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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退居二線

  “楊太后!?”

  “啥情況?”江鉦和陳宜中都有點懵,完全沒搞懂陸秀夫這是什么操作。

  讓楊太后來讓楊太后還政?

  陳老爺沒忍住,“君實,別鬧。”

  “都什么時候了,你開這種玩笑?楊太后是不怎么樣,可她不是傻子。逼她還政都難度極大,你還想”

  好吧,這就說不通,這就好比你讓川普自己把自己趕下臺是一個道理。

  卻不想,陸秀夫眉頭緊皺,老目之中滿是智慧的光芒,說出一句,“太后也忌憚寧王!”

  二人心頭巨震,對視一看,又急忙看向陸秀夫,“君實到底何意,說清楚。”

  陸秀夫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寧王強勢回歸,迅速把持朝政,你說楊太后怕嗎?

  她當然怕,而且很怕,怕的要死。

  寧王本來就是按儲君提拔上來的,現在趙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又沒有什么威望。

  另一個備胎趙曄又讓趙維留在了釣魚城,你說楊太后會不會多想?會不會怕?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會越來越怕。

  趙維現在是把持朝政,以后呢?

  和元軍接上火之后,寧王的名聲、地位只會越來越高。

  所以,太后別看這段時間沒怎么露面,但是陸秀夫估計,她在養心宮里也快睡不著覺了。

  “君實的意思是”陳宜中聽了陸秀夫的解釋,眉頭擰在一處,“拉攏太后,先把寧王壓下去?”

  “不!”陸秀夫遙頭,“是把寧王和太后一起壓下去!”

  “這”江鉦苦笑。

  “君實卻是想的天真了些吧?太后幫咱們打壓寧王,自己還落不得好處,憑什么?”

  陸秀夫一笑,“就憑官家的地位穩固。”

  陸秀夫可不天真,之所以料定太后會是助力,甚至幫了他們,還坑了自己也會愿意的原因就在,壓下寧王,對太后的好處太大。

  還是那句話,趙曄在釣魚城,趙維一下去,趙昺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而楊太后那個人,其實并不看中權利,垂不垂簾對她來說誘惑不大。情勢所逼,她才硬著頭皮上的。

  現在惶恐,也是怕趙昺帝位不穩。

  你能穩住趙昺的帝位,她是坐在大慶殿當個工具人,還是坐在養心宮當個工具人,對她來說都一樣。

  楊太后的目的就不是自己繼續垂簾,而是讓趙昺坐穩天下。

  “如今朝堂除我等三人,與楊太后同心者,有蘇劉義、楊鎮和張太尉。”

  “與寧王一氣者為:成王、福王、張簡之、文、謝二人。”

  陸秀夫凝重道:“只憑咱們三人,就算死諫又有何用?能撼動寧王的根基嗎?”

  陳宜中卻接話道:“可以再等等,不是說,成王即將帶萬人士卒北上西雅圖了嗎?文天祥也要乘舟渡海,回中原主持移民移兵之務。”

  陸秀夫,“就算這二人離開又如何?不還是有福王、張簡之和疊山先生坐鎮嗎?我們依舊不能穩勝,唯有拉上太后,方成碾壓之勢。”

  “可是”江鉦還是覺得不真實,“你就那么篤定,太后愿意犧牲自己?”

  結果,陸秀夫意外的一點頭,“篤定!”

  “為何篤定?”

  陸秀夫一笑,“二位怕是忽略了一個細節。”

  瞇眼看著二人,“你們說,太后為什么會放任官家到成王府去看戶部文案?為什么官家繞了一大圈兒跑到咱們府上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這”

  好吧,陳宜中和江鉦不得不承認,陸秀夫這個老陰逼,心是真細。

  此時,要不是陸秀夫提醒,他們還真沒注意這一點。

  確實,寧王把戶部文案搬家里去了,不管你出去什么原因,是方便辦工也好,還是真的恃寵跋扈也罷,趙昺年紀小不懂事兒,太后不懂嗎?

  哪有讓皇帝去臣子家里看公文的說法,寧王再跋扈,太后也得攔著吧?可是,她沒攔,什么意思?

  之后,趙昺借著去成王府的機會來三位家中哭訴,自以為無人知曉,可真的沒人知道嗎?

  皇帝出巡可是要帶侍衛的,侍衛會聽趙昺的,什么都不和楊太后說?

  也就是說,楊太后是知道皇帝去了三位相公家里,而且知道是哭著進去,哭著出來的。

  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許不是不知道,而且已經猜到了些什么。

  陸秀夫淡笑,“如果老夫沒猜錯,太后此時說不定正在宮中等著咱們找上門呢。”

  “嘖嘖嘖。”陳宜中暗自咋舌,陸君實陰啊,比寧王陰!

  寧王頂多算計多了點,可陸君實這是準備用楊太后這個老實人把趙維打下去。當然,結果就是老實人和敵人一塊兒坑。

  既解決了寧王,又讓楊太后還政官家,還能讓老哥仨兒重回中樞,一箭三雕。

  陰險,太過陰險了!

  現在的問題反而簡單了,只要楊太后敢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敢拿自己換趙維,那就有戲。

  而且,老哥仨兒還不用承擔任何風險。不成的話,把鍋甩給楊太后就行了。

  那么,問題來了,楊太后會同意嗎?

  當然同意!干嘛不同意?

  陸秀夫覺得他們賺了,楊太后還覺得她賺了呢!

  不就是還政嗎?還!不就一換一嗎!?換就是了!

  現在,蘇劉義是首相,軍權在張世杰手中,還有駙馬楊鎮更是本家兄弟,這個垂簾聽政,聽與不聽的有什么區別?

  只要趙昺還是皇帝,她就什么都不怕。

  其實,趙維也是個好孩子。她從小看到大,但是,身在這個朝堂便是如此,有些事由不得人,她也沒辦法。

  實在是趙維太霸道,之前在養心宮說出那樣一番話已經傳了出去,朝臣們也是議論紛紛。

  最近更是過分,把朝廷的公文拿回家不說,還要讓皇帝去他那看?

  沒這樣兒的,原本楊太后還想念及一些情分,對趙維那天的那些話也是信了幾分。但這事兒一出,卻是不得不逼著她使出雷霆手段。

  趙昺去找三位相公哭訴,楊太后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覺得這是個機會,一勞永逸。

  對趙維可能不公平,但是,朝爭便是如此,哪有什么公平?哪有什么情分?

  等陸秀夫三人找上她,楊太后幾乎沒有什么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不垂簾就不垂簾吧!只要趙昺好,她怎么樣都不重要。

  況且,楊太后也不覺得趙維那些小恩小惠的手段有多高明,要是陸秀夫等人上來,聯合張世杰和蘇劉義等人撥亂反正,也未嘗不是好事。

  此時,楊太后還有些慶幸,幸好朝中還有張太尉和蘇相公這樣的自己人可以及時出手,否則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成王府。

  “嚓!”趙維咧著大嘴,呲著牙,“這么兇殘的嗎?”

  他都驚了好嗎?

  “陸君實不簡單啊!太特么不是東西了。”

  原本他以為,陸、陳等人的反擊應該是聯絡一群理學朝臣,順著趙昺的意思,彈劾趙維,逼太后還政。

  這其中,趙維還得配合一下,把太后送回養心宮。

  沒想到,走位這么風臊的,居然把太后也拉進坑里來了。

  現在倒省了趙維的麻煩,不用他出面,只需要看戲便是。

  對面,張世杰和蘇劉義看著趙維那幸災樂禍的勁兒頭,有點牙疼。

  “殿下就不擔心自己嗎?”

  “無妨!”趙維大手一揮。

  “沒跑偏就行。隨便他們怎么折騰,咱們計劃的不正是如此嗎?”

  張世杰:

  蘇劉義:

  倆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二人是剛從養心宮出來,正是楊太后傳召他們去商量怎么把寧王壓下去的。

  結果一出了皇宮,二人就進了成王府。

  趕緊將太后所求告知趙維,太后要和三位相公聯壓你。

  結果,這位...這位是真沒當回事。也確實...確實是在計劃之中。

  怎么說呢?張世杰和蘇劉義可不是當面背后的小人,他們確實是有些偏向太后的。

  現在也不是把楊太后賣了,而是二人沒有太后那些顧忌,什么寧王專權那些亂七八糟的。

  因為,寧王不可能專權。

  在寧王的那個大計劃之中,他本來就是要下來的。

  沒錯,趙維沒心思在朝堂上跟一幫老政客勾心斗角,他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

  借機讓楊太后還政,從朝堂抽身,才是趙維的目的所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張世杰皺眉看著趙維,說實話,他就是個武人,提刀入陣的。相公之間的那些算計,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愿意摻和。

  但是沒辦法,身在那個朝堂之上,由不得你。

  沉聲道:“殿下,現在離朝是不是太早了?”

  兩年大計剛剛開了個頭,很多事兒甚至讓外人看不懂,趙維現在就急于把自己刨出去,張世杰是不認同的。

  早了點!

  趙維卻是斂去笑意,“沒辦法,由不得咱們。”

  那天,他對太后說的那些話,說是那么說,他要專權,需要專權去做更多的事兒。

  可是,趙昺一天天長大,你真的專權掌政,時間長了怎么辦?

  不說趙昺以后會不會有想法,朝臣呢?朝臣等到了一定地步也就難控制了。

  說句不好聽的,趙維沒那個心奪位,等到有一天真給你來個皇袍加身,你受得了受不了?

  所以,該有的布置還是要有的、

  趙維現在退下來,不是為了讓太后和長大的趙昺安心,而是讓朝臣們安心。因為大宋不能亂,路還長,而且難走。

  讓朝臣生出不必要的心思,就真亂了,肯定走不遠。

  況且,兩年大計接下來這一步,萬分重要,可不是開養濟院,開放戶籍,這種小手段了,趙維要心無旁騖地親自掌舵。

  “下來就下來了吧!”趙維反過來安慰張世杰和蘇劉義,

  “我和太后都下來,朝中有太尉,有蘇相,本王也安心。”

  張世杰無言,這也是他愿意幫助趙維欺瞞太后的原因。他沒有私心,一切都是為了大宋。

  點了點頭,不再堅持。想了想,又笑出了聲兒。

  “陳與權和陸君實現在應該心懷大暢了吧?被擠出去沒多久就又殺回來了,一定以為勝了殿下,殊不知”

  殊不知剛從一個坑里爬出來,又掉另一個坑里了。

  張世杰和那老三位共事這么久了,也是心生玩味,“不知等那三位回過味來,是何神情。”

  “什么啊!”趙維甩手,“輸給咱們這么多人,不冤!”

  面色一肅,“咱們沒法讓他們馬上放下理學那一套,但這一出一進,卻是局勢大變。”

  “回頭,陳相公要跟著我著手那件事,江殿帥也要出征庫斯科。至于陸相,瑪雅那邊還是要靠他。”

  “這三人都是肱骨重臣,放在籌政司吃灰,確是浪費了。”

  “可惜了!”蘇劉義玩味,“可惜不能在這老三位面前攤牌明說。那三位還以為他們贏了,趕走了殿下,恕不知”

  殊不知,一切都是算計好的。一出一進,稀里糊涂從趙維的敵人變成了趙維的苦力。

  蘇劉義真想說出去,看看這三位是什么表情。

  可惜,不能說。說了這三位就得炸,就得撂挑子。

  要是真撂挑子怎么行,很多事兒沒他們可是不行。

  正如趙維所說,朝廷現在正是處處用人之計,三位肱骨重臣就放在戶部吃灰?那是不行地!

  兩年大計,可不是簡單的討好或者征服印第安人為大宋所用。

  而是像在四川一樣,將手頭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包括人力、物力都發揮到極致。

  否則的話,只是團結、打壓、遠交近攻那一套,也不用舉朝上下七天七夜的籌劃了。

  這其中,包括養濟院,包括開放戶籍,當然也包括陸秀夫、陳宜中和江鉦三人。

  他們就算想在戶部躲清閑也不可能,趙維是不會答應得。

  臘月初,算起來,趙維回到新崖山已經兩個月了。

  陸相公三人也在戶部憋了兩個月了,與太后合謀定計也有月余,只是未曾實施。

  陸秀夫在等,等機會。

  臘月初四,文天祥率領十艘飛剪輪船起航回宋。

  不是回四川接任守務,而是回去招兵的。

  文公在中原名望甚重,接下來兩年,他要利用自己的威望,往返華夏沿海、安南以及扶桑之間,盡可能的為扶桑宋廷輸送新鮮血液。

  臘月十六,離年關只剩不足半月,趙與珞領一萬禁軍也登上了北上的海船。

  目的地不是大宋,而是西雅圖。

  雖然,趙維這邊別說出兵北伐了,兩年大計連開頭都算不上。但是,也不可能等到兩年之后看到成果再現往北走。

  趙與珞算是先鋒,這一萬軍士,要提前進駐西雅圖,為兩年之后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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