你們管事的喊出來。”
守衛眉頭一蹙,感覺到來者不善,“我們管事的出去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說便是。”
懶得與他多費口舌,江北然直接喊道:“沐瑤。”
已經配合過數次的沐瑤直接拔出霜華寶劍王旁往山石上猛地一刺!
只聽“轟”的一聲,碩大的山石瞬間崩成碎片,往山下滾去。
那守衛瞬間明白了來人是修煉者,立馬拱手道:“三位請稍等,我這就去找管事的來。”說完扭頭便往礦場里面跑。
不一會兒,一道身影快步向他們走來,從穿著來看,倒是一副高人模樣。
來到江北然面前,那人拱手道:“在下雷鳴宗弟子陶英發,不知幾位玄友來此何事?”
‘雷鳴宗…’
江北然知道這個宗門,宗主是玄王級的強者,算是這河枝郡較為有名的宗門。
“朕問你,你們礦內的工人從何而來。”
‘朕!?’
聽到江北然這個自稱,陶英發瞬間明白了眼前這些人是來砸場子的。
因為他早已聽聞晟國新皇在四處巡查之事,還到處張貼布告。
知道來人是砸場子的,陶英發也就不再客氣,傲然道:“你就是那什么晟國新皇?告訴你,少拿著雞毛當令箭,什么時候朝廷能管宗門之事了?”
“朕的確不管宗門之事,但朕要管晟國百姓之事,你這礦場里皆是從村里抓來的男丁,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有本事你找我們宗主說去。”
“好,那我便去找唐宗主好好說說這事。”
見江北然轉身就走,看著他一副真要去找宗主的樣子,陶英發連忙上前一步喊道:“哎!等等!”
“還有何事?”江北然回頭問。
“我告訴你,朝廷跟宗門作對從來就沒好下場,你可得想清楚了!”
“呵,”江北然笑了一聲,“那以后就會有了。”
說完便朝著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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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然看了那人門衛一眼,說道:“把你們管事的喊出來。”
守衛眉頭一蹙,感覺到來者不善,“我們管事的出去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說便是。”
懶得與他多費口舌,江北然直接喊道:“沐瑤。”
已經配合過數次的沐瑤直接拔出霜華寶劍王旁往山石上猛地一刺!
只聽“轟”的一聲,碩大的山石瞬間崩成碎片,往山下滾去。
那守衛瞬間明白了來人是修煉者,立馬拱手道:“三位請稍等,我這就去找管事的來。”說完扭頭便往礦場里面跑。
不一會兒,一道身影快步向他們走來,從穿著來看,倒是一副高人模樣。
來到江北然面前,那人拱手道:“在下雷鳴宗弟子陶英發,不知幾位玄友來此何事?”
‘雷鳴宗…’
江北然知道這個宗門,宗主是玄王級的強者,算是這河枝郡較為有名的宗門。
“朕問你,你們礦內得工人從何而來。”
‘朕!?’
聽到江北然這個自稱,陶英發瞬間明白了眼前這些人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