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這就是報應
“啊啊啊！！！”
清晨，一聲驚叫劃破天際，平靜的王家大宅瞬間喧鬧起來，所有人全部急匆匆往客院趕去。
荀夫人第一個沖進房間，駭人的一幕出現在眼前，她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緊接著便沖了出來，立即下令封鎖整個府邸，絕對不能讓一點不利于王家的消息傳出去。
“娘，發生什么事了？”
晚來的王若丸看著滿院的嚴肅氣氛，輕聲問道。
荀夫人的心腹嬤嬤以及丫鬟全都聚在荀噯屋內，荀夫人親自守在屋門口，一語不發，滿面陰沉，并未回答女兒的疑問。
只揮了揮手，命下人將其遣走。
王若丸一走，荀噯居住的整個院落就被家丁護衛們團團包圍，王府各處出入口也全部由荀夫人信得過的人把手，連小廚房準備出去采買的婆子也都攔了起來，除非有荀夫人的命令，否則誰也不能出府。
王長楓匆匆趕來，見姐姐焦急的在房中來回踱步，揮手遣開屋里屋外的丫鬟，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外人在，這才湊在王若丸耳邊說了兩句。
“什么？”
屋內傳來王若丸的驚呼聲，門口丫鬟不知發生何事，敲門輕聲問了一句：“二小姐？”
“沒事。”王若丸失神的回了一聲，門外沒了動靜，她這才一把將王長楓拉到屋內，低聲問：
“怎么會這樣？滿頭青絲全沒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要是傳揚出去，她還怎么做人？”
王長楓倒是一臉的無所謂，甚至心里還有點暗暗的快意，畢竟他早就煩透了荀噯這個表姐。
不過這件事透露出一股怪異感，到底還是年紀小沒經過事，王長楓心中還是有點后怕的。
他搖頭答道：“這事親眼看到的人不超過五人，加上母親管得這么嚴，想來應該不會傳出去的，等過幾年，頭發長出來也就好了。”
“不過這事太古怪了，值夜的丫鬟都說昨晚沒發生任何異常，可荀噯那一頭青絲卻是一根不剩了。”
王若丸目光復雜的看了弟弟一眼，“你昨日不會咒她嗎，難不成老天爺真開眼了？”
“怎么可能，那我之前還說想一夜暴富呢，也沒見老天開眼，這事肯定是人為的，就是不知道荀噯什么時候得罪了這么個厲害人物，咱們府中防守嚴密，那人居然不聲不響就把荀噯頭發全剃了。”
嘖嘖嘖，王長楓搖頭咂舌，只覺得不可思議。
“對了，除了頭發沒了，沒別的什么傷吧？”
到底是自小一塊長大的表姐妹，王若丸再討厭荀噯的性格，也還是忍不住擔心她的生命安全。
王長楓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娘又不許人進去，我只知道她頭發全沒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里，王若丸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有股強烈的預感，荀噯絕對不止是沒了頭發而已。
不然母親的反應不會這么大。
好奇心一上來，這心里就癢癢得很。
恰好外頭有丫鬟來報，表小姐今日要回潁川去了，馬車都已經在準備，急匆匆的。
姐弟倆一聽，心中暗道不妙，立馬沖出房間，朝后門跑去。
來到后門，馬車果然已經準備好了，一共兩輛，下人們正在急慌慌的上貨，箱子一個又一個搬出來，許是收拾得太緊張，有些箱子都沒完全合緊，露出幾片衣角。
荀夫人站在走廊下有條不紊的指揮眾人，不一會兒，車隊就準備出發了。
王若丸和王長楓靠在角門那里偷偷看著，其中一輛馬車上忽然傳來一股苦澀的藥味兒，聞著十分惡心。
當即，姐弟倆就知道，荀噯絕對不是被剃光頭發這么簡單。
二人對視一眼，多年養成的默契油然而生，姐弟倆趁守門婆子不注意時，一并沖了進去。
都是主子，下人們攔得客氣，便叫姐弟倆沖到院中。
眼看著就要來到那充滿藥味的馬車前，荀夫人突然出現，七八個壯實婆子把姐弟倆一堵，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王若丸見勢不妙，立即上前，蹲身行禮，“娘，聽說荀噯要走了，我們想過來同她道別。”
荀夫人瞥向王長楓，見他一臉的諂色，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冷哼一聲，眼神示意婆子們將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弟拖回去。
“娘！”
王若丸急呼出聲，荀夫人朝她望來，婆子們也都停了一瞬。
說時遲那時快，王長楓滑溜得像是一條魚，立即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一個箭步沖到馬車前，“哧溜”一下就鉆了進去。
荀夫人大驚，都來不及訓斥女兒這個幫兇，想到車內荀噯此刻的模樣，慌忙轉身沖上前去。
然，不等她伸出手將王長楓拉出，那小子已經先一步從馬車里跌了下來，得虧婆子們來得及時，將他扶住，這才沒摔傷。
“她、她的嘴......”
“閉嘴！”
王長楓驚愕的話還沒完全吐出，就已經被荀夫人怒急的呵斥壓了下去。
“長楓你沒事吧？”王若丸沖了過來，看著弟弟蒼白的臉色，又驚又怕。
無助抬頭去看母親，不成想，嬌嫩的臉蛋迎來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
“回去！”荀夫人厲喝，手抖得不成樣子，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王若丸怔怔看了母親一眼，一手捂著臉，一手扶著受驚的弟弟走了。
不多時，后街傳來車輪滾滾聲，兩輛馬車，二十名家丁護衛，就此離開太原。
王若丸站在屋檐下，聽著聲音遠去，心中有股說不出的酸楚。
這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被母親打。
打得不痛，只是心里難受。
母親定是以為荀噯的事是因她而起，才這么憤怒吧。
可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啊。
王長楓坐在屋里，一杯水接著一杯，喝光了一整壺，這才緩過來。
“二姐，荀噯的嘴被縫起來了，大夫在車內給她拆線，卻怎么也拆不掉，血淌了一身......”
許久，屋里傳來少年的低喃。
“難道老天真的現身證明荀噯在污蔑林家人嗎？”
面對少年的問話，王若丸無法給出回答。
她只知道，荀噯再也不會來太原了。
“可能這就是報應吧。”這話說出，王若丸都不知道是在安慰弟弟還是在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