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娛自樂般的想著,一股熟悉的氣息忽然在附近出現,林美依揚起的眉眼頓時一肅。
這可真是想什么就來什么!
想到某人還沒好全的傷勢,林美依動身便朝北面暗處奔去,隱身符文方巾開啟,藏在暗處的暗衛毫無察覺。
齊田正找到一個好位置蹲著,準備第三次刺殺,卻沒想到,他剛在自己找好的位置上站定,一只手就突然朝他肩膀上拍了下來,那一刻,齊田想也沒想,身體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將手中匕首抽出,轉身便刺了過去!
“刷”的一聲布帛撕裂聲想起,昏暗的空地上,一片燙金紅布飄落下來,卻沒見到丁點人影。
齊田驚愕的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心臟瞬間一緊,不知想到了什么,長臂一甩,銀白色的雪花鏢對著身前空氣擊出,轉身便逃,毫不遲疑。
然而,才剛邁出半步,手臂就被一只溫暖的手抓住,正當齊田心驚之時,熟悉的女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大叔,你想殺死我嗎?”
林美依解開隱身方巾,抓著一把刀刃發紫的雪花鏢出現在齊田面前,沒好氣的瞪著他。
齊田舉起的手掌堪堪落在她面前一厘米處,凌厲的掌風震起她額前的碎發,狂亂飛舞著,她要是再晚出聲一點點,面門就將被這一掌直接擊碎。
全身藏在黑布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齊田震驚的看著面前這張帶著怒意的面龐,慌忙將手收回,暗暗后怕。
等等?
他為什么會后怕?
阻他者死,這不是正常的嗎?他為什么要后怕?
“回去!”林美依低聲喝道。
她才不管他此刻心里那些復雜紊亂的心思,她只想讓這個病號回去繼續養傷。
齊田搖頭,“不能。”
“為什么?”林美依追問。
該告訴她嗎?齊田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一向按照章程辦事的他居然有點不知該怎么辦好。
見他不答,林美依又問了一遍,“沒有合理的理由,現在就跟我回去。”
“不!”他皺起眉頭,拳頭攥緊,做了違背規則的事,將不能說的信息告訴了她。
“他必須死。”
“他?”林美依指了指屋里那溫暖的燈光下,正在和王菀學習方程解的寧安遠。
齊田頷首。
這是他最后的機會,如果沒能完成任務,迎接他的將會是組織里最殘酷的懲罰。
他想活著,這是本能。
林美依看著他眼中強烈的求生欲望,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急切。
不過這院子里里外外防守的人多達十幾人,且每一位都是不容輕視的一流高手,傷還未痊愈的他要是踏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林美依試探著問:“今晚是你最后的期限?”
齊田沒有吭聲,但也沒有否認,林美依知道,她猜對了。
她沒問他如果無法完成任務會怎么樣,也沒問他背后的組織到底有多冷血無情,只道:
“那我幫你。”
“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跟我回去,老老實實把傷養好。”
說著,自顧低頭將腰間的荷包取下來,假借荷包的遮掩,在系統背包里翻找可以用得上的東西。
專心思考怎么樣能夠殺死寧安遠又帶著大叔全身而退的她,根本沒空去看齊田那復雜的目光。
齊田見她從袋子里掏出一張黃符來,欲言又止。
他很想問她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要殺人,可看她那認真嚴謹的模樣,分明又像是知道,以至于他的嘴巴張了好幾次,都沒能將想問的話問出來。
眼看這人拿著一張黃符就要走,齊田一把拉住她,略顯茫然的問:“為什么?”
為什么連幫他殺人都可以?
林美依理直氣壯地答:“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我當然選擇要你活著。”
“為什么?”他眨著眼,仍是不解,她為什么要他活著?
她無奈的看著他,灑脫道:“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你不是職業殺手嗎?怎么這么墨跡?再不出手對方就要發現我們了,到時候咱們倆誰也跑不掉。”
言罷,甩開他的手,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暗衛身后,一把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看著她這干脆利落的手段,齊田微微偏頭,困惑的想著,這世上的人到底是怎么樣的,是他不正常,還是她不正常?
齊田思索答案的時間里,林美依已經接連干掉了兩個暗衛。
“你還楞著干嘛?真等著白嫖?”林美依沒好氣的低喝道。
齊田被她這一喝,這才反應過來,將所有的困惑全部壓下,拔出匕首,向大門前的車夫奔去,手起刀落,利落的結果了他的性命。
滿袋的零食灑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引起其他暗衛的注意。
一直躲在巷子口的暗衛察覺不妙,被引了出來,結果剛探出身子,便讓鋒利的匕首割裂頸部,鮮血迸濺出來,轉瞬間這人便倒在了地上。
可到底是職業護衛,咽氣前,將胸前竹哨拿起,拼著最后一口氣吹響了它。
尖利的哨聲響徹這方空間,茅草屋內的人被驚動,數道白影忽然出現,紛紛圍在屋門前,警惕的看著各個方向。
“發生何事?”屋內的寧安遠淡然問道。
也不知他是被刺殺多次已經麻木,還是有了保命的法寶,才有這份氣魄。
坐在他對面的王菀就沒那么淡定了,緊張得一動不敢動。
回應他的只有風吹茅草發出的“沙沙”聲,寧安遠頓覺不對勁,一邊沖王菀使眼色讓她先躲起來,一面伸手將佩劍取出,拇指摁在刀鞘上,做好了隨時應對危機的準備。
突然,一枚雪花鏢逆風飛了進來,速度極快,寧安遠只看到白芒一閃,眼睛瞇了起來,手中長劍瞬間出鞘,“當”的一聲,將雪花鏢掃了回去。
又是一枚雪花鏢飛來,這一次,寧安遠早有防備,再次將其甩開。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隨之而來的,是忽然敞開的大門,以及步步后退的白衣護衛。
一黑衣人出現在院中,看那熟悉的身形,寧安遠立馬就認出這人就是先前兩次刺殺自己未果的那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