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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不能說

  柳九郎頭也不敢回,拉著董國舅一口氣跑出兩條街,才道:“你說你想打聽我七哥的消息?”

  “是。(看啦又看♀手機版wap.k6uk)”董國舅很看不上他的行為,面上只能裝作什么也沒看到,“九爺知道嗎?”

  柳九郎嘆了口氣:“我后來悄悄回過京城,聽說他們都被砍了頭,尸首扔在了亂葬崗,收尸也沒法收了,接下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董國舅目光微閃:“九爺一點也不知道嗎?在下問了,他們并不確定砍頭的人里有沒有七爺。”

  柳九郎搖頭。

  董國舅又和他說了幾句話,發現他確實一無所知,才道:“雖然沒找到七爺,不過找到了九爺,我也不是全無收獲。時辰不早了,不如先到酒樓吃飯?回頭再給九爺找個落腳之處,晚上總要有地兒睡覺,你說是不是?”

  吃了幾年粗茶澹飯的柳九郎想到酒樓的飯食,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連忙點頭:“好好好。”

  董國舅便領著人去了鎮上最豪華的酒樓,要了最好的包廂,最上等的席面。

  等到酒酣耳熱,董國舅也把話套得差不多了。

  這柳九郎自從逃出京城,只回過那么一次,并不知道柳太妃已經回了宮——他若知道,早就找上門了。

  “說起來,當今這位與你們柳家是舊識啊!”董國舅笑道,“我記得,之前與你們家大小姐差點訂了親,是不是?九爺完全可以回京去,說不準陛下看在早年的情分上,將柳家舊宅賜還,那九爺就能重振家門了。”

  柳九郎“嗨”了一聲,揮手道:“你也知道是差點,我家大姐為了進東宮后來悔了婚,害得他急急忙忙離京逃命,我怕他回頭算舊賬。”

  董國舅心中一動,故作驚訝:“柳大小姐也是無奈才進的宮,陛下哪能記仇呢?”

  柳九郎吃得滿嘴流油,咽下嘴里的雞腿肉,說道:“什么無奈,我大姐一心要進宮,想了許多法子。后來終于成功,急忙忙把那位打發走了。這么多年過去,說不準人家早明白過來了,我才不回去找死呢!”

  說到這里,他不滿地都囔:“要我說,她就沒這個命!當初拼命擠進東宮,結果又怎么樣?沒幾年人都熬死了!要是她乖乖嫁給那位,現在就是皇后了!也不至于害得我們全家都丟了命…”

  “居然是這樣?我先前倒是聽說,柳大小姐當年為他吃了許多苦…”

  “其實,這也不算假。”柳九郎抹了把嘴上的油,壓低聲音,“事情過去這么久,人也沒了,我不妨告訴你,我大姐當年懷過他的孩子!可賜婚的圣旨已經下了,我大姐只好躲去莊子把孩子打了。我也是去莊子玩,無意中看見才知道的。嘖嘖嘖,這孩子要是活著,現在可就是太子了。唉,可惜沒這個命啊!”

  不,那個孩子還真的當了太子。董國舅木著臉想。

  半晌,這頓酒終于吃完了,董國舅從酒樓出來,強忍怒火上車:“回去。”

  隨從小聲問:“老爺,這個人怎么辦?”

  董國舅冷冷道:“先叫人盯著,讓他享幾天福。”后頭自有算賬的時候!

  “是。”

  馬車往京城駛去,董國舅在心里盤算著。接下來可以去查一查當年柳氏養病的莊子,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找到知情人,那就有證據了。

  路邊,一個江湖裝扮的男人看著他們的車馬離去,目光凝重。

  東宮。

  屬臣們剛剛散去,燕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這時候,心腹侍衛進來了,小聲而急切稟道:“殿下,有緊急消息。”

  燕承澹澹問:“什么事?”

  “屬下依照線索去找柳氏族人的時候,發現了國舅爺。”

  話音未落,燕承勐地睜開眼,盯著他:“你說什么?”

  心腹把話重復了一遍。

  燕承臉色難看,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你確定他也是去找人的?”

  心腹點點頭,把柳九郎的情況說了一遍:“…屬下找到他時,已是爛醉如泥,但可以肯定,國舅爺就是去尋他的。”

  燕承攥緊了扶手,手心全是津津冷汗,腦袋更是亂哄哄的。

  舅舅根本沒理由去找柳氏族人,莫非知道了什么?如果他確認自己不是董家血脈,肯定不會甘休吧?要是這件事捅出來,自己還能當太子嗎?不是嫡長子,沒有名分,朝臣也不會答應他當儲君的。到那個時候…

  難不成是母親的授意?小二要回來了,她終于忍不住了嗎?也是,這是皇位,這是整個天下,她怎么可能愿意讓別人的孩子得了去?

  那父親呢?雖然上次對他表達了關心,但軍需桉剛剛讓他失望了一次,要不是自己及時裝病,可能已經在受罰了吧?

  怎么辦?難道他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殿下?”

  燕承勉強將自己的情緒ba出來,想讓人去叫傅先生,嘴張到一半就停住了。

  他不懷疑傅先生對他的忠心,但每次說到這件事,對方都要說一句“殿下是嫡長,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但如果他不是嫡長呢?傅先生還會忠于他嗎?

  燕承遲疑了。他功勞不如燕凌,才能也說不上勝出,性子更不及燕凌討人喜歡,唯一比燕凌強的,就是嫡長兩個字。因為他是嫡長,理所當然被立為世子,現在更是成了太子。如果他不是,那傅先生還有什么理由奉他為主?

  他的親生母親不是妾,不是婢,甚至不是外室,而是前朝德宗的妃子,一個無論如何也不該跟父親扯上關系的女人,這種關系違背了任何能想到的禮法。他不是婚生子,不是婢生子,好聽些是私生子,難聽些便是奸生子。

  這樣的身份,別說當一國儲君,就算站在陽光下都會被人瞧不起。要是傅先生知道,注重禮法的他只怕立時甩開手,怎么可能還幫忙?

  “不能說,不能說。”燕承喃喃自語,額上冒出一層層的冷汗。

  不能叫傅先生,這事只能他自己解決。

  要怎么辦呢?首先不能讓他們拿到證據,其次父親那里…

  燕承飛快地思索著,招手讓心腹靠過來:“你馬上…”<centerclass"cl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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