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可怕的地方豪強。
陳通說完這一番話，連劉邦此刻都十分認同。
殺白蛇的不都是許仙（詭道圣君）：
“這說的簡直太對了，在沛縣，劉邦才是無冕之王。”
“你沛縣縣公要是敢得罪劉邦這種地頭蛇，你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比如說，劉邦可以給你井里喝的水做點手腳，你是不是就得暴斃？”
“你買的糧食，你喝的酒水，稍微動點手腳，你都得嗝屁。”
“地方豪強想要整死縣令，那可以有108種手段，而且都不會重樣。”
“不說別的，每天給你縣令的府邸前堆一些牛糞馬糞。”
“那也能讓縣令痛不欲生。”
“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你到最后，還不得乖乖的跟地方豪強合作。”
“實在不行，讓盜匪把縣令的老婆給幫了，這種事，一些地方豪強也是做過的。”
眾人嘴角一抽，你這個家伙一看就是壞事做絕。
這都什么損招啊？
是不是當年你就是這么收拾沛縣縣公的？
這才把沛縣縣公嚇的都不敢跟你搶媳婦了。
呂后也是沒有想到，劉邦竟然這么陰損。
一聽劉邦這口氣，這種事絕對干過呀。
她真是沒有想到，這些人如此無法無天。
她可不能讓自己治理下的大漢成為這樣，必須得要好好聽，然后整改一下。
這次，就連朱溫也聽得一愣一愣的，你這手段比我這土匪還多呀。
要是劉邦這老小子不懟我的話，我真想跟你斬雞頭燒黃紙，直接拜把子了。
咱這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呀。
不過此刻，朱溫卻知道劉邦這混蛋跟自己可是對立面，那是仇人。
不良人：
“陳通，這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
“你說劉邦有這么大權利，你說沛縣縣公不行，我要的是真真正正的證據。”
“而不是讓你給我總結的。”
“我也可以總結，我說沛縣縣公牛逼的不行，你信嗎？”
眾人是恨得牙癢癢，都說成這樣了，你還不信，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就連崇禎都覺得朱溫實在可恨。
但他卻想不到怎么去定死這件事。
而陳通則是成竹在胸。
陳通：
“我早就知道你要耍賴，所以有的信息我還沒說呢。
為什么劉邦在沛縣有如此大的勢力，為什么要說秦朝時期，對于縣級那失去了制度上的掌控呢？
其實最大的制度性原因就是：中央只認命縣一級的官吏。
而縣公手下做事的人，那都是縣公在當地才選的。
你看看，當時的沛縣都是誰在給縣令當左右手呢？
那就是蕭何。
蕭河是沛縣的‘縣主吏掾’，也是我們常說的功曹。縣令的主要佐吏，主管考察官吏記錄業績。
那就是劉邦等人的頂頭上司。
是他來為沛縣縣公選擇各方面的管事的人。
你看他怎么選的？
他選的劉邦作為泗水亭長，負責押送的是勞役和兵役，這在秦朝當時，那絕對算是縣上的主要官吏。
因為他負責向中央輸送勞力，那是要在全國范圍內跑的。
這業務一出事，縣令都有可能掉腦袋。
而蕭何選擇的第2個人就是曹參，就是掌管縣獄的，就是我們理解的典獄長。
這可是主管所有犯人重要官職。
就光劉邦這個小集團，他在沛縣之內，他就掌握了如此大的權勢。
而劉邦的御用車夫夏侯嬰，也就是藤公，他當時是負責沛縣的公務車馬。
也就是說縣公想要出門，去哪里，劉邦也是可以知道的。
整個沛縣除了財政以外的業務，那基本上都是劉邦這個小集團說了算。
那你現在給我說，秦始皇時期，這種縣令，他在地方能干什么？
這個縣到底是縣公說了算，還是像劉邦這種地方豪強說了算？”
臥槽！
朱棣終于發現這里的門道了，原來這就是地方豪強掌控一個地方的基本手段。
誅你十族（盛世雄主）：
“雖然沛縣縣公掛著縣令的職銜，但這主要的業務部門，那都是人家地方豪強的人在當。”
“有道是：縣官不如縣管。”
“這沛縣到底誰說了算，那不是一目了然嗎？”
“感情這沛縣縣令就是個吉祥物啊！”
岳飛嘆了口氣，這就是地方豪強的可怕，這就是地方豪強根深蒂固的原因。
怒發沖冠：
“只有真正去接觸到了底層，你才能夠清楚，到底在這些窮山惡水的地方。”
“那些地頭蛇有多可怕。”
“一個光桿的縣令，怎么可能跟劉邦這種地頭蛇對抗呢？”
“所以我絕對相信陳通說的，秦始皇的制度中就存在這樣的缺陷。”
“他對縣級的管理，沒有強而有力的措施。”
崇禎也是連連點頭，這簡直不要太明顯，就連他這個小蠢萌都知道，要把自己人安插在重要的職能部門。
要是重要的職能部門沒有自己人，你任命自己人當主官，那這些人也有可能陽奉陰違。
自掛東南枝：
“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這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難道蕭何，曹參，劉邦成功等人的職位都是假的嗎？”
朱溫氣得直跳腳，他真是小看陳通抬杠的能力。
你丫之前怎么不說呢？
你之前要是說了這些，我不就可以耍賴了嗎？
太陰險！
果然讀書人都不是好東西。
朱溫罵罵咧咧，惡狠狠的灌下一口酒，然后撕下一條羊腿，張開大嘴就啃了下去。
暴飲暴食一番，這才眼睛一轉，計上心頭。
不良人：
“陳通，你說的有問題啊！”
“剛才你明確說明，整個沛縣的財政大權沒有在劉邦手中掌控。”
“這不就說明，人家縣令手上還是有實權的。”
“根本就不像你說的，就是個吉祥物。”
“這你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劉邦一拍額頭，直接無語。
殺白蛇的不都是許仙（詭道圣君）：
“你的愚蠢簡直刷新了我的底線。”
“你哪只眼睛看到，財政大權在沛縣縣公手中掌握著？”
“這財政大權雖然沒在劉邦手中，但也絕對沒在沛縣縣公手中。”
“連這種道理你都不懂嗎？”
是嗎？
朱溫愣了，這怎么能看出來呢？
而崇禎更是撓著腦袋，無法明白劉邦說的這一切。
自掛東南枝：
“資料中可沒有記載，劉邦手下有哪一個要好的人，掌控著縣里的財政大權。”
“這怎么就能夠證明：財政大權沒在沛縣縣公手中呢？”
秦始皇看了口氣，看來很多人就沒有下過基層，就不知道真正的運作方式。
大秦真龍：
“誰來教教他們？”
“讓他們明白財政大權到底在誰的手中？”
朱棣此刻也很想教導一下小蠢萌，來展示一下自己老祖宗的實力。
可現實情況卻是，他也不知道。
所以朱棣十分郁悶，自己也是被教導的那一撮人？
什么時候，自己竟然跟小蠢萌一樣了？
這就讓他的心情非常不美麗。
朱棣此刻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學治國，不然就淪落成跟小蠢萌一樣。
這就太沒面子了。
李世民也想去解答這個問題，可他也不懂！
畢竟他出生在關隴門閥的貴族，一生錦衣玉食，從來就沒有下過底層。
他還真不知道這里面有什么貓膩。
此刻的岳飛卻發言了，因為岳飛懂這個，他可是出身于底層的。
對于這個那真是司空見慣。
怒發沖冠：
“如果我猜的不錯，沛縣當時的財政大權，既沒有在沛縣縣公手中，也沒有在劉邦一個人手中。”
“那應該是在所有的地方豪強手中。”
“因為財政主要就是地方稅收。”
“而誰去收稅呢？”
“肯定不是沛縣縣官，他沒有這個精力，也沒有這個本事，從各家各戶手里收到糧食。”
“所以收稅一般都是地方豪強干的。”
“而到底今年的產量如何？應該交多少稅？那也不是縣令能夠決定的。”
“這你得看地方豪強給你報多少。”
“他們報的少，你就收的少，他們報的多，你就收的多！”
“所以地方的財政，那完完全全取決于地方豪強。”
“人家是看心情給的。”
此刻就連朱棣也愣了，真是這樣嗎？
地方豪強竟然還能決定一個地區的稅收水平？
誅你十族（盛世雄主）：
“你把這地方豪強說的也太神了吧，他們還能比老天爺更厲害？”
“這糧食產量還由他們說了算？”
小蠢萌也是不懂這個，甚至于李世民對這個都不太了解，畢竟他們都是頂層的人，很難下到底層。
就算他們去底層視察，那也是看到了人家想要讓他看到的。
根本就看不到真正的底層現狀。
岳飛嘆了口氣，你們都是富貴人啊。
怒發沖冠：
“這就是地方豪強的可怕之處，地方的糧食產量，真的不是靠老天爺決定的，而是由這些地方豪強統一制定的。”
“這些地方豪強說今年糧食欠收了，那有100種理由給你說糧食是怎么欠收的，比如說蟲災，比如說旱了，比如說澇了。”
“你縣令能整天跑到地里面看著莊稼嗎？”
“你能看一片地，你還能看管住一個縣的？”
“所以，歷史上真正的縣令收糧，那根本就是跟地方豪強收糧，而是跟農民收糧。”
“比如縣令到了考核的時候，必須拿出點業績。”
“他們直接就給地方豪強下指標，今年必須給我出產多少，我可是要交稅的。”
“而地方豪強配合縣令完成這種指標，那縣令就得給地方豪強讓渡權利，幫助他們解決一些臟事，或者幫他們一起盤剝百姓。”
“所以才有了縣令跟地方豪強勾結的情況。”
“因為他們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才是利益共同體。”
“只有這樣，縣令才會在考核的時候，得一個比較好的考評，這才是他們升官發財的基礎。”
還可以這樣？
朱棣瞪大了眼睛，他真是沒有想到，底層竟然這么操作？
他光打仗了，對于底層的建設根本就沒有上過心。
如果他爹洪武大帝朱元璋在這里，那一定對這些貓膩了如指掌。
可朱棣的全部心思就放在打仗上面。根本沒有去花時間治理過州縣。
而且朱元璋也沒有下放給藩王權力，讓他們去治理州縣。
所以朱棣在這一方面那就是不折不扣皇二代。
對于底層進行操作，他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現在一聽這些官吏如此升官發財，那是恨得牙癢癢。
這一些騷操作也太多了吧？
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你這樣的話，朝廷的考核機制還有什么用呢？
這些縣令都弄虛作假了。
這一刻的朱棣只感覺治國實在是太難了。
李世民也是嘴角狂抽，這就是那些底層的官吏升官發財的手段嗎？
這就是為什么會出現‘治不下縣’的原因嗎？
因為縣令跟地方豪強本身就是利益共同體。
千古李二（雄主罪君）：
“這真是太可怕了。”
“這簡直就是毒瘤啊。”
“這樣下去，那這些地方豪強豈不是跟土皇帝一樣？”
陳通嘆了口氣。
陳通：
“還真是這樣！
地方豪強本來就是土皇帝。
他們比那些京城的大官們過得更加滋潤，那是山高皇帝遠，律法管不上。
現在你們明白，隋文帝為什么要把改革的方向放在地方上了嗎？
地方上的村匪惡霸，那危害性更大。
因為他們會從底層把整個社會的好政策，全給你搞爛了。
讓百姓根本享受不到王朝福利政策帶來的好處。
你說這樣，底層百姓怎么可能會感念王朝的恩惠呢？
豬瘟，這一下你還有什么話說？”
這還說個錘子嗎？
朱溫郁悶不已，像這種事情騙騙身份高貴的人，那絕對一騙一個準。
說底層嚴格執行政策，那是青山綠水好地方放，民風淳樸，喜氣洋洋。
可關于底層的情況，你要是跟岳飛這種出身底層的人一說，你能騙得了誰？
地方豪強盤剝，村匪惡霸橫行，縣公不管事，告狀也沒用，百姓們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那可是就實實在在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事，唐末的這種事，那基本上天天見。
朱溫覺得陳通簡直太難纏了。
不良人：
“好吧，就算秦始皇的制度中有這么一點缺陷。”
“但也輪不到隋文帝去改呀！”
“漢朝的時候就沒改過嗎？”
陳通呵呵一笑，你這又開始要轉移話題了？
陳通：
“漢朝的時候還真沒改過！
而且漢朝不但沒改，還讓這種情況愈演愈烈，最后漢朝的滅亡，其實也是如此。
就是因為中央失去了對地方的掌控。”
陳通說完，漢朝的幾個皇帝都不淡定了。
尤其是漢武帝劉徹。
他本來也不想參與到這個話題，但陳通把話都說在這里，他覺得自己必須解釋一下。
這可不科學啊。
我可是管過的。
雖遠必誅（千古圣君）：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
“漢朝真的沒管過嗎？”
“你把漢武帝的酷吏制度放在哪里？”
“這不就是為了針對地方豪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