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 弱國無外交

　　專利法，在歐洲這片區域已經是普遍了，包括英國，德國，法國，荷蘭等等國家，都有類似的專利事件。

　　比如1474年的時候，威尼斯共和國就頒布了世界上第一部專利法，叫做《發明人法規》。從此之后的需要重要的工業發明，比如提水機，碾米機，排水機，運河開鑿機等等，都被賦予了十年的特許證。

　　因此，若昂四世一聽，便明白了專利是什么意思。同時他也理解，這可是軍國重器，是最有價值的發明了，有專利保護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不過這種國與國之間的專利，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一般來說，如果本國的專利被其他國家竊取，那就只有干瞪眼的份。畢竟本國律法又不可能管到其他國家。

　　于是，他試探著問約翰遜道：“我們仿造不仿造，明國那么遠，他們怎么知道？”

　　要是能不給錢，誰愿意給錢？

　　一聽這話，約翰遜連忙嚴肅地說道：“殿下，萬萬不可。”

　　看到若昂四世的臉上還有不以為然的神情，約翰遜便認真地對他說道：“大明帝國如今可是我們葡萄牙的宗主國，大明帝國的號令，我們不能不聽的。要是惡了大明帝國，我們葡萄牙不但得不到宗主國的保護，還可能因此成為大明帝國的敵人，那是要被滅國的！”

　　看到若昂四世有點吃驚的樣子，他便又補充說道：“東方有個國家叫朝鮮，原本就是大明帝國的藩屬國，可投降了大明帝國的叛逆，結果連那個叛逆和朝鮮一起，被大明帝國給滅了。”

　　“…”若昂四世一聽，頓時臉色就難看了。

　　沉默了一會，他有點不高興地說道：“大明帝國怎么這么霸道，那你們是怎么搞的，還和大明帝國簽約了？”

　　“殿下，那你聽我說完。”約翰遜聽了，連忙解釋道，“東方還有一個國家叫琉球王國，也是大明帝國的藩屬國，一直被倭國欺負，那個琉球國王就寫了一份血書去向大明帝國求救。結果大明帝國就立刻派兵過去，打敗了倭國。”

　　“啊？”若昂四世一聽，又有點意外。

　　倭國，他是聽說過的。畢竟葡萄牙人在遠東，也和倭國有做買賣過。后來倭國不想和外人做買賣，就斷了這個買賣途徑，事情有點大，他自然是知道了的。

　　他沒想到大明帝國還會這么做，立刻便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倒值得認這個宗主國了！”

　　“那可不是！”約翰遜一聽，便笑了，又對若昂四世說道：“殿下，明國的這個專利法是他們的興國公搞出來的，且非常重視這個專利法。再說了，這蒸汽機可是軍國重器，更是專利法重點保護的。如果我們私自仿造這蒸汽機，一旦被明國知道了，那絕對會觸怒那個興國公和大明皇帝的。所以，我建議多花點錢就多花點錢了。大明帝國對我們是不錯的，價格也給得公道！”

　　聽到這話，若昂四世忽然有了興趣，連忙問道：“那個興國公很厲害么？位高權重，不能觸怒于他？”

　　一聽這話，約翰遜立刻點頭，表情嚴肅，認真地說道：“殿下您是不知道，這個興國公最是厲害了，您稍微聽幾個例子便知道了…”

　　說著，他便大概把張明偉的成就說了幾個，什么領兵南征北戰，什么發明東西就如同喝水一樣簡單等等，聽得若昂四世目瞪口呆。

　　“他真得這么厲害？”若昂四世回過神來，不由得問道，“大明帝國真得有那么大的變化了？”

　　約翰遜用力點點頭，肯定地回答道：“是，所以公爵閣下要留在大明學習，我都是贊成的。不說學全，哪怕學個皮毛回來，都能讓我們葡萄牙在歐洲崛起！”

　　一聽這話，若昂四世頓時就高興起來，蒸汽機這個事情他不談了，連忙問約翰遜道：“那明國的槍炮呢，有何特殊之處，快給孤看看。”

　　聽到這話，約翰遜便不由得又是有點感慨道：“真是沒想到，那個興國公真得是太聰明了，包括這火槍火炮，他只是簡單地一改造，威力竟然一下變得那么大了！”

　　說著，他便拿過一把線膛燧發槍，指給若昂四世看槍口中的線膛，還有火炮中的線膛，最后用非常確定的語氣說道：“就只是這么一改造，雖然在裝填的時候會更費勁，但是射程提高了很多不說，就連精度也提高了好多。明軍就是仗著這火器，還有這蒸汽船，橫掃一切對手。”

　　若昂四世聽得興奮，當即吩咐道：“好好好，那這些火器我們也要仿造，錢照給便是。”

　　說到這里，他又吩咐道：“走，把船開去外面，孤要親自看看這個船和火器的威力！”

　　在里斯本港口的話，消息就沒法保密了，因此他才有這個說法。

　　約翰遜聽了，當然不會不同意，于是，若昂四世所在的這艘船便離開了碼頭，緩緩地開往外海。

　　岸上圍觀的人見此，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國王怎么就坐船離開了呢？

　　于是，他們便議論紛紛起來，同時關注著港口船隊上搬下去的東方商品，也是在議論著。

　　所有人都知道，東方商品，特別是大明帝國的商品，那在歐洲都是搶手貨，意味著財富。

　　這次從遠東回來，不但有了奇怪的船，并且明國商品也那么多，一直在陸續下貨，有要發財了的感覺。

　　碼頭上的英國人是保皇黨人，和克倫威爾的議會軍打仗，一樣是要花很多錢的。因此看得非常眼紅。

　　為首的幾個人圍在一起低聲商議了一陣之后，便糾結了他們的一群人，擁過去強求貨物，并且還振振有詞，說英國以前幫助過葡萄牙，如今拿回一點利息怎么了？

　　他們之所以敢這么做，其實還是認定了，葡萄牙這個弱國，要想獲得真正的獨立，就一定需要他國的幫助。雖然他們是被驅逐的保皇黨人，可他們相信，葡萄牙不敢得罪他們的。

　　那些搬運的葡萄牙士兵，當然不愿意明國的商品好不容易運來了里斯本，卻要被英國人搶走，因此都不愿意給。

　　于是，雙方便沖突起來。

　　雖然這是在葡萄牙，可英國人蠻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或許也正是他們不敢得罪英國人的緣故，才讓英國人越發地橫行無忌。

　　不過英國人顯然也知道分寸，沒有鬧出人命，拳腳相加之下，只是要搶商品而已。

　　除了少數葡萄牙人抵抗之外，其他人大都只是圍觀，口頭聲討一下，至于下場，那是不敢的。要不然，等國王回來，說不定要給這些英國人賠禮道歉，還要處罰他們。

　　那些抵抗的葡萄牙人，也只是職責所在，不敢不抵抗，要不然，大明商品都被英國人搶走，他們一樣要被國王處罰。

　　英國人是蓄意搶奪，把搶到的貨物都往他們的船上搬，而葡萄牙人不敢上他們的船，就只能看著大明商品一箱箱的被搬走而無可奈何。

　　就在英國人裝滿了一船的明國貨物時，若昂四世回來了。

　　可以說，在外海的一番試驗，他看到蒸汽機發動之后的靈活，完全不用顧及方向，想怎么轉就怎么轉，那是欣喜不已。

　　然后再試驗火炮，不管最有效射程還是精度，果然都如同傳說中一樣，還有線膛燧發槍也是如此，就更是讓若昂四世喜出望外，真得沒有騙他。

　　只要大量仿造這些軍國重器，還用怕西班牙人干什么？

　　壓在他心頭的一塊重石落地，讓若昂四世的心情不要太爽。這么好的東西，付錢，絕對值得付錢。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高高興興地返回港口時，竟然被英國佬喂屎了，一下便把他的興致給敗壞了。

　　弱國無外交，這個赤裸裸的現實，再次呈現在若昂四世的面前。

　　聽著手下港口官員向他投訴，若昂四世的臉變得非常陰沉，這是明搶啊！

　　可這時，英國為首的那人叫蓬佩主的伯爵，一臉滿意地跑過來對若昂四世說道：“這一船的東西，算殿下資助我們，等國王殿下復國之后，我大英帝國必然會出兵幫你們葡萄牙打敗西班牙的。”

　　大大咧咧的態度，完全就是先斬后奏的作風，讓若昂四世的臉色非常難看。

　　碼頭上，原本就有很多葡萄牙人過來看熱鬧的，目睹了英國人的囂張，看到他們的國王回來了，便都一個個沉默地看著他們的國王，看看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是不是要繼續忍辱負重，討好這些英國佬？

　　說實話，他們對此感到很憋屈。

　　之前時候，他們反抗西班牙人統治，就是不想屈辱過活。為此，獨立后和西班牙人的邊境沖突中，葡萄牙人都是整村的戰死，不分婦孺老幼。

　　或許也是看到這點，西班牙人才把葡萄牙這邊的優先級挪到了后面，一直沒有大舉進攻，而是在其他地方用兵。

　　若昂四世掃視了岸上的人群，大概讀懂了他的子民是什么期待。